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兒發現,爹爹的房間裡沒有一件多餘的東西,顯然他從沒把這裡當成久棲之地,他時刻準備離開。
金玖說的對,爹爹是偷王之王,他不會一直躲在這裡。
只有膽小鬼才會躲起來,爹爹才不是膽小鬼。
小孩子眼淚來得快去得也快,林安兒的笑臉如同陽光一般璀璨。
金玖牽起她的手,帶她去逛街。
無名島雖然遠離大陸,但這裡靜中有動,也很繁華。街上賣什麼的都有,做的是遊客生意,價格也很令人乍舌。
天下第一金在島上有分號,掌櫃的就是蔣大的兒子蔣興。
「咦,這裡的金子比京城還要貴啊!」
金玖莞爾,指著一塊金牌給她看:「當然貴,你看這上面刻著仙子海留念呢。」
呵呵,奸商啊。
林安兒問道:「那我在這裡開家棺材鋪一定也很賺錢吧?」
金玖笑道:「這裡的人不用棺材,他們死了以後就綁上金銀珠寶,魂歸大海。」
海葬!
難怪看不到一家棺材鋪呢,林安兒表示很不可思議。
金玖說的很對,無名島上好吃的東西很多,各式各樣的海鮮都可以拿來烤,林安兒從街頭吃到街尾,這才知道什麼叫後悔,原來街尾的這一家最好吃!
她摸摸撐得快要爆了的肚皮,問金玖:「我們能不能在這裡多住一天?」
金玖笑道:「我在島上還有些事,十日後我們再走,你可以慢慢玩,慢慢吃。」
林安兒又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無名島上的房子造型都很古怪,金玖說這是為了適應當地的氣候才蓋的。
「這裡真的沒有冬天嗎?」
金玖點頭:「不但沒有冬天,也沒有春秋兩季,這裡一年四季都是夏日,但不如內地那般炎熱。雨水很多,夏日裡也很舒適。」
林安兒最怕冷了,沒有冬季的地方對她來說猶如仙境。偏偏這個時候,她想起了阿渡。
她在這麼溫暖的地方渡假,阿渡卻在北地嚴寒之地受苦,林安兒的小心窩子又抽了。
她並不是經常想起阿渡。儘管她隨身戴著阿渡送的玉扣子,可她還沒到相思成疾的年紀,阿渡是她的玩伴,從小到大,她也只有阿渡這個年齡相當的玩伴。
看到她臉上又露出傻呆呆的花癡表情。金玖就猜到她在想什麼。
他為自己這麼聰明點根蠟,聰明人果然是最痛苦的。
「沙灘上有很多海鳥,你猜海鳥和你誰跑得快?」
「肯定是我啦。」
「我不信,你和海鳥比比看。」
「比就比,誰怕誰!」
金玖:不許你想別人,一下也不行!
林安兒:日行一善,看在你帶我見我爹的份上,我就哄哄你吧。
林安兒十二歲了。早就不是當年在林子裡捉麻雀的小丫頭,不過她今天很開心,她也想讓別人開心。
天下第一金在這裡只有一家分號。生意不好也不壞,掌櫃蔣興打理得井井有條。
金玖卻像是很忙,常常和蔣興躲進小黑屋裡不知在做什麼。
林安兒問他,他什麼都不說,就只是嗯嗯的,林安兒急了。把他摁到地上一頓粉拳,金玖這才告訴她。他在讓人打制東西。
「打制什麼?」
「打制一隻金籠子把你關起來,養得白白胖胖烤來吃。」
金玖說出心裡話了。就是想把她養肥了吃掉,骨頭都不吐。
林安兒不是個愛較真的人,她雖然不相信金玖真的在給她打造籠子,但她知道金玖是真的在打制東西。
天下第一金有大成最好的金匠,但林安兒想不明白,金玖為何會到遠離中原的海島上打制東西呢。
「十天能打制完嗎?」
「能,已經打製了四年,我只是在讓他們修改而已。」
「這是一件保密的事吧?」
「嗯。」
「為什麼要告訴我呢,你不怕我說出去啊。」
「你是我老婆,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記著誰也不要說,把這事爛在心裡,否則我就停了你的零用錢。」
好吧,算你狠!
