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後再敢犯這種低級錯誤,我真的會扒了你的皮。」溫婉鬱悶的摟著狼崽,「我養你這麼大,就為了將我淹死嗎?」
「……」主人太壞了,老提舊賬。
被溫婉狠揍過一頓之後,狼崽收斂了很多,它開始思考自己的行為舉止是否適合,總之不能再發生自己種樹讓楊狗屎乘涼的破事。
狗咬狗大戰,廝殺五頭野狗的狼崽一戰成名,在獵犬群的威名直線攀升,它們打心底接受了狼崽入伙,不再發生刁難之事。
在獵犬群站穩了腳跟,狼崽不再委屈自己住狗棚,而是鑽進溫婉的被窩享受她的溫香軟玉。
初步放養計劃已逐漸穩定,楊牧接到台裡的電話,說是公司接到ts珠寶公司週年慶宣傳拍攝計劃,讓他回去接活。
楊牧跟溫婉商量了一晚上,制定了後續的野化訓練計劃,第二天一早開車回了電視台。
楊牧一步,狼崽高興的手舞足蹈。嗷……喔……主人是它獨有的了!
夏日早晨的草原陽光明媚,溫婉穿著白紗裙戴著淺色的雷絲草帽,踩著晨曦帶著狼崽去散步。
狼崽顧不得自己的新傷舊疤,盡情地在草原歡跑。溫婉拿著攝像機,用鏡頭捕捉狼崽的一舉一動。來草原短短時間,可它卻明顯的結實健壯了不少,身上的野性日益散發出來。
躺在草地上,溫婉抬頭望著藍天,吸入鼻腔是淡淡的清草味,以及若有苦無的香氣。溫婉突然覺得,遠離塵囂的恬靜,是多麼珍貴。草原廣闊無邊,養隻狼似乎並非值得大驚小怪的事,如果一輩子都能生活在這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並非是件壞事。
狼崽奔跑了幾圈,給溫婉叼了朵野花回來,丟在她臉上。
溫婉將野花戴在頭髮上,輕輕揉著它的狼毛。狼崽蹲在她身邊,露出舌頭舔著主人的手,溫婉將它摟進懷中,露出絲滿足的笑容。
狼崽往她懷裡蹭,耳朵突然豎了起來,身體緊繃成起來,目光敏銳地盯向前方。
溫婉輕輕捂著狼嘴,循著它的目光望向前方,草叢中有著輕微的稀嗦聲。輕輕起身,溫婉放鬆手腳朝前走去,一隻碩大的灰兔子在草原叢中。
「噓……」溫婉朝狼崽示意,讓它別發出動靜。
狼崽猜主人要活捉兔子,它放輕腳步往別一頭走去,匍匐在草叢中隱藏好自己。
這傢伙,是想跟她抱抄捉兔子。溫婉直搖頭,簡真比賊還聰明。也罷,今天就跟它聯手,看能不能吃上烤肉。
溫婉躡手躡腳靠近,還一丈距離時,灰兔發現了人類,嚇得立腳跋腳就跑。
溫婉提起裙子,二話不說立馬追了上去。肥碩的兔子溜得不算快,不斷在草叢中竄動。野生兔子能在草原生存,都是有豐富的逃跑經驗,它不斷改變著逃跑方向,引得溫婉氣喘吁吁的,老半天還沒得手。
兔子狡猾,狼崽更是狡猾,它一直在匍匐在草叢中等著獵物耗盡體力。果不其然,溫婉累趴了,兔子的體力也耗得差不多了,它猛地從草叢中躍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過去,一爪子將兔子摁住,鋒利的獠牙咬向脖子……
捕捉的動作行雲如流水,簡單的沒有一個累贅動作,撲、抓、咬直接讓兔子命喪狼牙。
狼崽叼起兔子朝倒在草原地喘粗氣的溫婉走去,得瑟的扔在主人面前,「吼吼……吼吼吼……」
溫婉只覺得某狼的笑容相當齷齪,見牙不見牙的,活生生一大色lang。
「你想累死我是吧?」溫婉連氣都喘不過來,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擰著狼崽的耳朵,「壞東西,我追的差不多了,你再出來收拾局面,這不功勞全成你的了。」
狼崽傻笑,「吼吼……吼吼吼……」寶寶的就是主人的,不分彼此。
「一肚子的壞水。」看在它乖乖上繳獵物的份上,她不跟它計較。
已接近中午,溫婉提著兔子往河邊走去,取出傢伙將兔子宰了。尋了些枯枝幹草,一人一狼坐在河邊烤野兔。沒帶油鹽,烤出來的兔肉雖然香卻少了味,溫婉撕了隻兔腿,其它的全賞給直嚥口水的狗崽了。
主人親手為自己做的,狼崽吃得歡快,只是剛吃到一半,它突然停下了動作,疑惑地望向遠處。
「怎麼了?」見它神情嚴肅的,溫婉的心不禁提了起來。草原處處充滿危險,該不會遇到事了吧?
