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傾這般問是有緣故的,青松人長的嬌小,又男生女相,雖不比柳依依那般妖孽之姿,也是個頗為秀美的少年。他若是性格開朗也就罷了,偏偏行事也如女修一般內斂,峰內的弟子閒著沒事的時候就以欺負他為樂。
平日倒也罷了,忍忍就過了。只是前些年險些鬧出人命,等左傾聞訊趕來時,青松渾身青紫,臉上腫成一片,渾身顫抖的抱住了左傾嚎啕大哭。欺負他的人中就有被落微前些日子發落的淮沛,見左傾生了大氣,只得承認是青松出言不遜,他們在教訓青松。
左傾當即重重的懲罰了這幾個人,讓他們不敢再欺負青松。
青松感激的看著左傾,搖搖頭道:「沒有,自從大師兄懲罰了他們後,就沒有人欺負我了。」
余伯恩急的上前要說話,青松卻暗地狠狠瞪了一眼余伯恩,余伯恩見狀只得咂嘴不說話了。
左傾眉頭一皺,看著余伯恩道:「你實話實說,我倒看看清心峰是誰還敢這般罔顧兄弟情義!」
青松狠狠拽了一下余伯恩的衣服,左傾站在青松右側並未注意到,而落微卻是看見了。余伯恩只得勉強說道:「是我見青松的東西老是丟,就覺得有人欺負他,是我想多了。」
隨後左傾還要看護擂台,便匆匆走了。落微看了看青松,對余伯恩說道:「怎麼回事?」
余伯恩和左傾並不親近,對落微卻是傾慕的很,自然不顧青松臉色大變就脫口而出事情的原委。
此事也跟被落微發落的淮沛有關。那淮沛是個體修,經常擦著宗門規矩的邊緣對門內不受重視的弟子強取豪奪,漸漸的也有一幫品行不端的人圍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勢力。
旁的也就罷了,誰成想那淮沛竟然對青松起了猥褻之意,因著青松拚死反抗才沒有得逞。左傾聞訊趕來時,那淮沛口如蓮花夥同幾個品行不端的弟子把此事說成是青松出言不遜,他們只是教訓他而已。
被左傾懲罰的之後他們雖然不敢再明目張膽的欺負青松,卻經常扣下宗門給青松的月例丹藥和靈石,洗澡或者單獨外出的時候就跟著他,嚇唬他,逼他自動向淮沛獻身。可想而知,這青松每天過的都是什麼日子,用朝不保夕,膽戰心驚都無法形容。
直到那日,他在熾陽塔的人群中看到淮沛被落微打飛。而後淮沛被左傾叫走,隨即就被剝奪了內門弟子的身份扔到外門做雜役弟子,以往圍在淮沛身邊的作威作福的弟子也都或輕或重的被人給打了,清心峰的氣氛頓時煥然一新。
可是沒有淮沛和那一幫走狗,別的師兄弟依舊瞧不起他,言語上總是侮辱他,或者『借』走了他的各種東西,所以余伯恩才說有人欺負青松。
見落微怒氣顯現,青松趕緊軟言細語的解釋道:「小師姐莫要生氣。是伯恩多想了,師兄弟們只是在開玩笑,借去的東西也都有還給我的,只是伯恩沒看到罷了。」
余伯恩無奈的看著青松,落微也明白了青松為何會讓人欺負,這般天真純淨的內心,可當真是少見。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會讓余伯恩這般維護吧,連落微都忍不住心疼他。雖然,青松要比落微大上不少:「我不是生氣這個,而是那個齷齪的淮沛!只恨我之前不知道此事,否則一定將他打的不能人道!」
此話一出,余伯恩三人都震驚了。慕寒煙結結巴巴的指著落微道:「小微微,你你你,你剛才說了什麼?」
落微暗道壞了,怎麼把心裡話說了出來,但是面上卻彪悍的一瞪眼:「怎麼!我說錯了麼?!」
余伯恩和慕寒煙面面相覷,自心裡對落微的『見識』印象又重新洗了一遍。只有青松依舊傾慕崇拜的看著落微,狠命的點頭贊同道:「沒有說錯!」
這時人群中爆發出狂烈的呼喊聲,眾人尋聲抬頭,擂台上此時已經進行到白熱化的地步。
花雙菲是一位頗具俠義氣息的女修,週身紫色勁服,手持一條一丈來長的蛟龍鞭,聲威赫赫。此時瀟灑的挽起幾道鞭花,更添幾分英氣,眉宇卻帶著一絲鄙夷的看著白真可:「白師妹,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速速認輸的好。免得,你那些情哥哥們心疼!」
白真可持劍的手已經在微微發顫,後退幾步雙眼仔細觀察花雙菲的破綻,一邊用力咬著慘白的嘴唇,正在極力的忍耐臉上身上數道血淋淋的鞭傷帶來的痛楚。聽得花雙菲言語意有所指,臉上閃出一絲怒色,卻低頭隱藏住神色忽然將靈劍收入腰間的儲物袋。
