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明亮的飽滿的額頭,深邃的眼,挺翹筆直的鼻樑和飽滿的唇,陌生的長相,卻又隱隱約約的熟悉,似乎很多很多年前見過這個人。
「還記得我嗎?」那人似有若無地笑著,深深看他。
熟稔的語氣,一個人名在古玉書心中呼之欲出——古天龍。
「我是你二哥。」古天龍淺笑著,表情有些僵硬,看起來像是一個不常笑的人努力地放軟了眼角眉梢的彆扭,討好道,「古天龍,記得我嗎?」
小寰宇聞言張嘴愣住,咧嘴笑道:「這是老二?哎呦喂!本尊的遺傳真不錯,真是個頂個地俊帥啊。」
古玉書默然。
許久,方才點頭。
自然是記得的,只是知道該怎麼開口而已。
古天龍也不是一個善於說話的人,自我介紹完之後,悶站了一會,才說:「我上山的時候你還不到六歲,記不住,是自然的……這半年來我一直在閉關,前幾日才出來,聽大哥說你也上了山,我便出來看看……不想你被人抓住,我就……」
古玉書點頭,嘴角終於勾起:「謝謝二哥。」
古天龍僵硬的表情也終於自然了幾分,醒了醒嗓子,囑咐道:「別再與人來這麼偏僻的地方了,這門內並不太平,還是小心為上……對了,他們說你手上有築基天丹?怎麼回事?」
古玉書剛剛浮上來的心又沉了下去。
看來自己的兩個哥哥真是無利不起早的類型啊。
只是心底總是希望將二哥與大娘那一家子區分開來,在他的童年記憶裡,二哥是和他最親的人,帶他去河邊撈魚,上樹掏鳥,扯掉掌櫃爺爺的鬍子……
種種快樂構築了他的童年……
「那東西這是魏聞的。他找我麻煩,我打了回去,他的東西就落在了我的手裡。」古玉書面無表情地解釋。
「魏聞?」古天龍若有所思,「就是那個用玉簡傳口訊的孩子?心思倒是狠毒,也不看看古家人在這門中的地位,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這麼說著,古天龍瞇了眼,狠辣從眼底一閃而過。
「那不是門中人都知道了?這可怎麼辦?」古玉書眼底光澤一閃而逝,他翻手拿出一個黑色靈匣,遞給古天龍:「二哥,這就是那個天丹,你拿著吧,你拿著就不會有人動心思了。」
古天龍掃了靈匣一眼,眉心蹙緊:「你自己拿好,我古天龍的弟弟,我看誰敢動你!」
「可是二哥……」
「收了。」古天龍氣勢十足地開口,目光清明,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
古玉書收回目光,也將靈匣收好,再抬頭的時候笑容真摯了幾分:「好。」
古天龍點頭,也是高興地勾了嘴角,感慨萬千地看了古玉書好一會兒,一抬手摸上了古玉書的腦袋。
古玉書下意識地偏頭躲開,自從知道小寰宇喜歡在他頭上趴著後,他便再未讓人摸過自己的頭了。
古天龍的手僵在當場,訕訕收回,笑道:「倒是大小子了。」
古玉書也不解釋,只是咧嘴一笑,真心實意地喊了一聲:「二哥,謝謝。」
古天龍不是喜歡廢話的人,見過人,辦完事,便將古玉書送回煉丹閣,囑咐兩句便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時,古天成神色匆匆的從煉丹閣的大殿走出,像是確認兩人真的在一起後,臉色一沉,難看無比。
古天龍見到人,臉露喜色:「大哥,有些日子沒見了。」
古天成冷冷掃了古玉書一眼,走到了弟弟身邊,微微仰頭看去,淺笑:「是了,這次閉關如何?」
當兩人並肩站立,古玉書才發現這親兄弟之間的長相氣質差距極遠,古天龍的身形英俊挺拔,眉眼五官俊朗大氣,是陽剛之極的表現,而古天成則背道而馳,那美艷的容貌和纖細的身子幾乎走到了另外一個方向的極致。
可雖然如此,素來冷漠高貴的古天成在弟弟面前也放下了架子,貼心地問了兩句,一副好哥哥的模樣。
兩人稍作寒暄,古天龍提起了玉書在門內受到欺負的事情,又提到了那顆築基天丹。