林安兒身份轉正後,每月五百兩的月例銀子並沒有停,只是金玖只給她一百兩,餘下都存進金寶銀號。金寶銀號有金玖的股份,肥水不流外人田。
為此林安兒抗議,但抗議無效,金玖說這樣可以防止她買下更多的棺材鋪。
好在金玖雖然忙著正事,卻也沒有耽誤帶她到處玩兒,金大少甚至還捲起褲腿陪她到海邊玩沙子撿牡蠣,兩人常常弄得全身髒兮兮濕漉漉的。
「安兒,等我們老了,就到這裡隱居吧,養上幾隻狗,每天在沙灘上遛狗看海鳥。」
「好啊,不過那要很久很久以後了,再說你那麼貪財,一定捨不得你的金銀財寶,高房大屋。」
「才不會呢,我們生上一堆兒女,金銀財寶高房大屋全都留給他們,咱們就到這裡看海,不回去了。」
「誰說要和你生上一堆兒女了,我才不呢。」
林安兒轉身向著遠處跑去,她光著腳丫,沙灘上留下一串小腳印。
金玖笑著追上去,小丫頭知道害羞了,太可愛了。
到了第十天,金玖把林安兒帶進一間密室,密室在地上,上面就是天下第一金的分號。
走下長長的石階,林安兒看到一張長桌,長桌上擺放著一隻金盤,金盤用紅布蓋著,不知道裡面放著什麼寶貝。
金玖示意她掀起紅布,林安兒遲疑地把紅布掀起,眼前一片金光。
那是一本用金子打造的書,不對。是佛經,金剛經!
金玖耗費巨資,讓人在這裡偷偷打製的東西是金剛經。
林安兒算算時間,差不多就是在他剛剛當上族長時就在做這件事了,從十六歲到二十歲。金玖用了四年時間打造了一本假的金剛經。
金剛經的每一頁都是用金箔製成,而經文是刻在金箔之上,即使這本金剛經是假的,也足以震古爍金。
林安兒呆呆地站著,好一會兒,她才問道:「我爹沒有告訴你金剛經的下落?」
金玖輕聲道:「有人雇你爹去偷金剛經。訂金付了一萬兩,但你爹到了祠堂後卻發現那只是贗品,真的早就被人替換了。他拿到手就發現是假的了,真正的金剛經就是像這樣整本由黃金打造,而他那本卻只有書皮是金子的。裡面是塗了金粉的黃銅。你爹是箇中高手,那東西用手一掂就知真假,他根本沒有拿走,空手而歸。但金剛經還是丟了,守護金剛經的武林高手眾口指定是他偷的。這是一個局,金家布下的局。」
林安兒有點發懵,爹爹真的去偷過金剛經,但金剛經卻不是他偷走的。就連那本假的也不是。
「是誰雇我爹去偷的,那人訂金就給了一萬兩,難道就是為了讓我爹去做替罪羊?」
「對。這個局定是早已布好,只等著請到一個夠身份的人去偷,你爹是偷王之王,金剛經由他偷走最具說服力。」
「那這個人一定是你們家的,你們家的內鬼換了金剛經,然後嫁禍我爹。」
金玖捏捏她的鼻子。誇獎道:「聰明寶寶,就是這麼回事。因此我打造一本假的金剛經。沒有人會表示懷疑。金家見過金剛經的人沒有幾個,且都是隔了水晶罩子看的。只有我是拿起來仔細看過,小時候父親把金剛經一頁頁翻給我看,因此,我做的這本幾可亂真,偷走真經的那個人雖然知道這是假的,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再說這本金剛經本就是無價之寶,用來流傳後世也不錯。」
林安兒皺眉:「金哥哥,你好壞啊,那以後金家代代相傳的豈不都是假貨了?」
金玖鄭重點頭,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咱們兒子啊,否則那小子會氣得睡不著覺了。」
林安兒忽然覺得責任重大,天啊,她竟然知道了這麼大的秘密,金玖不會把她滅口吧,於是她果斷表決心:「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告訴他,打死也不說。」
然後她就看到金玖正在賊兮兮地衝她笑著,林安兒恍然大悟,又上當了,這不就是答應金玖,要和他生兒子了嗎?
誰要和他生啊,去他的吧!
小孩子心裡藏不住事,尤其是知道了一件大秘密,她坐立不安,東張西望,雞凍得面紅耳赤,兩眼發光,心裡就像有一萬個草泥馬奔過。
金玖搖搖頭:「你是不是藏了心事很難受?」
林安兒果斷點頭,她發現這真是一件艱巨的任務,要把這件事藏上一輩子,真的很難啊很難。
金玖好整以暇,說出來的話更是氣死人。
「我就是藏在心裡太難受,所以才告訴你的。」
尼瑪!
那我告訴誰呢?
林安兒無語問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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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兒一直忐忑不安,直到離開無名島,坐在回蘇鎮的大船上,她仍然東張西望。
金玖:「你在看什麼?」
林安兒:「你猜會不會有殺手跟蹤咱們?」
直到這一刻,林安兒終於理解金玖的杯弓蛇影了,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嘲笑他了。
金玖長吁一口氣,好在上船前沒告訴她金剛經藏在哪裡,否則她豈不更緊張。
他已經開始後悔了,真的不該把這件事告訴她,她還是個孩子。
這也不能怪林安兒,她活了兩輩子,還是頭一回知道這麼大的秘密,一個要流傳後世的秘密啊。她記得書本子上有一個皇帝,直到上千年後人們也不知道他葬在哪裡。
林安兒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埋葬皇帝的人,咦,貌似這樣的人都被滅口了!
