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說娘現在該怎麼辦?
她李朵朵真的不是一點的霉,有一句話叫什麼來著,「到手的鴨子,飛了」,本來以為可以幸福地擁有,卻是發現,是個天大的笑話。
**?這是一頂多麼大的帽子啊,硬生生地就扣在了她的腦袋上,先前沒有和異母異父哥哥搞上,這下好了,和這身子的親生哥哥有了幾腿!這尼瑪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這樣的大帽子,她扣得起他醉月扣不起,只要他一天身在皇家,就絕對是戴不起,那狗皇帝不允許,下面的百姓也不會允許。
今天這兩人是什麼意思?如若她不從就要將這事情捅出來?
還有,只有他們才救得了醉月,尼瑪醉月死鬼就是個定時炸彈,那死女人居然是去熄火的!
李朵朵光想到這些就是好笑,簡直是好笑慘了。
踉踉蹌蹌地走在大街上,看著周圍人來人往,一切都變得好陌生,似乎,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她的位置,這裡的所有,都在排斥著她的存在。
孩子,娘想酗酒,娘現在很難受,娘不知道該怎麼辦?這麼多人,又有錢,又有權,娘鬥不過他們,娘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別怪娘喝酒害了你的健康,娘就喝這一次,就喝這一次。
瞥眼看到路旁賣酒的攤子,便是從懷裡取出一碎銀子,扔到那攤販手裡,「不用找了」,隨手拿了一小壇在手裡,取了塞子便是在大街上灌起了酒水。
這樣奇怪的女子,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燒刀子」,果然是烈酒入喉,如滾燙的熱焰,所到之處,將一切燒燬,燒得人心口生疼,這具身體,從來沒有沾過酒,第一口便是被嗆得厲害。
「你這小娘子真是的,這懷了孩子不好好在家裡安胎跑到街上來買酒喝,你是怎麼想的?」
旁邊賣菜的大嬸,眼睛尖,一下子便是看到了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便是斥責道。
「大嬸兒,嘿嘿,我男人都不要我了,你說我還在家裡安啥胎啊?」
說著說著,那眼淚,就忍不住決堤而出,李朵朵轉身看著那好心的婦人,笑得淒慘落魄。
那大嬸兒一愣,看著她的眼神越見悲憫了起來,歎口氣道:「你那男人啊,怎麼這樣?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你孩子都懷上了怎麼能這就不要你了?」
「誰知道啊,別的女人看上他了唄。」
「是哪個富家小姐看上了你相公?天啊,這缺德的主啊,怎麼做這種拆散鴛鴦的缺德事啊,妹子啊,你可是要看開些……」
李朵朵淒楚一笑,便是向著人少的地方走去,現在,她想一個人安靜安靜,她想找個地方哭一哭,發洩發洩,然後想想以後怎麼辦。
想起先前還在說那蕭釋,現在,跟人家就是一個德性,五十步笑百步麼?
無人的街巷,失魂落魄的女子,就坐在牆角,機械地喝著手中的烈酒,雙眼茫然地看著前面。
要讓他跟著自己一起去死麼?怎麼可能,以後孩子多孤單,何況,她其實不想這麼自私。
為什麼,這剩下的四個月不到的時間,老天都不給她?她只要做這四個月的夫妻就好了,把孩子留下來,陪他……
寂靜的巷子,傳來女人壓抑的嗚咽之聲,輕紗羅衫的女子,使勁地捶著身後的牆,哭得絕望無助。
然後,壓抑的哭聲,慢慢變成了嚎啕大哭,被巷子裡的風,傳得老遠……
是不是,老天就在看著她演得這場戲?