古天成眼眸流轉,蛇信般的視線將古玉書的臉頰脖子黏膩地舔了一圈,嗤聲笑道:「什麼樣的本事拿什麼樣的喬,得了秘密不好好藏住,怪的了誰?」
「大哥。」古天龍蹙眉,聽著這話也不喜歡,「玉書在你地方,平日裡還是多照顧些。」
「怎麼?」古天成臉色一冷,陰冷地看著古玉書,「我沒照顧你嗎?」
古玉書急忙知趣地答道:「大哥很照顧玉書了。」
古天成的臉色好了幾分,看著弟弟溫婉笑道:「你方才出關,境界還未鞏固,師父和各門長老還沒一一拜會過吧,就別再為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耽擱了。」
古天龍架不住自家哥哥這種繞指柔般的關心法兒,滿身凌厲的氣勢都被化解的沒了蹤跡,乖巧地點了點頭:「那我回去了。」
「去吧。」古天成這麼笑著,抬手為古天龍捋了捋衣領,蛇蠍美人的氣息也消散無蹤了。
古玉書面無表情地看著兩個人。
小寰宇在頭上叫道:「哦不!要不要這麼兄弟情深,情比金堅啊!閃瞎我鈦金狗眼的j□j啊!你大哥簡直就是反過來的種馬男啊!後宮無數,就連自家弟弟都收了有木有?」
古玉書默默扯掉額頭上的黑線。
等到古天龍馭器飛走,古天成轉過身來,又冷冷地看向了古玉書,冰冷的眼底帶著蔑視,譏諷道:「是不是以為自己找到靠山了?」
古玉書不語。
古天成冷哼一聲:「不要再接近我和天龍,若讓我看見你再在他身邊出現,我就會讓你和那不要臉的娘受到一樣的待遇。」
古玉書聞言,眉心一簇:「什麼意思?」
「話面上的意思。」古天成抬高下巴,笑了,「人貴在自知,不要去宵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更不要試著接近與你層次不同的人,我說過吧,你少說話多做事,否則……」
「古天成……」古玉書冷凝質問,「你對我娘做了什麼?」
「呵呵……」古天成抿嘴輕笑,「我就知道你是頭養不熟的狼崽子……」
「我再問一遍!」古玉書眉眼鋒利,逼前一步,「你做了什麼?」
「對付鳩佔鵲巢的人,你覺得呢?」古天成陰冷一笑。
古玉書不清楚古天成對自己娘親做了什麼,但絕不是好事。
古玉書此生的顧忌不多,娘親便是最重要的一個,古天成既然敢這麼大咧咧地戳他逆鱗,壓抑許久的怒氣終於爆出。
一揮手,「嗖——」就是兩個二級的火炎符飛了出去。
竟然是直接出手了。
古天成真沒想到古玉書敢動手,而且還是在這麼近的距離內使用符菉。
他反應不可謂不快,一手掐訣,張開了護罩,可方才升起,火炎符就到了面前,二級符菉巨大的殺傷力輕易就破了他倉促駛出的護罩,第二個火炎符也緊接著殺來。
古天成頭皮一麻,體表勁氣湧出,抬手擋住了臉。
「轟隆!」
火炎符炸在了他的胸口,內門弟子的玄衣算是個低等的法器,吸收了火炎符大部分的爆炸能量,可是剩餘的衝擊力也讓古天成踉蹌著倒退了幾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這一瞬間,看著上一世高高在上的古天成露出這樣的弱勢,古玉書心中真是格外爽快,上一世的總總在眼前一閃而過,若不是強制克制著,他真想將七星劍符祭出,當場斬殺了這個人。
可是不行,他不知道古天成對自己母親做了什麼,也知道自己不能在將人殺掉後全身而退……謀定而後動,是他素來堅信的手段,只是積怨已久,熱血沖頭便做了魯莽的事,事到如今,看來要想想怎麼收場才好……
一瞬間的千回百轉。
古玉書得理不饒人,向後躍出的同時,「嗖嗖嗖——」三個一級符菉爆裂符就飛了出去。
不等符菉飛到古天成身上,古玉書再一揮手,又是三個爆裂符。
接連不停,連番轟出。
古天成的修為並不算高,也只是方才築基不久,若是正式鬥法,他的修為倒也穩妥碾壓古玉書。
可以是一時不查,失了先機,又在這種延綿不絕的攻擊中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所以竟然以築基期的修為被練氣二層的弟弟壓著痛打。
這面子……真是失盡了!