林安兒:你會把我滅口嗎?
金玖:不會,把你滅口了。這本金剛經還怎麼一代代傳下去,我的後代還靠你生出來呢。
回到蘇鎮,見到孔毓涵和她的幾個丫鬟,林安兒這才魂歸本體,重新活過來。
矮油媽啊。自從和金玖走進那間密室,她就像死了一回,好在現在活過來了,你說金玖這不是害人嗎?把這麼大的秘密告訴她,還不能說出去,這真的挺難呢。
不過當林安兒看到另一個人時。還是傻了。
你母親的,楊夢旖怎麼也在這裡?
楊夢旖就那麼娉娉婷婷地站在荷塘前,正衝著她和金玖笑呢,在她身後,是和她長得一樣的滿池白蓮花!
「金公子。林妹妹,夢旖方才遇到孔七公子,沒想到又遇到你們,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林安兒暗暗吐糟,林妹妹?尼瑪老紙哪裡像弱不禁風的,你信不信,我一拳打得你滿臉桃花開!
「在下陪娘子南下遊玩,在此巧遇楊姑娘。的確難得。」金玖的聲音聽著和藹可親,實則沒有一絲熱度。
林安兒可不是金玖,她才懶得理會楊夢旖。上次在大街上,楊夢旖和金明珠對她苦苦相逼,林安兒記得清清楚楚。
好在她並不知道叔叔司空南是楊夢旖找來的,否則這會兒肯定撲上去,把楊夢旖扔進荷塘吃淤泥了。
這追男人從京城追到江南,你還要不要臉啊!
其實林安兒還真猜錯了。楊夢旖來蘇鎮真的不是為了金玖。她只知道金玖帶媳婦到江南了,可江南那麼大。她又不是能掐會算的算命先生。
她是來處理父親留下的產業,離蘇鎮不遠。就是她父親當年任職的小縣城,她和祖父去京城前,父親留下的薄產並未變賣,原本是給祖父留下養老的,可沒想到未到京城祖父便去世了。
前不久有牙行給她來信,說是有人要買下她父親留下的幾間房產改建大屋,她便回來,一是處理這裡的產業,二是將祖父的骨灰帶回家鄉安葬。
把這些事全都辦完,她就來到蘇鎮,想在這裡坐船回京城,沒想到卻遇到林安兒幾人。
從無名島回來,金玖曬得黑了些,古銅色的皮膚反而襯得他更加俊朗,和文雅清雋的孔七站在一起,顯得更健康更鮮活。
楊夢旖暗暗後悔,這陣子因為司空南的事,被常四喜纏得很緊,雖然沒有投懷送抱,可也要費些甜言蜜語,竟是錯過了大好時機,早知道金玖和孔七來江南,她就應該找機會一起來的。
可是現在也還不晚,不能一起來,但可以一起回去,且看樣子,金玖還想陪著林安兒在蘇鎮玩上幾日,她雖然看著林安兒就來氣,但卻能讓金玖認清楚她和林安兒誰高誰低。
孔七公子自己和自己彆扭了兩三個月,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防線在看到楊夢旖的那一剎那瞬間瓦解!
