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夜,多少靈魂和身軀爛在了泥地的人,往著那披著絢麗綵衣的**魔窟走去。
坐在舒適的躺椅上,吃著小點心的花朵,將窗戶打開了一個小縫,正好可以看到樓下那些歡客**的醜陋樣子,平日裡再是正經的人,走到這裡,也是禽獸,這地方,包裝得再好,下面都是骯髒得可以。
自從前幾日見了那雲天夜之後,花朵的牌子每晚都有人出一萬兩翻了下來,這樣高額的價錢,讓多少恩客望而卻步,家中再是有錢,也不敢如此揮霍。
而且,自從那日之後,這萬花樓的「花兒」姑娘就再沒出現在眾人面前,那日晚上驚鴻一瞥,早已在京城傳開了,為一見芳容,不少的人前來樓裡想見得佳人一面卻不得,銷得萬金為紅顏,卻是有些不划算,只是,樓裡的生意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若是哪一日能看到那傾城的美人出來一下,也是好的。
今日,萬花樓又來了一位貴客,人們紛紛轉頭看向門口走進來的一位玄衫的俊朗男子,傳聞京城的賢王因為痼疾在身,常年臥病在床,不出府半步,尋常人難得見上一面,那日這萬花樓花魁上台,竟然連這樣尊貴的人物也來捧場,買下了與佳人相伴的第一夜,可說「花兒」姑娘的絕色,當真名副其實。
「想不到賢王也來了這種地方,莫不是今夜翻『花兒』姑娘牌子的居然是他?」
樓裡的人紛紛猜測這賢王這次到來的目的,來這地方,大半的可能是為了那與他有前緣的京城第一美人。
「這京城之中也只有『花兒』姑娘有那資格能讓堂堂的賢王來此一顧了,你還以為別的女子有這榮幸?」
眾人看著那面有病色的人往著那三樓萬花樓的第一女子住的「椒房」走去,心中瞭然,心裡又有些羨慕,也只有這樣有權有錢的人物,才能見得那樣天仙般的美人了。
只是,雲天夜剛走上了二樓,便是被一藍色衣衫的公子擋住了去路,此人,正是那日的蕭四公子。
「王爺家中已有妻室,就不怕來這種地方壞了名聲?」
那人正端著酒杯,似乎有些醉意,靠著身邊的媚兒扶著才能站穩腳步,手中的酒杯,一個不穩,裡面的酒就全灑在了雲天夜的身上,嚇得一旁的媚兒趕緊上去將人家身上的酒水擦乾淨。
「王爺恕罪,四公子他喝醉了,奴家這就扶他回去。」
這賢王眾人都是知之甚少,常年居於府中不知脾性如何,媚兒生怕身邊這位看似身份也不簡單的蕭四公子與那人起了衝突,他們起衝突不要緊,重要的是給樓裡惹了麻煩只有她們這些無辜的妓子遭殃。
雲天夜只是垂眼看了一下玄色衣衫上明顯濕了的一處,臉上無一點的不豫之色,看著那蕭四公子道:「這樓裡這麼多人,家中誰無妻室,他們可有壞了名聲?本王看蕭四公子是喝醉了吧?莫要因酒誤事,丟了蕭府的臉才好。」
在樓下早已注意到二樓的這一出的眾人,一下子便是炸開了鍋,天!果真這蕭四公子就是蕭府的人,莫非真是傳說中的蕭相第四子?
「你這樣對得起她嗎?她為你……」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蕭釋滿臉憤色地指著對面的人突然就沒了聲音。
雲天夜只是淡淡挑了眉頭,眼中劃過一抹諷刺,「本王說了,對得起,對不起,都不由你說了算,何況本王只是來尋歡而已,總不能說年華短暫,本王連這點的權力都沒有吧?」
所謂的年華短暫,在場的也只有那麼幾個人明白,說也說了只是尋歡,又不是要將人娶進府裡,自古男子三妻四妾皆是正常,何況是這偶爾的尋花問柳,樓下的歡客,均是有些不明白為何這四公子情緒那般激動?
