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自從那一日戰敗言詞犀利的顧玉茹在前,又被週末冷冷的哼聲阻止在後,在兩個女人面前都提不起男子漢的威風,這種失敗的滋味讓沈淵即懊惱,又無可奈何,誰讓她們兩個人都有倚仗,沈流年是他唯一的兒子,他又動不得,又羞又惱的他甩袖離開,打著要外出做生意的幌子離開了沈府,這一走,就是兩個多月都沒有踏進過沈家的大門。
這種情形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以前沈淵出門做生意最多也不過一個多月就回來了,如今卻離開這麼久,也沒有傳回來個消息,讓人知道他的情況。要是這種狀況擱在往常,或許會有人認為情況不太對勁,急巴巴的打聽沈淵的消息。
可如今的事情已經完全顛倒了,顧玉茹對沈淵恨之入骨,管他回不回來,要是他死到外面才好,沈家以後就歸她所有了,她可不想再看見沈淵那一副道貌岸然的醜惡嘴臉。
沈淵離開的前幾天裡,顧玉茹正忙著悔恨自己當初怎麼就看上了沈淵這種無恥不要臉的賤男人,還為他傷心了將近十年,真是白活了這麼些年,她更後悔自己怎麼沒有早一點兒看清楚這個男人的惡劣本質,要是早些看透了事情,她也不至於會落到這個自哀自怨的地步。
顧玉茹見過沈淵他爹和娘,也知道他們兩位老人有多麼的讓人羨慕,沈淵的父親一輩子只娶了他娘一個老婆,連個通房的丫頭都沒有,所以沈淵也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她當初肯答應爹娘嫁到沈家裡來,也完全是看在了這一點兒上。
真不知道這個沈淵怎麼就長歪成了這樣,寵妾滅妻的事情他也做得出來,更何況那還只是一個通房的丫頭,他居然能為了一個不足以掛齒的通房丫頭,就差點兒要給自己一個沒臉,他也不怕自己事情做得過份了,讓族長知道後,一怒之下把他逐出沈氏門牆,沈氏這麼些年以來,還從來沒有發生過寵妾滅妻的事情,那會讓人笑一輩子的。
以前兩人沒有爭吵到撕破臉皮的時候,沈淵每一次準備出門做生意走的時候,顧玉茹都會給他準備齊全出門在外所有可能要用到的東西,就怕準備的不周全,路上沈淵會受委屈,顧玉茹當初真是把一顆都貼在他身上了,要不是顧忌著還有這麼大的沈府需要她操勞,還有兩個孩子要照顧,顧玉茹極有可能會跟著沈淵一起出門。
當沈淵外出回來後,顧玉茹亦會溫柔小意的討好他,安慰他,崇拜他,她為了沈淵為了沈家付出了那麼多的心血,她以為自己怎麼也會得一個賢惠的名稱,真是沒有想到,沈淵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這麼沒有良心,居然會罵她「不夠賢惠」,是一個妒婦,這種惡毒的名聲,還有月香那個賤人是死而不僵,真真是傷透了顧玉茹的心,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既然沈淵看不起她,那她也沒有必要再幫著他了,她現在算是看清楚了,她往後最重要的就是把兩個孩子拉扯長大,教育成人,千萬不能再教育出一個沈淵那種的賤男人。
週末不摻合著沈淵和顧玉茹的夫妻爭鬥,也不管顧玉茹是什麼樣的想法,那不是她想管的,沈淵走後的第三天,週末就帶了些錢和下人,領著一心盼望著出門見見世面的沈小胖子出門了。
沈流年沒有見過世面,第一次出府逛街,看到什麼都覺得稀奇,看見什麼都想要,中午在酒樓裡吃了飯,主要還是週末吃,沈小胖子一路上都是吃外面買的那些零食和特色食物,小胖子吃得鼓鼓得,週末看那大得像快要成熟的西瓜一樣的小胖肚子,就禁止他再吃東西。
休息了一會兒,避開中午有些熱的天氣,週末才又領著小胖子接著逛街,小胖子逛的仔細,每一個小攤子,每一家店舖,他都要進去參觀一番,這麼細緻的逛法讓人無語,可小胖子喜歡啊,週末也不攔他,任由他自己折騰的歡快,兩人一直逛到了晚上天黑了,才在下人的催促下,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沈府。
沈流年今天玩的開心,覺得這都是姐姐對他好的表現,他也要對姐姐好,於是,又要鬧著要跟週末一起睡覺,肉乎乎的小手拽著週末的衣服纏著她答應,「姐姐,晚上我們一起睡吧,還有這些玩具和吃的,咱們可以一起玩。」
週末白了他一眼,拎著沈流年看中的小玩意瞅了瞅,又扔回他盛玩具的小筐子裡,她可不稀罕這些東西,「要是今天跟我睡一起,那以後再也沒有出門逛街這一回事兒了。」
小胖子以姐姐的拒絕習已為常,也不傷心,轉而尋求別的事情請求姐姐的允許,「姐姐,那咱們明天再出去玩吧?」
週末為小胖子的精力充沛讚歎,「不行,過幾天再說。」
「姐姐,我想出去玩嘛,還有好多地方我都沒有去過,我好奇呀,姐姐,你就答應我嘛。」
「看情況,你聽話就再你出去,不聽話就再沒有機會了。」
「哦,我會乖乖聽話,姐姐也一定要說話算數哦,周叔說了,說話不算數的人是小狗。」沈流年小胖子很驕傲的炫耀著他最新才學會的新知識。
週末斜眼瞅小胖子一眼,不吭氣。
