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醫生,能不能先做手術,費用我會盡快湊齊補上。」
「不好意思,醫院是有規定的,必須交付手術費才能動手術。你也知道,費用方面我已經幫你拖延不少時間了,你還是快去想辦法湊錢吧,交了錢我好盡快給你哥哥安排手術的時間。」
龍紫夕站在私人拍賣會的後台,回想著兩天前和醫生的對話,幽幽地歎了口氣。今天她終於還是背著哥哥將家傳手鏈拍賣了,也許他知道後會責怪自己吧!記得他說過,手鏈關係著他們兄妹倆的身世,是十分重要的東西。可是對她來說,現在能讓他進行腎臟移植的手術才是最重要的。
拍賣會結束後,龍紫夕收好支票走出了後門,一出門就見到男友方輝正等在那裡。想想這些天她一直在醫院照顧哥哥,而方輝卻沒有半絲埋怨,連拍賣手鏈時鑒定找拍賣行的事都是他一手包攬下來的,心裡對他的感激又深了一些。孤僻了十八年,除了哥哥,這個男友已經成了她心中最重要的人。
龍紫夕甜蜜一笑道:「我們先去趟銀行,然後直接去醫院。」
「天氣太冷了,走,先上車再說。」方輝拉住了她的手。
龍紫夕見他臉色發白,點了點頭,兩人朝著停車位走去。
上車後,方輝給龍紫夕繫好安全帶道:「昨天又熬了一夜,累了吧?你先睡會兒,到了銀行門口我叫你。」
龍紫夕疲累地鬆了口氣,找了個舒服的角度。「那我睡了,你到時候一定記得叫我。」
「好!」
汽車發動,龍紫夕很快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龍紫夕從一連串的噩夢中驚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抬眼往車外看了看,發現已經天黑了。
「不是讓你到了門口喊我嗎?」龍紫夕皺了皺眉道。
「下車。」
方輝冰冷的語氣讓龍紫夕一愣,不過還是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可是下了車她才發現,車竟然停在了一片廢棄的廠房區中。
「你倒是很守信用。」
龍紫夕聞聲轉頭,發現方輝的前面站著一個裹著黑衣,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他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方輝有些懼怕地走了過去,訕笑道:「人我給您帶來了,現在我可以拿著錢走了吧?」
「你很心急?」男人的嗓音有些嘶啞,不屑地看了方輝一眼,轉而盯住了另一邊的龍紫夕。
方輝被男人一眼看得膽寒,訥訥地站在那裡不敢吭聲了。
龍紫夕強自鎮定道:「你是什麼人?你和方輝有什麼交易?」
「不愧是龍逸真和藍清羽的女兒,倒是有點兒膽色。我和他的交易就是,他拿錢我要東西和人。」男人不緊不慢地說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古樸的小盒。
龍紫夕似乎明白了什麼,心痛地望向方輝。「方輝,你竟然為了錢出賣我?」
方輝被龍紫夕盯得窘迫,惱羞成怒地衝上去「啪」的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要不是我最近手頭緊,又看你那個手鏈還值點兒錢,我早就把你這個土包子甩了。看你平時清高的那個樣子,追你不過是玩玩而已!」
龍紫夕被方輝的大力推倒在地上,望著這個剛才還百般體貼的男友,冷笑了出來。虧她這麼信任他,甚至拍賣手鏈的事也沒瞞著他。而他竟然為了拍得的錢,就這麼輕易地出賣了她。怪不得剛才他的臉色那麼蒼白,她還以為是天氣太冷的緣故,沒想到在她出後門之前,他就和那個面具男做了交易。
她真是太天真了,本以為這個男人不介意她的出身,不介意她的孤僻,原來她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玩物,原來這些天的陪伴就是為了那些錢。她望著面前男人醜惡的嘴臉,發誓如果再有來生,她絕不會再輕易付出真心,也不會再奢望什麼可笑的愛情。
面具男走到了龍紫夕的面前,望著她道:「你是不是很恨他?剛才在後門的時候,他可是很痛快地答應了我的要求。」
龍紫夕搖了搖頭道:「他不配!我只恨我自己。要不是我太相信他,就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嘖嘖,連被恨的資格都沒有,也沒必要活在這個世上了。」
面具男的話音一落,方輝心裡「咯登」一下,下意識地往車上衝去。
「萬法歸一,滅!」
龍紫夕見面具男手中捏了幾下,一簇簇白光朝他的手指間湧去。念完口訣,方輝連人帶車被一團白色的光包裹住消失在了她的眼前。不,準確的說不是消失,而是碎成了塵埃。不得不說,她被眼前玄幻的一幕驚呆了。
面具男解決了方輝,轉頭看著龍紫夕道:「怎麼,嚇著了?你現在要是求饒的話,說不定我一高興就饒你一命。」
龍紫夕被面具男戲耍的話喚回了意識,嗤笑了一聲道:「求饒?我龍紫夕的字典裡沒有這兩個字!」
此刻她的心中對力量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渴望,她暗暗發誓,如果上天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要強大起來!她要保護她在意的人,絕不要再像現在這樣窩囊地等死!
