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週六——齊天毓幾個兒子回本家表現自己的日子,按照以往的習慣,只要有空,這兩天君卿也會陪著齊放回本家秀恩愛。
君卿醒來時,正好是早上五點半,天已經透亮,遮著一層米色簾子的玻璃窗外,輕輕脆脆的鳥鳴聲一陣又一陣,讓人聽著很舒心。
她拖著身體向上動了動,徹底清醒後就拖著雪白被子的一角,赤著雙足走到窗台邊拉開窗簾後半躺了上去,她將被子拖上寬大的窗台蓋在身上,白嫩的手在被子上拍了拍,這才懶懶地靠在了牆壁上,閉上眼睛想再休息休息。
以往這時候她已經下床洗漱準備出門晨跑了,但連日來馬不停蹄的高強度工作讓她也忍不住想偶爾偷個懶。大部分軍人是沒有週末的,新上任的特種部隊隊長當然也不可能有這種神假期,她是請了假表示要陪未婚夫去見齊天毓,部隊這才大方地放人。難得她今天可以多休息一會兒,當然不可能放過。
門被敲了兩下,得到應聲後外面的男人就推開了房門。
有著一雙桃花眼,好像隨時都在放電的妖孽男懶散地靠在門框上,看著倚在窗前的妍麗女人頗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而後笑起來:「我本想邀你一起晨跑,不過看起來你沒有這個打算。」
「我很喜歡這的窗台,想多坐一會兒。七點鐘我們就出發。」君卿沒有睜開眼睛,她歪著頭任由屋外的光芒照在俏臉上,分割出明暗兩種不同的美麗。
「好。今天的早餐想吃什麼,我晨跑回來時幫你帶。」
「煎餃和小餛飩,謝謝。」因為不是第一次住在這裡,君卿知道小區外有一家味道不錯的早餐店。
齊放應聲離開,關上門前忍不住多看了坐在窗前的女人一眼,當乳白色的房門徹底闔上時,他按了按不怎麼舒服的心臟,猶豫了幾秒鐘後轉身離開。
昨晚她去了哪裡,幹了什麼,又為什麼這麼晚回來,他有些好奇,卻一如往常沒想去問。因為他們彼此協議,互不干涉各自的**。
可是就在剛才,他竟然有了想問一問的衝動。因為那亮白的光線落在她的臉上,竟讓他產生了這個強悍精明的女人很孤獨、很憔悴、很疲憊的錯覺,這讓他忍不住想伸出雙手將她納入懷抱細細呵護。但怎麼會呢,她可是君卿啊,年僅22歲以平民身份成為海軍上尉的虎鯊魔女,又怎麼可能會憔悴或疲憊呢?
當齊放晨跑回來時已經是六點半,他拎著早餐進門,一身黑色軍裝的君卿正好拿著包包走出房門,將包扔在沙發上後,她挑眉問道:「五少何時喜歡做門神了?」
「……」齊放忍住抽嘴角的衝動,默默地將手裡的早餐放在餐桌上。他再看一眼精神奕奕,英姿挺拔的女人,忍不住吐槽,這種彪悍的女人恐怕永遠都不知疲憊吧,他剛才是早上起床腦子還沒清醒才會那樣覺得。
齊放先去沖澡,君卿坐下來吃早餐,將煎餃和餛飩裡的肉全部挑出留下,吃掉了它們的皮,又拿過手邊一杯溫水喝了幾口算是解決了早餐。
準備好一切,兩人就啟程去齊家本家。
「這是什麼?」啟動車子後,齊放看著君卿手裡的一個文件袋文。
「機密。」君卿不欲多言,將文件袋放在儲物櫃裡後拿出了手提電腦打開單機遊戲把玩,心裡卻一遍遍地演練著等下見到齊天毓時的言語動作和應對。
女人,你可以再不可愛一點嗎?齊放暗暗吸氣,好吧,他沒必要生氣,他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調教他的小妻子,所以,不急!
齊家本家在京城郊外,依山傍水而建,年歲久遠,風水極好。
齊家大宅是沒有專門的停車場的,齊放將車子留在了門外東側一棵老槐樹下,然後兩人就一起下了車。夏風徐徐而過,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高牆外栽種著一棵棵枝繁葉茂的老樹,兩人走了一會兒就看到了齊家那扇莊嚴冷肅的大門,據說是明朝時期將軍府邸的大門,有一板一眼的對稱圖形,比普通人家要高的門檻,還有兩個清朝時期的石鼓。
給兩人開門的是一個穿著青灰色袍子的老人,他滿是褶子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眼底時不時閃爍著精光。
「我就說這時候一定是五少爺和君小姐來了。」他笑呵呵地將兩人迎進門。
「怎麼蘇伯親自來開門了,隨便差個下人就行。」齊放對這個蘇伯很客氣,因為他是跟在齊天毓身邊的老人,聽說還是看著齊天毓長大的,在齊家的資格很老,哪個少爺小姐見了他都要禮讓三分。
「就是,蘇伯也不嫌累。」君卿也表現得很和善,甚至帶著三分真心,因為她和這個蘇伯之間並沒有多少利益關係,但他對她卻真是好的。
「不累不累,我腿腳好著呢!哎呦!瞧我這老頭子的記性。」蘇伯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轉臉就收起了笑容,厲聲對一旁幾個侍女罵道:「還愣著幹什麼!給君小姐撐傘啊!」
其中一個侍女聽了罵,忙撐開手裡的遮陽傘快步走到了君卿身邊。
在齊家,齊天毓對君卿的喜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幾個侍女被蘇伯教訓了一頓,立刻就清醒過來,恭恭敬敬地簇擁著君卿往前走。
一群人也不著急,閒庭散步似的穿過了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大路,又繞過一個小花園,穿過一條長廊,這才到了正廳。
正廳裡似乎很熱鬧,老遠就聽到裡面的歡聲笑語,特別是女人們的聲音特別高昂,好像是碰到了很開心的事,幾個站在門口的僕人丫頭也面帶喜色。
君卿側頭看了齊放一眼,見他仍是笑呵呵不快不慢地走著,也就沒想太多,跟著一起跨入了正廳。
大廳主位上端坐著的就是這個齊家的掌權人,是操控著國家海軍的男人,是佔據如畫江山的王者。他八歲就跟著祖父走南闖北,憑著自己的能力,也藉著高貴的家世,在風雲變幻,陰謀交錯的軍部中站穩腳跟並且迅速誇張勢力。他戎馬半生,造就了如今的輝煌。
齊天毓的五個兒子裡,小兒子齊放是最像他的,兩人有七分相似,但是乍一看,誰也不會將他們想到一塊去。因為齊放的一言一行都透著一股子妖孽的味道,比較放縱囂張,在君卿看來還有一點狡詐奸佞的味道。而齊天毓卻整個一冷肅又霸道的男人,哪怕他眉目清俊,臉型雅致,可那雙桃花眼卻生生地印出一股凌厲來,這大概就是靈魂的差異導致了截然不同的氣勢吧。
齊天毓臉上帶著幾分高興,他瞧見從門口走來的君卿時,眼底的笑意就明顯了起來。
「卿兒,過來。」他招招手,露出別人都難得一見的和藹。
「嗯。」君卿乖巧地應了一聲,抬腳正要走,視線卻瞥到了齊天毓身邊側立著的一個男人,登時,她只覺得心臟一緊,一盆冰水就從天而降,把她淋了個透心涼。
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