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陸天的話剛說完,黃六就站了起來,端著一盤油炸豬耳就要轉身回家:「這個好吃,給我婷兒吃。」身子一晃,就要摔倒。
眾人大驚:真醉了!
坐在他鄰座的陸天趕緊起來就要扶他,他臉色依然沒什麼變化,雙手卻死死地護著菜碟:「誰都不,不許搶,這是,我,我婷兒的!」說著就要出門。他的隨從全震驚得呆住了,往了去扶他。陸天一個箭步上前,把他攙扶起來,順著他的話:「不搶。」
「嗯,不搶。對,回家!回家給,給婷兒吃。」黃六大舌頭地說。腳下卻沒停歇,仍往外走。
黃六愛喝酒常喝酒,千杯不醉,在青山郡打敗群雄無敵手是名不虛傳的。他的隨從見他只了喝了幾小杯,一個酒壺的酒都沒喝完就醉了,大為驚異。這可是黃六第一次醉酒啊!
余青在後面看著一邊叫嚷一邊踉蹌著由陸天扶回去的黃六,覺得這男人還蠻可愛的。
兩家就對面,以致黃六在這邊的叫喊,那邊店裡的夥計早聽聞了,一個趕緊跑進裡屋去叫夫人,另外兩個則急忙過來從陸天手裡扶過黃六。黃六皆伸手打掉他們伸過來的手:「不,不要強,婷,婷兒的!」
陸天只好扶著他進了店,迎面就是匆匆而來的黃夫人。
黃夫人看到自己的丈夫醉酒,大驚,即刻讓人去請郎中:「若我家老爺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要你們陪葬!」明明是一艷麗婦人,吐出的話卻陰暗無比。
陸天也無法介意:「陸某就在對面,隨時恭候夫人大駕。」隨即和陳叔退了回來。而黃六帶到狗不理的其他隨從這才反應過來,紛紛退了回去,其中一個還把酒壺也拿去了:「我得讓大夫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毒藥,能把我們家老爺迷成這樣。」說完懷揣著酒壺一溜煙地跑了回去。
黃六在自己家店舖裡大喊:「婷兒,爹,爹給你帶好吃的回來了。」隨後是黃夫人的勸解聲,然後著令讓夥計把他抬進裡屋方停歇。眾人在這邊都聽到。個個神情都不自然起來。這人的酒品,真心,可愛!
陸天一回到,進了堂屋就癱坐下來,擦了擦額頭的汗和陳叔對視一眼:「沒想到這酒酒勁這麼大!」
陳叔也在擦汗,剛剛黃六那樣子也驚到他了,看了陸天的樣子,不自覺笑了起來:「東家,這黃六倒也是性情中人,以後這事。估計不難了。」
余青看到陸天半扶半抱地把黃六送回去之後。自己又重新把剛才的那幾個菜全做了。放進食盒,交待陳嫂:「把這幾個菜送給黃夫人嘗嘗吧,就說承蒙黃老闆愛吃,全當賠罪了。」想了想。又把陳叔叫進來:「陳叔,我這有些解酒的法子,我來說你來寫,送一份給黃老闆吧。」
陳叔應了一聲,工工整整地把余青說的方法都寫了下來,也不問余青怎麼懂這麼多。
「你要親自把食盒和解酒方子交到黃夫人手上,若黃夫人不信,可讓她先把方子給大夫看過再用。」余青覺得自己此時不好上門,故而讓陳嫂過去了。
然則不到須臾間。籌備到一半的狗不理就來了幾位酒樓的掌櫃。全是衝著蒸餾酒來的。黃六在這裡喝到了美酒,且只喝一點就醉倒的傳聞隨著黃家米莊的夥計匆匆忙忙去請大夫不脛而走,各大掌櫃的自然聞風而來。誰都想搶佔先機啊!
桌上的菜還沒來得及撤走,這些掌櫃的也都是人精,自動自發地坐了下來:「怎麼。不給添副碗筷?」看樣子,是嘗不到酒不肯走的了。
其中一個胖乎乎的掌櫃也不介意,拿起之前黃六的筷子就夾了一塊油炸豬耳朵:「嗯,不錯。這玩意居然可以這麼吃。那黃老頭拿回家給寶貝女兒吃的,是什麼菜來著?」
「酸辣鳳爪。」陸天有些哭笑不得。
余青在後面把碗筷準備好,陳叔進去拿出來的時候,她說:「我再炒幾個菜,你端出去的時候,讓相公進來一下。」
陳叔應下,端著碗筷就出去了。陸水給余青打下手,余青本來就預備今晚給大家做爆炒大腸的,現在正好炒上。又把最後剩下的酸辣鳳爪全裝了盤,給陳叔端出去。原本留著自己吃的,沒了!
