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
一片漆黑的安靜突然被急促的輕響打破,一道光線亮起,卻是一隻手機,屏幕上面那個鬧鐘左搖右擺的跳的正歡。
一隻修長有力的手伸過來,在屏幕上微微滑動,「啪」的一聲關掉了鬧鐘。細膩的皮膚在屏幕光線的映照下,顯得愈發瑩白光潤,彷彿最上等的羊脂白玉由精雕細琢而成,讓人只是看一眼就生出想要撫觸的強烈**來。
這隻手的主人,便是唐凌肅了。此時正是凌晨點,陽還在地平線之下休息,整個世界籠罩在深邃的黑暗之中。室外還有燈、星斗以及偶爾過的車燈,相比之下,安靜的室內更加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但這似乎對唐凌肅不能構成任何困擾,他沒有開燈,而是在黑暗中迅速的穿衣、洗漱,就好像在光天化日一樣自如。似乎是怕驚擾了某人,他刻意的讓動作輕盈起來,好像一隻大貓,又或者是一抹幽影,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一切處理完畢之後,他推開窗,又小心的傾聽了一下隔壁屋內的動靜,這才在縱身一躍,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這天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做了,實際上每一天早晨他都是如此。
作為一個武林中人,聞雞起舞是應有之義。雖然在京市裡做不到聽不到雞鳴,但鬧鈴卻是遠比公雞更加方便的計時工具。
在濃黑的夜色之中,唐凌肅邁開一雙修長的雙腿,順著蜿蜒的小,慢跑行進。
京市作為華國的都城,幾乎可以說是寸土寸金。蘇小小所居住的小區並不是什麼高端社區,所以也就不能指望,在小區之內會有安靜寬敞的休閒廣場。
不過好在離小區不遠,就有個小公園,雖然沒有什麼奇花異草,但勝在環境清幽,沒什麼年輕人會去,倒是以外的頗得一些老年人的喜愛。
唐凌肅都要跑步那裡進行晨練。然而雖說是不遠,但也只是相對於唐凌肅來說。小公園離著蘇小小家足有五公里,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是個過遠的距離。但唐凌肅則不然,他甚至沒有刻意使用輕功,保持著一個穩定的速,只用了二十分鐘,就面不紅氣不喘的跑完了全程。
當他到達小公園的時候,那裡還是空無一人。在黎明格外深沉的黑暗中,唐凌肅猶如靈貓一樣的身影在林間靈活的穿梭。
每天早晨,他都會在這裡練武。在大唐的時候,唐家堡的師兄弟們每天都會早起習武,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到了這個世界,雖然武功已經沒有了用武之地,但這個習慣他卻一直保持了下來。更何況現在他又有了其他需要練習的內容。
唐凌肅的打了兩套拳,然後躍上了某棵大樹,取下了藏在樹洞中的千機匣。
唐凌肅有些感慨的撫摸著他的兵刃,當初他流落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把千機匣失落在了那條河裡。後來他悄悄潛入河裡找尋了好幾次,這才把它找了回來。
他撫摸了幾下自己的老夥計,然後又把它放了回去。他躍下樹來,再一次開始伸展自己的肢體。
這一次就不是練武了,而是練舞。
本尼斯對他說過,舞蹈這種藝術,和所有表演藝術一樣,都是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雖然唐凌肅對自身肢體的控制幾乎達到了分之,但他仍不能算是一個合格的舞者。
他只能模仿出動作,但卻不能體會舞蹈背後的精神,
烏沉沉的天空慢慢被點亮,凜冽的北風刮過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唐凌肅在這陣陣的輕響中,猛然抬起來頭顱。
北風似乎刮得更加猛烈了,唐凌肅在凜冽的風中舞動身體。一個抬手一個旋身,每一個動作都力道十足。
沒有任何的背景音樂,唐凌肅動作卻和在音樂中分毫不差。他的舞蹈並不是內心的抒發,而是以強大的記憶力拷貝下了所有的動作。
但即使如此,他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道。夜色隱藏了他精緻的五官,但卻隱藏不住他修長的身形。跳躍、旋轉,他就像是暴風中舞動的精靈,無聲的自由歌唱。
半長的髮絲隨著動作在空中甩動,如張牙舞爪的黑蛇,凜然生威。一雙黑白分明的雙瞳,好似劃破夜空的冷電,在朦朧的夜色中格外顯眼。
直到他將手臂收回身前,完成了最後一個動作,整個公園猶如從睡夢中驚醒了一般,樹木伸展著枝葉,早起的鳥兒展開了婉轉的歌喉,就連天空都一點點的明亮起來。
唐凌肅深深呼吸,一點點將身體放鬆下來。他隱隱覺得,就在破曉的那一瞬間,他似乎領悟到了什麼。只可惜這種感覺一閃即逝,在他察覺之前就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不過唐男神並不氣餒,因為這種事情已經在他的生命中發生過無數回了。習武的時候、習機關的時候有過,甚至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曾經有過。這無數次的經歷讓他清楚的知道,真正的領悟只會在千錘煉之後出現,現在這一點小小的靈光也並不如何稀罕。就算這一次沒有抓住,但總有一天,在付出足夠的努力之後,靈光也好領悟也罷,都會乖乖的自己現出身來。也只有這樣的領悟,才是最為深刻在心。
「小伙今天也來這麼早啊!」
此時的公園裡已經有早起的老人來晨練了。一位穿著練功服的老大爺笑瞇瞇的跟唐男神打著招呼,那熟稔的口氣,就像是在招呼自家晚輩一樣。
「李大爺,您今天還是來打拳?」唐凌肅點點頭,一貫嚴肅的臉孔甚至柔和了幾分。對於老人,他心中總是存著幾分敬意,尤其是眼前這位,雖然看似老邁,但身上卻仍有著濃郁不散的殺伐之氣。這讓他想起了唐家堡裡那位可敬的老人家,因為孫不肖,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出來主持大局。
「人老啦,覺少,想晚起都睡不著。還不如起來打兩趟拳。倒是小伙你,年輕人裡早起晨練的可真是不多。不說別人,就說我家那幾個小兔崽,讓他們早起幾分鐘就跟要他們命一樣。哎,這要是當年」
老人說起自家孫,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但唐凌肅看得清楚,老人對自家的小輩是真心的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