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端木硯鐵青著臉,一群太醫圍著風清清,一個個上前把脈。
之後,太醫們來到趙曼和端木昊天面前,「啟稟皇上,太后娘娘,風小姐的確有一個半月身孕。」
「你們胡說!」風清清掙扎著從床上下來,跪在皇上和太后面前,「清兒絕對沒有懷孕,清兒上個月的小日子按時來了,怎麼可能懷孕呢!」
聽風清清這樣說,端木硯臉色更加難看。
「你們都下去吧——」趙曼揮了揮手,其他人退下。
屋裡只留下皇室中的人,趙曼這會兒緩緩開口,「你的意思是,這麼多太醫都冤枉你了?」
「臣女真的是冤枉的!」事到如今,風清清百口莫辯。
端木硯兩個月沒進她的房,偏巧她有了一個月的身孕,這是怎麼回事?孩子肯定不會是端木硯的,那就是她跟人私通?端木硯不敢想像眼前這個淚流滿面的美人會是這個樣子的。可事實就擺在眼前,讓他不得不相信。
趙曼經歷的多,剛才端木硯的表現她看得真切,立刻讓人去碩王府的敬事房把簿子拿來。等拿來簿子,趙曼看了之後,臉一黑。
「母后,怎麼了?」端木昊天是現場唯一表情穩定的人,在看了趙曼遞給他的簿子後,端木昊天臉色也變了。
「混賬!」端木昊天大喝一聲,瞪眼看著風清清,「孩子是誰的?」
「皇上,臣女真的沒有,請父皇相信臣女——」風清清頭髮上的珠釵因為她猛地磕頭,跌落到地上,砸的「叮噹」作響,「臣女冤枉啊!」
原本風清清來捉姦,抓住若露和端木硯的好事兒,想借此做一番文章,沒想到她自己卻出了問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風清清咬著唇。留著眼淚,她的的確確沒有做過對不起端木硯的事情,為什麼會有孕?怎麼回事?
「冤枉?朕的太醫院是擺設麼!一個人誤診還情有可原,為什麼所有人診斷結果都這麼說!這個野種到底是誰的?朕要誅他九族!」端木昊天從來沒有想到一向表現良好的風清清會做出這種事情來,這完全就是皇室醜聞啊!
「臣女冤枉,冤枉啊——」
風清清百口莫辯,只能不停地磕頭。因為用力過猛。珠釵跌落,她原本完美的髮型也被弄亂,一頭烏髮披散了下來,額頭已經蹭破了皮。流出了殷紅的血。
還跪在旁邊的若露此時已經懵了,怎麼回事?風清清竟然和人私通。懷了孩子?天啦!若露差點兒暈厥過去。她原本多吃了一杯酒,不知為何醒來就和端木硯在一個被窩裡,而且全身酸痛,接著就被人捉拿在床上。
原本是一件很羞人的事情,若露還想請風清清原諒自己,沒想到風清清現在都自身難保。這可怎麼好!
屋裡的女人,除了皇太后趙曼還是淡定模樣,皇妃都被這醜聞嚇著了。這可是百年難遇的事兒啊!先是若露和碩王弄出這麼一出來,後又是風清清偷人,這怎麼回事啊,四國梅宴這才兩天就出了這麼多事
太后和風清清的母親原本就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姐妹,太后當初不顧端木硯反對讓風清清住進碩王府,就是看中了風清清是妹妹的女兒,和自己親近。外加端木硯因為芯兒的事情一直不肯娶妻所以才想讓兩個人培養培養感情,不曾想事情最後會變成這樣。
端木硯是太后疼愛的兒子。過了好一會兒,太后才恢復如常,即便以前她很喜歡風清清,甚至希望利用風清清背後的將軍府來扶持碩王一把,可現在風清清出了這樣的醜事,一定要和她劃清界限才行。至於若露,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看這兩人以前的關係,若露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尤其還有那麼狠毒的母親跟姐姐。
在太后心裡,已經把若露歸到了風清清一類,在她看來,一定是若露垂涎榮華富貴,所以才爬上自己兒子的床,想飛黃騰達,真是好算盤。
現在的場景,讓太后想到了一件陳年往事,當初她的父親也是想送趙寒雨進宮侍奉端木景天的,可是她擔心趙寒雨會奪了自己的寵愛,將還沒有婚配的趙寒雨設計嫁給了翼王若柏。現在,趙寒雨的兩個女兒表現都如此差勁,讓太后心寒。
她們這簡直就是要毀了她的兒子!莫非,這背後是自己那個庶妹-趙寒雨的意思?想讓兩個女兒都進皇家?真是打得好算盤!
