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把新年視為一年之中最重要的節日的人們早早的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過年的一切事宜了,隨著日子越推越近,年味越來越濃,府裡的下人在周管家的指揮下,忙得團團轉,忙亂中有序,速度快而效率高,很快就把整個府邸佈置的充滿喜慶的顏色。
顧玉茹的鋪子裡是越發的忙碌了,她針對的就是人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衣物飾品的生意,每到了過年的時候,購置新的衣服首飾的人總會有很多,不論是男是女,都希望自己會有一個開心快樂的新年,好讓自己有一個新的開始,年過好了,就可以順便給來年討個喜慶。
顧玉茹看著一筆又一筆的生意做成,笑瞇了一雙眼睛。暗中理連連慶幸,還好她有先見之明,為了新年這個大關提前準備的貨物足夠多,當時還有些害怕太貨太多,會搞到銷售不完,沒想到了現了眼前這種情況,正因為這樣,她才不用擔心出現缺貨這種意外事故發生,整日裡忙著在各個店舖裡巡視生意,督促著店裡的掌櫃和夥計們忙乎的熱火朝天。
沈流年的先生也給他放了年假,讓他年後過完了正月十八再去上課,得了將近一個月的假期,讓小傢伙高興的不得了,平常他大半的時間都用在了上課學習上,這一次可以好好的家人團聚了,可惜,事實讓他失望了,娘和姐姐兩個人各人有各人忙碌的地方,根本沒有空搭理他,沈流年只好自己找事兒做,別讓自己那麼閒得發慌。
週末確實不見得有多清閒,當初拉攏人談合作的時候,她出面商談的客戶極少,卻都是有地位的人,如果不親自上門,會讓他們覺得自己沒有誠意,在新一任的接班人上任之前,週末都要表現出後輩對前輩的尊重,天南海北的關係網,重要的幾個她都要親自過去拜訪。
這天南海北來來回回的跑來跑去的拜訪,順便商量來年的生意走向,花了不少的時間,日子進入臘月二十八那天的傍晚,週末風塵僕僕的從遼東那邊快馬加鞭的趕回來,她聽了當地的負責人報告上來這些日子經過他們仔細觀察後發現的事情,確認那邊的情勢進入了一個很不妙的境地。
慈禧在政務上的作為暫不評論,花費了軍費為她自己享樂的事情也暫不提,皇帝是一個傀儡,沒有自己的主見,朝中大臣各自為政,各有盤算,就是那些明面上倒上慈禧的人,也難因此而確定,他們真的就是慈禧永遠不會改變立場的奴才。
日本人的勢力業已滲透進了華夏大地,無數個臥底悄悄的潛伏在了華夏幾個比較重要的城市,隨時隨地都會配合著日本的動作做出反應,務必要吞下華夏大地這一塊色香味美俱全的香噴噴的沒有絲毫抵抗力還自動自發的送到嘴巴邊上的大餅。
特別是遼東一帶,正是他們打算下手的第一個風水寶地,發現了不少日本人的行蹤,當地的官府不是不知道的這種情況,卻看著上面不在意的意思,對日本人的行為極為放任,不太約束,讓這那些野心勃勃的傢伙們更加的如魚得水,頻頻做一些試探性的小動作。
而這時,宮裡的人傳了消息出來,朝中有數位大臣暗中通了敵寇,買賣消息給外國人,為了從外國人手裡得到一點兒黃白之物,就選擇毫不猶豫的出賣自己的同胞,真是下賤的讓人不恥,偏偏他們往日裡還都擺著一張很偽善的臉面,百姓們都不瞭解他們的為人,他們打著為國為民的偉大旗號,暗中卻在不停的為自己謀取福利,做了人人得而誅之的漢奸賣國賊。
大年二十九,顧玉茹宣佈正式停止所有店舖的生意,給掌櫃和夥計們發了當月的工錢和過年的紅包,還有每一個屬下們特別獎勵的福利品,封了鋪子,回家準備過年了。
這個年娘兒三個過的很不錯,周管家相當的能幹,在家裡的一眾主子都不管事兒的情況之下,還能把過年所需要的一切都安排的很好很妥貼,得到三位大小主子賞下來的厚厚的紅包,他的能力絕對不凡,其他的下人們都拿最崇拜的目光看著他,人生,不只是充滿了景仰,還有敬佩啊!
