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紫夕覺得這張地圖似乎一直就在她的腦子裡,只是機緣巧合才會想起來。
就好像腦子裡有一個上了密碼的寶箱,意外碰對了密碼。
可是這張地圖到底是什麼人放在她腦中的,為什麼會知道十大神器遺落的地點呢?
「夕夕,我是哥哥,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龍紫夕正覺得納悶,突然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說話。這個聲音是她哥哥龍紫攸的,難道哥哥也來修真界了嗎?
她心念電轉,掙扎著想要醒過來。
而此刻,面前那張金線串成的地圖越來越淡,慢慢消失在了眼前。就好像從來都沒出現過一樣,一點兒痕跡都找不到了。她試著想把地圖召喚出來,可是試了半天也是徒勞。
她不禁心中苦笑,這叫什麼事?好不容易想起這張地圖,還沒來得及細看就消失了?
這不會是哪個大神為了捉弄她搞的惡作劇吧?就為了逗她玩兒的?
「夕夕怎麼還不醒?真的沒問題嗎?」
「很快就會醒了。」
「既然我們已經找到師妹了,就先離開這裡吧?」
龍紫夕聽著耳邊不斷傳來的說話聲,慢慢睜開了眼睛。一道耀眼的白光刺進眼睛,迫使她又將眼睛閉上了。
她想伸手揉揉眼睛,可是胳膊就像墜了千斤墜一樣,怎麼也動彈不了。眼淚順著眼角流了出來,覺得眼睛有些刺痛。
過了十幾秒,她再次試著睜眼,才看到身邊三道模糊的人影。
「夕夕,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龍紫夕聽出這個聲音是屬於她哥哥的,還沒看清楚樣子就被一把抱進了懷裡。
「哥……」一個字出口,她發現嗓子乾澀地厲害。
旁邊有人遞過來一小瓶水,龍紫攸扶著龍紫夕將瓶口放到了她的唇邊。「夕夕,先喝口水。」
龍紫夕「咕咚咕咚」地喝了半瓶水,過了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她抬眼看了看旁邊的兩個人,一個是幽麟,一個是瑾言。接著又往後看了看,可是除了他們三個人,山洞裡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怎麼會這樣?她昏迷之前明明看到碧霄了,他怎麼不在這裡?不可能的,她很確定自己當時不是在做夢。
龍紫攸見自己妹妹望著山洞口發愣,問道:「怎麼了?夕夕,你在找什麼?」
「哥,你們怎麼會找到我的?我們這是在哪兒?」龍紫夕迫切地想要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她相信自己是不會看錯的。
龍紫攸和另外兩人對視了一眼,回道:「夕夕,我們現在在明陽山山谷中。三天前妖獸狂潮,來谷中尋找神器的人已經死地差不多了。我們要不是躲在幽麟的空間戒指裡,也逃不開這一劫。」
龍紫夕聽龍紫攸給她講述了妖獸狂潮時的景況,原來他們是在一處山洞偶然發現她的。
當時他們雖然被妖獸逼到這附近,但是這個山洞的位置很隱蔽。要不是有人將他們故意引過來,他們也不一定能找到這兒。
龍紫夕越聽越激動,她可以斷定那個救了她的人就是碧霄。可是她不明白碧霄為什麼要把她藏在山洞裡,自己卻沒有留在這裡。
她轉頭看了看幽麟,給他傳音道:「幽麟,你和我哥他們怎麼會來修真界的?」
「是碧霄告訴我的,說你被寂月帶到了修真界。他先來修真界找你,讓我把你哥哥帶過來。至於你師兄,他是聽了你師父的命令來修真界歷練的,我們碰上也是巧合。」
幽麟說話還是那麼言簡意賅,三句話就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龍紫夕聽後激動地問道:「你見過碧霄了嗎?他是不是也來明陽山了?」
「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躲著你,不過救你的和把我們引過來的人都是他。」
龍紫夕歎了口氣,沒有再傳音詢問。現在既然她又活過來了,早晚都有機會再見到碧霄,到時候再問明原因也是一樣的。
對於碧霄躲著她的事,雖然心裡有點兒不舒服,但是她相信碧霄這麼做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她不會怪他,也不會胡思亂想,她只要等著和碧霄見面的一刻就可以了。
心裡想清楚了,龍紫夕也就不再糾結於那個問題了。轉頭看了眼瑾言和龍紫攸,問道:「哥,師兄,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
「夕夕,我想去找我們的父母。既然已經來了修真界,不去找一找心裡總是不甘心。」龍紫攸先開口道。
龍紫夕其實也有尋找父母的打算,點點頭道:「好,那接下來我們一起去找父母。」話落,對瑾言道:「師兄,你要是沒有目標的話,就和我們一起上路吧?修真界的強者太多,你一個人不安全。」
「好,我反正是歷練,去哪兒都一樣。」瑾言見龍紫夕出聲挽留,痛快地點了點頭。
龍紫夕突然想起寂月的身體,問道:「師兄,你們家只有你一個孩子嗎?」
「……」瑾言一臉茫然,顯然沒明白她怎麼突然會問到這個問題。
