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終於醒了,她擁有了之前所有的記憶,再見到明昱就不自覺的心生恐懼,她不明白,為什麼這麼溫和俊美的一張臉,會有那麼暴虐的一面。她慢慢睜開眼睛,想著自己今後要怎麼生活,卻看到明昱正伏在自己身邊睡著了,他一直在照顧自己嗎?怎麼和那人給自己的記憶不太一樣?今後,她要怎麼面對這個人呢?
明昱睡得很淺,紫萱稍微一動他就醒了,看到紫萱正望著他高興的不行。
「萱兒,你醒了,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紫萱不答,只是那樣定定的望著他,伸出手摸摸他的臉,想知道這張臉是不是真的,明昱身體一僵,慢慢握住她的手,心裡甜蜜蜜的,從沒有這樣甜蜜過。紫萱給了他太多第一次的感受,意外而驚喜。他感覺自己的眼睛都濕潤了,努力眨下眼睛,這樣掉眼淚得多丟人。
「萱兒,喝點水吧?」
紫萱點點頭,明昱親手倒了杯茶送到她嘴邊,紫萱口好干一口氣喝完了
「還喝嗎?」他眼睛裡全是笑,是滿滿的溫情。紫萱搖搖頭,他便把杯子放下「吃點東西吧?」語氣溫軟的彷彿在哄小孩子。夢怡點點頭,還是一直盯著他看。明昱喚梅溪準備吃的,被她看得有點不自然。
「怎麼,我臉上有髒東西?」
「沒有,你長的真好看。」明昱的臉一下紅了,怎麼說他好看,他沒想到是這個答案。不過紫萱在誇他呢心裡還是美美的。
梅溪很快端來清粥和小菜,由於紫萱睡了太久不宜吃太油膩。明昱扶紫萱坐起來,還在她身後放了個靠枕,讓她坐舒服點,親手餵她喝粥,動作有些生疏,也許他從未做過這些事吧?紫萱如是想。很快一碗粥就吃完了,也不敢讓她一次吃太多,明昱拿了帕子幫她擦嘴,小紅拿清水和痰盂過來給紫萱漱口。紫萱吃飽了,感覺精神好很多,還是一直盯著明昱看,明昱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你很愛你的王妃吧?」紫萱問的,顯然不是自己。
明昱微愣,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直以來他都以為他只愛喬美琦,可是她嫁給別人了。至於他的王妃,他愛或不愛都是他的王妃,他從沒想過會失去她。可是經歷了這些事,他不確定了,他只想好好寵她,應該是愛的吧?
「萱兒,你是本王的王妃……」他應該想說是愛她的吧?
「因為是王妃才愛嗎?」紫萱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明昱有點無措,他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
「萱兒……」
「王爺,您去休息吧,臣妾沒事了。」
「讓御醫給你把把脈,沒事了本王就去休息。」他沒注意到紫萱不再說「我」,而是「臣妾」。
「好」
御醫來把過脈「恭喜王爺,王妃一切安好。」
明昱放下心來,他實在太累了,就回房休息了。如果他知道後來發生的事,這一刻他一定不會離開,為此他心裡的悔恨幾乎將他淹沒。
紫萱呆呆的在床上坐了很久,細細回憶著過去的一點一滴,她很難想像,明昱揮起鞭子打在她身上會是怎樣?很難想像那樣屈辱的在一起歡愛會是怎樣,紫萱害怕了,她該怎麼辦?想起那人說的鳳穿牡丹,就讓梅溪拿出來。
「王妃,你剛剛才好起來,不要太勞累了才好。」梅溪很擔心。
「我只是看看,好久不繡大概都生疏了。」小紅扶紫萱下床,坐在繡案前。好精美的一幅繡品,那人如此蕙質蘭心都得不到她的疼愛,自己憑什麼認為可以得到更多的寵愛?如果有一天他發現自己根本不是她,會乾脆把自己拖出去杖斃吧?這是什麼鬼地方嘛?一不小心命就沒了。真的回不去了嗎?那要怎麼辦才好呢?離開這裡,紫萱的腦子裡忽然出現這個念頭。可是如果被抓回來會很慘吧?紫萱不禁打了個寒顫,小翠以為她冷了趕快給她披件外衣。小紅小翠是自己的陪嫁丫頭,可以一起帶走,可是梅溪她們怎麼辦?她們是王府的家生子,會被連累吧?可是離開了又能怎樣呢?自己根本沒有生存能力嘛,又不會古人的功夫,遇到壞人怎麼辦?哎呀呀,還真煩啊!如果有一大筆錢就好了,可以買個小房子,衣食無憂的過下半輩子,以她的身份嫁人是不可能了,那就一個人過吧,也沒什麼不好。可是,去哪裡弄錢呢?王府裡應該有很多錢吧?可是卷款私逃這個罪名很大吧?想想有點害怕。該怎麼辦才好呢?