顧玉茹、週末、沈流年三口之家一起守夜,快快樂樂的做好了過年所需要的一切活動,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地方,至於沈淵那個男人不在這裡,他們之中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感覺到遺憾,瘋子不會得到別人的喜歡。
初二的時候,姐弟兩個人都跟著顧玉茹到顧家拜年,理所當然的得到了顧晚嬌即將要出嫁的消息,顧玉茹詫異的看著滿面紅光一臉喜氣的顧家大嫂,真不明白她為什麼把女兒嫁到離她那麼遠的地方,不過轉念一想,可以理解,在這個世間,有很多東西都會被輕易的放棄,端看那些東西在某些人心目中的價值能達到什麼程度。
初三,週末帶著沈流年還有大批的禮物去了青城,沈氏一族的根據地在那裡,她們要去拜訪沈家的那一族的親戚,還要去看看沈淵,畢竟是她們的父親,就算和顧玉茹和離了,可她們都是沈家的孩子,過年過年的過去看一下,給了他面子,也讓大家明白,她們姐弟兩人不是不懂孝道的孩子,真正不要臉的是沈淵。
順便給蘇沐槿送些新近搜羅到手的藥材,上一次答應了要給她的東西,這一次總算搜羅齊全了,給了她,省得她再不停的讓信鴿帶信過來,催促個不停歇,看到一個又一個降落在面前的鴿子,是個人都會覺得很麻煩。
週末一行人進了青城後,人馬分成兩隊各自行事,週末和沈流年帶幾個人去了族長家裡拜年,另一行人就帶著一些禮盒拐去了宅子裡安頓,那些是到其他一些人家裡準備的東西。
在族長家裡受到了熱烈的歡迎,週末介紹的生意果然不錯,家族裡因為年前這一陣子賺到了不少的錢,族長很開心,高興的表情不介意的表現在了臉上,紅包包了厚厚的兩封給她們姐弟兩人,順便讓兩人轉達了族裡的人對顧玉茹的關心。
接二連三的挨家挨戶的拜訪了族裡的長輩們,以至於第二輩份中比沈淵年紀大的長輩們家中也都走了圈,最後才輪到了沈淵,不管
週末和沈流年怎麼做,家族裡的人都不會提意見,反正他們是擺明了不待見沈淵的,週末和沈流年面上過得去也就算了,左右都已經和離了,週末和沈流年兩個人又不跟著沈淵過日子,在家族長輩們的眼裡,她們姐弟兩個人怎麼對沈淵沒什麼大不了的。
去沈淵府上拜年的那天,天氣極為不好,估計是在順應著姐弟兩人不情願的心情,已經定下了的日子,左右不能反悔,頂著寒冷的空氣從屋子裡走出來,穿著單薄的衣著,披著一件保暖的披風,週末倒沒有覺得有多冷,足以頂得住屋外面呼嘯的寒風凜冽。
沈流年小男孩子一身旺盛的火氣,穿著厚實暖和的外套,披著和週末相同樣式只是大小不同的披風,看到週末出來了,對她笑得牙不見眼,這小子從過年前就一直保持著很不錯的心情,讓週末看到他也覺得自己的心情變好了不少。
小少年的身材依舊和往日那樣的臃腫,被週末和顧玉茹餵養的著實有些光長肉不長個了,看來以後在飯桌上得注意一些了,不能因為她要和顧玉茹商量事情,不想讓沈流年胡亂插入吐槽,就順手拿菜堵住他的嘴巴,她早前就已經看到了幾次沈流年飯後在院子裡邊揉肚子邊散步,小少年對顧玉茹和週末塞給他的東西從來不會說拒絕,每一次都是吃得光光的,結果到最後就吃得太多,撐到了。
天氣實在不好,說不定今天還會下雪,週末看了看興致勃勃的沈流年,再想到自己剛剛決定對他好一些,便放棄了要騎馬的打算,讓隨從們備了馬車,拉著沈流年坐了進去。
好久沒有這麼親蜜過了,沈流年膩在週末的懷裡,和她聊一些關於小少年心中的稀奇古怪的問題,週末有問必答,實在不知道答案,就隨便想一個還算過得去的答案忽悠一下小少年,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小少年不會關注太多的。
馬車不緊不慢地走著,拐到大街上的時候,碰到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蕭清羽,不閃不避的攔住了馬車前進的路,一臉微笑,「請問,這是沈小姐的馬車嗎?」
趕車的侍籐認得蕭清羽,見他隻身帶了一個小跟班同行,便停住處了馬車,「是。」
「啊,那就太好了!」蕭清羽驚喜的表情毫不收斂,對著車廂拱手施禮,語氣真誠的道:「沈小姐對在下的救命之恩,蕭清羽感激不盡,此等大恩,必將銘記於心,永世不忘。」
