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艾襄全身的經脈似乎要全部貫通,卻總有一個地方讓她無法徹底通透。就好像走到一個沒有完全封閉的死胡同。
可是不管她怎麼試探那個地方,都一無所獲。
她的魂焰凝聚就是在這裡出了差錯。
一般人凝聚流火,只需須臾,甚至更短的時間,而她要凝聚出同量的魂焰,需要的時間比他們要長。
只要在戰鬥中,分分秒秒都會因為凝聚力不行而踏入鬼門關。
艾襄慢慢睜開眼,那個阻擋流火凝聚的地方就是艾襄無法破魂的最終原因。
那裡被封印覆蓋,是個無比堅固的魂穴封。
如果不是她穿越過來,艾襄怕是一輩子也無法衝破那個魂穴封。
心情低郁,輕輕撩開車簾,正好看到一個回春堂醫館,對凡大輕言道:「這裡停下。」
艾襄的馬車頂棚已經破損,下了馬車後便對凡大道:「這輛扔了,重新弄一輛過來接我。」
凡大輕點頭應是。
清兒將足夠買一輛新馬車的銀票給了凡大,便跟著艾襄進了這家醫館。
回春堂是都城有名的藥鋪,小姐來這裡是身體不舒服嗎?
清兒小心翼翼的看著艾襄的臉色,見她還是一如往常的冰冷,心下輕歎。
小姐被王世子傷透了心,明日便是王世子回都城的時候,小姐不會真的要把王世子個弄到自己身邊跪下求饒吧!
清兒神思間的憂愁落在艾襄眼裡,艾襄也輕歎,清兒,若是原來的艾襄活著,一定敬你如親人。
艾襄徑直走向藥鋪,看向這藥鋪外圍,裝修不說是金碧輝煌,也得說是豪氣漸現,落落大方。
踏腳而入,屋內顯得很空曠,但是東西卻不少。
應門夥計無意識的抬頭看向艾襄便定住了,眼睛深深的陷入其中卻又想轉移視線,因為這個人實在是太冷了。
入目處全是大大小小的藥箱。
那些藥箱都是上好的湘潭木製成,烏黑油亮有些年頭。
在四處遊走的夥計,腳下生風,都有點魂焰做倚仗。
魂醫在這個世界的地位很高,輕易不出來見客,只有掌櫃和夥計在忙活,甚至在她踏入這醫館之時,那些忙亂的人沒有看清她面貌的時候,目光隱隱都有些戒備。
但在看清眼前之人的時候,紛紛眨眼揉臉,以為自己看錯了這個人。
室內室外,溫度不同,清兒將艾襄的披風輕輕收起。
「這位小姐,可是有什麼病症?」應門夥計躬身問道。
不說其他的,單就是這份氣質也知道非富即貴,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應門夥計,對她理應這麼恭敬。
「你這裡可有銀針?」艾襄清淡的問道。
「銀針?小姐要銀針何用?」應門夥計很納悶,銀針只有魂醫才有,那可都是催藥入體,直通穴道的針。
平常人家沒有人有這個,而且,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魂醫。
「治病殺人都可。」艾襄淡淡環顧,這個地方的藥草倒還算是齊全。
應門夥計倒吸一口涼氣。
治病殺人?
鼻尖輕微冒汗,他可是一點都沒有覺得這個小姐在開玩笑。
輕擦額角,賠笑著領艾襄入了高座,躬身退去道:「小姐稍等片刻,小的去去就來。」
艾襄沒有武器,也沒有其他的防身東西,搞幾個銀針最是方便,效果正如她所言,可以治病,亦可以殺人防身。
但是沒有想到這個地方居然對銀針有諸多講究,尋常人居然還不賣?
清兒大概是第一次進這樣的醫館,四下裡瞧了瞧,對艾襄道:「小姐,這裡的魂醫聽說是都城裡最負盛名的魂醫了。」
艾襄好笑的看著清兒如發現寶藏般的表情,溫聲道:「是嗎?」
「是啊小姐,以前就想著若是能將這回春堂的魂醫請到府裡,小姐的背上也不會有那麼多疤痕了!」清兒歡呼雀躍道。
艾襄眸色冷了冷,以前的艾襄和清兒別說踏足進來這裡,就是普通的魂醫也沒有看過。
那兩個姨娘最好已經洗好了脖子!
清兒感覺到艾襄的不悅,頓時住了口。但是眼睛還是四下裡看那些已經破了魂的夥計。
他們忙活的熱火朝天,看在外人眼中,已經是非常不錯的工作了。
在醫館裡當夥計是很多人的夢想,因為就算不能在魂焰修煉上有所建樹,在醫術上也能略懂,治療普通病症不在話下,但是那些雜症就沒有辦法了。
「是誰要銀針?」一個人從後台走出來,聽起聲音來就讓艾襄不自覺的皺眉。
起身而立,回頭看向那個聲音的來源,就瞧見一個圓滾滾的如同超大皮球般的人。
「跟我來。」那球球晃動晃動臉上的肥肉,仿若一不小心就會真的像個球一樣滾來滾去,艾襄微微蹙眉。
「我只是來買銀針,你若有就賣,沒有就不賣,這麼神神秘秘的作甚?」艾襄忍耐力有限,心神耗盡,不禁冷言道。
球球艱難的回轉身子,看起來特別彆扭,眉頭微鎖,對艾襄道:「你要的銀針師父正淬煉。難道你不是來這裡拜師的?」
拜師?
艾襄冷言笑道:「我有說要拜師嗎?那銀針什麼時候才好?若是時間太久,不日來取。清兒,給他定金。」
「是,小姐。」清兒從一大把銀票中抽出一張來,眉梢維揚對球球道:「我家小姐還有事,煩勞先生告知銀針取貨日期。」
「明日。」球球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小姐和丫鬟。
師父說要見這個人,敢買銀針的最少也是上品一級的實力。
他師父推測整個都城上品實力的,除了皇宮外,都城外圍的不多。
何況聽夥計所言,這個女子甚是囂張狂妄。特想見上一面而已。
艾襄頭也不回的踏腳除了回春堂。
這個醫館一般般,這樣也是都城最有名的魂醫開的醫館?
連人都沒有見到,大概只是為了給那些達官貴人看病的私人醫館吧。
艾襄並沒有多少閒心去管這樣的事情,只是先前的艾襄和清兒讓她頗有些感觸罷了。
而且清兒背部和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數都數不清,她想調和些去疤痕的藥,將那些猙獰的痕跡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