「既然你這麼有骨氣,我就成全你。放心,你哥哥很快就會去陪你的。」
龍紫夕聞言閉上了眼睛,只是靜靜地等待死亡。這樣也好,她和哥哥再也不用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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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夕,你醒醒。」
「飛揚少爺,怎麼辦,她怎麼還不醒?」
「別急,紫攸已經去叫張媽了。」
龍紫夕朦朧間依稀聽到有人在她的身邊說話,卷俏的長睫微微顫動,漸漸恢復了意識。
頭好暈,龍紫夕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拚命地咳了起來。
「醒了,醒了,小夕醒了!」
龍紫夕費力地睜開眼睛,模糊間似乎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妖冶男人。他有著一頭亮銀色的短髮,白皙俊逸的臉上鑲嵌著一雙碧綠的眼睛,如一汪碧泉般閃耀著粼粼波光。只是隨意地站在那裡,渾身卻散發著邪肆惑人的魅力,彷彿奪了世間所有的光輝。最奇怪的是,她明明從沒見過他,卻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小夕,你怎麼會暈倒呢?嚇死我們了!」
龍紫夕被這個稚嫩的聲音拉回了意識,轉頭看向正在說話的女孩兒。兩個羊角辮,一身有些舊的粉紅色紗裙,此時正眨著一雙玲瓏大眼看著她。這,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會看見葉伯伯的女兒葉靈?
龍紫夕有些驚呆了,下意識地看向了旁邊。此時她竟然躺在白家別墅的庭院裡,身邊蹲著花匠葉伯伯的女兒葉靈,白家的表少爺戚飛揚,管家陳爺爺的孫女兒陳思思。除了戚飛揚稍微大一些,剩下的兩人大概都是**歲的樣子。這時她再尋找最先見到的那道白色身影,已經看不到了。
這是怎麼回事?龍紫夕慌忙地爬了起來,看了看自己身上破舊的白裙子和白皙幼嫩的小手,徹底愣住了!難道上天聽到了她的心聲,真的又給了她一次重新活過的機會?剛才的那個白色身影,不會是天使吧?
「小夕,摔疼了嗎?」戚飛揚見龍紫夕愣愣的,關切地問道。
「不疼。」龍紫夕搖了搖頭,心裡有點兒激動。前世她太孤僻,從來沒和戚飛揚說過話,就連葉靈和陳思思都很少接觸。望著周圍熟悉的面孔,突然覺得無比親切。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她應該是回到了十年前戚飛揚來白家暫住,而她因為中暑暈倒的那天。只不過記憶中她是被哥哥發現的,現在怎麼變成了葉靈他們?雖然事實和記憶中有些誤差,她卻沒有再繼續糾結。
現在的她還沒有遇到那個人渣,哥哥也沒有生病,她的手鏈也沒有拍賣掉。一切的悲劇還沒有發生,她可以重新活過!看著溫柔的戚飛揚,再抬頭看看藍天,她覺得彷彿空氣都變得甜絲絲的。
這時,龍紫攸拉著張媽跑了回來,見龍紫夕好好地站著,兩人都放心了。龍紫攸是害怕妹妹出事,張媽則是害怕花錢。
龍紫攸跑過去拉著龍紫夕打量道:「夕夕,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龍紫夕見到十三歲的哥哥,眼眶中的熱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抱住他道:「哥,我沒事!」太好了,我們都沒事!
龍紫攸以為龍紫夕是嚇著了,拍了拍她的後背道:「好了,別怕,哥哥在這兒。」
張媽見龍紫夕沒事,趕緊回去幹活兒了。她和她男人沒有孩子,當初在路邊看到這兩兄妹,見男孩兒長得漂亮,就想帶回來養。誰知道男孩兒怎麼也不肯和妹妹分開,一時心軟就將兩個孩子一起帶回來了。不過她和她家男人掙得都不多,可不想將錢花在賠錢貨身上。
龍紫攸帶著龍紫夕告別了幾人,回了別墅地下室中屬於他們兄妹的小房間。他見妹妹臉色好點兒了,說道:「夕夕,你好好休息,哥哥去幫張媽幹活了。」
「嗯。」龍紫夕甜甜一笑,看著龍紫攸離開了房間。
門一關上,龍紫夕就將門從裡面反鎖上了,然後走到床邊從床鋪下面搜出了一個古樸的小盒。看著裡面那個有些發舊的手鏈,心裡終於踏實下來了。
手鏈的材質非金非銀,有些微微泛紫。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它的表面雕刻著一層繁複古老的花紋,看上去年代非常久遠。鏈子本身的造型很普通,八段薄片以環扣相連,中間的那段薄片上鑲嵌著一枚橙色的珠子。
龍紫夕想了想最終還是將手鏈戴在了手上,經過了前世的事情,她覺得這手鏈只有隨身戴著才能徹底安心。
手鏈一扣上,突然緊貼在了龍紫夕幼嫩白皙的手腕上,中間的橙色珠子發出了一層幽幽的微光。她嚇得想摘了它,卻怎麼也摘不下來。接著,更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她眼睜睜地看著手鏈從手腕上徹底消失了。
龍紫夕這下是欲哭無淚了,手鏈消失了,這可怎麼是好?看來她要趕緊將這件事告訴哥哥,也許哥哥知道怎麼辦。
到了傍晚,龍紫攸回到了小屋,龍紫夕立刻就將手鏈的事告訴了他。龍紫攸拉著妹妹的手腕看了看,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過這條手鏈是我們的爸爸媽媽留下的,應該不會有害的。現在只能先這樣,我再想想辦法。如果你有什麼不舒服的話,記得告訴哥哥,知道嗎?」
龍紫夕沒想到這條手鏈連哥哥都不是很清楚,最後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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