陸天進來的時候,有些不可抑止地激動:「娘子,青兒。」他看到余青就抱了過來,完全沒發現陸水還在。
陸水卻朝余青做了個鬼臉,拉著香草就跑出了廚房。
「來的這些雖說都是掌櫃的,可一時半會的,我們也不知道他們背後什麼情況,現在不好即刻跟誰合作,先聽聽他們怎麼說。其二,大樹底下好乘涼,只要我們選對了合作者,那以後做什麼都方便了;其三,實在不行,就用之前在集美的時候的競拍方式,但現在,無論如何不要鬆口這麼快,先探清楚情形再說。」余青一連串地交待。
陸天又把頭埋在余青的肩膀處:「知道了,青兒永遠都懂那麼多。辛苦了。」
「好了,過去吧,被他們看到了要笑話了。」余青給他抱了一會,也不敢太過於出格。陸天也就放開了她,但又笑著低下頭,輕啄了一下她的耳垂:「今晚還像昨晚一樣,繼續。」低聲說完就開心地出去了,只留臉紅得像火燒一樣的余青氣惱地站在原地。
「陸兄弟,拿個酒不要那麼久吧?怎麼,還怕我們喝啊?」還是之前的那個胖掌櫃說話。
「你老余頭還怕沒你的份!」他邊上另一個貌不驚人的掌櫃說。
雖然剛剛一進門的時候,他們有自我介紹是哪的什麼掌櫃,可陸天才進去一會,又來了四位,陸天就混了:「這幾位是?」
「誒呀,你先別攀交情那麼快,你先讓我們喝了酒再說!」老余頭說著就站起來,奪過陸天手裡的酒壺,就給自己倒了起來。
「嗯,不錯。真香!」還沒看到酒先聞到酒香的掌櫃說,但隨即他的話就被讚歎聲淹沒了:「誒呀,真是透明的啊!」
「這酒水當真不渾濁!」
幾個掌櫃就伸手指進老余頭酒杯裡沾了點酒品了起來,然後互相對視一眼,各懷鬼胎。
「來來來,陸兄弟來請坐。」眾人把陸天圍住,按他到主位上坐好,「陸兄弟,這酒,你準備怎麼賣?」
「酒方子能否出售?」
「這酒。比燒刀子還烈。你是怎麼做到的?」
「去去去。陸兄弟,你賣給我們神仙閣吧,價錢好說。」
「陸兄弟,還是賣給我們吧!」
眾人亂糟糟地圍攻起陸天來。
「眾位。眾位,請靜一靜。」陸天終於找到機會開口了,「請先聽我說。這酒呢,是我家祖傳秘方,原本還不準備拿出去的,可你們也知道,我們狗不理跟黃老闆之間有些誤會」
「這好辦,不就是關了你一個夥計嘛!只要你跟我們全福樓合作,我保證你的夥計今晚就能回家。黃六那邊。我來幫你說話。」老余頭直接劫了陸天的話頭。
「誒呀,我們也可以的!」其他人見狀又吵了起來。
陸天見狀,當機立斷,一腳站在凳子上,「各位請靜一靜。」等眾人安靜了。他朝大家作了一個揖:「陸天冒犯了。陸某現在籌備的狗不理,是賣包子饅頭麵食之類的,以後還請各位掌櫃多多關照。這酒方子,陸某確實準備賣出去。至於怎麼賣,各位可能也聽說過競價拍賣的方式。就是大家都坐在一起,陸某出一個底價,各位在這個底價的基礎上加價,價高者得。和氣生財,這樣最不傷和氣。各位看,這樣可好?」
競價拍賣?價高者得?眾掌櫃面面相覷。
「各位也知道,陸某本是集美鎮陸家村人氏,迫於生計,無奈舉家遷徙,初來貴寶地,還望各位多多關照。」陸天又是深深一揖。
「果真價高者得,絕無貓膩?」眾掌櫃你看我我看你,一個聲音傳出來。
「陸某雖不是什麼英雄好漢,但也知道何為誠信二字,剛才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貓膩。」陸天舉手對天發誓狀。
「好!」老余頭大喊,「那這競價拍賣,陸兄弟定於幾時?」
「三天之後吧。」陸天沉吟,如果青兒有什麼要安排的,三天應該可以了。
「好!三天之後,我們定當登門拜訪!」眾人中有人喜有人愁,「那現在,陸兄弟下來吧,該請我們喝酒了吧?」
陸天站了下來:「陳叔,把所有酒都拿出來!」
陳叔應了一聲,進去了。
余青已經在後面聽完了整個過程,見陳叔進去,就在他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陳叔上了酒,又急忙出門了。
雖才只有三小瓶酒,可這些掌櫃的很快就有幾個趴下了。大家皆讚這酒色好,味道醇香濃郁,酒勁足。以致眾人鬧到半夜才在各自夥計的攙扶下陸續離去。
等眾人都離去之後,本來還醉得迷迷糊糊的老余頭又笑嘻嘻地等門了:「陸兄弟,今天這菜,是誰做的?」完全看不到酒醉的樣子。
陸天一聽,心知有戲,卻仍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內子做的,可是有什麼問題?」
「兄弟,老哥就直說了吧,今天這幾個菜的方子,怎麼賣?」老余頭是個直爽的。
「余掌櫃想要菜方?」陸天越來越沉穩。
「嗯。我也不跟你墨跡,酸辣鳳爪、炒大腸和豬耳朵我出一百五十兩,幾個花生的方子出三十兩,一共一百八十兩。陸兄弟,你看如何?」其實那幾碟花生,回去琢磨一下也是能琢磨出來的,只是這大腸,不知道怎麼處理得居然毫無疑問,故而算是賣個好吧!
陸天這會也算是聞弦知聲:「承蒙余掌櫃看得入眼,這些菜方都是內子的家傳。只是如今她還有身孕,今天也晚了,明天再給掌櫃的回話,可好?」
「哈哈!看不出來,陸兄弟還是個懼內的啊,如此也罷,我老余頭明天就恭候陸兄弟的佳音了!」老余頭說著點頭大笑而去。不管三天後他能不能競拍到酒方子,他都要賺了這菜方再說!其實他最看好的就是酸辣鳳爪,他已經可以想像以後大賣的情形了。
陸天看著他再度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思中。今天這幸運,來得太猛,頗為不真實。
「柱子,對面什麼情況?」陸天知道余青老闆讓陸水帶著狗子在門外完,就是為了留意米莊的情況,「知道那黃老闆醒來了沒?」不會睡了一整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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