哭也哭夠了,沒變的始終沒變,手中的酒罈,還剩不到半壺,這時候,已經是有些暈暈乎乎了,李朵朵偏頭,試了好幾次才將那罈酒給拿起來,烈酒燒喉,好歹也能醉生夢死一場,暫時麻痺自己。
有些人醉了,便是瘋瘋癲癲,要將自己放在心裡所有的痛苦悲哀都要發洩一遍,有些人醉了,吐得一塌糊塗,有些人醉了,越是沉默寡言。
現在,李朵朵只想靜靜地待在這裡安靜一下,渾身都沒力氣,連腦袋都懶得再偏一偏,更別說動手指的力氣。
「怎麼?小娘子是被自己的男人甩了嗎?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喝悶酒,哥哥們看著都難受。」
在鬧市就盯上了她的三個地痞,看著巷子裡的人醉得差不多了,便是走了出來,這個時候的女人,最是容易乖乖就範,也免得擾了他們玩兒人的興致。
李朵朵抬了抬眼皮子,看了三人一眼,便是再是不理。
「哎,小娘子,不就是被男人給趕出來了嗎?何必傷心成這樣?這天下男人多的是,你還嫌沒男人來疼你?哥哥們不就來了嗎?別哭了,看把一張臉給哭得。」
滿臉猥瑣的男子抬手摸上面前女子的臉,將那臉上還沒有幹掉的淚水稍稍擦了擦,那爪子便是不規矩地順著她的臉頰摸向了頸側,這女子雖然容顏一般,只算清秀,這身上的肌膚卻是不錯,光滑細膩,叫人捨不得放手。
那隻手在女人的頸側流連了片刻,便是越來越往下去,左肩的衣服,便是被順勢拉開,露出精緻的小巧的鎖骨,白玉般的嫩滑的肩,像是遇到了稀世珍品一般,男人摸著那處香肩,越是不可思議,想不到這小娘子看著不咋樣,這身子,卻是真個**,不光是他,連著旁邊站著看的兩人,都是激動了起來。
「小娘子別怕,哥哥這就來伺候你,伺候得你欲仙欲死,讓你忘掉所有的痛苦。」
說著下流的話,男人邊要伸手去解女子下面的腰帶。
卻是剛還沒摸到那衣帶,一陣刀影閃過,還沒反應過來的人,縮回手摸著有些刺疼的脖子,還來不及喊一聲疼痛,「咚」的一聲,那顆腦袋便是從脖子上滾了下來,沒了腦袋的身子這才歪向一旁,似乎身體還沒反應過來一般,「哧」的一聲,那血才飛濺開來,染紅了一地的塵埃。
看到這一幕的剩下兩人,嚇得瞪大了眼睛,卻是一樣還沒反應過來,就得了一樣的下場。
李朵朵抬眼看著身旁三具直接被剁了腦袋的無頭屍,眼裡無絲毫的震驚詫異,淡淡地掃了一眼,手撐著身子想起來,卻是幾次無果。
「若是屬下不出手夫人是打算要讓他們得手?」
黑衣人站在她的面前,皺著眉頭看著她努力想要站起來卻無力的樣子。
「這個時候,這種地方,我想反抗都無力,喊人更是沒人聽到,我也忘了,有你的存在。」
那酒後勁也大,李朵朵背靠著強,臉色早已是一片緋紅,顏色比那三月的桃花還艷麗幾分,那顏色一直蔓延到脖子,再到精緻的鎖骨,然後是光裸的玉肩。
「屬下得罪了。」
影單膝跪在地上,將面前的人有些凌亂的衣衫整理好,然後,將人抱在懷中向著王府走去。
「在那裡你聽到了什麼?」
「屬下什麼都沒有聽到。」
那劉行風也算是江湖中的高手了,少年成名,也算是一個武學奇才,若說起武功,影自覺不在他之上,怕被發現便是不敢靠得太近,只聽得屋內斷斷續續的聲音,只聽到有女人發怒的聲音,「你以為我容羽跟你一樣?被那麼多男人碰了連自己的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和什麼「不知廉恥」之類的。