蕭釋硬是被這句話堵得說不出來一字,只得怔怔地看著那人淡然一笑,轉身上樓去了,良久,抬手便是一拳狠狠地砸在一旁的柱子上,望向三樓的那處燈火輝煌的地方,眸色漸漸就陰了下來。
「公,公子?」媚兒見著這渾身都透著怒意的人,心中還是有些懼怕,小心地上前要去扶那人,卻是被那人一把就推開。
「滾開!」那人將手中杯子猛地砸在地上,碎片濺了滿地,嚇得樓下的人都噤了聲,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惹得這位不得了的人物不快。
轉身正要下樓的人,抬眼看著下面安安靜靜的大堂,愣了一瞬,忽然人就似得了瘋症一般,笑得瘋癲,「你們做你們自己的事情,看著本公子幹什麼?啊?我是蕭家的人就了不起啊?你們這麼怕我?來來來,誰要做蕭家的四公子我就給他,保他享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外加,一生孤單!」
扶著欄杆笑了好久,那瘋狂的笑聲才停下來,樓上的人,面上有些緋色,喘著粗氣看著下面,眼裡全是狠絕,又指著下面的一眾人道:「我告訴你們,我爹他是堂堂的丞相,權勢可是大得很呢,你們!要是敢來惹我,我馬上就要了你們的命!我會要了你們的命!」
說著說著,人就是哭了起來,所有的人,就看著容顏俊美的青年,坐在那樓梯上,笑得瘋狂,哭的絕望。
「公子你冷靜些,別傷了身子,我們回家,我們回家去吧。」在門口候著的青衣女子見著情況不對,急忙帶著人上去將人扶下來。
「我沒有家,我早就沒有家了!」
似乎是沒有力氣了,眾人只見那人任由兩個家丁將自己扶了出去。
一場鬧劇,才又結束了。
「哎,我大舅他鄰居家就有人在那蕭府當差,早聽說這蕭四公子有瘋症,今日一見果不假,哎,怪不得那麼小就被送到了城外去養病,長得一表人才,卻是得了這怪病。」
看著門外的馬車走了,大廳角落裡的一位中年男子這才站起來,滿是搖頭歎氣。
「原來如此,看來以後見著他得繞著道走,免得他又犯了瘋症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
待樓裡又恢復了平靜,花朵才將窗子放下,搖著小腿頗有趣味地看著坐在屋子中間不知在想著什麼的人道:「我猜,他並非嫡子,而且,親娘早逝。」
聽著女子的話,桌邊的人有些驚訝地轉頭看著她,蕭家的事情,外人很難探知一二,何況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你怎麼知道這些?你派人去調查他了?」
「猜的。」
「本王倒是好奇,弟妹是怎麼猜出來的?」
雲天夜現在終於認識到了,花朵這女子,比他想像的聰明多了,甚至有些讓人可怕,他身中慢性毒藥多年,不論府中府外,知曉他中毒的也只少有幾人知道,平日外出旁人看來只道他是先天不足,常年疾病纏身,而他一向也掩飾得很好,讓旁邊的人看不出什麼破綻出來,只是沒想到,和這女子才見了幾面,她居然就看出了他身中奇毒,先前他還會懷疑也許是二弟告訴她的,但是,現在看著她一下子便是道出了剛才那蕭釋的身份,不能不讓人感到驚奇。
「很簡單啊,若是嫡子,以著蕭相那樣位高權重的地位,如何會捨得下面子把嫡子放逐府外讓天下人笑話去?所謂家,必然當是父母健在才是完整,像是蕭府這樣大的家族,失去了一兩個兄弟姐妹,也沒人會說早就沒了家,若再說深些,他娘親死的很冤,也許……」
「哦?怎麼死的冤?」
雲天夜被花朵的說法勾起了好奇心,放下手中正要喝水的茶杯,滿臉認真地看著。
