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心靈感應般,溫婉突然間失控,不顧受傷的身體要去看許子默。
鋒利的爪子從手指上冒了出來,楊庭死死制住想將她敲暈的衝動,咬牙忍怒道:「你等會,我給你去推輪椅。」
「那你快點。」扯裂身上的傷口,溫婉痛得冷汗連連。
楊庭走出病房給黃銳打了個電話,「你家那位祖宗死活要去看許子默,我一會推她過去,你們準備一下。」
「……知道了。」黃銳半死不活的應了句。
楊庭讓護士推來張輪椅,他將她從病chuang上抱了起來,推著輪椅去icu重症監護室。
走得較慢,花了二十分鐘才到icu,唐勝傑跟黃銳已經在病房前等候。
溫婉緊張地問著唐勝傑,「他的情況怎麼樣?」
「身體受到嚴重撞傷,造成嚴重腦震盪,器官震傷、肋骨斷了兩根插入肺部……」唐勝傑神情凝重道:「生存的機率很渺茫。」
溫婉的腦袋一片空白,她沒有想到許子默會傷會如此嚴重。那幫混蛋,許子默對他們而言,僅僅是只實驗品,他的生命只是不足微道的犧牲品。
溫婉五味雜陳道:「我想看看他。」
唐勝傑推著輪椅走進隔離室,溫婉隔著玻璃望著病chuang上許子默。他渾身纏滿了纏布,隱約泛著血跡,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楊庭悄然往後退了兩步,低聲問黃銳,「什麼情況,不是已經死了嗎?」拔氧氣罩到現在已經一個小時了,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不提還好,一提黃銳恨得直咬牙,「那隻畜生還沒死。」
「……」楊庭愕然,「你們兩個見鬼了吧?」
黃銳黑臉了,「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楊庭不解道:「既然沒死,為什麼不給他補一槍?」
「你以為我不想補?」黃銳鬱悶道:「黃仁醫死活沒讓。」
身後不停嘀咕的聲音讓溫婉心煩意亂,「你們兩個出去一下,我有話對勝傑說。」
楊庭瞪了唐勝傑一眼,怏怏離開病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病房靜悄悄的,溫婉憂傷的眼眸透過玻璃窗一直望著暈迷的許子默,靜靜道:「勝傑,跟我說實話,他有沒有可能活下來?」
「若是普通人類,他早已經死了,但他是變異者。病危情況已經反覆好幾次,我實在是沒有把握。」
晶瑩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溫婉哽咽道:「答應我,無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救活他。」
唐勝傑訝然溫婉的眼淚,掏出紙巾遞了過去,「只因他跟莫梵睿長得像?」
「他不是許子默,是莫梵睿。」溫婉痛苦的捂頭,雙肩微微抽搐著,「如果我能早些將他認出來,他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模樣。「
唐勝傑愕然,「溫婉,你認錯了,他不是莫梵睿。」
「改變人類的nda,對z基地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我們卻一直將dna當成判斷是否同一個人的根據,才會被他們玩得團團轉。我相信自己的感覺,他是莫梵睿不會錯的。」
唐勝傑也不知該說些好,「……或許是吧?」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是最準的,他倒想看看裡面躺的是何方怪物,能屢次從死神的地獄裡爬回來。
溫婉的心揪得生痛,「我想進去陪他,可以嗎?」五年的等待,換來的是生離死別。他站在她面前,卻認不出彼此。
「現在還不行。」沒有徹底搞不清許子默的身份,唐勝傑不敢輕易放她進去。
「對了,我知道黃銳最近的心情很差,你提防著他點,我怕他對許子默動歪心思。」溫婉隱晦的提示道。
唐勝傑點頭。殊不知,他們已經動過手腳了,只是許子默的造化大,屢次都沒死成。或許,這便是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
「溫姐,你能跟我講講莫梵睿的事嗎?」唐勝傑問道:「你以前講了個大概,很多事我都不清楚。他是一頭什麼樣的狼,你們如何走到一起的?」
「他啊?」淚眼朦朧間,溫婉露出一絲笑意,腦海中浮現一片碧綠的大草原,一道疾風般的影子從遠處奔來,撲進她的懷中,各種撒歡求撫摸,「它以前也像現在這樣,在我碰上危險的時候,總是奮不顧身來救我,好幾次都從鬼門關逃回來。勝傑,它這次肯定也可以活過來的,對不對?」
