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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偷拳 文 / 舒次之

    在許多小說當中武當派,是和少林派齊名的一個大門派,當中祖師乃是張三豐,其實這並不對。

    在武當山上,其實並不存在一個什麼「武當派」,因為武當山上有許許多多的門派,如清虛派,龍門道,三豐派,邋遢派,張三豐只是其中幾派的祖師爺,而不是所有武當派的創始者。

    就好像武當太和門的創始人就是一個姓鄧的道人。

    這個門派開創於明代宣德年間,原本只是一個功法只代代相傳,絕不外傳的功夫世家,但是到了第十代傳人,清末南北方十七省之獨行大俠鄧鍾山這裡,因為鄧鍾山老爺子無後,加上各種各樣的原因,才逐漸傳播開來。

    這一門的武功傳承極多,而且都非常精妙,大致上可以分為軟性氣功,硬形功夫,輕盈功夫,密門絕技四大功夫種類,當中每一種都非常高深,因而除了鄧鍾山老爺子之外,沒有一個人能夠繼承所有絕學,只能選擇一種或者幾種學習。

    然而眼前這個趙浮屠,顯然是個例外,一個絕頂的武學天才,看他年紀也不過和羅錚差不多,卻修煉了那麼多種功夫,而且每一種都練得極為精妙,實在是少見至極。

    趙浮屠同時運轉「黑砂**手」和「紅砂勾魂手」,頓時兩手變得一黑一紅,如黑鐵紅銅鑄就一般,妖異詭異,這是武當太和門的兩大獨門絕技。

    武當號稱內家拳之鼻祖,天下內家拳都是源於武當道家學說,這並非虛妄,就好像如今流傳深廣,廣為人知的太極拳,八卦掌,形意拳,追本溯源,也是和道家,和武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因而武道諸門派當中,都有許許多多高深至極的內家功夫,就好像這兩種掌法,乃是講究內外結合,性命雙修,不知道經過多少代人的研究才創造出來的功夫,而且當中的運勁極巧,一個吐勁,人頭大的鵝卵石都能拍成齏粉,比之市面上什麼鐵砂掌,硃砂手要厲害的多的多。

    趙浮屠雙掌翻飛,上下開合,好像一團火雲追著一團黑霧,當中陰陽互動,閃轉騰挪,只聽一聲聲咕嚕嚕的沉悶聲響從他肚子裡面發出,好似巨量的能量在做功,這是「桶子煉丹功」,一種非常玄奧的煉氣功夫,配合這兩種掌法,威力能夠幾倍增加,經常一掌打出,憑空好像一個霹靂似地。

    拳掌相碰,發出金鐵交鳴似地鏗鏘之聲,只聽叮叮噹噹,好似耳畔有幾十個虎背熊腰的鐵匠在拚命敲打一般,巨大的聲音震盪的周圍人耳膜生疼,牙齒發酸。

    趙浮屠的功夫高的簡直不可思議,然而相比之下,羅錚的功夫更是顯得神秘莫測。

    只見趙浮屠一拳打下來,勁風刮面,簡直就如同是一根粗大的鋼鞭抽打而來,一拳下去,磨盤大的石頭都能打的團團轉,但是打在羅錚身上,好像打中敗革一般,一抖一縮,儘是沉悶的聲音,彷彿羅錚他的皮膚下,墊了厚厚一層橡膠氣墊,無論多大的力量都無法打入骨子當中,而羅錚的拳頭卻猶如鋼鐵鑄就的一般,落在對方身上,只聽鏗鏘的聲音,好像高壓沖**做功,在堅硬的鋼板上留下一個個烙印一般。

    這當中力量之大,勁力之凝實,簡直到了不可思議的水平。只見羅錚一拳上去,就留下一個清晰的拳印,好像鋼戳似的,饒是趙浮屠一身的橫練筋骨,刀槍不入,也忍不住呲牙咧嘴,心中叫苦。

    「這傢伙練的是什麼功夫?怎麼皮膚練的好像幾十層牛皮一樣,就連我都打不透,還有這羅錚的拳法是什麼名堂,一拳一腳簡直好像被犀牛衝撞了一樣!!

    如果說趙浮屠的身體是銅澆鐵鑄,刀槍不入,那羅錚的身子就好像高彈的橡膠,百煉的熟牛皮,怎麼打都沒法將勁力打入身體裡面,而羅錚一拳一腳,都堅實有力,沉重無比,此消彼長,這讓趙浮屠感覺十分不利。

    「黑砂掌,**手,黑砂大手印!」

    一聲大吼,趙浮屠一掌拍出,只見黑鐵一樣的手掌彷彿裹在一團黑砂迷霧當中,影影綽綽,拍打而來,彷彿帶著一種能夠迷惑人心靈的感覺,而羅錚卻還是一招「牛魔頂角」,以不變以應萬變。

    「噹」的一聲,兩條手臂狠狠碰撞在一切,那聲音簡直不似肉身碰撞發出的,而好像是兩輛全速奔馳的汽車對頭碰撞發出的巨大聲響,只見這兩個同樣人高馬大,體型碩巨的漢子,同時發力,渾身的肌肉鼓起,那兩具可怕的形體,讓人一個恍惚,彷彿看到一個大力魔神和一個金剛力士在對拼。

