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馬鞭重重甩在烈馬身上,溫婉雙腿一夾馬肚子,馬匹猶如脫弦的利箭往河對岸衝去。
水花濺起,砸在溫婉身上,模糊了視線。
「駕……」狼群開始撤退,溫婉著急地連連揮著鞭子,往它們撤退的方向追去,「赤那……」
狼崽聽到溫婉的叫聲,遲疑了一下,掉落在隊伍的後面。紅太狼見它遲疑了,跟著停了下來,惡狠狠地瞪著狼崽,喉嚨裡發出咕嚕的威脅聲。
「赤那……」距離越拉越近,溫婉氣喘吁吁追來。
狼群的存在,讓馬感覺到了危機,馬匹突然嘶鳴著躍起前蹄。溫婉沒坐穩,從馬背上滾落,重重摔了下來,劇痛從身上蔓延。
「啊……」溫婉呻引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馬匹受驚跑遠了,狼崽卻沒了影蹤。
「寶寶?」身上刀割般痛,她跌跌撞撞往狼群消失的山頭跑去,「寶寶……」
滿頭大汗爬上了山坡,溫婉尚未來得及喘口氣,眼前一閃突然被一團東西撞在地上。
熟悉的味道撲進鼻間,溫婉緊緊抱住它,「你混蛋,真打算不要姐姐了?」
「嗚嗚……」狼崽趴在溫婉身上,舌頭不斷親吻著她的臉,腦袋用力蹭著。
溫婉坐了起來,語氣哽咽的摟它入懷,任由狼崽親著自己的臉。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溫婉摸著它的腦袋,「知道不知道姐姐找你快找瘋了?」要走,它可以光明正大的走,為什麼非得偷偷摸摸的。
「嗚嗚……」狼崽興奮地搖著尾巴,用獠牙啃著主人的手指。
「讓姐姐看看你的傷。」溫婉給它順毛,低頭查看著狼崽身上的傷。
短短幾天時間,狼崽身上的傷口已結痂,估計再過幾天就可以脫落了。
「嗚嗚……」狼崽翻身躺在地上,四腳朝天將肚子坦露在主人面前,眼眸閃亮著興奮的光。
帶溫度的手輕輕觸摸在狼崽肚子上的傷口,某人的心內疚不已。傷口復原的很快,相信再過不久便會痊癒,只是狼崽都是逞強愛面子的動物,竟然帶傷上陣獵食,它簡直是不要命了。
「寶寶,你是不是真的打算留在草原生活了?」真正到了臨別之際,溫婉卻心生後悔,割肉般捨不得狼崽,整顆心都掏空了般,眼淚簌簌而下……
狼崽親暱的撲進她懷中,不斷用舌頭舔著她的淚水。
「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一個沒忍住,溫婉將心窩底的話掏了出來。
「嗚嗚……」狼崽興奮的蹭著溫婉的身體。主人留它了,只要主人願意,它會一直留在她身邊,至死方休。
山坡上,一人,一狼,緊緊相擁……
「碗……」楊牧騎馬從草原那頭過來,遠遠朝著山坡上的溫婉大喊,「碗……」
耳尖的狼崽一震,扭頭憎恨地盯著由遠及近的楊牧。楊狗屎,又是楊狗屎,每次自己跟主人溫存的時候,他總是要來破壞了。
「師兄,我在這裡。」溫婉朝楊牧揮手,繼續做了個決定,摸著狼崽的腦袋道:「我跟他談談,我們三個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你說好不好?」
「吼……」溫順的狼崽瞬間轉性了,沖溫婉生怒的齜牙。哼,它跟楊狗屎誓不兩立,今天有他沒它,有它沒他!主人太壞了,竟然想著享齊人之福?
「寶寶怎麼了?」溫婉愕然不解。它怎麼又不高興了?
「吼……」狼崽生怒的扭開臉,不再看溫婉。
楊牧氣喘吁吁從山坡下跑了上來,滿頭大汗道:「碗,你是不是瘋了,竟然獨自一人去追狼群,知不知道有多危險?」一頭狼而已,為什麼她總是不顧自己的安危?
「有寶寶在,我不會有危險的。」溫婉深吸一口氣,仰頭對楊牧道:「師兄,我……我還是想將寶寶帶回去,我捨不得它離開我。」
楊牧愕然,半晌才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
「你將它帶回去當狗養嗎?」楊牧不解地問道:「我們千里迢迢來到大草原,吃了這麼多的苦,不就是為了讓它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嗎?當初你同意的,為什麼現在成功了,反而你又反悔了?你有沒有問過它,它同不同意回擁擠的城市,丟失狼的尊嚴受盡委屈的活著?」女孩子家的心思,感性的一塌糊塗。
「它……它同意跟我回去。」溫婉覺得自己理虧,低頭不敢去看楊牧,可手卻緊緊攬住狼崽不放。
「縱然它願意跟你回去,前提是你能給的了它屬於狼應有的生活嗎?」
「吼……」狼崽突然掙扎開溫婉的懷抱,朝楊牧撲了過去。
溫婉嚇得魂飛魄散,眼疾手快的她跟著撲了上去,緊緊抱住狼崽的後腿,「寶寶,不准咬人。」
楊牧既沒躲也沒退,淡然望著凶性發作的狼崽,語重心長道:「回到城市,如果每個不順眼的人,它都要咬上一口,你能制止多少次?」
「我會細心調膠它,不會讓它咬人的。」溫婉使出吃奶的勁,將狼崽拖回懷中,「寶寶,有話好商量,文明狼不動粗。」
見溫婉如此固執,楊牧只得退讓一步,「既然主意已定,我也不勉強你。放心吧,我會跟你一塊撫養它的。」
溫暖的手,輕輕覆在溫婉的手腕上,楊牧的笑容明朗的望著她,「至於這次製作是否播放,回單位再商量吧。」
溫婉感動的點頭,眼眶發酸道:「謝謝師兄。」她總是做些亂七八糟的事,他卻一直在幫她善後。
「寶寶,你可以跟我們一塊回去了。」溫婉將狼崽摟進懷中,不斷蹭著它的腦袋,絲毫沒察覺到楊牧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
狼崽任由溫婉揉搓自己,眼珠子直直盯在楊牧那只搭在主人身上的手,久久移不開。
「嗷……喔……」
狼群在遠處嗥叫,一聲緊接著一聲。那是狼群呼換同伴的聲音,狼崽的耳朵豎了起來。楊牧的手在它眼中越來越大,遮了所有的視線,腦海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嗷……喔……」狼崽猛地一頭撞向溫婉。
始料不及的溫婉被重重撞在地上,狼崽一躍起來,站在山坡上仰起脖子,「嗷……喔……」
狼崽一縱而下,極速跑向遠處等待的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