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道真皺眉看過來,徐真陽連忙說:「家中有位老人病危,我們本打算出來尋獲藥引,尋巫山也只是撞撞運氣,沒想到會遇到先生,更知曉了巫山在何處。」
「知道也不帶你們去!」阿三氣哼哼的說。
這傢伙小氣的要命,姓徐的如果去巫山是為了看美女,那倒沒什麼。可他也是去找不死藥的,那阿三肯定不願意。
不過,徐真陽並沒有想徵得阿三的同意,在他看來,連道真才是頭頭。至於阿三……一個不願負責的無恥之徒罷了。
連道真搖搖頭,說:「不死藥只有一份,你們不能去。」
他說不是不帶,而是直截了當的說,你們不能去。意思就是,敢去我就弄死你們!徐真陽愣了愣,臉色微苦。他沒本事找到巫山,而連道真能找到卻不會帶他們去,這就等於剛剛得到希望又被人掐滅了。
不過他倒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很快便換了一副開朗的表情,說:「既然先生不願意賣這個人情,那便作罷。不過,倘若先生找到多餘的不死藥,又用不上的話,還請來摩天嶺做客。摩天嶺上下,必定感激不盡。」
連道真也不是完全不給面子,起碼也點了點頭。徐真陽猶豫了一下,他看看站在阿三旁邊的徐真箐,隨後一咬牙,又說:「我這妹妹太過任性,還請先生多擔待,告辭!」
一句話說完,他招呼都不打,扭頭就走。徐真箐在那邊不知何時滴了眼淚,揮手告別:「三哥你多保重!」
徐真陽遠遠的舉起手揮動兩下,十分的瀟灑。眼看他人都要沒影了,阿三才急著大喊:「徐真陽,你妹妹你不要了!」
徐真箐擦了把眼淚,轉回頭看著阿三,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破涕為笑,說:「三哥還是很看好你的,不然怎麼會如此放心把我托付給你。」
阿三也哭了:「求不看好……」
我在旁邊勸說:「這個,徐真箐啊……你看這事……」
「你是誰?」徐真箐立馬凶巴巴的看著我:「喊誰呢?我的名字是你叫的嗎?」
我氣的腦門冒煙,索性對阿三說:「你自己看著辦,煩了我就一拍兩散,你自己找巫山去!這都什麼事。」
「散就散,有什麼大不了的。」徐真箐先是一臉凶狠,然後又溫柔款款的對阿三說:「我相信,相公自己也能找到巫山的,對吧?」
「你能不能閉嘴……」阿三也是來火了。
「好吧,相公不讓說話,我便不說了。」徐真箐垂首,一副委屈小媳婦的模樣。
「能不能不叫我相公……」阿三說。
「好,相公說什麼就是什麼。」徐真箐回答說。
阿三氣的直跺腳,啊啊大叫著跑到連道真身邊,問:「巫山找到了?在哪?咱們快點走!我快死掉了!」
連道真歎口氣,說:「又是一場孽緣啊……」
又?我狐疑的看著阿三,問:「你還有別的老婆?」
「有你個死人頭!」阿三罵道:「你也跟她一樣腦子被門擠了?」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我嘿嘿笑起來。
「有沒有關你什麼事!」徐真箐凶巴巴的把三節棍在我眼前一亮,說:「相公願意娶三妻四妾,我就幫他找來,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管!」
我翻了個白眼,心想你翻臉翻的這麼快,也不怕中風。阿三也是個沒義氣的人,我幫他說話,他竟然不幫我。好歹我和他也是相處過一段時間的,難道不該一致對外麼?
