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湖邊的別墅客廳,八個女人兩張桌子。
兩張桌子相隔很遠,一張麻將桌在室內的棋牌間,一張石桌在別墅自帶的花園裡。沒有像幾個女人在銀頂會所裡商量的那樣開兩桌麻將,回到家之後,喜歡打牌的周麗沒打,和蔡穎言洛麗顏梅凌四個人坐在花園裡聊天。反而是沒什麼癮頭的蘭韻和江萱棋陪著程纖和蘇夢瑤擺開了方陣,都曉得周麗和蔡穎言洛麗顏多半有話有交流,大家都心照不宣。
「這茶很好。」蔡穎言喝著周麗泡出來的大紅袍,品的出其中的味道。她是識貨的人,一看茶葉的形狀條索緊結,色澤寶褐油潤就曉得這個茶葉就算不是武夷山九龍窠的母株所產,也肯定是從九龍窠剪穗引植的純種正本大紅袍茶樹上採摘的,完全是有價無市的東西。和周麗一起回來之後,她把房子整環視了一周,花園,客廳,書房,餐廳,衛生間,乃至每個房間都看了看,很滿意這棟房子的佈置,尤其是書房裡那一牆壁整排書架的書籍,它們的繁重晦澀與客廳一條茶几座沙發的簡約構成鮮明對比,充分體現出了設計者傑出的審美觀。
「這茶是趙傑他爸珍藏的東西,只有這麼一小罐,都送給沈為了,平時他根本就捨不得拿出喝。」周麗輕聲道,以茶及人,她對蔡穎言的重視可見一斑。
「女人,尤其是成功女人,一生都處在鬥爭中,但是女人最大的敵人,始終還是女人。」竹葉青蔡穎言坐在與石桌配套的石凳上,邊喝茶對著周麗和洛麗顏道,語出驚人。在沈為的女人中,她們三個無疑是最強勢的,所以當洛麗顏提出在花園裡坐坐的時候,蔡穎言立即便拉著周麗跟著走了出來。
「這話是教我學武的楊爺爺在我12歲的時候信誓旦旦告訴我的,那個時候他已經很老很老了。起初我怎麼都想不明白,到後來才發現其中的苦心,難為他一個單身男人能思考出如此哲理的東西。」
「我二叔也對我說過類似的道理。」洛麗顏微笑道,語調輕緩。這幾個月來她的變化很大,無論是思想還是氣質。
「從來佳茗似佳人啊。」蔡穎言媚笑道。
洛麗顏低頭看了看手中杯裡的大紅袍,搖了搖,有些不以為然,緩緩道:「如果只喝一輩子茶水也沒什麼意思。什麼碧螺春,大紅袍,鐵觀音,龍井茶,都要一小口一小口的品,慢騰騰,死氣沉沉,了無生趣。」
「確實,男人當喝酒。」蔡穎言沒有爭鋒相對的意圖,附和道。
「時候地點不同,男人的選擇也不一樣,喝酒喝茶因地因人而異。一個家裡總是會有不同的東西存著。」周麗也沒有爭論的想法,輕聲的發表了自己的見解,語帶雙關。望著上海灘女皇繫在手腕上的那串翡翠珠子,以及那一枚綠玉盎然的古樸地藏王菩薩,美輪美奐,襯托得蔡穎言那隻手臂如象牙雕琢而成。周麗從不自欺欺人,眼前這位讓自己的男人心生敬畏和愛慕的女人果真不是凡夫俗子,沒有一點多餘的煙火氣。
蔡穎言聞言會意點頭,明白周麗是在明白無誤的告訴自己和洛麗顏,大家和睦相處。幾個女人之間不是硝煙瀰漫,劍拔弩張,而是溫文雅致,這場後宮暗戰之間雖然不可能悲壯慘烈,但未必就不會有一點爭寵勾心。
「是啊,周姐說的有道理。」梅凌的聲音很輕,周麗是最先接受的是她,當然她也瞭解周麗的一番苦心,家和萬事興啊。
蔡穎言對梅凌笑道:「凌子,其實你和沈為都是好運氣,男孩窮養女孩富養,男人前二十幾年越苦,下輩子就越容易榮華富貴,至於你,身上隨便哪個光環不讓人垂涎?窮苦人家出身的女人跟你一比,果真應了那句話,人比人氣死人。」上海江湖的女皇雖然嘴上說氣惱,可語調平靜,似乎她心中沒有過多的不甘。
褪下刺眼的背景外衣,忽略她的大智慧,蔡穎言歸根到底也逃不掉還是個女人,所以她也會在沈為孜孜不倦的勾引下動情,也會在自己男人堅持不懈的耕耘中嬌喘呻吟,她最後的矜持,對沈為來說,只是另一種**而已。
她比誰都明白自己選中的男人要在這個情感和**的戰場上征服自己。只有征服了她,他的後院才是真正的紅旗不倒。這幾個月和沈為做*愛,蔡穎言從沒有讓自己的男人戴避*孕*套,因為蔡穎言認為她只要能第一個給沈家傳宗接代,她就是最大的贏家,起碼以後在給沈家祖墳上墳的時候可以問心無愧。二來,就算周麗是沈為的堂上正妻,但只要有了孩子,蔡穎言的地位那就無可動搖。再者,她也很期待如此博雜的男人能將他們共同的孩子培養成何種驚艷的樣子。
梅凌點頭,微笑道:「蔡姐,我很知足的。」
「今天晚上咱們倆睡一個房間一起聊聊?」周麗悄然對蔡穎言語氣舒緩的問道。
立即就明白了周麗的安排,蔡穎言點頭道:「好,我也正想和你多聊聊。」說完含笑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洛麗顏。