不就是一隻鎮紙嗎?楊夢旖只是個依靠外家生活的孤女,又身無長物,把自己最珍貴的鎮紙送給繼父,由此可見她的孝心,自己真是誤解她了。
於是,在孔七眼中,楊夢旖又變成神龕上的玉觀音,捨不得摸,捨不得碰,恨不得一日拜三拜。
林安兒冷眼旁觀,恨不得踹上孔七幾腳,男人若真的都是用下半身思考問題也就罷了,偏偏還有孔七這種人,也不知道他是聰明還是笨。
「金哥哥,那個楊夢旖可壞呢,那日你姑姑在大街上找我麻煩,就是她先挑事的。」
「我知道。」
「那你怎麼不告訴孔七哥哥呢?」
金玖苦笑,這點事告訴孔七,他只會認為是自家媳婦霸道。他是男的,當然明白男人發情的時候,最後全都閉嘴。
「還有啊,她想勾搭你呢。」
「你吃醋了?」
「才沒有。」
「你放心,我不會納妾,永遠不會。」
楊夢旖沒有聽到,否則她一定被氣得以血塗牆,金玖竟然以為她真的是在競爭小妾的位置。
男人看到漂亮女人都會多看幾眼,何況是像楊夢旖這樣才貌雙全的絕代佳人,但看歸看,真要娶回家卻要三思而後行。否則楊夢旖艷滿京城,為何卻一直沒有找到一門好親事,就是這個原因。
真正能娶她的大多人品地位不高,有錢有勢的只會納她為妾,像孔七這樣出身高人品佳又對她癡情一片的。親事卻不能自己做主。
金玖和孔七不同,他們雖然年齡相當,但孔七家教甚嚴,自幼便生活在象牙塔中。
金玖卻不是,先不去說他過往的經歷,就是他十六歲之後。便混跡在生意場上,紙醉金迷軟玉溫香,他什麼沒見過,楊夢旖雖是絕色,但金玖一眼就看出她的目的。
那邊孔七對楊夢旖一往情深。這邊金玖和林安兒圍著整個蘇鎮去找好吃的。
「安兒,咱們回你家去看看吧?」
林安兒搖搖頭,爹爹肯定沒有回去,哥哥也不在,家裡空空的沒有人氣,回去看了也只能徒增傷感。
她忽然想到一句很文藝的話:從此後,兒時的家只存在於回憶裡。
金玖和林安兒去的地方都是和吃有關的,而且還不是大酒樓。大多都是路邊小店小攤子,這些地方,孔七和楊夢旖是不會跟著一起去的。
孔七一直是這樣。他對吃很講究,不但要吃得美味,還要吃得賞心悅目。
楊夢旖卻看出金玖是身不由己。看到金玖被林安兒逼著吃油炸臭豆腐時,楊夢旖差點為金玖哭出來。
金玖:「這麼臭,不吃行嗎?」
林安兒:「吃嘛,吃嘛。你就吃一塊嘗嘗嘛。」
金玖怎麼會吃這種東西。但他還是強忍著吃下去了,眉頭緊皺。幾乎是囫圇嚥下的。
楊夢旖有了主意。
那日,金玖又陪著林安兒吃了一肚子垃圾食品回到客棧。便看到案几上放著一隻湯盅,山藥木耳排骨湯。
金玖這幾日陪著林安兒吃得胃都疼了,這山藥木耳排骨湯最是養胃,金玖那如山水畫般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板兒,這是誰送來的?」
板兒跑進來,壞壞地笑著:「這湯是楊姑娘親手煲的,小的已經試過了,大少您嘗嘗,聞起來可香呢。」
金玖瞪他一眼,這小子笑起來的樣子越來越賤。
金玖微笑:「孔公子有嗎?」
「楊姑娘給孔公子煲的是香菇春筍湯,給大少奶奶煲的是蓮子桂圓甜湯。楊姑娘真是心靈手巧,這年頭的大家閨秀,能下廚房的越來越少嘍。」
金玖笑罵:「你怎麼知道大家閨秀不會下廚房,你才見過幾位閨秀?」
「咱家四姑奶奶就不會下廚,大少奶奶當然更不會了。」
金玖又瞪他一眼,臭小子,越來越嘴碎,誰說小媳婦不會煮飯,他在無名島上親口吃過的,不知道多好吃。
一盅湯喝下肚,金玖的胃裡舒服多了,剛想到林安兒房裡看看,走出房門,就看到楊夢旖正站在迴廊下逗鸚鵡。
她穿件月白色的褙子,下面是淡粉色百花裙,梳著飛雲髻,秀髮如雲,天生麗質,羅袖盈盈,露出一截潔白的藕臂,十指纖纖拿著一枝金簪,正在逗弄鸚鵡。
紅漆雕花的迴廊下,清雅脫俗的麗人,翠綠可愛的鸚鵡,如同一張美麗的仕女圖,令人流連忘返。
金玖剛想避開,不小心碰到木門,弄出一聲輕響。
楊夢旖顯是沒想到迴廊下還會有別人,吃了一驚,轉過身來。
絕麗的容顏因為受驚有些愕然,櫻唇微張,更加楚楚動人。
看到金玖,她的臉上多了一抹酡紅,有些不知所措:「夢旖不知道金公子在這裡,真是打擾。」
矮油,站在這裡被人欣賞還說是打擾人家,這姑娘還真是會說話。
金玖微微頜首:「多謝楊姑娘烹製湯水,在下路過這裡,楊姑娘自便。」
楊夢旖彎腰施禮,目送金玖離去。
別看只說了一句話,但楊夢旖的目的已經達到。
她知道,她的湯和方才廊下這一幕美麗瞬間,都已被金玖記住了。
色、香、味,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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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婦女節,十三很勤快啊,不但補上昨天的,還早早交上作業,要表揚啊。
從下周開始,十三要把這份勤快堅持下去,每天中午十二點穩定更新,親們,不見不散!
對啦,現在距離零點還有八個小時,別忘了這是女人節啊,一定要做一天女王,做女王啊。
嘎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