他怒地咬牙,終於不管風度,像後滾出,出了古玉書的攻擊距離,面色陰沉,衣衫凌亂地站起了身。
「你……」
他咬牙切齒,剛想將法器祭出,卻猶豫了一下,最後抬手一揮,生成一支水箭就向著古玉書激射而去。
而古玉書這邊早就已經轉身跑了。
練氣期和築基期的修為天差地別,如果不是因為他突然出手,一出手還用的是生生耗掉他一半真氣的二階符菉火炎符,他說不定早在一開始就被打趴下了。
所以見到古天成脫離開來,他第一個反應就是給自己用上一個縱身術,跑向了煉丹閣的大殿。
古天成射出的冰箭速度極快,不過瞬息間便追上了古玉書,若是命中了,以古玉書的修為非死即傷。
而且古天成怒火滔天,揮出攻擊後,閃身便追了出去,定要親手教訓這個敢挑釁自己的螻蟻!
冰箭飛達。
小寰宇在頭上叫道:「閃開。」
古玉書一咬牙,向一側撲去,躲過冰箭,在地上打了滾又跑。
「來!」古天成一聲爆喝,衣裳鼓起,再一次,古玉書的脖子衝著他的手飛了過去。
可是這一次,古玉書已經有了還擊的手段,身體一縱一躍,躲開了古玉書真氣的糾纏,反而送了兩個爆裂符過去。
「哼!」古天成冷哼一聲,根本不看在眼裡,將牽引的氣息倒行逆施,又送了回去。
兩個爆裂符反而衝著古玉書飛了過去。
古玉書心念一動,防禦符在身前升起。
在爆炸的瞬間,藉著那氣流向後飛出,穩穩地落在了大殿的台階上。
古玉書冷道:「你對我娘做了什麼?」
「哼!」
古天成卻一聲冷哼,甩袖,不甘心地罷了手。
在千山苑內,每個閣都有禁制,進了禁制雖然依舊可以施法,但是卻會驚動守閣者,同門相殘是一回事兒,手足相殘更是一個笑話,他雖然不將古玉書當成自己的弟弟,但這小子又確實是,未免被人當成笑話看,他更是要忍。
「練氣二層?你倒是挺會藏拙。」古天成側身站著,桃花眼中光澤閃過,眼尾掃著古玉書,譏諷一笑。
在他看來,練氣期的弟子都是垃圾,外門的練氣期弟子是垃圾中的垃圾,古玉書就算是練氣二層又如何?不過是被他隨手捏死的蟑螂,若不是躲在了禁制內,定要他好看!
古玉書抿緊嘴角,心思如電,這次回去,娘親神色極好,生活的清淨悠閒,想來不是最近下的手,若是很久以前,以古天成上山前的歲數,定然想不到這些事,那麼背後之人便呼之欲出。
古玉書淡淡說道:「兩個月前我才下過山……」
古天成蹙眉。
古玉書道:「上山半年,簡單乏味,於是突有一日三弟福至心靈……大娘為何阻我修仙?又為何溺愛捧殺?大哥……你可知道?」
古天成臉色不變,譏笑:「怎麼?想用親人威脅?」
「彼此彼此。」古玉書淺淺一笑。
古天成的桃花眼瞇了幾分,白潔的臉頰泛出了幾分紅暈,顯然是氣極了。
古玉書有些意外,沒想到古天成比自己想的還要顧念家人幾分,不過如此甚好,既然他們都掌握了對方的弱點,投鼠忌器就夠了。
其實,以他如今藏著的底牌,要殺掉古天成足夠,可是他不想這麼輕鬆殺掉,至少在他學會煉魂術前,這個人都得好好活著。
上世之痛,定要加倍奉還,抽其筋,剝其皮,煉其魂,讓他在阿鼻地獄中……
「你們兩個這是……求而不得的深情相望?」小寰宇低頭嘻嘻地笑,「相殺相愛什麼的我最喜歡了,這個時候你最好眼眶濕潤地說,我愛你,可是……我們不能在一起,也永遠不可能在一起,哥哥,對不起……」
古玉書愣了愣,臉上的陰霾瞬間消散了許多,眼眸也因而清亮了幾分。
他深呼吸一口氣,看著古天成說:「大哥,如果沒事,玉書就離開了。」說完,便轉身離開。
古天成收回視線,看著胸口法衣燒燬的部分,拳頭捏緊了幾分,最後也一甩袖子,也憤恨離開。
兩人走後,大殿拐角處走出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他的肩膀上繡著一片樹葉,走得歪歪斜斜,狹長的鳳眼看著古天成離去的方向,笑了。
