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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一十八章 長見識 文 / 楊楓

    「段經緯?」王侯的反應也很快,其實之前他就這樣猜測過,雖然他並不知道段經天因為程纖的事情和沈為做成了交易,但是黃麒麟和程纖的那場取殼風波無聲無息的平靜了下來,這件事情他卻是知道的,而程纖現在又和蔡穎言沈為走的這麼近,王侯是極聰明的人,審的出中間肯定有不上檯面的東西。

    「不錯,段氏家族是什麼狀況你肯定比我們清楚。」沈為很輕巧的打著太極,沒有發表什麼意見。青幫的人做事有他們自己的方法和標準,沈為從來就沒有想過去左右王侯如何做事。

    「這肯定是渾水,我本來就沒想答應,現在知道這幾件東西有兩件是假的,就更不能答應了。」王侯的笑容沒有陰險的味道,很實誠。

    沈為笑了笑沒說話。

    「群豬好打,孤豬難鬥,這是大山裡的規矩,一群豬其中一隻跑就全都跑,而且只顧著朝一個方向躥,所以入秋的時候成群野豬禍害莊稼的時候打它,最安全。但要記住的是,背後不打熊,迎面不打豬。」趙傑話裡話外透著很重的影射意味,讓王侯自己去領會。

    「而且我還知道段經天和蘭總的關係很不一般。不說我有沒有本事能動得了段經天,真要是動了他,萬一把蘭總惹火了,為哥你和蔡姐還不找我算賬啊?」王侯對著沈為言之鑿鑿的道。昨天晚上他和蘭韻周麗程纖梅凌秋紅等人一起喝過酒,他這種對上海知名人士如數家珍的人如何不知道蘭韻是誰,又如何看不出包括蘭韻在內的女人和沈為又是什麼樣的關係?

    「我們這邊有個銀髮工程是他牽頭投的。」趙傑在節骨眼上露了些真章給王侯知道。

    「小侯,我們也不瞞你,段經天段總現在正和省城蘭天集團的梅總合作,線是我牽的。」沈為把檯面下的東西擺在了台上。王侯既然把蘭韻這層關係扯了出來,沈為當然要給王侯一個比較明確的態度。

    「那他現在和我們就是盟友的關係了?」王侯用詞很講究的道,用的是我們,而不是你們,這中間的意義可就豐富多了。

    「差不多吧。」沈為點頭承認,略作思索又道:「他還邀請了我們和廖哥一起去山西考察。」

    「山西?開礦?」王侯登時來了興趣,這個生意可不是區區幾千萬的數目,動輒上億。

    「不是開礦,是開賭。」趙傑笑瞇瞇的道。

    「開賭?」王侯眼睛裡光彩更盛,「這可是好項目。」

    「不錯,段總在那邊礦務和公安都有關係,他的意思是大家合夥開場子賺錢,爭取在那邊取得一些富礦的股權。」沈為把利益關係擺在了桌面上。

    江湖上講究的就是見者有份,沈為把這個事情清楚明白的告訴了王侯,那就等同於明確的讓他也參與進來,這麼大的利益哪個會不喜歡,青幫小侯爺立即便承情的道:「為哥,這個大人情兄弟記下了。」

    「什麼大人情,事情都還沒有真正落實,辦成了再說吧。」沈為笑了起來,曉得青幫在段經天的事情最低限度也是站在岸上了。

    「橫江會參股,另外陳致也被小為拉進來了,初步打算是把場子放在部隊駐地。」趙傑沒有對王侯設什麼防線,有陳致這尊皇城根兒下的菩薩在,王侯不可能會有什麼小動作。

    「我們青幫在山西也有朋友。」王侯輕聲道,說的並不具體,落在趙傑和沈為的耳朵卻清楚其中的份量,能讓王侯稱做朋友的人,不管是處在黑道白道的哪一道,都絕對是有一定話語權的人。

    「你在這邊多玩幾天,等穎言一回來我們就去山西。」沈為已經和廖哥定下了行程。

    「我們青幫和洪幫這麼多年,除了上次大家一起找那個殺手,基本上就沒合作過,這一回聯手發財還真是異數。」王侯想起多年來青洪兩幫的不對付,有些唏噓。

    「香港青幫那邊你怎麼應付,好不好交待?」趙傑邊給王侯散了支煙邊問。

    「我跟他們交待個屁。」王侯的狠辣氣質一下子冒了出來,「我就把那兩個高仿的花瓶和仕女俑當著他們的面砸了讓他們看,半句也不多說。」王侯打定主意要上在山西撈金的這條船,那裡還管香港青幫的臉上是不是好看。敢拿高仿的唐三彩糊弄他,這筆賬怎麼算都還是兩說,他才不會管拿東西給他的人清不清楚三彩花瓶和仕女俑的真偽。

