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北漠基地前,君卿就已經把二十天的訓練計劃全數交給了傅濤和白楓兩人,形式就是海獅隊對潛龍隊進行一對二或一對三的指導,當然,為了海獅隊可以服眾,在第一天來基地時,他們就需要進行越野、負重長跑、狙擊、攀巖等訓練項目,並全員得到優異的成績。
這時大家還都在訓練當中,君卿靠著齊放的胸膛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大概是受傷真的太嚴重的緣故,在沒完全恢復前,她恐怕一直要處於這種說睡就睡並且警惕心大大減弱的情況下。
君卿是沒有安全感的人,所以她房間的隔壁必須住著秦青,而齊放也死皮賴臉地抱著被子在她的床邊安家落戶。
當然,為了所謂的男人的面子,齊放嚴令她不能將這種「齊五少打地鋪」的悲催事情宣揚出去。君卿在第一次聽到這個要求的時候,什麼也沒說,只是給了他一雙鄙視的眼神。
北漠的晚上風沙很大,冷得讓人直發抖。君卿迷迷糊糊醒過來時就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聽到耳邊有呼吸聲,她才低聲喊道:「齊放?」
她的聲音很小,但齊放立刻就醒了過來,他摸索著打開了手機的燈光,告訴她先蒙住自己的眼睛,不然會被突然的燈光刺激到。
房間裡霎時亮堂了起來,君卿微微鬆了口氣,覺得安全感又回來了。
齊放瞧見她這模樣,心疼之外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明明都和她這樣睡在一個房間半個月了,這女人還是沒有習慣他的存在,或者說,她不夠信任他,不會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他身上。
他坐在床邊攬住她的腰身,低笑著說:「終於捨得起來了?肚子疼不疼?」這些天她身上其他的傷口都痊癒了,偏偏肚子處總會隱隱作痛,急躁得他頭髮都掉了好幾撮。
「不疼。什麼時候了?」君卿已經在這個男人的萬般叮囑下漸漸習慣了不對他客氣,像是「請問」、「多謝」、「麻煩你」什麼的,只要說出口就會引來他的一陣說教,說教內容要多矯情就有多矯情——「我的愛,你跟我這麼客氣幹什麼」,「親愛的,別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我會傷心的」,「達令,你真的有把我放在心上嗎,為什麼我覺得你對我這麼陌生?」諸如此類。
「晚上九點,親愛的。」看,又來了。
君卿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正好高陽把門敲開了。
身形偉岸的男人走了進來,手上端著盤子,不用猜也知道,盤子裡又是粥、粥、粥!因為傷到了腸子,她已經喝了半個月的粥了,連橙汁也只喝過三杯,更別說是雞翅了!
君卿一如既往拒絕了齊放餵食的提議,拿著小勺子扒拉起冷熱皆宜的粥,一邊問他知不知道秦青的去向。
「她把隊員集中在體育館,正在檢驗他們的訓練成果。」高陽剛才一直站在君卿門口,聽到裡面的動靜後就直接去廚房把溫著的粥端了過來。
君卿點點頭,對秦青是很放心的。她一邊喝,一邊側頭看了了那嚴嚴實實擋住了窗外星光的厚重窗簾,應該就是這些窗簾的緣故,導致剛才屋子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慢點喝,要細嚼慢咽,不然又會肚子疼。」高陽繞過齊放走到了床的另一邊,絲毫不在齊放面前掩飾對君卿的關心,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氣得齊放差點繃不住那微笑。
君卿低著頭,聽了他的話,憋了幾秒鐘,還是脫口而出:「一碗粥還嚼什麼?」
這孩子氣的控訴讓高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如果不是齊放還在一邊礙眼,他一定會坐過去抱抱她。他依著她的話說:「是我忘記了,醫生說你明天上午肚子不疼的話,中午就可以吃點別的,不過雞翅這種油膩的東西暫時還吃不來。」
君卿心情呼啦一下子就揚起了幾公分,她努力想了想,說:「香橙布丁。」不能吃雞翅很遺憾,但香橙布丁還是可以安慰她的。
高陽幾乎和齊放同一時間笑了起來,齊放搖搖頭,把她的空碗拿了過來,又取過一邊的濕毛巾給她擦擦手,說:「這可不是午餐,或許可以在醫生的同意下作為你的下午茶。」
「那,午餐就隨便吧,只要別又是粥。」君卿對兩人的笑不明所以,便自動將之形容為神經兮兮。
「主食可以換做麵條。你喜歡吃青菜蝦仁面對不對?」齊放說完,見她點頭就得意地看了高陽一眼。
高陽平靜地回視他,轉頭又對君卿咧嘴一笑,說:「剛才呂祿打電話給我,說是弄了幾把狙擊槍來,俄羅斯一個月前剛剛研製出來的,據說裝上標準配備的子彈,有效射程達到了2000米,前端可拆卸,換上專用槍管後可以打拐角。我讓他給我們送來一把,明天午後你就能上手試試。」齊放會投其所好,高陽也是各中高手。