「皇上,出了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輕饒!」一項菩薩似的太后遇到自己兒子的事情也強硬了起來,端木硯現在就是她的全部,如果這件事情影響到了端木硯的前途,她絕對不會放過這些個賤人!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借題發揮,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這兩個女人身上。
「哀家以為,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姑息,若不嚴懲,不能服眾。」
「太后娘娘,臣女的的確確是冤枉的!」風清清原本柔美的嗓子這會兒已經有些沙啞,「臣女冤枉!」
「冤枉?你的意思是皇上不明事理,冤枉了你?」
「不,不,臣女不是這個意思——」風清清抬起頭,額頭上的血和眼裡垂下的淚混為一團,原本美麗的臉現在也變得模糊一片,看上去著實嚇人。
「母后,這件事情您看怎麼辦才妥當?」
以端木昊天的性格,他恨不得把這個賤女人勒死後掉在宮門口以儆傚尤,可是皇室醜聞不能洩露出去,否則風國皇室就會成為四國中的笑話,更何況現在其他三國人都在風城,這樣的醜事就更要隱藏下去。
而且,風清清好歹是風清揚的妹妹,這裡面還牽扯出了若露,若兩個同時處理,恐怕會讓風清揚跟若柏心生不滿。這件事情還真不好辦!
「皇上,既然是四國梅宴,不如喜上添喜,向眾人公佈風側妃懷孕的好消息,順便讓碩王收了若露……」
趙曼話語一出。端木硯就出口反對,「母后,兒臣無論如何都不會要她們!」端木硯原本遺傳了端木景天的特點,也是個多疑的性子。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端木硯腦子裡已經想了無數種可能。他明明酒量不錯,為何只是幾杯就醉了?至於他和若露之間的事情,端木硯一點兒記憶都沒有。等他醒來,看到的就是若露驚詫羞憤的臉和前來捉姦的風清清等人。
若是沒有風清清懷孕這事兒,端木硯對她的心理必定是內疚萬分的,畢竟自己跟她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而且為了芯兒一直沒有給她該有的名分。和若露做出這樣的事情,無論如何都對不起風清清。之前端木硯的確覺得自己對不起風清清。甚至覺得自己應該補償她,納她為側妃。可是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後,端木硯心中的對不起已經煙消雲散。
在他看來,他是被風清清跟若露兩個賤女人算計了。說不定風清清原本就知道自己懷孕了,怕東窗事發,所以才把若露推來給他。吸引他的視線,就是為了遮掩她自己有身孕的事情。真是,無恥!混賬!
若不是母后和皇兄在這兒,他一定會一腳踹在風清清的肚子上,把那個野種弄死。他難道對她不好麼?她自從搬入碩王府後,雖然自己沒有給她名分,但是他即便有事要處理,大部分時間都是陪著風清清,她不喜歡夫妻生活。他也沒有強求,才有了兩個月不碰她這事兒。可是為什麼她要這麼對自己?!
端木硯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趙曼的提議就像最後一根稻草,讓端木硯繃緊的弦徹底斷了。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殺她都可以,竟然還要公佈風清清有身孕,讓她納她為妃,這頂綠帽子他要一直戴著,還要納了若露,這是什麼個理兒?
端木硯的反對在趙曼的意料之中,她歎了口氣,看向端木硯,「哀家知道你心裡不平,可是現在三國都在,若事情鬧開,是你丟臉,哀家不想你成為四國的笑話,更不想你日後還因為這個污垢被人嘲笑!」
「可是,這樣兒臣就不被人笑話了麼?讓兒臣認了野種,兒臣不答應!」端木硯覺得憋屈的厲害,忍不住吼出聲來。
「誰說要你認野種了?」趙曼龍頭枴杖重重地砸在地上。
「誰要認野種,哀家第一個都不答應!哀家的意思是,這個時候事情不能鬧開,一個是將軍的妹妹一個是翼王的女兒,若一次處置了兩個,翼王跟風將軍必定會心有間隙,不好。所以,哀家的意思是把她們安置在碩王府,等時間過了,再處理。」
趙曼這樣說,端木硯雖然還不太明白,端木昊天卻已經懂了。
「母后說的對!」端木昊天心裡的擔憂稍稍放下了一些。這事兒一定要遮住才行,不然對端木硯和自己的影響不小。此時留下兩個人,日後隨便找個理由,死個把人還是可以的。
風清清也是聰明人,不一會兒就懂趙曼的意思,她這是要弄死她們兩個人啊!
