直接說果汁倒在了身上,又懶得給它洗澡,所以才剪掉的,這絕對不行啊,董丞會哭的。他最喜歡撫摸那一身潔白的羊毛了,和對她的頭髮一樣寶貝,洗澡梳毛吹乾拍粉,從來不落下。他給自己洗頭都沒這麼仔細的。
蹲完馬步,董二三上樓洗澡,張媽跟上來給她洗頭髮,因為家裡三個大人都喜歡她一頭獅子卷,所以董二三的頭髮,一直都是到背後的長度,這她還是能忍的,在長她就忍不了了。也好在她不是追求百變髮型的人,不然哪天她要鬧著剪頭髮,這三人非輪流看著她不可。
「要是想去游泳,就去嘛,水池不乾淨在回來。」張媽細細的洗著董二三每一縷髮絲,「不成咱們就在家裡挖一個,現在天熱,泡泡水也好。」
董二三數著天花板上的小天使,不置可否。
前幾天袁素涼找她去城裡新開的一個水上樂園玩,她那時手上因為練功受了傷,就沒去。素涼回來之後,拿了照片給她看,還報了一個游泳班。董二三從來沒去過遊樂園,看照片不小心就有點入迷。結果,第二天海赫格就說,等董丞出關,找機會去遊樂園,還要做飛機去最好的。連張媽也沒事就說一些類似剛才的話。
這種關愛,董二三很受用,也可以說,她已經被磨得麻木了。她在這家裡,一向是人微言輕的,與其解釋一堆,還不如什麼都不說。不然就越描越黑。就比如這件事,她要坦白她是因為沒去過遊樂園而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那麼海赫格剛帶著她玩遍全世界的遊樂園。
這幾年,董二三看的越來越明白,董丞有現在這樣子。多一半都是海赫格慣出來的,後來加進一個她。無底線的縱容,他的嚴謹只用在禮貌和道德上,別的,完全所心所欲。這難道就是豪門少爺該有的樣子?在某種程度上,海赫格這種才是最肆無忌憚的大少爺啊。()
近一年,因為孫老賊一句,「你該有點實戰經驗了」然後董二三就開始了隨時一級警備的生活。無論是家裡,還是教區,隨時隨地都有人想整她。飛來的花生米。潑向她的茶水,伸過來的癢癢撓,踩過來的鞋底子。扔過來的蘋果核,等等,這些還都不算什麼。最無語的是,董丞完全把這個當成了一個遊戲,瞅董二三不注意。就過來偷親她一下,然後登徒子似的竊笑著逃走。這是董二三無論如何都躲不開的一項,就算現在她已經可以躲開瓜子這種小東西,她也躲不開董丞的親吻。
因為實在是太雷人了!!!
每次看見董丞這種大美人做著那種猥瑣的逃跑動作,董二三都滿臉黑線的無語半天。她真的寧願他跟張媽似的,抽不冷的咯吱她。也不想眼睛受這種刺激。海赫格玩的比較文雅,或者說,敗家。他喜歡在交給她東西的時候,順手一滑,如果她反應慢了,那這東西就是掉地上的命運。書本或者不易碎的東西還好說,趕上沒裝水的杯子。那就等著碎碎平安吧。
張媽開始還阻止,覺得這樣不好。但是被董丞攔下,「不經歷失去怎麼學會慎重呢~~~」這句話不單完敗了張媽,也完敗了董二三。真會說話啊!!!為了成全這種惡趣味,您居然敢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這種所謂的實戰,董二三開始真的特別心煩,都想大發脾氣,誰能受得了走路或者看書的時候,隨時一心多用啊?就算眼觀四路耳聽八方,這也得有個度啊!!可看著家裡家外,每天都因為整她而歡實的氣氛,董二三隻能忍下所有的火氣。別人都很開心,還是因為她而開心的,這種感覺,董二三第一次有,她也形容不出來,總之,很奇妙。奇妙到她做不出來發火的事,也說不出口阻止的話。
教區的氣氛,確實太死氣沉沉了。有那座山在,總給人一種籠罩在陰霾裡的錯覺。董二三曾偷聽到石秀才和老祖宗說,「孩子是這世上,最珍貴的財富。」她那時以為他們在說什麼育人成才的事,後來才明白,那是在誇她吧
最珍貴的財富嗎
這句話,就像一塊口感絲滑的巧克力,慢慢融化在她的唇齒間,香醇,美味,又讓人欲罷不能。每次董二三回味這句話,心情都好得很。她有時就是靠這句話,忍下被整之後的怒火的。
好比現在,董二三又在想這句話,笑著張開手,任張媽給她穿衣服,「我要說熱了,我才給它剪毛的,不過沒剪好,您說,爸爸會不會信?」張媽繫好裙子帶子,「你還是先想怎麼解釋你用了剪刀這件事吧」擔心董丞會心疼,就不擔心他會生氣你動剪刀嘛?真是一門心思的為別人想,也不能忽略到這種地步吧?
