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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妻勾火,上校把持住》章 節目錄 076◆ 閻青(二) 文 / 冷優然

    這時是下午四點半,整個城市都被灰色的霧霾籠罩其中,每一口吸進身體的空氣裡都彷彿充滿了刺痛鼻腔的塵埃。門外的光線已經不夠明亮,路燈相繼點亮,在灰塵裡灑出錐形的朦朧光暈。

    君卿指了指停車場最外圍那一輛深灰色的福特福克斯家用轎車,低聲道:「我的傷還沒痊癒,可能無法讓你看到出彩的車技,但是我可以為你留一張明年春天那場賽事的入場券,貴賓席。」

    少年一臉高傲,他昂著下巴垂眸看著面前的女人,她戴著黑框眼睛卻遮不住渾身的自信和張揚。恍惚間,他想起今年春天時,他在賽道的終點看到的那個被黑色皮衣包裹的身影,纖細卻彷彿異常堅韌,天塌下來也無法將她的脊樑壓垮,讓人看過一遍就不能忘懷。

    是的,早在今年年初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她了,上次跟著仲霆出現在京城也是為了見她一面。但那一面卻讓他有些失望,因為他發現,那個他以為堅強又耀眼的女人竟然是個怕看鬼片的膽小鬼,而且總是跟他唱反調,今天還叫他小毛毛!小毛毛你全家!

    兩人坐上車後,各自繫好了安全帶君卿就把車衝出了地下停車場,同一時間身後有兩輛車跟著他們駛了出來。

    「看來你有麻煩。」阿爾弗雷德靠在車窗邊,捂著嘴暗暗喘了口氣,他偏過臉沒讓身邊人看見他愈見蒼白的臉。其實下午來時他就覺得不怎麼舒服了,但因為這種情況他太熟悉所以沒怎麼在意。

    「沒事,有人會解決。」君卿看了看倒車鏡,扯了扯漂亮的唇角,笑得不甚在意。果然,不到一分鐘,跟在那兩輛車後面的三輛車就將它們包圍,在君卿開過一個轉角後,身後就沒有車跟著了。

    君卿按了按耳機,道:「怎麼樣了?」

    謝崇在那邊回答:「已經找到張婉瑜,很快就能把她帶過去——等等。」

    他一沉默,徐論就在那邊拍腿大笑:「小姐,這回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們找了快四年的這些人,今天卻現身了!」

    君卿眉頭一皺,眸光忽而冷冽下來,她冷笑道:「很好,都帶過去,通知秦青。」

    徐論說的那些人,正是四年前張婉瑜僱傭的殺手。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但他們今天必須死。他們雖然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卻也不是可以被放過的理由。更何況張婉瑜可以再一次找同一批殺手,說明他們之間恐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這樣明顯的隱患,君卿當然選擇一不做二不休,斬草除根。

    君卿的本意是帶著阿爾弗雷德在斜風道上晃一圈,讓他看看她過彎的技巧,但二十分鐘,她卻不得不改變了這個計劃——為身後緊跟而來的三輛越野車。

    聽完謝崇的報備,君卿柳眉輕佻,別有意味地冷笑了一聲,道:「讓何實來斜風道接應我,你們留在原處別亂來。」特別是徐論,他受傷最重,卻是最閒不住的傢伙,她可以肯定,如果他今天不聽她的話,那麼明天一早他就得躺在床上看著自己腿上再次縫合的傷口垂淚半個月!

    謝崇心中焦急,忙讓徐論打電話給何實,讓他趕去斜風道增援。他叮囑道:「小姐不要輕舉妄動,千萬別激怒跟著的人,他們的目的只是想把你逼到車流量少的盤山公路那一區,等著何實,他和何風很快就到!」

    君卿應下就掛了電話,她的手指碰了碰腰間的手槍,考慮幾秒鐘還是撇了撇嘴沒動,謝崇說得對,在這種一百五十碼都不到的車速下,她能保證一次性打爆三輛車的車輪胎,卻不能阻止這三輛車在爆胎的情況下也衝過來與她交鋒。這可不是上次在洛杉磯時那瘋狂的車速,一旦爆胎就只有打滑的份,也沒有約翰在前面為她設置陷阱,更別說這條馬路寬得讓人摔桌,車子打滑也能很快轉回來。