鋒利的爪子三下五除二刨出個土坑,將沒吃完的烤兔藏了起來,站起身往遠從的雜草絲跑去。
溫婉擔憂它的安危,當即起身跟了過來。
「吼……」狼崽朝身突然朝溫婉怒吼,不想她靠近。
溫婉傻眼了。它是吼自己嗎?
「吼……」狼崽猛地撲過來,重重將溫婉撞在地上,再一個躍身往遠處的草叢奔去。
溫婉吃痛地爬起來,發現裙子被撕爛了口氣,而狼崽已經沒了蹤影,遠處的雜草一陣晃動,眨眼間又恢復了平靜,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寶寶?」狼崽的怪異舉動,讓溫婉不安起來。自從自己將它咬傷之後,它也就只敢動她動嘴皮子淘氣一下,並不敢傷害自己。
溫婉朝草叢追去,遠遠看到狼崽朝著一頭淺灰色的狗追去……不,那不是一條狗,一頭跟狼崽體格差不多的狼!
赤那碰到了它的同類?
溫婉既驚又喜歡,她為它找到同伴高興,卻又怕狼會傷害寶寶。
她跑了過去,可草叢中卻沒了狼的身影。爬過好幾個土丘,狼崽消失的一乾二淨。
「寶寶……」溫婉慌張地朝空曠的草原大喊,「赤那……赤那……」
溫婉從中午找到傍晚,連嗓子都喊啞了,卻始終都沒有找到狼崽的蹤跡。
夕陽西落,溫婉不敢再獨自留在草原,忐忑不安的返回牧民區。
「扎特大叔,你說赤那會不會遇到危險?」溫婉擔憂的連飯都吃不下。
「這個難說,狼團結而排外,一般來說狼群是不會輕易收留孤狼的,但總有例外的時候,這就算是所謂的緣分吧。赤那聰明勇敢,它應該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它天生就會闖禍,上次就差點將我淹死了。」想著狼崽做過的離譜事,溫婉愈發不安起來。
「晚上危險,明天讓我兒子陪你去找找。」
溫婉感激道:「謝謝大叔。」從到草原上,就沒少麻煩過扎特一家。
一個晚上,溫婉翻來覆去睡不著,聽見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狼崽聲,擔憂著狼崽是否還安全活在這個世界上。
草原牧區經常有狼半夜光顧偷羊,東片牧區的獵犬足足吠了一個晚上,吵得溫婉頭痛欲裂,直到早晨獵犬停止叫聲,她才暈乎乎的睡了過去。
剛睡沒多久,隱約聽到扎特一家在院子裡的談話,似乎跟狼有關。溫婉睡意消了些,扎特的一家的對話清楚傳進耳朵。說是東區牧場昨晚有狼襲擊,丟了幾隻羊。扎特讓兒子加固羊圈,以防自家的羊遭襲。
想著狼崽晚上會回來,睡覺的時候並沒有關門。被窩乾乾淨淨的,狼崽壓根沒有回來過。匆匆爬了起來,溫婉率先跑去狗棚,依舊沒有狼崽的影子。
小扎特忙著修羊圈,溫婉騎馬出了牧區尋找。她先到昨天待過的河邊尋找,再朝四周擴散尋找。這一找,又是足足一整天,卻依舊沒有任何線索。
一個白天過去了,兩天一夜沒休息好的溫婉急得直上火,嘴巴長了好幾個水泡,連飯也吃不下。
深夜遠處的狼群又開始嗥叫,聲音悠遠而尖銳,聽得人心底發寒。溫婉翻來覆去睡不著,只覺得門「匡當」一下,嚇得她雞皮疙瘩全豎了起來。
房門擠進一團黑影,突然間躍向溫婉的chuang。
「啊……」溫婉嚇了一跳,毛茸茸的東西已擠向她的鼻子,用力蹭了起來。
一股臭味撲鼻而來,帶著腐臭跟血腥味,嗆得溫婉差沒點吐出來。
「寶寶?」溫婉驚喜歡的摸著突然出現的狼崽,開了房間的燈,「你跑到哪裡去了?」
狼嚇人,嚇死人!