週末和沈流年早就聽到了馬車外面的聲音,其實不想理會他的,蕭清羽感激涕零的話讓週末心中一動,斜了斜身子,靠在車壁上,推開了馬車的車門,微微撩起簾子,客氣又不失禮貌的回應蕭清羽對她的感激之情,「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蕭公子不必客氣,再說了,蕭大人早先已經謝過我了,實在不必一謝再謝,會讓我感覺受之有愧。」
見到了心心唸唸的救命恩人,蕭清羽臉上立刻爆紅,瞅了一眼週末,快速的低下了比擦了胭脂還要鮮艷的臉,表情好比羞怯的小姑娘。
「我父親叮囑過我,如果碰到了沈小姐,千萬要請沈小姐有空的時候,到我們府上小坐,以表蕭家對小姐的感謝。」說完,蕭清羽眼巴巴的看著週末。
週末把妄想把腦袋從她胳膊底下探出去查看外面的情況的沈流年按回車廂裡,微笑著說道,「今日時間不湊巧,我們要去我父親的府上拜年,改日挑個黃道吉日,定會上門打擾。」
蕭清羽聽到週末話裡有鬆動的意思,高興的睜大了眼睛,直接定下了約定,讓週末沒有悔改的機會,「沈小姐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還一直擔心沈小姐不願意到我家裡做客呢。既然如此,那我們說定啦,我回去就告訴我爹娘,我在家裡等著你們過來。」
週末挑了挑眉頭,淡淡的點頭,「好。」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蕭清羽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高興來形容了,看著週末的馬車,還有前前後後的侍從,以及侍從們帶著的禮盒,看得出來這是要去走親戚的,遲疑了片刻,蕭清羽慢吞吞極不情願的道,「那我就不打擾沈小姐走親戚了,告辭。」
「告辭。」週末奉送一個淺淡的笑顏,乾脆的放下車簾。
侍籐關好了車門,一甩鞭子,發出了響亮的聲音,抖著馬韁繩,趕著馬車往前走。天寒地凍的天氣真熬人,等回去了得趕緊熬些薑湯去去寒。
看著週末的馬車和隊伍走開了,蕭清羽目送了一會兒,快步追了上去,隔著車廂說道,「沈小姐要去親戚家嗎?不如我送小姐一段路程?」
週末捏了捏懷裡表情鬱悶的沈流年,沈流年露出滿足的笑容,把腦袋往週末的懷裡蹭了蹭,笑得一臉乾淨純潔,對於蕭清羽的話,週末很客氣的拒絕,「不必客氣,青城我們熟悉,就不勞煩蕭公子了,天氣不好唯恐有變,我們姐弟先行一步,蕭公子還是早些回去吧。」
蕭清羽的好心被拒絕了,內心有些怏怏不快,又不想惹得週末不高興,躊躇一會兒,只得妥協放棄了他那有些不可思議的想法,「那好吧,再見。」
沈流年嘟著嘴唇皺著眉頭看向週末,「姐,這個人怎麼了?你認識他嗎?」
週末不甚在意,「蕭大人的兒子,你不喜歡就當沒看見。」
「哦。」沈流點了點頭,揪著週末的長頭髮把玩,過了一會兒,想起了要面對的事情,很不開心的道,「待會兒見了爹,還有那個女人,我不想叫他們。」
週末更不在意了,沈淵早就被放棄了,秦月香名聲更加不好,他們兩個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拍了拍白嫩嫩的小臉蛋,為手裡的觸感感歎,年輕就是有活力,「想叫就叫,不想叫就不要說話,有我在呢,放心,還能讓姐姐的寶貝受委屈嗎?」
沈流年驚喜的從週末的懷裡坐直身體,「姐,你說我是你的寶貝?!」
「你沒有騙我吧?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小孩子家家的,怎麼有那麼多的擔心?」週末一把把沈流年重新攬進懷裡抱著,寵溺的點了點他的額頭,「姐姐對不你好啊?」
沈流年趕緊搖頭,生怕遲了就讓週末收回了那一句話,「好,可是從搬到了省城之後,姐姐就不喜歡我了,都沒有什麼時間理我,有時候姐姐出門,都不會告訴我一聲的,我還要從下人的口中得知姐姐不在家的事情,我都要以為姐姐不要我了呢。」
週末想到自己這些日子確實因為其他的事情忽略了沈流年,已經很久沒有和他一起玩過了,看著小傢伙擔憂的眼神,綻放了一個笑臉,語氣堅定的安慰他道,「怎麼會呢,姐姐不要誰,也不會不要你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吧!」
「那咱們拉鉤約定。」沈流年伸出了手指頭,擺在週末的面前。
週末很好脾氣的伸出手,和沈流年胖胖的小手指勾在一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