關鍵的信息卻是因為他們都說的小聲並沒有聽清楚。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跟劉家的二爺談生意而已,他娶了個婊子養的姨太太,以為老子要勾引她相公,居然罵老子,我氣不過就跟她對罵!最近煩心事比較多,喝喝悶酒解壓,你別把這些事情告訴王爺,免得他擔心,帶我回藥鋪。」
這人沒聽到就好,即使她成不了最後的贏家,她自己的人生,也要她自己來掌控,這盤棋,她絕對不甘願去做別人的棋子,即使她沒權沒勢,她也要走出自己希望看到的結果。
抱著她的人,頓了頓,低頭看了他一眼,不語,然後繼續往著前面走去。
「你以前一直都待在王爺身邊是不?」
「是的。」
「待會兒把我送回去了你就回去吧,不用保護我了,也沒有人想要來要我這條爛命,好好護著你主子。」
「屬下是奉王爺之命來保護夫人的,王爺一日沒收回成命,屬下就一日不走,這是屬下的職責。」
瞇著眼睛,看著灰濛濛的天空,似是呢喃一般,「會的,很快就會了」。
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幾下,人就安靜地睡著了。
當花柔幾人看到影懷裡醉的一塌糊塗的李朵朵都是嚇了一跳,趕緊讓陳家阿娘去熬醒酒湯,然後將人給弄上床去躺著。
「影你在一旁吃乾飯去了?怎麼讓夫人喝成這樣?」
花柔坐在床邊給睡得迷迷糊糊的人餵著醒酒湯,一邊訓斥著在她看來瀆職的傢伙,一邊說著那邊劉家的不是,「我就想不通了,那劉家的人是怎麼想的?再是談生意也要看看對方是什麼人啊?肚子裡都懷了六個多月的娃娃了,還使勁地灌酒不成?他們到底知不知道孕婦不能喝酒的?」
影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不語。
「我說你倒是說句話啊?夫人怎麼會喝成這樣?你這樣裝作悶木頭是給誰看?」
看著那人杵在那裡跟木頭似的,花柔一下子也來氣了。
「不知。」
「你……」
「小柔,你快去拿東西來,我想吐。」
花柔正要跟悶著的影發火,卻是一下就被醒過來的李朵朵給拉住了,現在胃裡翻騰得厲害,腦袋也是暈暈乎乎的,十分難受,果然,酒這東西就特麼不是個東西!
「夫人你等等,我馬上就來。」
花柔瞪了一眼影,匆匆出門去拿痰盆去了。
「你下去吧。」
李朵朵揉著額角,淡淡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站著的人。
黑衣人向他行了禮轉身就出去了。
花柔剛將痰盆端過來,床上的人就開始了一陣昏天黑地的嘔吐,因為沒有吃東西,嘔了好一陣的酸水,看得一旁的花柔直著急,不停地數落她不注意身體。
「小柔,我想睡一覺。」
待吐得差不多了,漱了口,渾身便是倦怠得很,轉了身子朝著床裡面,李朵朵再是不想理什麼人,眨了眨有些乾澀的眼睛,慢慢將眼睛閉上。
「那奴婢就不打擾夫人了。」
花柔愣了愣,總覺得今天床上的人有些不對勁,從回來開始就不對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問也問不出什麼來,花柔暗暗歎了一口氣,便是端著東西出去了,將門關好。
轉身之時,卻是看到站在門外不遠處的林偉玉。
「林公子?」
「她怎麼樣了?」
林偉玉看著花柔手上端著的銅盆,暗暗皺了眉頭,這丫頭是遇到什麼事情了才會這般酗酒?