    她只有一隻手可活動,兩把槍,還帶著個金貴的小少爺,能做的就只有按照後面人的意願,被他們驅趕著往盤山公路開去。

    君卿的注意力一直在前後,直到聽到身邊傳來壓抑不住的沉重呼吸時才疑惑地轉過了頭。

    少年臉色青白中透著一絲不正常的紅暈,他發白的五指緊緊捏著安全帶,手骨都好像快從淺薄的皮膚下戳出來。他一隻手抓著胸口的領子,脖子拉直,頭頂在窗口努力地喘著氣,車窗已經被他打開,他似乎企圖從外面呼吸新鮮的空氣。

    「你怎麼了?」君卿皺眉道:「車速太快了?不會是暈車吧?」說著,她下意識地鬆開了油門。

    「不、不是。」如果不是現在真的難受得要命,阿爾弗雷德幾乎想要咆哮,怎麼會這麼倒霉,他的哮喘在這個時候犯了!

    他狠狠喘了一口氣,雙手微顫地從馬甲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噴瓶,可能是忍了一會兒,所以他的雙手力氣不足,車子一個劇烈的震動,噴瓶就從窗口掉了出去。

    阿爾弗雷德眼看著噴瓶掉在路上,很快就再也看不見,不禁焦急地瞪大了一雙藍色的眼睛,素來傲慢的眼底出現了明顯的驚慌。

    「那是什麼藥?」車子被後面的一輛車撞擊了一下,君卿忙穩住車身,又見那噴瓶掉出了窗外也跟著心一驚,少年這時的模樣可絕算不得好。

    「我、我——」阿爾弗雷德呼吸好像更困難了,他甚至只能捏住君卿的衣擺,卻無法把衣擺握緊,「我有哮喘,我快呼吸不過來了。」

    君卿一呆,隨即大罵道:「那你還開窗?!正常人都不敢在霧霾天氣裡多呼吸,你這個哮喘病患者竟然還開窗!」

    回答她的是少年劇烈的咳嗽,君卿心一軟,忙將車窗拉上,隨即加快了車速一邊道:「堅持一會兒,我找一下醫院或者藥店,藥店有賣你需要的藥吧?」

    「我不知道。後、後面。」少年已經說不完整一句話,他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抵抗哮喘發作帶來的不適上。胸口悶悶的,越來越痛,他覺得他快受不了了,好像又回到了許多年前那個夜晚,他哮喘發作,手邊的藥卻用完了,僕人住在另一幢樓,管家的臥室又在樓下,他只能一個人痛苦地揪著胸口努力呼吸,告訴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君卿頓了兩秒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即寬慰道:「沒事,我們去醫院。」

    這裡離最近的醫院以正常的車速需要二十分鐘,君卿看了看後視鏡,再瞥一眼身邊面色難看的羸弱少年,果斷地拿起了手槍,她穩住方向盤,打開身邊的車窗。

    「砰砰砰——」響聲在冷清的車道上乍然響起,並排而行的兩輛越野車同時破了一個輪胎,車身往兩旁的護欄撞去,而它們後面的那輛越野則緊跟而上。下一秒,君卿車子後面的玻璃上就多了幾枚子彈。

    「堅持著,我會帶你去醫院,給我七分鐘。」君卿無比慶幸謝崇的好習慣——他的車子全部都是防彈的,且車內子彈充足,這讓她有了一拼的底氣,只希望幸運之神今天仍舊眷顧著她。

    阿爾弗雷德因為胸悶腦子都有些不舒服了,渾渾噩噩的,好像一不小心就會睡過去。但君卿的話卻好像一汪清泉湧入了他混沌的腦海,讓他立刻就清醒了幾分。他偏頭看去,隱約中看到了那輪廓柔美,表情卻十分堅毅的臉孔,他突然有種:這個面色冷淡的女人有一顆柔軟的心的錯覺。

    在不斷地咳嗽和忍耐胸悶胸痛時,他見識到了一個真正的閻青,她冷靜,執著,頑強,聰敏機變,過硬的技術和強大的心理素質讓她在三輛車的追趕和槍火中,依然立於不敗之地。看著一輛接著一輛的車被她解決掉,陷入黑暗前,他想,這就是橫掃東南亞黑市賽車界的閻青,是的,不會錯了。