台下眾人一片歡呼聲中夾雜了些微的歎息聲,不管是看好花雙菲的還是白真可的弟子們都認為白真可這般舉動是要準備認輸了。
落微卻不這麼想。
雖然白真可已經沒有了落微相贈的朱雀九玄變,加上因著仙竹白雪一事,宗內的元嬰期修士都得到助益修為的丹藥閉關而去,並未出現在小比會上觀看眾弟子比賽。
看來前世中白真可在這次的小比會上大放異彩,被無量峰問清上人收為親傳弟子的事情看來已經不大可能了。但是就算如此,她也依舊在四千多弟子中闖入前二十名,必定是得到了旁的機緣。
看著白真可倔強的臉龐,身上的傷口,和台下寥寥無幾的關注者,落微心中百味具雜。這麼多年來她很少在宗內走動,就是不想遇到白真可。
前世白真可備受萬眾矚目,「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說的便是白真可當時在擂台上的表現。如今,想來她就算得了旁得機緣,也比不上朱雀九玄變這樣珍貴。
擂台上白真可收起靈劍後拿出一塊月牙形狀的透明薄片,輸入靈力後薄片通體轉紅,變成一記火刃的薄片和普通的手刀沒什麼區別,威力平常的朝花雙菲襲去。
花雙菲眼中閃過一絲輕蔑,揮手操控著蛟龍鞭擊向空中的飛速襲來的火刃。蛟龍鞭威勢不凡,就是花雙菲的隨意一揮都發出白氣四溢的陰寒冷芒,在空中與火刃相遇發出冷熱碰撞時特有的『哧哧』聲,紅白的蒸氣迷霧瞬間散發開來。
眾人都以為這般平常的火刃必定會被蛟龍鞭打下來,卻不想那火刃『突』地變成雙份,另一塊一模一樣地火刃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與蛟龍鞭錯身而過,紅色地流光直接朝花雙菲的脖子斬去!
花雙菲雖意外反應卻是不慢,迅速運轉身法輕鬆的避開火刃一擊,收回蛟龍鞭反手朝火刃劈下。這一擊用上了不小的靈力,那薄似蟬翼的火刃卻是絲毫沒有被打飛,依舊牢牢擋下了這記狠鞭,冷熱相撞之時大團的氣霧。
身後那塊原來的火刃也朝花雙菲襲來,花雙菲在雙面夾擊之下運轉身法將蛟龍鞭耍的聲勢赫赫,游刃有餘的宛若在嬉戲一般,將兩道火刃的猛烈攻擊輕鬆擋下,贏得台下陣陣喝彩之聲。
白真可雙手掐著手訣站在後面操控著火刃,看到花雙菲擋下她的攻擊後眼中閃過一絲焦灼,再度用力一咬唇變幻起手訣來,面色肉眼可見的漸漸發白,可見這塊不起眼的月牙薄片要操控起來並不是那麼輕鬆的。
在白真可改變手訣之後,火刃嗡聲大作,光芒也赤熱明亮數倍。兩塊火刃交錯呼嘯間,雙份變成四份,四份變做八份,四次後方才停下,擂台上已經變做成火刃之林!
被火刃圍在其中的花雙菲驚怒交加,在數十道火刃發出的道道炎熱赤紅的高速運轉攻襲下,身法和鞭法運轉了十成十,只把週身圍的水洩不通,那火刃雖然聲勢威力不小,竟也一時半會奈何不得花雙菲。
台上戰的激烈,台下也情緒高漲,歡呼不停。
白真可雙目閃過一絲狠色,全身靈力一口氣朝火刃輸送過去,口鼻處瞬間溢出鮮血,擂台後側一位俊朗不凡的男修心痛呼出:「可兒!」
落微朝後台側目,聽著身邊幾個外門女修竊竊私語:「看吧,我就說那白真可不是什麼好貨色。平素來往的不都是各峰的內門師兄,瞧著她就是一個趨炎附勢的,說給你們聽還不信。」
另一個女修附和道:「我沒有不信啊,前幾日咱們執事師兄搞了陳師姐好大一個沒臉,聽說就是為了白真可。看到沒,後台那個一臉心疼的師兄,那可是五蘊峰的親傳二弟子劉青師兄。肯定是被這狐媚子不知道使了什麼計就給迷上了,哎∼∼看看咱們,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後面的女修面色怯怯的說道:「我覺得白師姐人挺好的,不像是勾那種人。再說她也進入前二十名了,日後的風光也是可以想見的,我們在背後這麼說她,不太好吧」
第一個女修嗤之以鼻道:「你呀,就是太單純了連這點都看不透!就算那白真可真的是冰清玉潔,那些男修這般日日圍著她名聲也臭了,不知道背地裡多少師姐等著暗算她呢!至於日後無量峰的陳師姐那麼喜歡執事周師兄,周師兄卻獨獨鍾情與白真可,這陳師姐嫉恨之下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她能過的了這關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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