「夫人現在正在屋內休息,奴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花柔搖搖頭,也是蹙起了眉頭,這暗影肯定是知道什麼不說,他不說她也拿他沒有什麼辦法,歎了口氣,對林偉玉行了個禮便是出院子去了,看來得把這件事情告訴主上才行。
林偉玉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蹙著眉頭眼裡全是擔憂,轉身走到小院角落的石桌旁坐下,將袖中的書卷拿出,細細地看了起來。
院子中,桂花安靜開放,落下滿地暗香芬芳。
城中大德寺,滿寺彼岸花開如火如荼,黃昏落幕,三途寂寞,風染煙霞,留不住漫漫流雲飛火,暗傷零落滿城谷。
不知幾道塵世渡,才不會兩相誤。
一陣風吹過,滿寺樹葉沙沙作響,如血紅艷的花朵經不住狂風吹折,漫天飛火。
塵緣塔上,突然落下一抹青色的身影,瀟灑不羈地坐在簷角之上,萬千的髮絲被青色的髮帶簡單綁住,在風中有些凌亂地飛揚,看著整個寺中一片難得的景象,夜色般的眼眸微微瞇起,寂靜地享受。
纖指懶懶抬起,輕輕接住一小朵被風送來的紅色小花,花瓣纖細,反捲如爪,艷紅得有些寂寞,似乎是染著靈魂深處的孤單,相思情深,寫不上三塗畔。
白玉般的手指,拈住那小小的花莖送入到眼前,細細地看個清楚,紅衣不訴離別苦,卻是落盡三千須彌渡。
「人世塵緣,果真是有趣的事情」,青衣人淡淡一笑,撐著頭看著下面不知掃了多少個年歲落葉的和尚道,「大師,你說是不?」
塔下掃地之人,似乎是絲毫都未因為突然出現的人而感到意外,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然後,繼續掃地,「沙沙」之聲不絕於耳。
「你一人在這裡掃地這般久,不覺寂寞?」
那人年復一年,無論春夏秋冬,一直在下面掃著地上永遠不會少了枯枝落葉,落葉未曾因為他而掃一分,也未曾因為他而多一分。
「與佛相伴,自然不寂寞。」
有些蒼老但不失風骨的話語,從下面傳來。
「本君都告訴你了,世上無佛,你又何必這麼執著守著虛無?」
六道輪迴,只是天地自然規則,並非掌控在任何之人手中,他走了多少個時空,是看到有凡人不知道的存在,但是,從來沒看到那個叫「佛」的人。
「佛在心中,施主不用心看,當然看不見。」
青衣人忽覺這些清修之人也挺得趣的,耐得住塵世寂寞,守得住心中繁華,不過,「本君心中倒是無『佛』,只有人,看那人才覺塵世甚是有趣」。
「施主守著人,貧僧伴著佛,萬源同宗,皆是修道而已。」
「你說的也很得理。」
青衣人似乎對掃地僧的這種說法甚是滿意,水潤般的紅唇淺淺勾起,看著寺外紅塵繁華,人世喧囂,眼眸含淺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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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朵朵那麼暈暈乎乎地一睡就睡到天麻麻黑,文雅一點,即,華燈初上,揉著有些脹痛的額角,將身上的薄被拉開,向著外面走去。
睡了一覺,人精神還是又找了回來,所謂,我李朵朵天不怕地不怕,還怕你們這些古代的混球?要老娘放棄醉月?沒門兒!
為了表示自己勇於反抗權貴的決心,「彭!」的一聲,那扇梨花門,被她以著很震懾的方式打開,驚住了外面坐著喝茶的假書生。
「朵朵醒了?出來喝茶醒醒酒吧。」
看著滿臉囂張跋扈的女子,林偉玉淡淡一笑,看來,她是沒事了。
「林大哥你找我有事?」
李朵朵轉頭看著坐在昏暗之處的人,那人不聲不響地坐在這裡,要是不出聲還真能將人給嚇一跳呢,朵朵看了看他身旁的桂花樹枝椏上掛著的燈籠,不知他在這裡坐了多久。
「無事,只是過來看看,見你沒事便好。」
李朵朵瀟灑地坐在石桌之旁,從桌上取來一隻空的茶杯,倒了滿滿一杯茶猛灌了兩口,那喝法之豪爽,純粹是女漢子一個,看得對面的人微微挑了眉頭。
「沒事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情?嘿嘿,不過,林大哥既然來了,就陪我喝喝茶吧。」
「好。」
……
李朵朵就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對面的人聊著天,一坐便是做到夜色全部拉開了帷幕,直到花柔挑著燈籠過來尋她。
