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兵可不管這麼多,他們應該明白,之前的士兵已經全軍覆沒了。否則的話,絕不會只有我和連道真從裡面走出來。所以,他們的表情嚴肅,充滿戒備,我很懷疑哪怕只是一陣風,都可能會讓他們立刻開槍。
面對這種讓正常人腿軟的局面,連道真非常平靜。他看著那些在隔離帶之外觀望,貌似研究員的人,說:「看起來,這裡的確是一個正在被考究的地方,難怪他們如此慎重。」
我仍然趴在他背後,小聲說:「能跑就跑吧,這麼多人,你不怕,可畢竟還有個我。」
連道真也明白這個道理,點頭說:「那些人得到消息,應該會很快趕來,的確不能多耽擱。」
我一直好奇他口中那些人的真實身份,忍不住問:「他們很厲害嗎?連你都這麼小心。」
「倒不是厲害。」連道真說:「只是他們手裡掌握一些很獨特的東西,不方便與他們起過多衝突。」
「很獨特是指什麼?」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們先離開再說。」連道真沒有做更詳細的解釋,他微微彎腰,我能感覺到,他的雙腿正在蓄力。
那些士兵也發現了這一點,有個看起來很像指揮官的人躲在掩體後,大聲喊:「不要做任何無意義的舉動,我們……」
不等他說完,連道真已經呼的竄了出去,如一道閃電般,在眾人來不及反應前,就衝到了掩體前面。
上百米的距離,他一個眨眼的功夫越過來,別說那些士兵了,就算子彈也跟不上這速度。
我清楚看到,那些士兵滿臉愕然與驚懼的神情,要知道,普通人的**,在速度超過一定程度後,就會因為各種物理規律產生解體。他們可能很難明白,一個人的身體,為何能在如此快的速度下保持完整。
這種事情,也是我後來才知曉的。所以說,雖然我沒有連道真那種極其強大的力量,但本質上,與正常人還是有諸多不同。
連道真衝至掩體前,一腳踢過去,那些匆忙間壘起來的沙袋,如皮球一樣四處亂飛。大量的士兵被砸倒,哀嚎著無法起身。一個沙袋,少說也有上百斤重,在連道真的腳下,幾乎和汽車撞過去沒區別。
指揮官也是個狠辣的人,見到這種情況,第一反應就是瘋狂的大喊:「開槍!開槍!」
他絲毫沒有顧忌周圍的同胞,而那些手持武器的人也是如此,大量的子彈在噠噠噠呼嘯聲中朝我們射來。連道真身上的金光大盛,如盾牌擋在四周,他沒有停頓,再次前衝,順著一條直線直撲擋在前方的裝甲車。
畢竟不是真正的戰爭,所以裝甲車上只有一挺重機槍。這種口徑超過12毫米的機槍,足以撕裂鋼鐵,打在人身上,更是和手撕雞的效果差不多。只是連道真身上散出的金光,並非這個世間該存在的東西,那一顆顆碩大的子彈撞在上面,連一道漣漪都沒泛出就被彈了出去。
它們唯一的用處,就是巨大的衝擊力道,迫使連道真的速度稍微緩了一點點。可即便速度減慢了一些,連道真依然像風。他帶著我自裝甲車上一掠而過,腳尖輕點,一道金光滲入機槍內部。在劇烈的爆炸中,我們已然越過防線,快速遠離。
從連道真說要走,到我們離開,滿打滿算三四秒鐘。這麼短的距離,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於當我們逃之夭夭時,竟沒有人來追擊。或許,他們是怕了,知道自己對付不了,何必再來送死。
連道真已經算手下留情,除了那個使用重機槍攔住去路的裝甲兵,被爆炸後的鐵塊打成了篩子外,再沒人死在我們手上。
有時候,我不得不承認,如連道真這種世外桃源出來的人,雖然理念和我們不同,但本質還是相同的。
他要弄死我,那我弄死他就沒必要感到愧疚。
弱肉強食是天性,在這個處處講人權的社會,怎麼樣學會自保,甚至反擊別人,是很有必要學習的。當然了,不是為了說連道真殺人就是好事,只是,倘若兩個人面對面終有一個要死,那我始終希望自己能活下來。
連道真跑的非常快,帶著我迅速穿越荒野和樹林,很快,我再聽不到那些人呼喊的聲音。我們沒有刻意的去尋找路,而是在林間自由穿梭。按連道真的想法,走到哪不重要,因為世間總會有一條路自動出現在腳下。
他說的很對,因為沒多久,在我們越過一片樹林,踩過半畝菜地後,前方豁然開朗。一條寬闊的水泥馬路,出現在眼前。
連道真反手在我身上一拍,說:「下來吧。」
我這才注意到,青光索不知何時已經消散,此刻我還無意識的緊緊摟住他的腰。這也不能怪我,誰讓他跑的像條瘋狗一樣,我要不抱緊點,早就被甩飛出去了。
兩腳再次觸摸地面,感覺像重新做人一樣。
我看了看馬路的兩個方向,問:「往哪邊走?」
連道真沒有立刻回答,他想了想,又走回那片菜地。那附近有一戶人家,連道真上前敲了敲門,一個大概五十多歲的男人開門後,疑惑的看著我們,問:「你們找誰?」
連道真很客氣的說:「我們是來附近旅遊的人,和同伴失散了,找不到回去的路。請問,離這最近的是什麼地方?」
「旅遊?」那人狐疑的看著我們倆,說:「以前倒有人來旅遊,不過最近好像挖出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已經被戒嚴了,你們……」
「所以那幾個朋友想回去,我們倆卻覺得來一趟不容易,想在四周轉轉,沒想到越走越找不到路了。」我在旁邊插話。
那男人哦了一聲,指著某個方向,說:「順著馬路往前就是寧遠縣城,路上有回去的小巴,幾塊錢就到了。」
連道真點點頭了,謝了他一聲,轉身走了。我覺得這男人幫我們這麼大個忙,總得有點表示,就指著他家的菜園地,說:「剛才看見兩隻巨大的野豬從你家菜地跑過去,不知道有沒有拱壞什麼,你還是去看看吧。」
男人啊了一聲,連忙謝我,然後跑出去。我很是得意的走到連道真身旁,說:「怎麼樣,是不是很機智?這樣,他就不會懷疑是我們弄壞菜地的了。」
連道真沉默不語……
我們走上馬路,沒有往寧遠縣去,而是斜著走向另一個方向。連道真說,那裡可以去台前縣。
我不知道台前縣在哪,但連道真帶路,自然不用懷疑。只是這行路方式,依然那麼讓人無法接受。我很好奇連道真為何從不坐車,他說:「如果坐車,那些人找我們就變得非常容易,所以,步行最安全。」
我看著他健步如飛,心想你這步行比坐車還快,早生幾十年去拉黃包車,一天就成萬元戶了。
走在路上,連道真很有些意外的說:「原來我們出來的地方靠近寧遠。」
我問:「寧遠是哪?」
「永州的一個縣城。」連道真回答說。
「哦……」我想了想,說:「那應該離武陵不遠吧,你不回去看看?」
「遠倒不遠,四五百里路罷了,不過有帝拳化身在那,暫時沒必要回去。」連道真。
我又下意識哦了一聲,然後才反應過來:「四五百里路!」
「怎麼了?」連道真彷彿什麼也沒意識到。
我驚訝的說:「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們從桃花源進去,出來就到這了,那麼短的距離,卻被放大到四五百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