喃喃自語:「果實……還沒熟啊,好慢……真慢……真想現在就摘下來捏碎呢……哦,不行,好東西要慢慢地品,用舌頭一點點地舔……」
說完,他將猩紅的舌尖在口腔裡舔了一圈,像是吃了口美味的食物,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進到殿內,一名弟子迎面走來,見他急忙招呼道:「衛風師兄,原來你在這裡……」
古玉書回到屋內,開啟禁制,深呼吸了兩口氣,面色終於徹底好轉。
他說:「麻煩你現個身。」
小寰宇飄飛下來,疑惑看他,現出了身形。
古玉書抬手,用食指勾起比自己指頭還要細一些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捏了捏:「謝謝。」
「什……什麼?」小寰宇乾巴巴地問。
「謝謝你裝瘋賣傻。」
小寰宇的腮幫子鼓了起來,這話……怎麼感覺那麼難聽呢?
「還有……謝謝你在。」
小寰宇怔住,耳朵一下就紅了:「哼!本,本尊就說過,沒了我你怎麼辦?」
古玉書笑而不語。
那一刻他仇恨加身,心神動盪,若不是小寰宇及時將他拉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此刻會怎麼樣?
看著眼前不過手掌般大小的娃娃,古玉書只覺的心中發軟,戳上了這張小小的圓臉……溫潤的手感實在不錯,便合指又捏了捏……
小寰宇在手中嗖地消失,飄飛起來,炸了毛地大吼:「捏什麼呢?捏什麼呢?本尊的臉是你能碰的嗎……」
第二天上午,再去加工坊,就見正卿笑瞇瞇地走了過來,萬分慶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幸好你沒事,若是出事,我定然心中不安,影響道心了啊。」
古玉書看他。
正卿笑道:「你不知道吧?昨天天龍師叔頒布了口訊,說你身揣了築基天丹,可若是有人敢動心思,他便不會放過那人。」
「……」古玉書默然,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還有。」正卿又說,「散佈消息的魏聞昨日被特子們堵住,受了些小教訓,相信他以後不會再招惹你了。」
「也是古……二哥吩咐的?」
「當然。天龍師兄閉關有大半年了,一出來便將你護住,你們兄弟當真情深。」
古玉書點頭笑了一下,望了眼天色:「謝謝師兄的口訊,時候不早了,我先去丹閣了。」
「我與你一同……」
好不容易與格外熱情的正卿分開,一進加工坊的小屋,小寰宇就在頭上感慨道:「你二哥這人真是不錯啊。」
古玉書笑而不語,不想反駁,說他草木皆兵也好,說他膽小如鼠也罷,若是讓他護住一個人,定然會先將人護在羽翼之下細細呵護,再酌情低調處理。可古天龍這番做派卻完全與他所求相反,甚至有將他推上風口浪尖之勢,讓他如何感激?
小寰宇素來不懂看人眼色,兀自陶醉著繼續說道:「觀其神色正氣十足,身形又氣宇軒昂,行事作風也是這般磊落霸氣,倒有幾分當年我的風範。」
古玉書撩起臉皮看他,不是不信,而是太信了,若真是表裡如一,死晚點都是賺了。
最後,小寰宇總結:「和那個不陰不陽的大哥不一樣,這個二哥可以好好接觸接觸。」
古玉書淺笑點頭:「好。」
有了古天龍的護航,不得不說,古玉書倒是過了一段略微方便的日子。
身揣家事國事天下事的八卦男正卿總是會主動跑來與他交談,讓古玉書也勉強跟上了千山苑的新聞進度。
拜正卿所賜,他知道自那日小試之後,內外門的弟子紛紛拜了師門,內門弟子的師父大多是長老,外門弟子則是築基期的師叔,最強弟子韓騏的歸處一直未定,原先聽說的掌門收徒之事也沒有下文,在眾弟子的議論聲中免不了一些個幸災樂禍。
除此八卦,還有他的師父人選依舊未定,八卦男正卿也有探自己口風的意思,想要知道他是不是會由自家兄長親自教授?