「夫人,王爺來接您回去了。」
「嗯?醉月來了?」
李朵朵眼裡劃過一抹驚喜,轉頭看向林偉玉道:「林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人就跟只快樂地蝴蝶一般,向著門外飛去,快樂而歡欣。
「夫人,你慢點,孩子,孩子啊!」
花柔向著林偉玉行了個禮便是飛快地追了上去。
看著女子消失了身影的地方,林偉玉嘴角帶起一抹寵溺的微笑,「傻丫頭,你想要的,我會幫你得到的,即使,與天下為敵」。
此時街上已是少有行人,「邪醫堂」的門外,停著一輛華麗的金漆馬車,幾十個身穿勁裝的王府侍衛守在兩旁,馬車之前,那一抹水色衣衫的人,尤其是引人注目。
「醉月,醉月!」
見著門外的人,李朵朵立馬飛撲過去,就似隔了幾月沒見一般,有多想念就有多想念,抱著那人壯實的腰身,不願意放手。
「好想,好想你……」
說著說著眼淚就又開始氾濫,啪嗒啪嗒要往下掉,李朵朵吸吸鼻子,努力忍住。
「朵朵告訴我是誰欺負了你?」
醉月輕輕順著她的背,話語裡,盡顯殺機。
「沒有,我就是想你了而已,剛才做了個夢,夢到有人把我們分開了,我被嚇著了,嗚哇……」
果真是被嚇著了,被人這麼哄著,李朵朵就毫不猶豫地大哭了起來,將心裡的所有委屈都在這人的面前哭出來,這女娃娃絕對是水做的,哭得跟淚人似的,很快就將醉月身前的衣衫濕了大半。
這夫人孩子般的哭聲,聽得一旁的金財都有些不忍,咬著袖子也有要跟著哭的節奏,被旁邊跟過來的花柔一巴掌拍在肩上,才稍微變得正常了些。
「夢麼?朵朵不哭」,醉月掏出袖中必備的錦帕,將朵朵臉上的淚水擦乾淨,「就算是真的,為夫也不會讓那人得逞的」。
「真的麼?」
「朵朵不信為夫的話?」
「信」,朵朵搖搖頭,她當然信了,可是,一想到那個事實,又淒然道,「那如果是老天爺不要我們在一起呢?」
「那更簡單,逆天就行。」
醉月淡淡一笑,抬手刮刮那張清秀的臉頰,眼裡滿是寵溺,他喜歡的是她身體裡的那個魂魄,所以,不管她這具身子有著怎樣的身份。
朵朵眨巴眨巴眼睛,連哭都忘記了,抬頭愣愣地看著這個天神一般的人物,突然覺得,他在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幾分,吶吶地說了一句讓旁邊的金財和花柔兩人差點摔倒的話,「醉月夫君,你長得好逆天哦」。
「那娘子喜歡不?」
「喜歡,當然喜歡。」
「那我們回去用晚膳吧?」
「好」,朵朵抱著醉月的手不放,反而是踮起腳一把摟住他的脖子道,「夫君,我想跟著你一起飛,可不可以?」
「好。」
說完,醉月便是彎腰將人抱在懷裡,身子一躍,兩人便是到了半空之中,突然而來的失重感覺,讓李朵朵差點驚叫,抓著醉月的衣服瞪大著眼睛看著後面飛速後退的房屋,有一種坐飛機的感覺。
「娘子感覺如何?」
醉月低頭,看著懷中瞪大著眼滿是刺激的人,眼眸裡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特刺激了。」
李朵朵乍乍舌,這感覺,怎麼說呢,刺激,有意思,好玩兒,感覺,良好。
「如此甚好。」
看著懷裡的人心情好了不少,醉月便是選了一條最遠的路繞回去,一個折轉,便是向著東湖的方向而去。
「嗯?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東湖去吃魚。」
兩人的身後,金財和花柔氣喘噓噓地追著。
沒什麼節日的時段,城中都實行宵禁,當兩人來到東湖的時候,到處都沒有一個人影,只有湖岸兩旁打烊的酒家還有點點昏黃的燈火,一輪銀月掛在天上,在湖面上灑下一池的銀輝,月色下,粉色的荷花靜靜綻放,偶爾有魚兒躍出水面,「噗咚」一聲,給寂靜的湖面,增添了些熱鬧。
然後,「呀!」的一聲尖叫,打破了這夜色的沉靜。
都到了東湖,這醉月居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又是一個起落,向著湖裡飛去?掉去?這才嚇得朵朵一陣尖叫,這尼瑪是要殉情的節奏啊?她就眼睜睜地看著兩人都往著湖裡跳去,然後……
她以為這醉月是在跟她開玩笑,結果……
「噗通」……
……然後,好不容易跟上來的金財和花柔,兩人連氣都還沒來得及喘一口,就直接木在那裡了。
雖然李朵朵不介意這大熱天地在水裡泡泡,可是,你至少得打個招呼啊?