晚膳的時候明昱來了,紫萱忙起身行禮「臣妾見過王爺。」不管怎樣先保住命重要,在沒有想到辦法之前還是不要惹惱這個王爺為好。
明昱楞了一下,自從紫萱醒過來都沒有給他行過禮,他都習慣了。這樣一來顯得好生疏,忽然覺得紫萱離他越來越遠了,慌忙走過去,扶起她,握著她的手有點用力。
「你還生病呢,在乎這些虛禮做什麼?」
紫萱看著他有點發呆,他眼裡的關切是真誠的,他是喜歡自己的,可是,真的是自己嗎?紫萱糾結了。被明昱牽著手去膳房吃飯,由於紫萱還沒完全恢復,所以菜都做得很清淡。紫萱都沒在意吃了什麼,大部分時間她都在盯著明昱看,好像再不看就再也看不到了一樣。
明昱被看得不自在「萱兒,光看著本王是吃不飽的,來多吃點菜。」
「王爺秀色可餐,萱兒不吃也飽了。」紫萱心直口快說完了才心裡一跳,這話有點不敬吧,看他也沒生氣才放下心來。紫萱心裡老大不樂意了,這都什麼事兒嘛,說句話還得提心吊膽的,這下更堅定了離開王府的想法。
第二
天一起床紫萱就跑去銀庫,啊眼睛都被閃花了,那麼多的金條,銀錠,一箱一箱的還真多。紫萱犯愁了,錢是不少,可是她怎麼帶走呢?這麼重根本拿不動嘛。再看看那一箱箱的珠寶古玩,隨便哪一件拿到現代都價值連城,可是上面都有王府的標記,即使拿出去也不敢賣,關鍵是沒人敢買。紫萱又沮喪了,耷拉著腦袋回了房間。
看著那幅鳳穿牡丹,回憶著之前那人刺繡的樣子,紫萱忽然覺得自己也能繡。於是動起手來,開始有點生疏,後來越來越順手了,看來那人還是善良的,把她的本事也留給了自己,這樣紫萱就不愁了,以後繡些東西也能養活自己,忽然又開心起來。於是紫萱沒事就拿出來繡,不到半月就完工了,真有成就感,她做夢都沒想過自己能繡出這麼精美的一幅繡品。紫萱興奮的喚來梅溪,讓她悄悄的拿出去賣掉,梅溪很詫異,但也沒多問。三天後就有五百兩的銀票到了紫萱手裡,紫萱高興的不得了。自己有錢了耶,還一下就五百兩,她高興的一晚都沒睡好。
可是紫萱不知道,第二天這幅鳳穿牡丹就到了明昱手上,是一個官員花了一千兩買下來孝敬他的。他本不想收,一看是紫萱繡的火氣一下就衝到了頭頂。怒氣沖沖的就去後院找紫萱,可是剛到院門口就聽到紫萱咯咯地笑個不停,忽然一下就不生氣了。紫萱見他進來忙過去行禮,卻被他扶住了。
「萱兒,近來身體可好了。」
「好了。」紫萱怎麼也學不會他們那樣說話,什麼回王爺,怎樣怎樣的,明昱也不介意。
明昱拉紫萱在樹蔭下坐下來,定定的望著她,想著要怎麼開口。
紫萱剛剛瘋玩了一陣,以為自己臉上髒了,連忙用手抹了一把「我臉上很髒嗎?」
明昱哭笑不得,他這個王妃還真是,說不出來,但感覺很好。
「萱兒,最近缺銀子?」明昱還是決定問一下,要是讓人知道他的王妃刺繡去賣,他的臉還往哪兒放,這絕對不行,可又不忍心苛責她,於是想問問原因。
紫萱心裡咯登一下,糟了,被發現了。怎麼辦?
「也,不是缺銀子。」紫萱偷瞄一下他的臉,看著好像沒生氣。
明昱讓人把那幅鳳穿牡丹拿到紫萱面前,紫萱的冷汗都出來了,完了,證據確鑿,這回自己死定了,是會挨鞭子還是板子?罰跪?抄經書什麼的?紫萱正在胡思亂想,明昱開口說話了
「本王還以為自己養不活自己的王妃了。」他那張臉明顯是不高興了。
紫萱有點心虛,總不能說自己想籌錢逃跑吧,那不死的更快?」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繡得好不好,這不,我還賺了五百兩呢。」紫萱還很得意。
「什麼?五百兩?你知不知道人家轉手就賣了一千兩。」明昱看她的樣子又可氣又可笑。
「什麼?這老闆也太坑了,不行,我得找他去。」紫萱一下跳起來,就想往外衝,完全忘了面前還坐了個定時炸彈。明昱都被她氣樂了
「好啦,府裡銀庫的鑰匙不都交給你了,要花多少銀子都有,以後不要再賣什麼繡品了,免得落人話柄。」
「哦。」紫萱一下反應過來,嚇出一身冷汗。自己這性格太容易忘乎所以了,今天王爺高興沒怪罪自己,哪天一個不開心就人頭落地了,不行,得趕快離開才行。可是,不能賣繡品了,到哪去弄錢呢?紫萱的眉頭都擰成疙瘩了。明昱不知道她的小腦瓜裡都在想什麼,以為她沒錢賺了不高興,便時不時的拿些珍玩,古玉什麼的給她把玩,見她興致缺缺,就乾脆給她一疊銀票,讓她喜歡什麼自己去買。紫萱一下樂了,拿著銀票數了好幾遍,三千兩啊,這麼多。不過紫萱對銀子也沒什麼概念,就試探的問明昱
「這些銀子可以買多少東西啊?」
「那要看買什麼了。平常百姓家買套房子置幾畝地,一家人一輩子都花不完。要是買你手裡那顆珠子啊,一顆都買不到。」
紫萱不想買珠子,能買房子還能買地,還夠花一輩子,夠了夠了。
看著紫萱笑的花一樣,明昱也開心,真不知道自己的王妃這麼財迷,不過他喜歡。
錢籌夠了,紫萱就開始計劃出逃了。想想女扮男裝會方便點,於是去街上買了幾匹布,開始做衣服。明昱不小心發現了,還以為是做給自己的,心裡高興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