「嗚嗚……」狼崽不斷親吻著溫婉,發出親暱雀躍的低鳴聲。
燈光之下,溫婉發現狼崽渾身傷痕,連鼻子都被咬腫了,流出淡淡的膿水,更別提背上腳上到處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發生什麼事了?」溫婉嚇壞了,趕緊下chuang找藥想給它清理傷口。
「嗷……喔……」遠處的狼群不斷發出嗥叫聲。
狼崽的耳朵豎了起來,兩隻眼睛閃閃發光,它依依不捨的望著低頭找藥的溫婉,轉身溜出房間消失在夜色中。
「寶寶,昨天那頭是狼吧?」溫婉找出消炎藥跟紗帶,轉身問道:「你不是跟它打架了?」
房間空蕩蕩的,溫婉頓時傻眼了。我的狼呢?
拿著藥追到院子,只見夜色中一道身影子躍上牆頭爬了出去。溫婉疾步走向院門,打開反拴的院門時,屋外一片黑暗,早沒有狼的影子。
狼嗥不斷的西區火光點點,伴隨著獵犬跟槍聲,逐漸消失。
溫婉忐忑的拿著藥回屋,總覺得狼崽的消失似乎跟這兩天的狼嗥有關。聽扎特說,已經很久沒有狼群敢大規模來襲擊牧區了,昨晚估計是個例外。
日子一天天過得賊快,距離末日的腳步是越來越近了。她是不相信末日傳言的,不過網絡上已吵得沸沸揚揚,有頃家蕩產跪求船票的,有自己造飛機逃生的,有瞞著妻子捐房產的,有打著末日瘋狂促銷商品的,總之各路奇葩各顯神通。
縱然再不信,可進入2012年來,詭異的事確實發生不少,如世界各地頻發的地震,恐怖分子猖狂,天氣反覆無常,這些都是不錚的事實,似乎注定了2012的不平常。
溫婉想著給楊牧打個電話匯報狼崽的反常情況,可大半夜的她又沒勇氣打,再說他已經將此事全權交給她,動不動就去打擾他,相信他會對她「刮目相看」的。
忐忑的熬到天濛濛亮,狼崽去而復返,還給溫婉叼回來一隻野兔子。
扎特大叔常年在草原生活,對於狼的事情有著豐富的經驗,他查看著狼崽受傷的身影,沉思半晌才道:「從赤那的傷口來看,是受到幾頭狼攻擊造成的。狼生性殘忍,如果遭到狼群的排擠,它應該不可能再有機會活下來,可確實又是打架了不假。」
「這傢伙能屈能伸,打不過人家的時候會投降的,我估計這樣才逃過一劫的。」
溫婉給狼崽清洗傷口上藥包紮,小美妞跑了過來守在它身邊,誰知狼崽卻一改往日的熱情,突然對小美妞冷淡了。
這傢伙,該不會是腳踩兩隻船了吧?溫婉搖頭,看來初軌並非人類的專利,狼也不例外,見異思遷朝三慕四的。狼群為什麼沒有殺它?肯定像小說裡面演的那樣,它勾嗒上了一隻狼公主,然後狼公主求狼父王網開一面之類的……這種事,沒節操的小賤狼是絕對做得出來的。
通過暗中觀察,溫婉更加確定狼崽做了虧心事。除了小美妞,它跟其他的獵犬好的跟一家人似的,連溫婉給它燉的兔肉都貢獻出來一塊分享。小美妞似乎不甘心自己被甩,不斷纏著狼崽,狼崽往溫婉懷裡一鑽,各種揩油。
然後,小美妞看溫婉的眼神頓時不同了,然後……就木有然後了……
小美妞的愛情夭折了。
溫婉對狼狗的戀情並不關心,她擔心的是狼崽每到深夜就不見了,第二天早上再出現在她的chuang邊,有時會帶點獵物給她,沒逮到食物的時候它會咬朵野花獻給主人。