「會的吧……」唐勝傑盯著玻璃那頭的心跳顯示儀,如果這個世界真有奇跡。
溫婉在icu病房間安排了兩名安保,除了唐勝傑之外誰也不可能進去,黃銳氣得頭頂直冒煙,跑去找她理論。
「你跟勝傑分工不同,他負責治療許子默,你負責查交通事故,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行了。」
黃銳氣不過,轉身又去找唐勝傑,誰知那傢伙居然一直呆在icu不出來,連吃喝拉撒都在裡面。
唐勝傑足足守了許子默72個小時,除了2012年的物種變異之外,他生平第一次見到了生命的奇跡。許子默活過來了,心跳逐步平穩下來,連震傷的器官都在奇跡般的癒合著。他取了許子默的細胞進行研究,卻發現分裂組合的速度是常人的三倍,這或許是他能死而復合的神秘之處。
溫婉每天都會來icu,隔著玻璃靜靜望著暈迷的許子默。他的身體在不斷復原,可唐勝傑說他的腦袋受到撞擊,屬中度腦震盪,極有可能會損傷大腦中樞神經,但具體會產生什麼後遺症,只有等甦醒之後才能確定。
心一直忐忑不安,溫婉一直想著許子默暈迷的事,希望他能早日醒過來,不要出現任何後遺症。
楊庭消失了三天,終於拎著水果籃出現了,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他給溫婉削了個蘋果,見她不主動關心自己,超級不爽道:「不問問我這幾天有沒有被楊牧虐待?」
「你想說的時候自然就說了。」溫婉淡定的吃著蘋果。
楊庭冷哼道:「你只關心許子默的死活,我哪天連渣都沒了,你都不會過問一下吧!」
「你現在不是好好坐在我面前嗎?」溫婉咬了口蘋果,見他長了兩個熊貓眼,悄然歎氣道:「楊牧昨天來探望過我,問我有沒有見到你。」
「哼……」楊庭冷漠的別開臉。
「他的神色很憔悴,欲言又止的。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將廖碧藏起來了吧?」
「不是神也無法阻擋她要結婚嗎?」楊庭忍著一肚子的怒氣,「我看人沒了,怎麼結婚?」
「你把她殺了?」溫婉愕然道。
「我將她捉起來拍了chuang照,然後給楊牧送過去了。」楊庭拿起梨子狠狠咬了一口,「不是情比金堅嗎?我倒要看看,一個失節的女人,他還要不要?」
「你瘋了?」溫婉滿臉黑線。
「我瘋了都是被他們逼的,你咋不說廖碧也是個瘋婆子呢!」楊庭瞪著溫婉,忿然道:「冼宜宗怎麼死的,你好像忘記了。」
「廖碧的事我不管,但是你這樣做,不傷了楊牧的心?」
楊庭挑眉,「所以我沒來真的,只是拍了照而已,還讓那些男人對廖碧動真格。」
「楊牧沒找你?」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溫婉也不太好過問。
「找了,所以我躲到醫院來了。」楊庭打了個哈欠,倒在沙發上疲憊道:「我兩天沒睡了,別吵我。」
溫婉問道:「我可以見見廖碧嗎?」什麼樣的女人,能讓楊牧動心。又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忍心傷害他?
楊庭或許真的累了,倒在沙發上呼啦呼啦的睡過去了。
溫婉直搖頭,說到底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楊牧,怕只怕適得其反。
一覺醒來,已經是大晚上了,楊庭飢腸轆轆,摸著肚子朝溫婉賣萌,「姐,我餓了。」
受不了小正太賣萌,溫婉打電話給他叫了豐盛的外賣。填飽了小野獸的肚子,他總算是答應帶她去看廖碧。
黃銳不放心,要求陪溫婉一塊去。楊庭用輪椅推著溫婉上了車,趁著夜色離開a市去了郊外,確定沒有尾巴跟隨,在深山林中一處破舊的房子前停下。
憑著敏銳的感覺,黃銳粗粗算了一下,山林內最起碼隱藏著五名武裝人員,數挺機槍,只要楊庭一個手勢,自己立即成馬蜂窩。別看是個毛頭小子,心思相當縝密,確實是個不可忽視的人物。
屋內有三名彪形大漢看守著,廖碧被關押在一個密封的房子裡。
楊庭冷冷的問道:「她今天有生亂嗎?」
「有。」其中一名男人答道:「中午假裝食物中毒,磨斷繩子想逃走,被我們制服重新關起來了。」
「你們女人還真夠狡猾的。」楊庭低頭對著溫婉笑道:「幸好我的人也不笨。」
溫婉相當無語,「……」他還真是絲毫不放過得瑟的機會啊。
房間的鎖被打開,渾身傷痕纍纍的廖碧被五花大綁在一張椅子上,眼睛被黑膠布蒙了起來,嘴裡堵了塊毛巾。衣服上、手上全都是乾涸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