當著自己的面周麗對著蔡穎言發出邀請同床夜話,洛麗顏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周麗的用意,心下正在思量,蔡穎言輕聲提醒了一句,「沈為身上的傷已經全好了,雖然右邊胸口上還是有個小痕跡,麗顏你晚上看了之後可以也完全放心了。」
洛麗顏頓時被點醒過來,周麗和蔡穎言睡一個房間的目地是想讓自己今天晚上和沈為住一個房間,想通了這個環節,洛麗顏再是一頭彪悍的胭脂虎,當著沈為另外的女人也不禁臉上發燒,低頭輕聲道:「這合適嗎?」那張淡妝的鵝蛋臉上的羞澀表情讓周麗和蔡穎言都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呵呵,怎麼不合適了?」周麗輕鬆調侃道。沈為提前回來了幾天,這兩天家裡她和蘭韻梅凌哪個女人都得到了滋潤,反而是洛麗顏遠在雲南,這幾個月來才是飽受了相思之苦。
「我也覺得合適。」蔡穎言笑吟吟補充道。陪著沈為在這邊呆個十天半月,他們又要一起回上海,她自然是大氣的多。
有劉老二安排林野和丁曉陽等省城來的朋友,沈為帶著陳致和秋紅一起回家。路上,笑傲江湖的電話鈴聲在夜色中響起。
「段總你好。」沈為的聲音清和,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是頭腦還是很清醒的。電話是段經天打過來的。
「呵呵,沈為,這麼晚沒打擾到你吧。」段經天雖然是在笑著說話,但卻是一如既往的不帶有多少感**彩,幾十年的性格使然,改也改不過來。
「沒有沒有,剛陪完幾個朋友,正準備回家。」沈為平緩的道,段經天這麼晚打電話肯定是有事情,他當然是準備洗耳恭聽。
「梅總通知我明天和雲南的洛總見一面,說是你的意思,我這裡先謝謝了。」段經天說了個沈為不知道的事情。
「呵呵,不謝。應該的。」沈為不用分析便曉得平哥的用意,這是典型的在給他鋪路搭橋啊,借洛雲的勢再給沈為加上重重的一碼,讓段經天額外再記下他一個人情。
「我和蘭韻聊過幾次,大概知道你們想在資本市場有所動作。」段經天提起正題,沈為投之以桃,他這種不願欠別人人情的人自然就報之以李。
「你是有家室的男人,我也不會叫唆你做陳世美,何況小蔡和蘭韻凌子三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而且你現在背景有多深厚我也沒再去打探,不想費這個神。不過我想讓你知道,人不過就是男人和女人,你要想成功,不是和男人打交道,就是跟女人打交道,一頭都不能有差池,只有兩頭都做順了才有可能飛黃騰達,相信你比誰都清楚這點。」說到這裡段經天略微停了停,這才著重道:「程纖這個女人值得你投資,我幫你算筆賬,能做吃吃喝喝的普通朋友,是賺一千萬,做可以坐在一起談事業的朋友,是賺一個億,如果你有本事讓她做你的紅顏知己,能賺多少,不好說。特別是在資本運作這一塊,她如果和蘭韻聯手,基本上你就不用再操多大的心。話我就說這麼多,以後該怎麼做,能做到哪個份上,看你自己本事。」段經天看似輕描淡寫的道,中間的內容卻是極其有份量。
沈為嘴角牽扯出一個笑容,輕聲道:「謝謝段總指教。」
段經天有所察覺,肚子裡嘀咕道:「好小子,難不成還想讓她做你的情人。」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提醒道:「沈為,在程纖沒和段經緯徹底了結之前,你跟她的關係最好適可而止,別弄巧成拙。」
「我知道,謝謝段總。和梅總洛總談完了事情,歡迎到m市來聚聚,我和蘭姐一定盛情接待。」沈為又對段經天說了句謝謝。不管段經天提醒他和程纖走近是何種目地,收下程纖這一瓢很多男人無法消受的禍水,對沈為來說,都是有極大好處的,就算有些後遺症,與段經緯產生些手尾,在大局上應該也影響不了什麼。
「我知道你們和西南賭王廖天耀的關係不錯,有沒有想過把場子開到山西那邊去?」段經天繼續給沈為上菜,說起來程纖和蔡穎言的關係已經走的很近,段經天給沈為的建議也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的,還人情的力度確實不大,所以現在他對沈為提了個另外的路子。
「山西?」沈為的精神頭一下子就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