「臣女真的是冤枉的!真的!」風清清想站起來,趙曼使了個臉色,上來兩人把她胳膊扭住不讓她動。看到這場景,若露嚇著了,連忙爬到趙曼和端木昊天面前,「皇上,太后娘娘,風姐姐一定是冤枉的!她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見太后和皇上都不理自己,若露爬到太后面前,「姨媽,風姐姐真的是被冤枉的,姨媽,你幫我們說說話!」
若露哪裡知道,這個姨媽在若雨害的自己兩個兒媳沒有孩子之後已經恨透了自己姐妹兩個,又怎麼會幫她說話呢!
「哼!有你姐姐這樣的榜樣,妹妹又能好到哪兒去!本宮真不知道你們母親是這樣教導你們的!」
一直以來,太后在若露心裡都是和顏悅色,和和氣氣的菩薩模樣,這會兒竟然見死不救,若露根本都不相信。
見若露還傻乎乎的模樣,風清清又惱又氣,「四小姐,他們是要殺我們啊!你快去告訴你爹爹跟我哥哥,讓他們來救我們!」
雖然平時,風清清見不得自己哥哥對芯兒好,可是現在她知道能救她們的人只有若柏跟自己的哥哥。翼王的女兒和大將軍的妹妹,就算犯了錯,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了。
聽了風清清的話,若露一擦臉,站起來想衝出去,沒想到剛跨出了兩步,就被人擒拿住。
「把她們關起來!」趙曼冷哼了一聲,「你們不需要去找若柏跟風清揚,哀家會親自去跟他們說明!」
「救命啊!太后要殺我——」風清清話還沒喊完,嘴裡就被堵了棉布,被人捆綁了起來。等兩人被押送走了之後,趙曼掃了一眼周圍的宮妃和幾個貼心的宮人,目光嚴厲,「今日的事情誰要是說出一個字,哀家就拔了她的舌頭!」
「臣妾(奴婢)不敢!」眾人連忙惶恐應下。
歎了口氣,趙曼轉向端木昊天,「皇上,翼王跟大將軍那兒,讓哀家去說吧!哀家相信翼王跟大將軍是明白事理的人,不會因此誤會的。」
「有勞母后。四國梅宴今年在風國舉行,卻沒想到發生這樣多的事情,是兒子不好!」端木昊天一副很心痛懊惱的模樣,其實心裡也巴不得趙曼去找若柏跟風清揚。這樣,翼王若柏跟大將軍風清揚就會知道這事情是太后處理的,也會仇恨趙曼,日後要對付趙曼,有他們這兩個幫手就容易多了!
「好了,散了吧——」
趙曼在青韻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寢宮,沒一會兒若柏就來到了殿外等候太后召見。
「讓他進來!」和剛才的疲憊相反,趙曼現在神采奕奕,當若柏的身影出現在趙曼眼前,她的嘴角露出了一個殘酷的笑容來。
「青韻,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講給翼王聽。」
趙曼一不讓若柏坐,二不讓他喝茶,若柏始終保持著請安的姿勢,聽著青韻將整個經過一字不落地講了出來。
趙曼坐在軟椅上,品著香茗,看著若柏恭敬的表情,心情很好。一次折了他的兩個女兒-若雨,若露,想必這人心裡也在痛吧!只是無論他怎麼痛,都比不上自己這些年的痛苦!
若柏自然不知道風清清和若露發生的事情,在聽說之後的確驚訝了一番,但表情依舊沒有太大變化,這點兒讓趙曼有些不滿意。
「翼王覺得哀家的處置如何?」趙曼喝了口茶,掃向依舊跪著的若柏。
「太后處理的很好!是臣教導無方,臣有愧。」
若柏如何不知趙曼是故意針對自己,他始終保持著恭敬的態度,沒有絲毫懈怠。
「你恨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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