「……」
朵朵此時,已是不知道該在臉上掛什麼表情,頭上還掛著一來不及弄下去的水草,木木地看著抱著自己的腰同自己一起站在水裡的人,吶吶道:「你不是要吃魚嗎?」
站在水裡的人,看著她,淺淺一笑,抬手將她頭上的水草拿下來,低頭,抵著她的頭道:「娘子,我們先洞房吧?」
他發現,要乖乖地等著她來娶他「進門」,那絕對是一件最讓人抓狂的事情,等她那藥鋪賺錢,都不知道要等到哪百年去了,每日摸得到卻是吃不到,這種滋味……
所以,還是不等了,先洞房,再慢慢成親不遲,反正孩子都有了,就無所謂什麼初夜不初夜的了……
「洞,洞,洞,洞房?……」
朵朵今日是被這驚雷劈了一道又一道,怎麼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都發生在了今天?這是要鬧哪樣的節奏?說出那簡單的兩個字她就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這個,她還,還沒準備好啊,點點心裡準備都還沒有……怎麼這麼突然?
「是啊,我們先洞房,你再慢慢想著怎麼娶我便是。」
醉月淺淺一笑,攬著朵朵的腰身,低頭在她的頸側輾轉了起來,手,也開始不規矩地在她身上摩挲起來。
「呀呀呀呀呀……不對啊,在這裡洞房?」
還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人,使勁想要將面前的人推開,脖子上那濕漉漉的親吻,讓她有些適應不過來,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這,她木有過這方面的經驗啊……穿過來連肚子裡的包子都是自帶的……
面前的人,卻是怎麼都推不開,只是抬起頭來,滿是寵溺地看著她道:「先洞房,再吃魚。」
「這和吃……」魚有啥關係?
話還沒說完,那張嫣紅的小嘴就被封住了,「嘩啦」一聲,醉月便是帶著她從水裡出來,飛身落入被高高的荷葉掩映著的竹製棧道上,那裡,有一被臨時搭建起來的足夠兩人躺下的圓形平台,上面鋪著軟軟的白色獸皮,有些來自洪荒的狂野原始的味道,周圍的高高的荷葉,剛好像一隻小小的雨傘一般,將這裡與外面的世界隔開。
朵朵被放在那些柔軟的獸皮上,愣愣地看著身上同樣在看著她的人。
「為什麼要今晚洞房?」這是要先上船後買票的節奏?問題是,這船都上了好久了,她硬要自己去買票。
「為夫等不及娘子娶我了,每日都空虛得緊,娘子又不來滿足為夫的,還不如自己主動點。」
最主要的是,這丫頭總是嘴上說的厲害,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等她那鋪子賺了錢籌備好了嫁妝,他們的孩子估計都十歲了,她等得起他可等不起……
這廝,我擦!李朵朵眼睛瞪得銅鈴大,這尼瑪是那個冷冰冰的醉月麼?聽聽這聲音,尼瑪魅惑死人了,跟吃了媚藥的蕩婦似的,還有,這話是說的什麼混賬話?沒人滿足他,特麼欲求啥時候這麼不滿了?以前每日跟他蓋一床的被子在他身上蹭來蹭去都沒見著有什麼反應的,今日她都沒去主動勾引他就慾求不滿了?這是什麼道理?