我一開始不知道他為什麼始終不願意娶徐真箐,這姑娘其實挺漂亮的,而且古風十足。雖然對外人像母狼一樣,可對丈夫,那真是沒話說,標準的古代傳統女性。如果真有這麼個老婆,對大部分男人來說,絕對是幸福的事情。而後來我終於明白原因後,才知道這事對阿三來說,真是一種折磨。
天意弄人……
也幸好天意弄了人……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喜歡上阿三,該怎麼收場。
連道真沒有耽擱,一聲不吭的走過來,把我提起來就開始邁步子。阿三則招呼阿大一聲,跳上去埋頭奔跑。眨眼的功夫,我們就跑開上百米遠。徐真箐的驚呼聲,這時才遠遠的從後面傳來:「相公等等我!」
我忍不住對阿三說:「救人能救到這份上,你也算本事了。」陣何史亡。
阿三呸我一口,說:「送給你。」
我連忙搖頭:「無福消受,要是你變成女人,我也就要了。」
阿三被我這句話弄愣了,我也愣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當時腦子搭錯筋了,莫名其妙就蹦出來這麼一句話。阿三發了一下呆,突然臉色通紅,大罵:「你個死變態!老流氓!不要再和我說話了!」
我很是尷尬的低下頭去,也不敢解釋,畢竟沒什麼好解釋的。
連道真應該是低頭看了我一眼,不過他沒說話,我心裡很是忐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怎麼就說出那樣的話了呢?如果阿三變不成女人,難道我就不要了?呸呸呸,這都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過了一會,連道真在一處停下,這裡看起來和前面的地段沒區別。阿三趴在銅甲屍背上,問:「這裡就是巫山的位置?」
「金力在這裡不見了,有八成可能是。」連道真說。
我站在旁邊好奇的看來看去,沒發現什麼不同的地方,便問:「還有兩成是啥?」
「也可能是其它的空間。」連道真說。
「就當環遊宇宙了。」我無所謂的說。
這時,阿三臉色一變,說:「不管是不是,快點進去,那個神經病快追上來了!」
我側耳傾聽,果然聽到有急速奔跑的聲響。連道真二話不說,擺開架勢,拳頭上泛起濃烈的金光,然後狠狠的一拳打了出去。
他的拳速實在太快了,我根本沒見他動,便先聽到轟隆一聲巨響。過了一兩秒,才發現他的拳頭早就打了出去。我這才明白,之前看到的,只是殘影。
一拳擊出,連道真眉頭微皺,說:「這空間很是堅固,需要一點時間。」
「哪還有時間,讓我來!」阿三火急火燎的從阿大身上蹦下來,也顧不得被我看什麼了,直接拉開拉鏈,從兜裡掏出一大把紙符。他惡狠狠的咬破手指,在紙符上畫出許多玄奧的痕跡,然後一把灑上半空。
那些紙符紛紛燃燒起來,與此同時,阿三又掏出那塊有裂紋的龜甲,一手捏住,另一手則掐起法印,大喝:「三千道,現岐黃!岐黃有屍道,以屍入世間!以法顯屍路!」
他一手重重的拍在龜甲上,輕微的卡嚓聲傳出,阿三一臉肉痛的再次大喝一聲:「現!」
半空中不斷燃燒的紙符,飄飄蕩蕩,竟燒穿了這空間。四周的一切,都像紙畫一樣隨之溶解。漸漸的,黑暗將我們籠罩,而前方,則隱隱約約出現一個白色的光點。
阿三拿著龜甲,維持法印,對我們說:「快走!」
連道真抓起我,迅速向前行去,我們幾個就像被大灰狼追趕的兔子一樣飛快跑著。雖然四周看不到什麼,可是徐真箐的聲音仍然隱約傳了過來。
這聲音,讓我們跑的更快了。
也不知阿三用的是什麼法子,我們跑了半天,什麼也沒撞到。要知道,之前我很清楚的看到,前方是一大片岩石和樹林,如果還在那裡這樣跑,早就撞一頭疙瘩了。很顯然,在四周出現變化的時候,我們已經來到了另一處空間。
連道真一邊跑,一邊看向阿三手中的龜甲,問:「還是那一塊?」
「又有一道裂紋……」阿三心痛無比的說:「都怪那個神經病!氣死我了!」
「這麼黑你怎麼看到裂紋的?」我好奇的問。
「用手摸。」連道真想也不想的回答說。
阿三則說:「你就是頭豬!」
我再次低下頭去,太難為情了,感覺智商已經被徐真箐徹底拉低了。
不知跑了多遠,前面的光點逐漸變大,我也不敢問那是什麼,萬一又是啥常識性的東西,豈不是還得被鄙視?聰明的人,總是擅於提前躲避災禍,很慶幸,我就是個聰明人……
漸漸的,光點越來越大,從巴掌大到人頭大,再到如一扇門戶。當我們幾乎要跨越那裡時,連道真忽然停住腳步,並用力拉住了阿三。
他的力道太大,讓我感覺胳膊都快斷了,不禁問:「又怎麼了?」
連道真說:「你仔細看前面。」
我揉著胳膊,同時看向前方,一片黑,也沒什麼啊?不過,這門檻是不是有點太高了?都快到了小肚子了。
等等……門檻?這不是阿三打開的空間嗎?哪來的門檻?
我定下心,凝神望去,仔細感應一番,不禁大吃一驚!
眼前的黑色,竟然是流動的!而且一點氣息也不存在。
我驚駭莫名,腦海裡閃過一樣事物,那東西與眼前看到的黑色性質完全相同,我下意識問:「難道,這是……」
連道真嗯了一聲,點頭說:「應該就是赤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