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疾風墜落,無法再戰,古玉書下一秒就會傳送回了碎石之上,小狼嗷嗚一聲撲到了他的懷裡,眼神裡又是委屈又是擔憂。
古玉書輕撫著小狼的背毛,暗自惋惜毀掉的一個防禦法寶,沒想到那疾風的攻擊手段比自己想的要厲害多了。
待得稍稍整理好情緒,古玉書掃了一眼翠鳥,那妖修依舊高冷地臥在軟墊上,看都不看不過來一眼。古玉書也稍稍鬆了一口氣。一場戰鬥,哪怕結束的再快,也足夠暴露很多,待比試到了後期,他必然會被逼的底牌盡出,陷入艱難苦戰,也再無奇牌了。
這邊,比賽雖然已經進入了第四場,但是關注的人卻明顯少了一些,尤其是一些大妖和大巫們,紛紛討論起了祖巫降世體,對古玉書也多了幾分好奇。
狐妖此時已經移到了惡主身後為它捶背,輕聲詢問道:「那古玉書怎麼可能有古魔降世體?難道他還有祖巫血脈了不成?」
惡主倒並未介懷,只是懶洋洋地回答:「祖巫血脈早已絕跡,最多就是某個大巫的傳承者罷了,況且他只激活了一小部分的血脈,在短時間內,不足為懼。」
狐妖倒是心思細膩,小聲嘀咕:「這古玉書來得蹊蹺,不單有祖巫降世體,還會煉製稀奇的丹藥,更有些稀奇的護身寶貝,若是放任他橫衝直闖,怕是會壞了了大人的計劃。」
惡主想了想,抬眼,說:「神夢,你去查查他的底細吧。」
「是。」
狐妖咬了下牙根,暗自惱怒。
前日裡,古玉書方才來到獸場時見到的那三個巫此刻也坐在碎石上觀看比賽,三人雖然不在同一塊碎石,但是手上卻都捏著一顆紅艷的寶石,雙目半斂著,嘴唇微微翕動。
其中一人說道:「天方還沒查出那小子的血脈?」
「天方癡迷藥理,怕是早就將這任務丟到腦後了。不過有一點肯定的,他是後天巫。」
「後天……巫……你是說煉血**?除我們幾人外,這一位面怎麼可能還有巫會煉血**?」一個白白胖胖的巫氣息忽然一粗,睜開的雙眼雖然小如黃豆,卻精光一閃,帶出一股狂熱之息。
最為瘦高那人譏諷笑道:「越活越回去了,無論是先天巫還是後天巫,除祖巫大人外,我們注定沒有神念,可這小子的神念又是從何而來?」
胖巫氣息一滯,疑惑蹙眉:「也是。」
話題到這兒,眾人就陷入了冥思當中,直到最先開口那人說道:「上界秩序混亂,巫、妖勢成水火,人族修士渾水摸魚,萬年前的大戰如今再次隱現端倪。這關鍵時刻出現這麼一個奇怪的人在祖巫破虛之地,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是。」
「也是。」
另外兩人應完,便再次斂目觀看比賽,倒是那名身份明顯高出他們一線的中年男子,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手中寶石,看向了古玉書,隱蔽地歎息了一聲。
古玉書一無所知,縱然大巫以目觀人,可修為差距也不是他可以發現的,所以便一心二用地研究頭頂上最後那只神手,一邊觀看比賽。
一日過去,古玉書驚訝發現,竟然沒有一個巫參加獸場的比試?
心中略沉,難不成自己是那唯一的一個巫?那麼豈不是再次成了眾矢之的?