看著身下女子一臉的呆愣樣,醉月嘴角一彎,淺眉眼之間全是淺淺的笑意,抬手將頭上豎好的發打散,千千髮絲便是慵懶不羈地披散開來,帶著點點誘惑的味道,然後,那隻手,轉向腰間的腰帶,輕輕一拉,身上的衣衫,便是慢慢滑落下來,精緻的鎖骨,肌肉緊致的胸膛,月色之下,好不誘人。
「怎麼?娘子不喜歡為夫嗎?」
聲音裡,五分的誘惑,三分的妖嬈,兩分的委屈,誰聽來都會受不了。
眼睛美景無限,朵朵看得眼睛發直,愣愣地搖搖頭,這妖孽她都有不喜歡的,絕對是腦袋秀逗了。
「那為夫來伺候娘子可否?」
騰的一下,李朵朵只覺,全身的血液都衝到臉上去了,腦子都快被這妖孽的聲音勾引地一陣發昏,只見月色之下,那人眉眼之間全是妖嬈的笑意,低頭溫柔地在她的唇上輾轉。
李朵朵瞇著眼睛,看著在自己唇上不斷輾轉的人,那雙眼睛裡,滿是認真,著迷……
雖然不知道他今日為何來這一招,但是,現在都這樣了,洞房就洞房吧……雖說簡陋了些……
朵朵覺得自己都快被身上的人吻得窒息了,他才將她放開,被吻得渾身癱軟,還沒來得及緩氣,那人的唇,不斷往著下面而去,那只對她來說熟悉無比的手,也跟著在她的身上點火,身上的衣衫,瞬時零落地待到一邊去了,光裸如玉的身子,漸漸展現在男人的面前。
其實,第一次,因為兩人都中了春藥,稀里糊塗地就那麼過去了,真正意義上來說的第一次,也就是這次而已……
荷花叢中,女子斷斷續續的呻吟和男子微微的喘息聲音,魅惑撩人,讓天上的銀輪,都羞得躲進了雲層,偶爾半露面容悄悄地偷窺。
男人身上,那一襲水色衣衫,滑落在那一結實的腰上,隨著身體的運動欲落不落,身下的女子,卻是完全被他的身子和那墨潑一般的髮絲擋住了所有的春光,只一雙光裸的小腿,在月色下隨著身上人的動作無助地搖晃。
不過,想要看到這樣結果的人,始終還是知道,這裡到底在上演著怎樣驚人的戲碼。
朵朵終於知道,這尼瑪表面上看著冷冰冰的人,尼瑪就是個無恥的妖精,無恥的妖孽!蕩婦!這尼瑪是第幾遍了?
「夠了……」
尼瑪老子腰都要斷了……要斷了知道麼?
「不夠……」
然後某人只有繼續無助地嬌喘……
……
就像是一條被人從水裡拖到岸上的魚,極度地缺乏氧氣,微微張著嘴,連呼吸都沒了力氣,朵朵睜開迷濛的雙眼,看著頭頂月上中天,淡淡的銀輝灑在身上人汗濕的額頭,一滴晶瑩,經不住重力的作用,順著完美的臉闊滑落而下。
她現在終於知道,這人是有溫度的,並不是冰冰冷冷的,抬手,輕輕撫上他的左胸,那裡,他有著和她一樣鼓動的心臟在因為她,而加速跳動。
「咕嚕嚕……」
一大天都沒吃過東西的肚子,終於經不住折騰了,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身上人的動作一頓。
……
「我,餓了,你不是說……要給我吃烤魚麼?你這是要洞房多久?夫君?」
朵朵一邊不斷地喘息,讓自己緩過氣來,一邊說著無比現實的現實。
……
「小柔啊,你說咱們這魚要烤到什麼時候啊?」
金財手裡拿著串上的不知第幾條肥大的鯽魚,坐在火堆邊困得直打哈欠,他和對面同樣一臉困色的小柔身邊,都已經有了一大堆的烤魚。
花柔豎著耳朵聽了聽老遠的地方,似乎沒有那麼大的動靜了,漲紅著臉才稍微呼了一口濁氣出來,將手上的鱸魚翻了個面繼續烤了烤,才後裝盤,端著盤子站起身來,看著金財道:「金總管你繼續烤吧,夫人這一天都基本沒吃過東西,現在胃口估計也有了,三個人要吃的東西,總要多準備一下才好。」
然後花柔便是端著手裡烤的香噴噴的魚向著那處禁地走去。
聞得裡面沒了那羞人的聲音,估摸著兩人衣衫也整理得差不多了,花柔才站在近處恭敬道:「主上。」
「過來吧。」
得了准許,花柔才端著盤子,低著頭只看自己的腳尖,看到那鋪著白色獸皮的地方,斜都不敢斜一眼就怕長了不該長的針眼,將東西放下便是立馬轉身出去了,「奴婢告退」,那速度要好快就有好快。
因為一切都太倉促了,金財根本就沒想到洞房的過程中主上會上演一把辣手摧花撕衣服的戲碼,所以,現在的狀況是……
他自己穿著中衣,朵朵披著他的外衫,裡面,空空蕩蕩……
「我不要見人了,嗚嗚……」
朵朵摸著被醉月辣手摧花撕成一片片的破碎衣物的屍體,哭得有些傷心,轉頭看著衣物上好的某個罪魁禍首,他身上的衣物卻是好好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她身上就跟壓路機碾壓過似的,渾身都痛,腰更是都要斷了,於是趴在地上嚶嚶地哭了起來,不公平啊,不公平。
「娘子不用擔心,現在沒人會看到你的。」
「你這個黑心爹,你就只顧著自己享受,我們的孩子,孩子流了怎麼辦?」
「不會的。」
他其實已經很小心了,不過,現在若是能流掉的話,更好,不正是他所期望的事情麼?