古玉書對此,但笑不語,既不反對,也不同意,打了太極。
除了正卿以外,賣古天龍的面子的人極多,平日裡來往極少的師兄弟們會主動與他打招呼。去貢獻堂的時候,執事們更是對他笑意融融親善熱情。
古玉書真的很意外,古天龍在這千山苑的威望竟然這麼高,甚至比他們練氣閣長老的大弟子聶飛雲還要高上幾分。
對自家兄長微微有些受害妄想症的古玉書,因此心中更沒底了……
不過,當前他也沒有好的應對辦法。
所以暗自安慰人性本善後,便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修煉了起來。
*
所謂,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一晃眼,古玉書拜入千山苑已近三年,他如今已經到了練氣八層的階段,若單論修為,甚至比被掌門收入門下的關門弟子韓騏還要高上一層。
修煉越是高了越難,所需煉化的真氣幾乎是倍增,哪怕以古玉書修煉的仙訣,到了練氣八層也維持了約小半年了,明顯慢了下來。
其他弟子更不用說,大多還在練氣五層徘徊。
不過,雖然古玉書心知,自己如今算是新弟子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可是有些時候心情還是免不了低沉。
他長不大了。
是真的一點沒有長大。
在同期不斷發育,從童子邁入少年再到青年的這個過程中,他永遠都保持在了童子的容貌上。
雖然他曾經說過自己一心求仙不談感情,可是當自己與他人的差別出現,並由時間殘忍地拉開距離後,在面對那些好奇的奚落目光時,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心臟被戳了一下。
小寰宇這幾天似乎也慢慢反應過來了,經常躲著他,甚至連頭上都不敢再趴。
古玉書倒不是想要責怪小寰宇,只是確實心中有些黯然,這樣的心態也對修煉有了不小的影響,無奈之下,他只能暫停的修煉,轉而學習煉丹。
這兩年半的時間,古玉書將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修煉上,煉丹只是偶爾空閒下來試試,除了可以萃取出一部分低階草藥的精華外,並沒有太大的進步。
既然他如今的心情不再適合修煉,不如趁此機會煉製丹藥吧。
依舊上午去加工坊,他如今已經從晾曬房轉到了熏蒸房,這是第五個房間,只要等到下月的執事考核結束,他便可以調至最後一個烘烤房,那麼就算他修為不好,也是可以在丹閣管事的推薦下,留在千山苑了。
在熏蒸房工作到午時,古玉書在門口處落下玉牌,結算了今天的差事。
「師弟……」剛剛走到門口,兩名個頭高挑的同期弟子攔住了他,「準備回去了?」
古玉書笑了下:「是。」
「最近修為如何?」
「勉強……快達到練氣四層的瓶頸了吧,等到了比試,一定可以邁入練氣五層的。」古玉書說。
「憑借練氣五層可是很難留在門內啊。」鷹鉤鼻的師兄若有所思地說。
另外一個單眼皮師兄笑道:「自然了,我們這些外門弟子憑借修為留在門派太難了,還不如在技藝上有所成就呢。」
「對啊,我聽說比試結束後,各個丹閣還會內部考核,我相信以師弟的家學,一定可以憑借煉丹技藝留在丹閣的,到時候只要被師叔看上,當個學徒,不過三兩年就可以煉丹了。」鷹鉤鼻羨慕地說。
單眼皮笑了一下:「只是……聽說師叔選人可是要看模樣……」
古玉書靜靜看他。
單眼皮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師弟,我最近聽人說……你身患惡疾……雖然我不相信哈哈……」
「說什麼呢?」鷹鉤鼻重重撞了一下同伴,一副義憤填膺的不悅模樣,可是卻偷偷打量著古玉書,見古玉書只是淺淺笑著,當下心中的疑惑又添了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你們大部分都猜中了,不過看著沒猜中的人,我為毛有一種很犀利的爽快感?
ps:
一過兩年……
會不會太快?
總在練氣一、二層小打小鬧的太沒意思了,所以一下跳了六級==||
pps:
因為妹紙的一句話,我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個妹紙的話【好深奧……orz
修仙界小道消息六:
——哪吒今日狀告駐顏丹廠商,有望得到高額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