「嗯?」君卿聽著覺得有些耳熟,先是一愣,隨即要撐起身子說話,卻被高陽眼疾手快按住了肩膀。
「有圖片嗎?」君卿面色如常,但心裡卻已經不平靜。
「沒有,怎麼了?」高陽以為她好奇,便笑著哄她:「隊長再忍忍,明天下午它就到你手上了。」
「哦,好吧。」君卿點點頭,看似懶懶地躺在床上,雙手卻抓住了身下的床單,她總覺得自己躺了半個月,外面卻發生了諸多變化。
等兩個男人你盯著我我盯著你地走出了房間,君卿就一把拿過了手機,打給了仲霆。高陽描述的那把槍,那些功能分明就是她上個月剛剛從m系列的狙擊槍上改良過來,已經讓仲霆在大批量生產,過兩天就可以銷售第一批了。
仲霆聽了她的話,在那邊皺了皺眉:「他們的動作果然比我快了一點。」
「到底怎麼回事?」君卿本來還抱著大家是不小心雷同的期望,可聽仲霆這麼說,她的心就沉了沉。
「是沙皇政府拿走的設計,但通過誰我不知道。我已經查了很多天了,問題似乎不是出在我這。」仲霆其實更希望問題出在他那裡,畢竟他身邊不可信的人多的是,就算出了事也怨不得誰,可君卿身邊卻都是她真正的親信,一旦她那邊出了問題,就說明她那邊有內鬼了。
君卿沉默下來,她捏緊了手機,吸了口氣,把她受傷的事情告訴了他,緊接著又道:「知道我行蹤的人,除了隨行隊員,還有軍部高層。」她頓了頓,說:「我希望劫殺我的人是張雄(張家家主)派來的。」
「可是值得懷疑的人還有很多不是嗎?」仲霆微微歎了口氣,說:「其實你心裡已經有譜了,對不對?」
房間裡沉默了幾分鐘,氣氛壓抑了下來,君卿動了動嘴唇,最終卻還是轉移了話題:「那批槍你繼續生產,已經訂下的訂單就運出去,不用再和人交易了,囤到俄羅斯那邊我的倉庫裡,錢我會打進你的賬戶。我手上還有一份新式步槍的設計,下個月就可以交給你,到時候一定能大賺一筆。」
仲霆倒不在意這個,不過君卿能佈置妥當就好,他想起她的傷,擔心地說:「你傷需要好好養,步槍的事情別著急,反正做軍火生意的,又不是天天需要新產品,二手貨都很走俏的。」
「嗯,我會有分寸的,再說了,我只是總設計,又不是包攬全活,不然你以為我養著那些機械師幹嘛?」君卿拉了拉被子,喝了口水。()
約翰就在仲霆身邊,湊著話筒大聲說:「就是就是!你每年給他們的薪酬比老子水裡來火裡去的都多!我嫉妒唉!」
「這事你得跟你老大抱怨,又不是我花錢養你。」君卿將鬱悶的心情掃去,笑著說。
「那現在給你個機會,你養我不?」約翰厚顏無恥地問。
「……=。=」君卿扭頭,抿唇不語。
「喂喂,你還在嗎?不准扭頭,不准翻白眼啊!」約翰大叫著,仲霆額角一抽,將人踹出了門。
「世界安靜了,我們繼續說吧。」仲霆拿回了手機的主控權。
君卿唇角一勾,「啊。」
「上次你讓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
聞言,君卿立刻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我聽著。」
「消息不多,而且不一定準確。」仲霆皺了皺眉說:「你形容的那個人應該叫福克斯,姓氏不詳。他和安德烈,阿利克塞,伍德四人是羅曼諾夫家族的現任當家的直系下屬。」
君卿忍不住微微吸了口氣,說:「那個羅曼諾夫?」她跟著仲霆販賣軍火有好幾年了,但因為她從沒有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賣軍火上,所以對世界上那些軍火商並不完全瞭解,至少她對美洲和北亞地區是知之甚少的,可就算是這樣,她也知道那個鼎鼎大名的羅曼諾夫家族,那個據說可以與沙皇政府正面抗衡的軍火商家族。
「對,就是那個羅曼諾夫。」仲霆肯定了一聲。
她很丟臉地嚥了嚥口水,道:「我想,我知道我罵了半個月的禽獸是誰了……」
「……」仲霆嘴角抽抽,他也想到了。那位羅曼諾夫百年來最強勢,最鐵血的當家人,俄羅斯軍火商弗拉基米爾·安德烈維奇·羅曼諾夫。
「那你說,我有可能拿回我的東西嗎?」饒是向來淡定的君卿也幾乎要痛苦呻(和)吟出來,那個人好死不死為什麼會是他?她真的有本事潛入羅曼諾夫拿回她的金鈴嗎?她似乎已經預見到了自己被一排排黑洞洞的槍口瞄準的美妙感覺。
「如果你的那個東西……好吧,我勸你別動這個心思,雖然我知道那東西一定對你很重要,不然你也不會這麼著急。」仲霆覺得自己的話好像有些矛盾。
「我得仔細想想。」君卿冷靜下來,揉了揉額角說道:「我想我很有先見之明,至少道上的人都不知道我長什麼樣,那位羅曼諾夫不會憤怒於我的欺騙,我還有時間慢慢謀算。哦,這都得益於我的低調。」
「……」仲霆很不想吐槽她,但還是沒忍住,「第一賽車手艾瑞爾,你可沒資格說自己低調!」
電話兩端的兩人同時想起了她靠在自己的愛車車門上,聽著萬千粉絲瘋狂呼喊時的模樣。
「……那麼,我應該感謝那件把我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賽車服。」君卿又和他說了幾句話,隨後掛下了電話。
躺在床上,君卿把近期事情都疏離了一遍,隨後進入了夢鄉,徹底沉睡之前,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剛剛吃完飯,這種睡了吃吃了睡的生活,和什麼很像來著?