董二三傻了下,有點結巴的接話,「那,還是推到江逸身上好了」
下午午睡剛起,袁素涼來了。她現在住的近。
袁家為了生意方便以及孩子上學方便,在東風城買了樓房。袁家姑姑帶著兩個孩子住在城裡,跟著照顧他們,隨便照顧店面。節假日就回素涼鎮。
經濟發展的越來越快,東風城也是一天一個變化,每天都有新店開張,地方管理者好像特別鼓勵這種現象似的,袁家扇也被請到了東風城裡,開了店。但是因為和白一張的合作,還是做大筆生意為主,店面也就成了一個聯絡地。但是素涼鎮的扇子加工廠,或者說小作坊,到是越來越多,袁家扇是大頭,比較正規的,還有很多李家扇陳家扇等等的小作坊。
話說,曾經有人想叫素涼扇的,可做扇子的都知道袁家,更知道袁家有個美麗的小姑娘,叫袁素涼。這叫出來,不還是袁家扇嘛?就只能恨恨的作罷。每次想起這個,董二三都對袁老爺子佩服的五體投地。歪打正著到了先見之明的地步,也算是神話了。
「二三,你看,我姑姑給我買的新書包,怎麼樣?好看不好看?」素涼小美人,臉色飄紅的跟董二三低調的顯擺她的新書包。為什麼說她低調呢,因為她是背起書包來,然後正面對著董二三說話的。所以在董二三眼睛。就看見了兩個背帶而已。
「好看。」董二三還能說什麼?「你不是放假了嘛?這麼早就買新書包?」這是不是太積極了點,況且,幼兒園有什麼好值得背新書包的?本來她那時傷好。可以繼續上幼兒園了,但是這孩子卻有了人群恐懼症似的,去了幾次回家就直哆嗦。沒辦法,袁老爺子只好每天帶著她,或者讓袁素風帶她來找董二三玩。沒在繼續上。
結果她現在都八歲了,還沒上小學等等董二三忽然反應過來,先於素涼的回答開口,「你要上小學了?」八歲上小學,其實在這裡很常見。
素涼點頭,「是啊~~我要去二小。下月開學我就是小學生了~~~」這孩子對自己高齡還在上幼兒園,心裡也是很不舒服的,在好脾氣的孩子。也不喜歡同班的孩子一直叫她姐姐啊女人生來就對年齡敏感啊。
董二三有點不理解,小學生難道是某種光榮稱呼嗎?但還是從善如流的點頭,「恭喜。」素涼微微抿嘴一笑,「謝謝」她最喜歡和二三說話了,感覺最好。她一直交不到朋友。女生男生都不理她,只有二三是她最好的朋友了八歲的孩子。朋友是比小學生還神聖的一個稱呼。
額,從另一方面來說,海赫格對董二三的待人接物教育,早就見了成效了。
說了一會話,素涼走了,臨走時對董二三說,「開學見~~」董二三反應了一下,沒回答,只笑著擺擺手。
董丞一直沒提讓她去上學的話,董二三也樂得輕鬆,巴不得他不提呢。當初連海赫格都覺得董丞一定會讓她去上學,可過了這幾年,一個字都沒提過,任帝都那幫親戚急的跳腳,也不提。董二三覺得,他多一半是覺得,自己已經這麼聰明了,哪裡還有去上學的必要呢——這完全是董二三自己的想法。
海赫格下班回來,帶回倆小尾巴——白虎和錢寶。因為和白家的關係,這倆沒事就搭順風車過來。雖然都是海赫格的緣故,但是董丞和白家兄弟卻很投緣,還經常相約來家裡喝茶看畫集品酒之類的。白家兄弟雖都是殺豬出身,但現在早就不一樣了。說他們是文士公子,也完全沒問題。
白一凡是長得就文氣,還寫的一首好草書,董二三第一次見到他揮毫潑墨,真的有點認不出這人是誰的錯覺。只覺得,不愧是東風鎮的地頭蛇,胸中有丘壑。沒有心胸的人,是寫不出好字的,更別說是草書。董二三也寫草書,但完全看心情,平時是寫不出來的,而這人,隨時提筆就來,這說明,他時刻都在燃燒他自己,時刻都在澎湃的亢奮著。董丞喜歡他的字,求了好幾副連自己擺著連送人,還送了白一凡一個名號——出塵,另刻了一枚印章給他。寒的董二三再也不想看見白一凡的書法落款。
白一張雖瞅著粗獷,不比他哥哥文雅,可眼光好的。算是做工藝品生意的,鑒賞力真的特別好,眼光獨到,很能發掘事物的美妙之處,雖然分不出真假,但能分得出美醜。自從董丞和他來往多了,買回家的古董假貨,就算不當古董看,也是有價值的好東西了。張媽表示,這個可以有。
「二三,你看,我的新書包,好看不?」董二三不明白,今天這幾個孩子難道是提前商量好,組團來給她看書包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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