    「也是個辦法。」趙傑不以為忤的笑道。

    「段經天謀劃山西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王侯把話說到山西的事情上去。

    「為什麼?」沈為好奇問道。

    「他們段家有些產業用煤量很大。」王侯很直接的道,他對段家的生意當然知道一些。「而且煤炭這種資源性行業以後肯定是能賺大錢的,早佈局早受益。段經天這種極其有商業頭腦的人看不到這點才是怪事。而且段家除了有極大的商業版圖外,還有幾個高幹,他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政策層面上的信息。」

    這時候周麗蘭韻程纖和梅凌說說笑笑的走了過來,正好聽到王侯了最後一句話。

    「你們在聊什麼呢?」程纖首先開口,段家這個對她來說相對敏感的詞引起了她的注意。

    「我說段家除了有極大的商業版圖外,還有幾個高幹。」王侯對著程纖做了個意會的表情,臉上的笑容頗有意味。

    程纖施施然坐下,語氣略微戲謔,開口道:「高幹?現在中國高幹可不少,軍隊裡師級、地方上的地區級和中央的司局級以上都馬虎稱得上,如果再跟有資格享受高級幹部待遇的摻合到了一起,海了去了。像那類手裡沒權的知識技術幹部,哪怕廳級的官銜,又指揮的動誰?在單位的行政幹部誰都不會把他當根蔥,回家了還得看老婆孩子臉色,這種高幹憋屈。還有些則有實權,覆雨翻雲,一言九鼎,不過這類人在北京少,地方上多,比如上海一個區長,放在北京就是個芝麻官,可在上海就能風生水起。段家現在這類人有是有,不過並不多。」

    「去世以後能上新聞聯播的才能算作是真正的高幹吧。」蘭韻笑吟吟的給程纖的話作了補充。去世後能上新聞聯播的,最少也是正副省部級的大員,蘭韻這個定義著實讓王侯有些氣短。

    「小侯的意思是我們去山西的話,段家的行政資源能用上。」沈為對著蘭韻和程纖解釋了一句。這兩位大美人和段家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能讓她們兩個多心。

    「能讓段經天把段家的行政資源拿出來共享,也算是很難得的了。」程纖知道段家的規矩,很認真的道。

    蘭韻和沈為碰了個眼神,笑道:「哪一行沒個門道或者潛規則,何況是段家這樣的大家族。做官嘛,就是規矩多,講輩分,講資歷,講人脈啊,除了這些還講究座次,都不能亂,亂了就得重新洗牌,每次洗牌又都要花費很大的機會成本,所以真正上了位面的官場人物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悠著呢,例子就不舉了,可能光是一大串名字你們聽著就會頭暈。」

    王侯親自動手拿杯子給蘭韻倒了杯茶,感慨道:「長見識了。」這種官場上的門道,不是真正經歷過的人根本說不出來,而且絕大多數懂的人也不會說,這時聽到蘭韻輕飄飄就講了出來,王侯不是那種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傻瓜,也不深問,只是用親自倒茶的動作表示對蘭韻的尊重。

    沈為看著坐得離自己很近的蘭韻,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剛好能一覽無餘蘭韻的曼妙側影,一條寬鬆牛仔褲,但再寬鬆也能勾勒出她小蠻腰的纖細和肥翹臀部的誘人弧線,沈為很多次的在這彎弧線上馳騁,但如此近距離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欣賞蘭韻的身材,卻還是第一次。而且這個成熟蜜*桃除了對他是百依百順,對著別人還偏偏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艷氣質,此時著實讓沈為體會到了成語秀色可餐的旖旎含義。趙傑說得對,有了蘭韻,在資本運作上確實讓沈為省心,而且蘇湖邊的別墅除了有周麗這樣大度的女人做女主人,也需要像她這樣的大青衣來鎮宅,就目前家裡的大勢來看,蘭韻做的相當成功。

    「蘭總,你看段家以後會有什麼樣的走勢?」王侯對著蘭韻問道,相對程纖而言,蘭韻更有資格來評價曾經在上海高級圈子裡極有說話力度的段氏家族。

    蘭韻搖頭道:「說不好。這得看現在當家的段經緯和想當家的段經天最後走到什麼程度。不過段家這幾年應該是蟄伏期,段經天雖然有戾氣,但肯定會考慮到和段經緯的這場內鬥會不會有人漁翁得利。他不可能讓在段經略死後剛恢復一部分元氣的家族受到什麼重創。段家是一部缺了誰都能運轉下去的商業機器,段經天要的應該只是控制權,家族的利益他和段經緯誰都不會充許別人拿走。這一點我和程纖都清楚。」

    慣看了老一輩現一輩那些風雲跌宕的恩怨情仇,蘭韻說話的語氣明顯是那種去留無意的雲淡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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