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襄身後的除了容成絕外,其他人看得熱血沸騰卻又有點擔憂,畢竟對方人數是己方的三四倍!這真要是打起來,誤傷了小姐可怎麼辦?
但是誰也沒有退縮,清兒和那三個人上前抵擋那十幾號人,艾襄心裡稍暖。
容成絕淡淡瞥了眼前的人,只一個眼神就讓對面的人都不自禁的打了寒戰。深邃如深夜的海面,隱隱有著璀璨如星河的閃光,長長的睫扇羽一眨之間,一陣流光乍現,眼前的人似乎是進了幻境般,開始隨手掃著眼前,在旁人看來就是已經打開了一樣。清兒和凡大甚至艾襄都沒有發現這些人的精神力被干擾,戰力下降,清兒她們只管打的高興。
容成絕不喜歡別人碰觸他,便用焰氣將所有人都攔在他身外。
他小的時候參加蓮火國的一個破宴會被一個公主故意碰了一下小手指,當即就要剁了那個女孩的手!若不是因為蓮火國王和滿座之人求情,他決不輕饒了那個敢觸碰他的人!
他為了避免那些麻煩,索性帶著面具遊玩。只是,這次的面具不怎麼舒服啊!
回去讓黑影再做一個好了。等看完戲,還想去醉宅喝幾杯,那家大廚做的小菜還不錯,雖不及無回谷,還算能入的了口。
艾襄看著眼前的幾個人,聰明的她喜歡,忠實的她也欣賞。這個陌生人卻是讓她心裡不爽了!
李嬤嬤年歲大了,幫不上忙,又恐傷了二小姐,對著艾襄道:「二小姐快走!」
李嬤嬤在艾襄和清兒受傷後,總會帶來點藥送給她們。雖然不是多好的藥,但總勝過沒有。而府裡最好的藥都被兩個行徑非人的姨娘私藏了。
艾襄被欺辱多年,也曾找過父親,可是,男人的天地在外面,對室內操戈很反感,何況有兩個姨太吹枕邊風?
艾襄能見到父親的次數就變得越來越少,除非必要場合,那個生她養她的父親,似乎真的忘了他還有個二女兒。
丞相府下人很多,心地淳樸善良如李嬤嬤之人也有,只是不多。
艾襄看那個身形有些臃腫的李嬤嬤,將她輕輕拉開,年輕人不知輕重,李嬤嬤一把年紀沒必要葬命在此。
那李嬤嬤驚訝的看著艾襄身形幾個微轉,就躲過那些下人的襲擊。
艾木煙落在後面,當即聚了魂焰向艾襄砸來。
冷笑一聲,真是個沒腦子的!
當即將被制住的艾玉竹推了出去。
那魂焰正好落在艾玉竹的胸口。
「啊——!啊——!艾木煙!老娘跟你勢不兩立!」
艾襄將艾玉竹放開,艾玉竹如同剛出籠子的瘋狗,上前就撲倒艾木煙。
那些下人一看兩個主子打起來了,都有點不知所措。
艾襄掃視一眼還在打的小廝,還有胳膊上的衣服被扯破的清兒,眉頭微皺。自己手裡拎著幾隻樣式破舊,很有些年頭的廉價朱釵。
三個人對戰十三個人終究還是力氣不足,她手裡的朱釵不過是以防萬一。
對他們道:「給我放開了打!不打到求饒,不打到認準主子,就不許停!打死一個算一個!」
跟著她混,心要狠,打人要准。
沒有破魂怎麼樣?是個普通人又怎樣?
「小……小姐……那些朱釵……」清兒小臉淒寒的看著艾襄,似乎很心疼這些沒用的
破玩意。
「這破東西要了作甚?清兒,以後我給你更好的!繼續打!」艾襄的心情很好,正需要好好慶祝重獲新生,她自己懶得動手,便要手下人敞開了打。還好心的把臉盆拿給了清兒。
清兒和另外兩個人呆愣的看向艾襄,清兒臉色蒼白,手腳發抖。
這是她第一次打人,而且還是跟欺負她們的人打,二小姐給自己的厚臉盆讓她不知所措了。
艾襄皺眉道:「怎麼?不敢嗎?你忘了她們是怎麼欺負我們的了嗎?你忘了多少次差點就被折磨死了嗎?除了這兩個,那些人也是助紂為虐!」
「……」
「過了這個村子,就沒這個店,我倒要看看,這些在我眼裡豬狗不如的人能鬧出什麼花來?」艾襄輕托著下巴,坐在桌邊,另一隻手輕輕點敲著桌面,斜睨扭打在地的兩個女孩輕蔑道。
那些聽到她說話的下人有的害怕了,有的卻是恨恨的。
容成絕聽到這裡,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這二小姐的心是什麼做的?怎的如此黑?