北漠基地佔地面積極為寬廣,它身處於沙漠戈壁之中,從最外圍的停機坪遠遠望去,只能看到濃重的黃沙裡泛起淡薄的一層青綠。
隊員們訓練得很順利,用何風等人的話就是,終於成爛南瓜升級成了打了蠟的南瓜。君卿對這個比喻表示沉默,其實她想說,她把每一個需要操練的隊員都叫做南瓜,海獅隊也不例外,所以你們不用這麼有優越感。不過看在幾個人興致高昂,而潛龍隊也沒有任何異議的情形下,她選擇了無視。
在緊張的訓練中,時間過得很快,明天就要回京,何期幫著潛龍隊的人起哄,要求回京後放假三天。君卿和鍾南橋溝通了一下,確定那三天沒有外出任務後就點頭同意了。
越是往北,夕陽落得越早,四五點時天色就暗淡了下來。在高陽的友善提醒下,君卿也覺得總讓齊放睡地板有些委屈,就讓他再找個房間住下。
但君卿的房間左右已經被高陽、秦青等人佔據,齊放只能黑著臉敲開了相隔兩個房間的白楓的門,進行了一番有愛的交涉後,白楓撇著嘴抱著枕頭被子移到了隔壁的隔壁的……房間去。
基地有許多停車場裡,最南面的那個停車場是還未完全建好的,那些牆壁上的水泥還有些粗糙,地面也沒有畫上停車白線,一眼望去,和一個設施破舊的倉庫很像。
停車場裡空蕩蕩的,夜風呼呼地從入口處吹進去,在底部打了個轉兒又湧了出去。從入口看進去,裡面黑黑的好像什麼也沒有,但如果多走一段路,就會在轉角口看見一片的燈光。
三個上身掛著破破爛爛的衣服的男人被分別綁在椅背上,他們臉上均是青紫色,看得出下手的人打得很暢快。
何期站在其中一個褐髮男人的身邊,抬腳踢了踢,罵道:「你他媽說不說?」
「斯文點,大哥。」何風笑嘻嘻地說,隨即就給了跟前一個男人的後腦勺一巴掌,呸了一口道:「快老實交代!是誰派你們埋伏在雙河鎮的?真是一群嫌命長的!你們知不知道我們小姐為了這事多少天沒吃雞翅了,害得我和二哥也每天只能躲在被窩裡吃雞翅!」
眾人:「……」
靜默三秒鐘,何實最先反應過來,一邊暗罵何風這臭小子既沒腦子又不厚道,出賣他!天,等下回去會不會被扣下美味的雞翅?!一邊給了剩下那男人夾雜著悲憤的一腳,把他踹翻在了地上。
「就是!趕快說!老子最不喜歡動私刑!」他罵罵咧咧了幾聲,又向站在牆邊披著深紅色斗篷的君卿抱怨道:「小姐,這幾個人嘴太硬了,我又不擅長行刑訊,要是謝崇和徐論在這裡就好了,他們那兩個心狠手辣的禽獸最有辦法了。」
眾人看著倒在地上被折磨得最慘的那個男人,再看何實那氣憤得恰有其事的模樣,不約而同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白眼。
沐浴在這樣的眼神下,何實立刻炸了毛,眼睛掃了一圈,排除了不能得罪的人後,朝著站在他身邊,面容嚴肅的男人開了口:「你什麼眼神?對我有意見?我們可以去後面單挑!」
手電的燈光照在那男人的臉上,赫然就是潛龍隊的傅濤。
傅濤看了君卿一眼,沒有搭理何實,一步走到倒在地上的男人身邊,一腳踩踏了上去,那男人立刻噴出了一口血,原先的悶哼變成了鬼哭狼嚎,他收回腳蹲下身,冷淡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臉上,冷冷地說:「你們已經浪費了我們半個小時,讓我們小姐吹了半個小時的冷風,現在最後給你一個能留下全屍的機會,說,是誰告訴你們我們的作戰習慣?那個背叛者是誰?」
如果不是這些人知道他們各自習慣怎樣的作戰方式,就算他們來了將近三百個人又如何,他們怎麼可能一下子被牽制住?內鬼,一定是內鬼!只有自己人才能想到利用秦青來對付小姐,只有自己人才會知道小姐向來對孩子比較容易心軟,所以那個孩子誰的身邊也不呆,就是緊抓著小姐的衣服!混蛋,要是被他知道是哪個龜兒子出賣了小姐,他非活剝了他不可!