「我沒憑沒據的怎麼知道?你若是好奇自己去查不就是了?」花朵白了那人一眼。
「蕭家的事情,本王可沒那個閒情去管。」
雲天夜冷笑一聲,端起茶杯喝茶去了,在他看來,有閒心去管蕭家的事情,還不如喝手上的茶。
「但是我覺得他對你有意思……」
「噗!」的一聲,正在喝茶的人,一個不小心,就被這驚悚的話語給嗆住了,然後是一個勁的咳嗽,搞得門外的無名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情,沒得允許就衝了進來,一臉擔憂地看著屋子裡喘過氣來的人,「主子!」
「無事,你去外面好好守著便是,你還怕她把我吃了不成?」
雲天夜將人揮退,黑著臉看著坐在窗下悠閒地吃著桃仁的花朵,「本王不好那口」。
「你不好那口總有人好那口。」
花朵眼看著那人要發作,急忙起身,走到他面前道:「好了好了,咱們先不談你好哪口成不?我讓你拿來的東西拿來沒?」
現在正是談正事兒的時候,雲天夜自知這花朵鬼精靈一個,要爭什麼還真的就爭不過她,索性就隨她亂猜亂想去,反正又不會少一塊肉,想通了,臉上的神色也一下子緩和多了,便是從袖中取出一油紙包著的東西交到花朵面前。
將手中的一把桃仁隨便放在桌上,花朵將那一包東西拿到自己面前,將紙包打開,裡面的藥材便是露了出來,還很是濕潤,像是熬了不久剩下的藥渣子,花朵從桌上取過一根筷子,在那藥渣子裡挑來挑去辨認著藥材的種類,燈光下,女子傾城的眉眼,滿是凝重。
熟知花朵的人都知道,一旦有了工作有做,那時候的花朵,絕對是與平常判若兩人,不再是嘻哈打鬧,不再是懶散懈怠,這時候,她是調動了高於常人幾倍的注意力,最快,最精準地將工作完成,籃子經常對朵朵說的話就是,她最喜歡看到的就是朵朵做事情的樣子,那個時候,朵朵是真正的專家。
「奇怪啊」,花朵皺著眉頭又將那些藥渣翻了一遍,抬頭,看著雲天夜有些不確定地道,「你確定這是你常年以來都在喝的藥?」
花朵臉上明顯的不信也讓雲天夜微微皺了眉頭,眼裡有些不解地道:「這是近日本王讓人去取來的藥渣,怎麼?有何不對?」
「你耍我啊?這尼瑪都是些強身壯體的藥材,怎麼個組合法都沒毒,能把你身子弄成現在這樣鬼信!」
花朵以為這雲天夜是不相信她的醫術故意拿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忽悠她的,一時間也是有些生氣,尼瑪這麼重大的事情她騙他作甚?
「哦?原來是這樣。」
雲天夜看著桌上的藥材,眼裡滿是深思之色,想著想著又不禁嗤笑幾聲,看著花朵道:「明日我便讓人把真正的藥渣送過來,看來本王這幾日並沒有服用那藥。」
花朵一時間也不敢保證這些藥渣就沒問題,不敢亂下定論,想了一刻又說道:「這樣,要不然你連那藥水也給我弄點過來得了,我自己親自嘗嘗就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了。」
雲天夜點點頭表示同意,「只是,本王現在還有一事想問問弟妹,不知弟妹可否回答?」
「什麼?」
「弟妹如何看出本王中毒的?」
這事情,他是想了很久都想不通的,饒是你再是神醫,也不可能既沒有把脈,也沒有看到他咳血就知道他中了毒。
「猜的啊。」
花朵嘿嘿一笑,一臉的得瑟,誰叫她是二十一世紀最偉大的女法醫?人心都在想些什麼,自然是逃不過她的眼睛的,讀心之術,可是她的絕學呢。
「猜的?」