龍紫夕也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地有點兒莫名其妙,思索了一下道:「是這樣的,我曾經看到過一個和師兄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當初抓我來修真界的魔族人就是附在他的身上。剛開始我還以為那個是師兄,但是今天見到你我已經確定他是另外一個人了。所以我想問問你,你家裡是不是只有一個孩子,他很可能是你的同胞兄弟。」
「我不知道,我……是被師父從孤兒院領養回去的。」瑾言聽到自己在這個世上很可能還有個兄弟的時候,心情有點兒激動。
龍紫夕想了想,覺得他們就這麼離開不太好。她想去明陽山深處找找看,看看能不能將那個人奪回來。現在他們這邊有幽麟在,對付寂月應該足夠了。最好能逼他將身體讓出來,這樣她師兄就不再是孤單一人了。
而且,其實她自己也有私心。她想去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碧霄。哪怕他現在因為什麼原因不能和她相認,她還是想再看他一眼。
要說最瞭解龍紫夕的,還是她的哥哥。見她沉默不語,立刻開口道:「夕夕,要不然我們進一趟明陽山吧?」
「幽麟,你說呢?」龍紫夕知道瑾言肯定是想進山的,所以乾脆就沒問他。
幽麟看著龍紫夕,見她目光中滿是希冀,就猜到了她的想法。他早就決定留在她身邊保護她,既然她想要進山,那他陪著就是。「好,我們進山。」
龍紫夕聽到幽麟同意進山,心裡鬆了口氣。不過她現在的身體不能立刻上路,所以只能先打坐恢復體力。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和妖獸拚命的結果,她發現體內的瓶頸有些鬆動了。欣喜之餘,趕緊趁熱打鐵。
能不能成功突破到結嬰期,就看她這關鍵的一哆嗦了。如果這次不能成功突破,以後再想突破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幽麟看出龍紫夕身上的靈力波動,走到她身後渡了一些神元力給她。至於能不能助她成功突破,還要看她自己的忍耐力了。如果她耐不住經脈的擴充和真元力的衝擊,可能這輩子就很難再有突破了。
龍紫夕打坐中感覺到身後湧進一股磅礡的靈氣,趕緊集中精力疏導。她知道這個幫助她的人肯定是幽麟,因為憑她哥哥和師兄的修為做不到這一點。他們就算想幫她,恐怕也沒有那個實力。
隨著體內真元力躁動地越來越厲害,她漸漸感覺到了經脈被撕扯的疼痛。真元力所過之處,所有的經脈都變得殘破不堪。
那種連心的疼痛越來越強烈,疼得她渾身都在痙攣。頭上的汗水從額頭劃到下頜,整個身上都被汗水浸透了。
她死死地咬著嘴唇,還是抑制不住地發出了一聲悶哼。
「夕夕這是怎麼了?」
龍紫攸發現龍紫夕的臉色越來越白,心裡頓時有點兒害怕。他想上去叫她不要再修煉了,可是又怕自己的行為干擾到她。
他知道修士最忌走火入魔,如果一旦走火入魔,十有**不是血管爆裂而死就是全身癱瘓。
幽麟搖搖頭道:「不用擔心,這是破而後立。不經歷這種疼痛,她就不能有所進境。」
龍紫夕此時的意識十分清醒,面前的人說了什麼她都能聽清楚。但是她卻有點兒恨這種清醒,還不如昏過去比較好過。
身上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將她折磨地有點兒麻木了,全身上下所有地方都覺得疼。好像整具身體都成了紙糊的,讓她有一種馬上就要被撕裂的錯覺。她不知道還要承受多久這種痛苦的錘煉,只是覺得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停止了一樣,每一秒就像一年那麼長。
幽麟見龍紫夕有點兒走火入魔的徵兆,趕緊走到她身後盤膝坐下。雙手抵著她的後背,沉聲道:「集中精神!」
龍紫夕聽到幽麟的聲音,知道自己目前的狀況十分危險。她不敢再有任何怠慢,忍著劇痛一點兒一點兒凝聚真元力。
她感覺到體內多了一絲神元力,趕緊讓體內的真元力和這股神元力匯合。
真元力一遍一遍在經脈中遊走,漸漸恢復了控制。
龍紫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可她的確覺得沒有剛才那麼痛苦了。她不敢再耽誤時間,將所有的真元力都凝聚在一起,朝著那道屏障猛地轟了上去。
真元力就像一支離了弦的利箭一樣,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就算屏障再堅固,也經受不住它的摧殘。
終於,「轟」的一聲,屏障從中間出現了一道裂縫。
龍紫夕欣喜異常,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成功了。咬著牙又衝擊了幾次,屏障「彭」的一聲徹底崩碎了。
被真元力包裹住的金丹就像急著破殼的雞蛋一樣,外面的那層蛋殼瞬間就化為烏有了。金丹化作了小指大小的元嬰,昭示著她的修為成功地晉陞到了結嬰期。
體內的真元力叫囂著往四肢百骸湧去,剛才被破壞殆盡的經脈瞬間就被修補如初了。不僅如此,她感覺到經脈比以往拓寬了三倍不止,本來疲憊不堪的身體也瞬間注滿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