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小風波很快過去,田趙氏沒有再找麻煩,水氏和水月清也刻意不提,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每天都高高興興的。只是,從這以後,除非必要,水氏再也不和別人在一起閒聊,每天都呆在家裡,照顧水月清,做各種各樣的干豆角,留待冬天吃。
日子像流水一樣,匆匆過去,轉眼間,三個月過去,水月清出了月子,田地裡一片金黃,到了收秋的季節。
算算日子,田愛華離家三個多月,也是時候回來了。不管是水月清,還是水氏和田甜,都盼著田愛華早點回來。也許是聽到了她們的心聲,田愛華真的很快就回來了。
這天中午,水月清突然想吃豆角燜飯,水氏早早的就擇豆角,生火做飯,還不到中午,午飯就已經做好了。
水月清聞到燜飯的香氣,停下逗弄田甜的動作,故意使勁吸吸鼻子,討好水氏:「娘,您的手藝就是好,光聞這味道我的口水就流下來了,今天中午我一定要多吃兩碗。」
「你這孩子,淨會說好聽的,哪裡是我手藝好,恐怕是你好久沒有吃,嘴饞了吧。」水氏把鐵鍋端到灶台上落火,洗乾淨手跨出門外,笑嗔水月清一眼,在另一邊的門墩上坐下。
落火是方言,就是飯燜好以後,把鍋子放在一邊冷一下,一是為了增加口感,二是為了飯後鍋子好洗。
「哪裡啊,娘做的就是好吃嘛,我是怎麼也做不出那種味道的。甜甜說,娘說的對不對啊。」水月清雙臂舉起田甜,腦袋在她胸前拱了拱,逗得田甜「咯咯」嬌笑個不停。
田甜被水月清拱得胸口癢癢的,揮舞著小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出來了。
「好了好了,你別逗她了,沒看到她笑得眼淚都下來了嗎?來,甜甜,姥姥抱啊,不跟你娘玩了,你娘是個大壞蛋。」水氏實在看不過去了,輕拍水月清一下,從她手上接過田甜,心疼的給小田甜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娘,哪有你這樣的,對著外孫女說女兒的壞話。」水月清點點田甜肉嘟嘟的腮幫子,撒嬌地晃著水氏的胳膊,「飯應該落火好了吧,我們吃飯好不好?,娘,你看,我肚子都餓扁了。」水月清說著,放開水氏,挺起癟?的肚子給水氏看。
「你啊,就是個急性子,看你這樣子,也不怕女兒笑話,去吧。」水氏佯怒,瞪了女兒一眼,遂了她的意。
「好,我馬上去盛飯。」得到水氏的許可,水月清清脆的應了一聲,跳進屋裡去盛飯。
水氏笑著搖搖頭,這個女兒,就像個小孩子似的,永遠長不大。
「娘,我回來了。」水氏似乎聽到了田愛華的聲音,她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抬頭看去,正向院子走來的不是田愛華是誰。
「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聽錯了呢。」水氏抱著田甜站起來,笑著上上下下打量了田愛華一遍,發現他沒有瘦,放下心來,激動地扯開嗓子大喊,「月清,快出來,愛華回來了。」
水月清扔下盛了一般的飯碗衝出來,拉著田愛華的雙手,又是好一通檢查。見他完完整整的,沒黑也沒瘦,紅了眼眶,搶過他手上的包袱,拉著他進屋:「來,快進來,你一定餓壞了吧,午飯剛做好,洗一下就能吃了。」
田甜窩在水氏懷裡,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前面的兩人看,眼眸深處的欣喜藏也藏不住。
水氏收回目光,看到小田甜這可愛的樣子,點點她的小鼻頭,跟著進屋:「小丫頭,看你爹娘感情多好,姥姥的寶貝將來也要找一個和你爹一樣的啊。」
田甜嘴角不可抑制的狠抽幾下,這姥姥也太那個什麼了,她才多大啊,一個剛滿月的奶娃娃,就已經想到以後的嫁人問題了。如果不是怕嚇著人,她真想仰天長嘯,大聲的告訴姥姥,她不想嫁人。
水月清把水盆布巾放到田愛華面前,讓他洗著,又轉身去倒水,盛飯。
田愛華將手伸進溫熱的水裡搓著,目光跟著水月清忙碌的身影轉來轉去,心頭暖暖的,眼神柔得能滴出水來。
田甜被水氏抱著,一看到田愛華朝他張開雙臂,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咧開小嘴笑著。
田愛華見女兒沒有忘記他,樂了,胡亂擦了擦手臉,抱過田甜對著她的小臉「吧唧」就是一口:「乖女兒,真可愛,居然還記得爹爹。」
那當然,我兩世的歲數加起來都五十多歲了,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怎麼會不記得,田甜窩在老爹懷裡,翻個白眼,得意洋洋的想著。
田愛華被自家女兒那可愛的樣子逗笑,「哈哈」大笑了幾聲,猛地把田甜拋向高空。
水月清笑著回頭,一看到這個場面,以為是田愛華失手,心臟都停止跳動了,「啊!」一聲尖叫,扔了鍋鏟就撲向迅速墜落的田甜。
田愛華被嚇了一跳,伸長雙臂接住田甜,緊緊的抱在懷裡,看向水月清:「月清,你怎麼了?」
「你還問我,我還想問你呢,孩子還小,要是嚇著了怎麼辦!」水月清心有餘悸,不滿的瞪著田愛華,語氣也有點沖,撲過去仔細查看一番,見田甜一切正常,才放下心來。
看了水月清的動作,田愛華才恍然大悟,敢情水月清不知道他在和女兒鬧著玩,是以為他失手了呀。「嘿嘿」田愛華乾笑兩聲,解釋道:「你想岔了,我在和女兒鬧著玩呢。」
「有你這樣玩的嗎,要是不小心摔了孩子怎麼辦!」水月清摸著田甜的小腦袋,親親她,還是有點生氣,覺得田愛華不知輕重。
「這,」田愛華尷尬的摸摸後腦勺,接不上話,誰讓他確實是做錯了呢,水月清生他的氣也是應該的。
一邊的水氏到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拍拍胸脯上前,從水月清懷裡抱過田甜,瞪向水月清:「看你大驚小怪的,就是玩鬧一下有什麼的,愛華知道分寸,孩子沒事就行了,看你。」
水月清也覺得自己確實過了,心虛的說了一句「以後不許這麼玩了」,轉身撿起鍋鏟,繼續盛飯。
田愛華重重的點了頭。
水氏他們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卻誰也沒有注意到田甜亮晶晶的眼眸,骨碌碌的轉動著,似乎找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
確實,從此以後,田甜愛上了被爹爹拋高的遊戲,不理會水月清的反對,經常纏著田愛華將她拋高,再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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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對不起,網絡抽風,折騰了五六個小時,現在才傳上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