雲天夜本來以為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絕學,卻是不想,居然得到的答案是這樣的,不禁有種被人騙了的感覺……
「是啊,猜的,而且還是你自己告訴我的,雖然開始我也以為你只是得了風寒才經常咳嗽,只是,你對醉月的那種奇怪的態度,引起了我的懷疑,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們皇家還有什麼所謂的兄弟情深,莫非就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或是大家互不相容,不可能有這種人家都躲到老遠的地方了你還親自跑來請人家出山的事情」,看著雲天夜眼裡的震驚,花朵滿意地笑了,「所以,我猜,你必是有什麼苦衷才對」。
「那怎麼就猜到本王是中毒了?」
「我可沒猜到,是你自己說的。」
「我?」
「對啊,我當時只說你病了不是?你一直都在咳嗽,這不就是病了麼?然後,你眼裡的震驚告訴我,你這病絕非尋常之病,就隨便估摸著猜你可能是中毒了,就這樣。」
「……」雲天夜怔愣得說不出來一句話,良久,只有無奈地歎口氣,這女子什麼都靠猜,到底是運氣,還是實力?幸好,現在,她並不是他的對手,如果是的話,現在他必會取了她的性命去,不管她是女子,還是男子。
雲天夜苦笑一聲看著花朵道:「那弟妹,你到底是能幫本王解毒還是不能?」
「我試試不就成了。」
「……」
花朵說著就從屋子裡走了出去,將鴇媽叫了過來,在她耳邊囑咐了一通,正在喝茶緩氣的賢王,不巧就看到了那鴇媽一臉古怪地看著他,微微疑惑之間,也好奇她們在說些什麼,於是便是靜心去聽……
「天啊,乖女兒啊,你確定?這賢王看著怎麼也不像是有那種嗜好的人啊?」
「哎呀,媽媽呀,您就別多說了,就照著我說的去辦,這天下有怪癖的人多了去了,人家王爺說就是喜歡看著美人扎針痛苦的樣子,喜歡這樣的調調,我還有拒絕的餘地,難道你是不想要那一萬兩的銀子了?」
「可是,『花兒』呀,那樣你受不了啊。」
「哎呀,沒事沒事,就是扎幾根針而已,人家王爺也是懂得憐香惜玉之人,你多拿一把來啊,我還要備在那裡以後用呢。」
要是花朵早知道日後她真的會受這番苦楚,打死她今日也不會開這種國際大玩笑。
……
雲天夜從來沒覺得,手裡的茶有那麼難喝,怎麼喝都難喝得要命,臉色極其難看地將手中的茶放在桌上,冷著眼看著笑嘻嘻地回來的人。
正要倒茶解渴的人明顯地感覺到了空氣中的低氣壓,抬頭,看著對面的人,嘿嘿直笑,「這樣我才好拿那些東西給你治病啊。」
花朵不知道,這花樓是個藏不住秘密的地方,第二日早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當今的賢王,居然有那樣折磨人的癖好……
待從鴇媽那裡拿來了那種極細的銀針,花朵便取來酒水,將上面塗得那些藥粉都洗淨,這時候,那早不知蹤影的陸青鳳,很是神奇地出現在了屋子中,圍著花朵直轉,生怕錯過了一丁點。
「你個秧雞,不孝徒弟!現在就知道出來了?」花朵沒好氣地給了那人幾腳,疼得那人抱著腳直跳。
「師父啊,你可別冤枉我,我可是隨叫隨到的,那幾次不是那花大教主在麼,我又不是人家的對手,出來也救不了師父你啊。」
陸青鳳滿臉的無辜。
「你意思就是說,以後若是遇上強敵,你就不來救我了?」
「當然不是,也得看看是什麼人了嘛。」為了求得真經的人一臉討好地看著面前的女子。
「算了算了,不與你多說,待會兒聽我的指揮,我要你怎麼做就怎麼做。」