狼崽身上的傷復原的很快,它長得越來越健壯,毛髮閃閃發亮,似乎連牙齒都比以往鋒利了。獵犬經常會跟它鬧著玩,剛來的時候狼崽經常吃虧被擒,可現在它居然三兩下就將一家之主的公獵犬瞬間制服了,鋒利如鉤的爪子抵在公犬肚子上,而獠牙準備無誤的對著公犬脖子上的血管。雖然不是真咬,但從動作來看,完全就是狼捕食獵物的動作,爪子跟牙齒發揮的游刃有餘,招招制命。
溫婉愈發的確定,狼崽已打入野狼內部,只是自己沒有任何證據而已。獵犬似乎也起了懷疑,十幾隻鼻子湊一聲往狼身上臭,它們在它身上嗅到了野狼的氣息。
犬有政策,狼有對策。早晨回來的時候,狼崽都會到河邊滾一圈,洗淨自己身上的味道再回來。
想要對付一頭充滿智慧的狼,獵犬顯然是火候不足的,溫婉決定親自出手。
晚上給狼崽洗了個香噴噴的澡,熄了燈一塊到chuang上睡覺。狼崽在溫婉身上親暱地拱了好一會,腦袋趴在它懷裡睡著了。
溫婉握著它的爪子,閉上眼睛假寐。
約摸過了兩個鐘,大概是深夜11點時,狼崽的爪子突然動了一下,輕輕從溫婉手中抽了出來。見主人沒反應,狼崽朝她柔軟的胸/部拱了兩下。
溫婉屏住呼吸,當自己已熟睡過去。
狼崽似乎仍有著擔憂,伸出爪子撓溫婉的胳肢窩。溫婉天生怕癢,當即死死忍住不敢動彈半分。這傢伙太壞了,竟然敢撓她癢癢,真是反了它了!
確實主人熟睡了,狼崽從被窩裡鑽了出來,不料房門被溫婉用門閂拴住了。
「唔……」溫婉睡夢中一個翻,側身睡了起來,夢中呢喃著,「寶寶……」
狼崽當即匍匐在地上不動,半晌見主人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才重新站了起來。綠瑩瑩的眼睛打量著眼前的鐵閂,琢磨著該如何打開它。
溫婉悄然睜開一絲眼皮,屏氣打量著黑暗中的狼崽。
狼崽躍起撐在門板上,用爪子將倒「l」型的小鉤勾了起來,用牙齒咬住用力往右拉。弄了兩三分鐘,鐵閂「卡」拉開了,狼爪鉤住門縫輕輕拉開條縫。它回頭望了眼熟睡中的溫婉,鑽了出去。
狼崽一走,溫婉當即輕手輕腳爬了起來。怕發生聲響,她不敢穿鞋,拿著小手電筒打赤腳摸出門外。
狼崽躍向院牆,動作熟練爬了出去。溫婉踮起腳尖打開院門,摸向院子外,趴在牆邊探出半個腦袋。
月光酒在寂寥的草原上,狼崽奔向不遠處的小土丘。土丘上有道小黑影,從體形及粗大的尾巴來看,是頭跟赤那年紀相仿的青年狼。兩隻狼腦袋輕暱的碰了碰,似乎在打招呼,然後躍向土丘下方,極速消失在黑暗中。
溫婉拿著手電筒追了過去,黑暗的草原上已沒了狼的影子。
回到房間,溫婉既興奮又忐忑。狼崽對草原的適應,比她想像中要快,野化訓練進行了三分一不到,它已經憑著自己的智慧跟努力,在短短的時候讓狼群接納了自己。可她不知道,狼群是否真的接納了狼崽,它們是怎麼樣捕獲食物的?現在正是牛羊肥美的季節,食物自然不愁,可等到了寒冷漫長的冬天,它有沒有能力捕捉到獵物?
縱然它有能力生存在草原,可能牧民會怎麼樣對付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