古玉書憂心忡忡,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局面,可事已至此又無法脫身,況且刑力等人還未找到,就算前面是龍潭虎穴他也是要闖上一闖的。
離開獸場,古玉書拿回了自己的天珠,原本只有一顆紅星的變成了四顆。一場比試獲得三顆,遠比平日裡挑戰的獎勵要多上許多,而且隨著他名次的靠前,獎勵會越來越豐富。據說每次大試結束,最後的優勝者都可以獲得九十九顆星,入駐內三城,成為巫族和妖修爭相邀請的人才。
優勝者需要贏得六次比試,從弱到強,前兩場的淘汰賽不過獎勵三和九顆星,一旦進入第三場便進入了決賽的廝殺圈,每贏一場二十一顆星,六場下來正好九十八顆星,再加上入駐仁獸之地最基本的那一顆星,也就正好九十九顆了。
古玉書要求不高,只需累計到二十顆星便可以面見妖王,到時再尋找刑力他們就容易多了。
當然,若要二十顆星,他便要贏上三場。一番淘汰比試下來,他的對手只會越強,以他如今的修為,贏過三場已經有些勉強,至於最終比試還是想都別想了。
回到天方閣,獒還是一如既往的站在前鋪櫃檯處打理生意,冷漠的像是看不見古玉書,倒是古玉書恭敬地打了聲招呼才進了屋去。
待得古玉書離開,獒清冷的目光柔和了些許,謙虛懂禮的人素來容易讓人喜歡,更何況還是個面如冠玉的孩子。想起自己年幼時,即便本性淡漠,卻也帶著無法掩藏的清高孤傲,看不上這仁獸之地中的任何妖修,直至成年方才識實得輕重。所以細細思量,也不知道這孩子在外面吃了多少的苦,小小年紀便這般上進,修為遠超同齡人一大截,甚至有些讓人無法相信。
當然,同齡孩子間的修為差距極大這事在獒眼中並不奇怪,無論是巫族還是妖修,素來講究血脈品階。能力越強,血脈越是珍惜,也不知道這古玉書到底繼承了哪位大巫的血脈。
但是怎麼說……以這古玉書的年紀,這身修為還是顯得有些驚人了,所以天方先生才會這般謹慎吧,直至今日都沒有讓那孩子認祖歸宗。
巫族內部的規矩並不外傳,所以古玉書並不知道自己一開始就錯過了什麼,即便努力藏拙,可是在巫族人的眼中,他的存在還是過分怪異了。
不過既然不知,古玉書便不再操心,全心備戰五日後的比試。至於這幾日的比試便都交由小狼去觀看順便記了下來。等到第四日的第一輪淘汰賽全部結束,古玉書手上已經有了全部勝者的名單,再翻找玉中書內對各種妖修詳細到可怕的描寫,他幾乎將所有對手的絕招都熟記於心。
除此以外,還有一點讓古玉書心中安慰。除了第一日外,接下幾日又有了三個巫族參加比試,讓他覺得自己不是在孤軍奮戰,來自妖修們那貪婪的目光也被分薄了一些。
不過古玉書更明白,自己的外貌既是優點也是缺點,怕是大部分的妖修還是想要拿自己開刀呢。
五日後,第二場比試即將到來,古玉書打坐一夜消耗完早前服下的那一顆聚靈丹,面對在丹田內紋絲不動的渡厄仙丹,他也只能一如既往的淡然處之。
恰好此時朝陽升起,濃郁的靈氣再次襲來,他抓緊時間吸收煉化,待得第一縷真元在運轉一周天後回歸丹田,突然間!懸掛在丹田正中的金珠顫抖了一下,亮了幾分。
雖然轉瞬即逝,卻被古玉書發現,心中大喜!
將近二十年,二十年啊!
這渡厄仙丹有如入定的老僧紋絲不動,他甚至一度以為仙丹的背後連接的是一片沒有盡頭的虛空。要知道他修煉的是至寶丹爐內的傳承功法《大日仙抄》,煉化真元本就容易,再加上三生春華和鳳凰心火形成的兩個氣旋,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為他煉化真元,更不用說他服用的那些讓大部分修士掉一地口水羨慕到死的丹藥。即便這般,他也花費了足足二十年,時至今日,才徹底填滿仙丹,壓制住冰魄蠱毒的毒性。
一想起自己結成金丹後回歸的靈力,還有各種必需依靠真元才能運用的秘法,就連素來淡然的古玉書也忍不住心顫了一下。
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古玉書努力穩定住自己的心神,屏息再將煉化後的真元再次注入渡厄仙丹,等了又等,仙丹一如既往地靜靜懸掛在丹田內,沒有任何異狀。
他心沉了幾分,被經脈穩穩拿捏住的真元開始散亂,是要散去的徵狀。古玉書急忙穩定心神,小心運轉完一個大周天,待得吸收的靈力全部轉化為真元,他這才再次收功內視……
渡厄仙丹還是一如既往地靜靜懸掛在丹田正中,一動不動,倒是襯的兩側由異火形成的氣旋忽大忽小的明顯。
古玉書並未氣餒,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渡厄仙丹肯定出現過異狀,這是一種徵兆,好壞不知,但是結果的日子必然就快到來。
一場空歡喜,讓古玉書的心緒有些低沉,收功後便轉動著手中的儲物戒,有些想念小寰宇了。
掐指一算,七七四十九天已經過去大半,小寰宇出關在即。也不知道煉體到了什麼階段?那雙頭蛟度過天劫,已經成功化龍,小寰宇奪得其肉身,又吞噬了其魂魄,莫非一出現就是個化神修士?
想到這裡,古玉書倒是先搖了下頭。
天道公平,鬼修最是難練,縱然可以奪人身體,但要融為一體百分百的為自己所用卻很難,很多鬼修奪體之後甚至選擇歸零重修,為的只是以後更有望衝擊大道。
想到小寰宇可能會變成個真正的嬰兒,古玉書臉色微微怪異,莫非以後他要將自己的情人當成兒子養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