現在算算也是晚上11點過的樣子了,花朵早已是困得不行,打了好幾個哈欠,也沒那心思再與別人生氣了,便是讓雲天夜脫了上衣坐在床上,專心給他解毒去了,這就是花朵為何選花樓這樣的地方原因之一,比別的地方更能掩人耳目。
待紮了銀針,花朵便是讓陸青鳳給雲天夜輸送真氣,更能達到銀針刺激穴位的目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雲天夜已是臉色發白,吐了好大一口毒血出來,身上汗水淋漓,喘了幾口氣便是暈倒在了床上。
「師父,他沒事吧?」
看著倒在床上的人,陸青鳳有些擔心。
「沒事,他只是將體內的小部分毒素吐了出來,身子一時間受不了而已,只是,他毒已經早已入五臟,受損嚴重,這種方法也不是個根治的辦法。」
花朵抽出手帕將雲天夜嘴角的毒血擦去,放在鼻尖聞了聞,大概聞出了幾種草藥的味道來,抬眼看著一旁正滿心好奇地研究著剛才她扎針位置的人,將手帕扔到那人身上道:「你不是江湖上享有盛名的神醫麼,還不快去解毒?」
陸青鳳頭都不抬地道:「這毒我師父他老人家都解不了我當然也解不了了。」
「你師父?」
花朵現在突然好奇了起來,這陸青鳳的師父到底是誰?什麼樣的師父才能教出這樣奇葩的徒弟來?
「沒,沒,沒什麼。」反應過來的陸青鳳在心裡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差點就說漏嘴了。
「哦?這就是說你早就知道他中了毒?」
「嗯,是的,我曾今在京城待過一陣子。」之後的事情,花朵不論怎麼問,這秧雞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再是不多說一個字。
不知道雲天夜到底是中得何種毒物,花朵也不敢隨便給他亂用藥,只得抱著被子自己去床下打地鋪,將陸青鳳趕到隔壁去讓他自己去研究這毒藥的成分去,反正這古代的毒藥他是比她要清楚得多。
已經快七月時分,天氣已經有些酷熱,這古代又沒有空調,到處都是熱烘烘的,花朵實在是熱得難受,迷迷糊糊之間便是抱著枕頭往著醉月那裡走,卻是不想半路遇到了媚兒。
「喲,妹妹現在不在房裡好好伺候王爺跑出來作甚?」那媚兒似乎剛從醉月房間的方向過來,看著一臉迷糊的花朵眼中滿是諷刺。
「王爺都睡著了,自然就不用我伺候了,我又不陪睡,屋子裡太熱了出來透透氣難道不可以麼?」
「那妹妹還抱著枕頭?我看這是想要去樓主的房間吧?姐姐就告訴你吧,我才伺候了樓主回來,樓主說了,誰也不要去打擾他休息了。」
媚兒鄙夷地看著花朵,也不想想自己什麼身份,以為有點姿色就可以爬上樓主的床?瞧瞧現在這樣子,蓬頭散髮的,要是叫那些恩客看著了莫不是要大吃一驚?
媚兒上下將花朵打量了個遍,卻是不經意間看見那中衣已是遮不住的隆起的小腹,瞳孔瞬時收緊,這是……
「我靠,死鬼又偷吃!」
那媚兒都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兒,就看到剛才還睡意朦朧的人,怒氣沖沖地上去一腳踢開那金漆的門,然後,彭的一聲將門關上。
天!她這麼做無疑是找死,驚訝之餘,媚兒便是滿心的快意,等著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被樓主一掌拍出來,可是等了良久都無甚動靜,只因為站得有些遠,只聽得裡面傳來微微的人聲,卻是聽不請清到底是在說些什麼,正要往前細細去聽,卻是一個不防防被人在身後一拍嚇了一大跳,轉身看去,正是那神出鬼沒的鴇媽!