    等他再清醒過來時候,他知道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是他最不喜歡的,即使他從小就聞慣了。

    他坐起身,看到不遠處亮著一盞昏黃的檯燈,房裡很安靜,只有他一個人,而房門外,似乎有人在爭執著什麼。

    他想了想,拔掉了手背上的吊針掀開被子,拖上拖鞋慢慢走了過去。他拉開一條門縫,明亮的光就從外面擠了進來,有些刺眼。

    門外爭執的聲音隨著他開門的動作戛然而止,身形高大的男人轉過頭,然後露出了一個鬆口氣的表情,他大步走過來,一邊把他扶到了床邊,一邊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邢瀟皺眉看著掉在床邊的吊針,想責備少年幾句,卻還是忍了下來,按了按床頭的鈴聲,隨即幾個白大褂就走了進來。

    在醫生給阿爾弗雷德做例行的檢查時,他看向門口那個與邢瀟爭執的男人,那是個長相斯文的俊雅男人,此時卻一臉的陰沉,與邢瀟平時能嚇哭小孩子的表情不遑多讓。

    他想了想,試探著開口問道:「閻、我是說,君卿呢?」

    那斯文男人噴了一口鼻息,有些不情不願地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挪動腳步走進了病房,冷聲道:「既然刑小少爺已經醒過來,那我就不打擾了。不過我希望以後您離我們隊長遠一點,為了你的生命安全。」

    邢瀟也不客氣道:「我想經過這次的事情,阿爾也會知道什麼樣的人可以愉快相處,什麼樣的人需要離得遠遠的,免得殃及池魚。」

    「你們在說什麼?」阿爾弗雷德早就發現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勁,他重複問道:「君卿在哪裡?怎麼沒等我醒來就走了?」

    何期本來就因為君卿舊傷復發而心中不忿,現在聽對方這樣理所當然的質問口氣,不禁火冒三丈,什麼叫沒等你醒來就走了,難道他們小姐還有義務等你醒過來不成?你算什麼東西?

    想到君卿之前說的讓他等這少年醒來後再走,何期更是光火得不行,要不是忌憚著邢瀟,他真想衝上去大罵這少年一頓,如果不是他一定要跟著小姐,小姐怎麼會為了他而跟人硬拚!如果不是他,現在小姐就應該好好地躺在家裡的大床上睡得正香!

    最愚蠢的是,這人明明就知道自己有哮喘病,還在這種霧霾天裡出門,出門就算了還不戴口罩!邢瀟這戀弟的白癡剛才竟然還敢說都是君卿把他弟弟給帶出去的!說什麼要是他弟弟出了什麼事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真是快把他氣爆了!

    「等你?」何期吸了口氣,陰陽怪氣地冷笑道:「她早昏過去了還等你?!」

    君卿的病房在同一層樓裡,何風蹲在病房門口胡亂抓著頭髮,聽到腳步聲就抬起了頭,見何期身後跟了個邢瀟兩人,一雙眼睛登時就紅了,怒的。

    「你們來幹什麼?」何風噌一聲站了起來,低吼著問。

    邢瀟見他這樣敵視的態度,心中不悅,但還是忍了下去。他剛才太在意阿爾弗雷德的病,所以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具體情況,只認為是君卿擅自把阿爾帶出去的,剛才阿爾已經把事情都說了一遍他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對方,這才忍下了何風這樣的行為。

    「我來看看君卿怎麼樣了。」阿爾弗雷德也從沒被人這樣無禮對待過,心裡當然不舒服,但想見一見君卿的想法佔了上風,同樣忍了下來。

    「不用了,只希望你以後離我們隊長遠一點就好!不然你再出什麼事,不止我們隊長要受傷,你這位兄長也不會『放過』我們,呵!」何風說了和何期一樣的話,顯然對少年不是一般的排斥。本來君卿為了帶這少年來醫院而與人硬拚受傷的事情就激怒了他們,加上邢瀟剛才那種態度,他們更是恨不得送他們幾顆子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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