小胖子堅決要聽到答案,「姐姐?」
週末無奈,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小胖子跳起來歡呼,「耶!」
自從帶小胖包子出去逛過一次街,小胖包子就更喜歡粘著週末了,在他幼小的心靈裡,姐姐是最好的人,答應了他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他也牢牢的守著自己對姐姐的誓言,說到做到。
正是因為小胖子這種可愛的表現,週末對他很好,基本上是要什麼給什麼,開始在玩耍之餘,教導他一些知識,小胖子雖然不太懂,但也老老實實的記在了心裡。
小胖子見識到外面的世界之後,更是在家裡待不住了,時不時的會纏著周
末再帶他出門玩耍,各手手段都使了出來,讓週末感到好笑,也為小胖子那些處處都屬於小孩子的奇怪的想法驚奇。
週末自己也不願意在家裡待著,顧玉茹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天天沒事兒就去她和沈流年兩人說話,對兩個人好得不得了,沈流年是個小孩子,顧玉茹對他好了,他倒是沒什麼不喜歡的,就是覺得多了一個人疼他,對顧玉茹所做的事情全都樂呵呵的接受了。
週末就不行了,她不喜歡別人對她動手動腳的,顧玉茹想拉著她的手關心她,週末會很迅速的收回自己的手,顧玉茹想給她夾菜,週末就端著碗避開,次數多了,週末都沒有辦法了繼續看顧玉茹失望的表情了,就帶著沈流年出門到處玩耍。
桃花庵是青城裡挺妙的去處之一,週末挺喜歡到這裡來玩的,特別是春天百花開放的季節裡,這裡種了滿山遍野的都是桃花,每天桃花盛開的時候,放眼望去一整片都是桃粉桃紅的花朵,鮮亮喜人,是個賞影遊玩的好地方,這一天,她們到桃花庵裡玩的時候,碰到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一位據說出門做生意尚未歸來的沈淵沈大老爺,居然和一個女人在桃花庵後山的桃花林裡卿卿我我,沈淵臉上滿滿的都是甜蜜的表情,就算塗了幾大罈子的蜂蜜也達不到那種效果。
週末一看就知道等會兒肯定會發生極為有趣的事情,雖然看不到開始,不過有意思想要上前聽一聽經過和結局,看那樣子,沈淵和那個女人之間肯定有奸/情,有沈淵在的地方,就絕對有好戲看,而和沈淵湊到一起的人,想必也不是個簡單的人,腦回溝相同的人,才會有共同的語言,若是不如所料,這兩人很有共通點,能有這兩個人聯合演出的戲碼,必定不會差勁兒。
但是……
眼睛瞄了瞄左邊,小胖子不適合現場觀看,他年紀太小,會對他產生不太美好的影響,如果因為這點兒事兒,以後他不喜歡女人可就不太好嘍,對自己貼身伺候的清秀小廝使了一個眼色,伺葉、伺綠兩人立刻機靈的把沈小胖子哄到一邊玩去了。
週末滿意的在心裡點了點頭,周管家的眼光不錯,給自己挑的這些小廝讓她還算滿意,辦事兒能力不錯,回去後重重有賞,順便再讓他給自己挑幾個好看的小廝。
變為碧綠的眼球看著樹枝,心裡的念頭一動,周圍的樹枝樹葉在瞬間變長,枝枝葉葉的勾結在一起變成一張椅子,週末坐進了椅子裡,那張椅子就托著週末升上了樹梢,從樹頂上靠近了沈淵那邊,樹枝密密麻麻的層疊在一起,遮住了她的身影,方便她旁觀事態的發展,並且不被人發現。
坐在花叢裡的女子不到三十歲,相貌嬌媚,身嬌體小,梳著簡單的髮髻,頭上插了一朵淺黃的花朵兒,耳朵上戴著一對漂亮的珍珠耳環,身上穿了一件粉紅色的旗裝,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含淚的眼睛飽含情誼的看著沈淵,楚楚可憐的表情說出的話卻充滿了倔強要強又有著不得不面對現實的委屈和無可奈何,「老爺,對不起,你以為還是不要再來了。」
沈淵感覺到很震驚,他瞪大了雙眼,搖著頭,腦袋後的小辮子隨著他的動作左右飛舞著,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月香,弄不懂月香在想些什麼奇怪的事情,為什麼要讓他不要再來,他們好不容易才相娶了的,不解的情況下,他恨不得快步衝到秦月香的面前,抓著她的肩膀使勁的搖一搖,把她可愛的小腦袋搖得清楚一些,可是,他不能,月香說過了,要避免瓜田李下,不能讓人說了閒話,他得為月香考慮,他只能忍著。
可是,有些話他卻不得不問出口,如果不問,他真的會後悔莫及,「月香,你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秦月香怔怔的看著沈淵,像是入魔了一樣,緊緊的盯著他,看著沈淵就像看到了她的天,她曾經最相信的天,可是,她不得不為自己如今的身份多考慮,還有她的女兒,她已經不小了,必須得想考慮一些事情,「老爺,月香心底裡也不想離開老爺,可是,我……對不起,老爺,您得明白,如今的月香,已經不是當初可以陪著您吟詩作畫,共享歡樂的月香了,您還是忘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