「我不要見你了,你就是個野狼!不,大灰狼!慾求不滿的豬!一點都不考慮我的感受,嗚嗚……」
想著自己次次求饒,這人都不停下來,整得人要死不活的,李朵朵就有些來氣,撫著腰身開始一句一句地哭訴了起來。
「為夫難道沒伺候好娘子?要不為夫再來一次,這次定會好好考慮娘子的『感受』的……」
若是個男人,正常的男人,在床第之間聽到女人說句不要了之類的就停下來,那才是腦子被門夾了,會被懷疑是好另外一口的,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不用了,不用了,我沒啥感受,不對,感受好得很,你不用再考慮了。」
朵朵轉過頭去,看著遠處湖中映著的明月,欲哭無淚,總得來說,她是沒準備好啊,這雷劈得也太突然了吧?
醉月淡淡一笑,輕輕揉著朵朵被累壞了的腰身,柔聲道:「夫人不吃魚填填肚子?」
「不吃。」
我的初夜啊,就這麼木了……李朵朵捂著臉,為著自己的第一次默哀,這去的,好突然……當然,這身子的第一次,是堅決不能算的。
「是嗎?」
醉月將花柔端過來的魚,拉到面前,選了其中一條鱸魚拿起來,安安靜靜地吃了起來。
本來就腹中空空如也的人,哪裡能受得住這種燒烤香味的刺激,沒一會兒便是憋不住了,嘴裡口水直流,不斷地噎著唾沫……
聽著旁邊的人吞著口水的聲音,正吃著鱸魚的醉月暗暗彎了眉眼,將手中的魚伸到朵朵的面前,誘惑道:「夫人真的不吃?」
「吃……」
在食物面前,在飢餓面前,就不要再顧著什麼節操之類的不能吃的東西了,瞟了一眼身旁人滿眼調侃的意味,朵朵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把抓過來,飛快地吃了起來。
只是,撐著有些太累了……
著一身中衣的人,瀟灑不羈的坐在月色下,滿眼溫柔地看著身旁的人狼吞虎嚥地吃著東西。
「喂,狼君,大灰狼狼君……」
「何事?小綿羊夫人?」
「我腰痛,坐不起來,你扶我起來,我要靠著你吃魚,你要給我當靠枕。」
「好。」
於是,月色下,兩隻賽過神仙的鴛鴦,靠在一起,吃起了烤魚。
「娘子,我們今日訂婚可好?」他記得,她們的世界,有個叫做訂婚的儀式。
「嗯,好,你等著我賺了錢就來娶你吧。」
「好。」
……
身穿大紅衣衫的男子,抱著穿著同款大紅衣衫的女子,走過十里繁華長安,所到之處,燈火繁華,漫天煙火絢麗。
被驚醒的百姓,紛紛從家裡走了出來,見證了他們的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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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店就先擱著吧~~~洞房~~不然等李朵朵這坑爹的娶親,得等到幾百年之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