傅濤的臉色愈加陰沉,背叛,這個詞對他們來說並不陌生,自從君卿加入部隊,她的跟隨者也越來越多,這幾年來,總會有一兩個背叛者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出現。
「夠了。」君卿輕輕地說,聲音空靈美麗,與此間瀰漫的血腥味格格不入,她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棉質的袖口,又拉了拉罩住全身的大斗篷,淡淡地說:「走吧,問不出什麼了。」
「可是小姐?」何實有些不甘心,他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在齊鈺的眼皮子底下把這三個人弄出來,還要引著他們跟到北漠基地,然後再一舉抓獲,這其中花費的心思和執行過程的困難顯而易見,可是現在卻沒法問出一點消息,實在不甘心。
「算了,我們就等著他們下一次的背叛吧。」君卿纖細的手指微微點了點唇,突然笑起來:「別這麼憤慨,這沒什麼。他們有些人,跟著我還不到半年,我根本不完全信任他們,所以我也不在乎他們的背叛。只要你們依然跟著我,多少背叛我都不懼怕。」
傅濤立馬嚴肅地表達忠誠,心情也隨著她的話而好了幾分。他乾脆利落地抹了跟前那人的脖子。
秦青低頭看著身邊微微頷首的女人,想起了八年前那有著齊劉海的嬌小女孩。她永遠也忘不了君卿對著自己伸出的那一隻細白的小手,她還記得她掌心淡青色的小點。
秦青招來傅濤和何期,讓他們陪著君卿回房。面對君卿疑惑的雙眼,秦青扯出一個不自然卻最寵溺的笑容,「我再審問一遍,這裡風太大,時間也不早了,卿卿回去休息。」
君卿點了點頭,在兩人的護送下走出了停車場。
傅濤走在君卿前面,為她擋住了一部分肆虐的冷風,他聽見背後的女人說:「你們應該知道,我沒有將你們的事情告訴過其他人,但那個人很細心,察覺出了我與何期你們相處以及我和其他海獅隊隊員相處的區別。不過傅濤,你還沒有暴露,所以你更要謹慎一點。」
「知道了。」傅濤點點頭,拳頭卻握緊了一些。
君卿自然看在眼裡,不禁輕笑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別這樣,誰讓你當初抽籤沒抽好,而且你就這麼想被我差遣?何實他們可是天天抱怨我太嚴苛,秦青太變態呢。」
就是!何期心裡這樣想,笑著說:「而且傅濤,王昭可比你慘多了,他都跟我抱怨好幾回了,他在那裡可是各種寂寞空虛冷。」
傅濤回頭就看見何期那笑瞇瞇的欠揍樣,轉過頭走了幾步,突然出聲道:「站著說話不腰疼。」
三人漸漸走遠,他們都沒看到轉角口閃過的身影。
「秦青,你還有什麼審問招數麼?」何實搓了搓手,滿臉興奮。
何家三兄弟都是十年前君卿在強盜窩裡挖出來的,何實從年少時就很喜歡關於刑訊的資料,可惜還是沒有謝崇、徐論來得老道。秦青看都不看他一眼,抽出匕首把兩個男人身上的繩子都割開,然後在他們爬起來時,一拳一腳將他們狠狠砸在了水泥牆壁上,牆壁上的水泥立刻就掉了一些下來。
何實、何風兩人就這麼把嘴巴張成了o形,至始至終,秦青都沒有說過一個字,只赤手空拳把兩人揍到了出氣多進氣少,眼看著奄奄一息沒救了,她才甩了甩手,讓他們處理掉。
------題外話------
我想把下一章的章節名叫做:所謂偷情。但想了想還是算了,如果審核不過,我會哭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