    一個毫無花哨的硬碰硬,這是純粹的力量碰撞,趙浮屠只感覺腳下一顫,竟然有些不穩,氣血浮動,他竟然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三步,這讓他反應過來之後,古銅的臉上一片血紅,彷彿受了奇恥大辱一般,他一個咆哮,好像發瘋一般,再次衝上來。

    「落地開火炮!」

    一個開聲吐氣,趙浮屠運轉丹田功,只見無數的拳影好像大年三十晚上炸開的炮竹,漫天的拳頭無窮無盡,剎那之間,他將輕身騰躍功,五雷閃電手,紅砂勾魂手,黑砂**手,全部使了出來,一時間無數的拳影掌影,鋪天蓋地一般,但是羅錚卻反覆只用一招「牛魔頂角」,上挑,下打,左掀,右蓋,橫推,豎撞,竟然頗有點一法破萬法的感覺。

    「怎麼可能,年輕一輩當中,竟然還有比我厲害這麼多的人?簡直不可能……不對,這個羅錚明明爪上功夫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水平,但是現在拋棄那凌厲至極的虎爪手不用,光是一招拳法……啊,他在偷學我武當太和門的武功!!!」

    趙浮屠心中咆哮道,然而實際情況也的確是這樣,羅錚有意放水,就是在不停的讓趙浮屠施展他的全部武功,通過感受交手當中對方勁力的變化,學習他的拳術當中的精華,這種情況,叫做「偷拳」,就是在交手當中,偷學走對方拳法的精髓奧妙,這是只有達到近乎宗師級別的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趙浮屠此時此刻都差了一點。

    「不能再讓他偷拳了!」

    此消彼長,若是再這樣打下去,絕對是趙浮屠認輸,因而他心中一橫,一聲嘶吼,竟然再次轉變一種武功。

    陰陽五行手!

    趙浮屠使出最強的看家本領,只見他以紅砂勾魂手做陽手,黑砂**手做陰手,兩兩配合,氣勢突然從剛猛凌厲變為陰柔詭異,讓羅錚一愣竟然微微頓了一下,緊接著對方抓住機會,上去一招「水火不容」,頓時這趙浮屠打出一股巨浪滔天,烈火焚天的恐怖拳意,讓羅錚突然感覺半身火熱如炙烤,半身冰涼如冰凍,然而這只是一種純粹的感覺,但是卻能夠影響人的思維反應。

    羅錚身影一閃,鷹飛兔走,剎那間橫移了一丈多遠,險之又險的避過這兇惡的一招之後,他眼睛猛的瞇成一道縫隙,當中閃爍出絲絲油綠色的光芒,好像山裡面的餓了三天三夜的大蟲一般,看著氣勢變得水火不容的趙浮屠,卻好像看一隻獵物一般,同時牙齒縫擠出一個聲音。

    「好、好、好!這一拳還像點樣子!小心了,我要出招了……吼!!!」

    羅錚緊瞇的眼睛,突然猛的睜開,頓時一股子腥氣飄散開來,只見他張開拳頭,屈指成爪,上面根根大筋凸起,片片指甲閃爍寒光,本就青黑的手掌更是變大一號,猙獰一杯,好像一隻惡魔的爪子,然後一聲低吼,聲音悶沉卻傳播極遠,比之趙浮屠的虎嘯,更具有一股可怕的威勢,彷彿一頭地獄當中的魔虎低吼。

    就在這一聲低吼之後,羅錚身影一動,頓時一股子壓倒性的氣息鋪蓋下來,就彷彿一頭碩大無比,重達萬斤,渾身漆黑,眼睛噴吐血紅光芒的黑**虎從那地獄當中突然竄出,攜帶這毀天滅地的威勢,朝著趙浮屠碾壓而來,在這股恐怖的氣息下,趙浮屠突然只感覺自己渺小的就如同一個小孩子,面對一頭猙獰的百獸之王,連一絲逃跑的念頭都沒有了,腦袋一片空白。

    「好剛猛的拳法,好兇惡的氣勢,這個羅錚,究竟殺過多少人,遇到過多少危險恐怖的事情,他這拳意精神,處處都透著鮮血、地獄、毀滅的氣息,如瘋如魔,簡直就是一個魔王降世,可怕,好可怕,真是好可怕啊!」

    趙浮屠自認自己已經殺人夠多,氣勢夠恐怖,拳意足夠凶殘了,但是和羅錚一比,卻感覺自己柔弱的就好像小孩子一樣,他心中感覺,一旦這個羅錚全力以赴,自己很可能頃刻間就會斃命。

    「該死,拼了!!」

    一股死亡的危機籠罩趙浮屠的心頭,感覺到這種可怕的壓力,他乾脆豁出去,在這生死關頭,腦海突然獲得什麼靈光一般,拳法一變,雙手瞬間畫出一個圓,同時左手閃爍出金木二氣,右手打出水土之光,心頭一點火熱冒出,他在這生死關頭,竟然做出了突破,生生打出了陰陽五行手最強大的一招——五行齊聚,混元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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