他能感覺到艾襄身上的黑暗,卻不知道艾襄所受的那些黑暗,跟眼前的比起來連冰山一角都不到,無論是那個世界的林蘇,還是這個世界的艾襄……
艾襄,你居然被下人輕慢了!
當真是有點窩囊了。
清兒本來還不太敢動手,聽到艾襄這麼說,轉頭恨恨的看著眼前的那些欺辱過她們的人,端起那個厚臉盆就砸了過去,十幾個人被砸的散開。
還有個人被摔碎的盆彈起的碎片砸中臉,立時有鼻血往下流。
「哦,原來是你啊!我記得你,那次夾我手指的時候,你不是特想看三角形的竹條夾在手上是什麼感覺來著?」艾襄看著那個流鼻血不止,凶神惡煞的瞪著清兒的人道。
除了艾玉竹和艾木煙,她們受的苦,他也有不小的功勞!
「小……小姐……這……」清兒看著那直冒的血,頓時有些害怕,而凡大他們已經跟對方的人打的不分上下了。
容成絕百無聊賴的應付著差事,下次一定不要離得這麼「近」!
他隨意的動動手指,眼前的人就東倒西歪,像是在逗弄老鼠的優雅慵懶的貓一樣。
可是眼前的二小姐又絕非只是有趣,勾起好奇心了,這個女人身上有種莫名的氣勢吸引自己靠近,再靠近……那股冷漠和虛無的情緒,沒有人比他再熟悉。
「怕什麼?殺了也無妨!咱們死裡求生多少次了?繼續!」
清兒聽了,想起這麼多年,她和小姐受的那些苦那些罪,每天都有新傷口,心裡的恨意飆升,對著撲上來的人就咬起來。
「那個誰!」
「二小姐,小的陳三思!」容成絕早就想好怎麼自己的小廝身份了。
他來這裡兩方都不熟識,莊子裡的以為他是都城的,都城的以為他是莊子裡的。現在都打起來了,也沒有人問他了,隨意諏了一個名字
艾襄看向說話的容成絕,眉心微蹙,這個叫陳三思的人,看起來不亦樂乎,舉手投足都不是一個小廝該有的風度,單看背影,就是風情卓略,絕代風華。只是到底是哪裡不對勁?總覺得有點違和……
「凡大猛踢右腳!」艾襄命令道。凡大長得微微有些胖,但是看著倒是很喜感,小眼珠子烏黑明亮,臉盤圓圓的。
這個人很厚道,每次都不忍心看她們作弄艾襄和清兒。那個輕裘就是他偷偷從丞相府的舊物室裡偷拿出來藏在馬車上,直到了莊子才給了艾襄。
凡大沒過腦子,直接就踢了出去,這一下正中跟他癡打的人的下襠。
艾襄淡淡的掃著這些人,眉間微冷,閒下來,便多觀察了那個陳三思幾眼。這個人?人強烈的秋水為神,玉為骨的感覺。那一絲絲不易察覺卻讓她艾襄感受出來的違和點在哪裡?一定是有什麼讓自己忽略了。
輕輕搖搖頭,單手支著下巴,覺得口渴,對李嬤嬤道:「嬤嬤,給我泡杯茶來。」
李嬤嬤早被眼前完全變了氣場的二小姐嚇蒙了,聽到二小姐喊她的聲音,猛然回過神來,對艾襄道:「奴婢這就去。」
清兒拿著那塊盆的碎片瘋了似得邊喊邊打:「看你們還敢不敢欺負我們!我打死你們!我打死你們!」
清兒聽到滿屋子慘叫,有了報復的快感。
艾襄不時對清兒和陳三思、凡大說幾個字指導他們,倒是殺了那十幾號人的威風。只是人越是打架,越是熱血奔騰。
那些人對清兒她們下死手,清兒他們也不客氣。
不過……
艾襄眸色微沉,看向那個幽然如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