「哎喲,我說媽媽啊,您能不能不要這麼嚇人好麼?媚兒膽子小得很,可經不起嚇。」
媚兒拍著胸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滿臉責怪地看著突然出現問題的鴇媽。
「哎呀,我說媚兒寶貝啊,媽媽可是找了你好久呢,樓下剛剛王大官人又翻了你的牌子讓你去接客呢,找了你這麼大一圈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鴇媽也是被剛才媚兒臉上的驚嚇給弄得心臟多撲騰了幾下,看了一眼那緊閉的金漆大門,心中或多或少也明白了一些,這媚兒啊,可是個有想法的主,這些事情,不在她的管轄範圍,她也就不去多管了,若是以後這媚兒惹了事情,她這個鴇媽也是管不了,救不了的。
「媽媽這是什麼話?我怎麼就不能來這裡了?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我不配?」
媚兒抬手撫上自己的臉,好歹她也是紅極一時的京城美人,床上本事也是一絕,她就不相信天下有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男人!
「媚兒啊,媽媽勸你一句,樓主那樣的人不是你能高攀的。」
鴇媽暗中搖搖頭,這媚兒雖然來了這樓裡好幾年,卻是從來沒有見過樓主到底是怎樣的人,雖說這樓主有時候一年都不來一次,她卻是從來不敢忘記有這麼一個樓主在,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出什麼差錯。
「什麼叫高攀?我又不需要樓主娶我,我只是想伺候樓主陪在他身邊這個想法就是高攀了?」
樓主那樣的人,雖說面貌平凡,身上那種氣質卻是高貴極了,那一雙眼眸更是魅惑至極,似乎連人心神都會吸引進去,這樣有魅力的男人,誰不喜歡?
鴇媽看著這女子一臉憧憬的表情,暗暗搖了搖頭,「媚兒寶貝,這王大官人可都等你好久了,還是先下去吧」。
「好吧。」媚兒有些心有不甘地看了那房門一眼這才隨著鴇媽下樓去了。
金玉閣內,醉月正拿著書坐在軟榻上仔細地看著,早已聽著外面兩人的對話,便是在花朵進來之前將手裡的書悄悄地放在了一邊,待房門被猛然踢開時,已是端坐在了軟榻上,故作不解地看著來人。
「不知娘子這麼晚了來找本座有何事?」
「你又偷吃!」
花朵氣憤地走到醉月面前,指著他的鼻子一臉篤定地說到。
「哦?娘子有何證據證明為夫的『偷吃』了?」
「剛才那媚兒就是證據!」
「除此之外呢?」
「嗯,沒了」,花朵仔細地看著軟榻上的人,衣衫都是整齊得很,脖子上,臉上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出軌的印記,想著莫不是聽信了那媚兒的讒言冤枉了忠臣?「那個,以後,不准別的女人近身三步之內」。
「嗯,那娘子可還有別的事情?」
聽著這醉月似乎是在趕人的聲音,花朵這才想起自己來這裡的主要目的,「看在你是初犯,這次我就原諒你,不過,你要補償我」。
「哦?如何補償?」軟榻上的人淡淡一笑,起身向著後面的檀木床走去,將頭上碧色的髮簪取下,一頭黑若墨潑的髮絲,便是披散下來,看得身後的花朵,直了眼睛。
脫脫脫!某個色女在心中瘋狂吶喊,就差搖著旗幟大聲吶喊了,瞪大著眼睛看著那人站在床前,將身上的外衣,一件一件地脫下,卻是,止於中衣……
「啪!」
手中的枕頭,砸在地板上,幾乎震得花朵靈魂快出竅,心神不穩。
坐在床上的人,眉眼含笑地看著屋子裡彎腰撿著枕頭的人,「娘子怎麼不說話?」
「嗯嗯,那個,我要跟你睡,以後天天跟你睡!免得你出牆!」
待穩了心神,花朵抬起頭來,義正言辭地看著床上的人。
「好啊。」
不知,到底是誰,達到了目的,誰,又落了誰的圈套,徹底淪陷……
花朵終是心滿意足地抱著身體微涼的冰塊睡去,那人身上散發的涼意,驅走了這夏日的燥熱。
待聽得身邊的人均勻的呼吸聲,醉月睜開眼睛,手輕輕撫上花朵微微隆起的小腹,微微瞇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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