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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大棋 文 / 楊楓

    第二百九十七章大棋

    沒有西湖周邊蔥蘢蒼翠的群山,就沒有西湖的美無論是湖中的孤山,伸入市區的吳山、寶石山,南宋皇城中心的鳳凰山,還是玉皇山、五雲山、天竺山、虎跑山等等等等,無不都是林泉秀美,洞壑幽深要說山高峻險,奇峰怪石,杭州的山比不上黃山、廬山、泰山、華山,但杭州的山和西湖相得益彰,卻是任何其他的山都無法比擬的

    玉皇山古稱龍山,又名玉龍山,矗立於西子湖與錢塘江之間,海拔239米,巍峨挺拔,風起雲湧之時,輕霧細雨撲面而來,但見耳邊輕風徐徐,眼前一片江天浩瀚,在山頂便可享受「臨鏡映西子,聽濤倚錢塘」之樂玉皇宮曾經是規模最大的道教建築真武殿、大羅寶殿、三清殿等至今仍能讓人回想玉皇山的宗教景觀五代時,吳越王曾從明州迎取阿育王像供奉於此,山因之又叫育王山玉皇之名實始自清初,因當時山頂建造了規模宏敞的道教玉皇宮,山以宮名,始稱玉皇山現代作家郁達夫曾寫出過一篇遊記《玉皇山》,其中一段說:登高一望,得盡西湖的煙波雲影,葉葉風帆,有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之勢;向東展望海門,一點巽峰,兩面三派潮路氣象加雄偉;至於隔岸的越山,江邊的巨塔,因為是居高臨下的關係,俯視下去,倒覺得皆不足道了

    玉皇山上樹多林雜,一年四季山色不同春天,開滿山的野杜鵑,一叢叢,一片片,彷彿是緋紅的雲霞飄遊在綠色的山林;夏日,山深,林幽,秋天,綠色還沒褪盡,紅葉就接踵而來;冬日,滿山雪樹,遠遠望去,宛若白雲鋪蓋倘若遇到幾絲細雨,抬頭一看,卻又全無雨信,似乎此山真有無影列蹤的煙雲嵐氣在飄忽從山腰望去,八卦四景盡收眼底,實有一眼見穿之感,憑欄遠眺,浩渺的錢塘江、巍巍的六和塔,伴著松聲竹韻,如登仙台,似駕雲濤堪稱登玉皇山攬勝的一大奇觀

    從玉皇山北麓的林海亭,沿青石鋪築的石階路拾級而上,沈為和蔡穎言步行了十餘分鐘來到慈雲嶺上慈雲嶺是玉皇山與鳳凰山的分界嶺,嶺上有吳越登雲壇遺址,後改為慈雲宮玉皇山道觀廢除後,這裡改建為一處花木扶疏、疊石玲瓏的庭園慈雲嶺南坡,旱先有佛寺石龍院,現存佛教造像兩龕,雕鑿於吳越國時是西湖石窟造像的代表作

    「上海現在是平地起了大風,你不在家裡坐鎮,反倒拖我到這兒來遊山玩水,不怕蘇老爺子臨時起意?」沈為望著眼前的湖光山色,寫意笑道

    昨天晚上杜橫江拔了熊寶林,洪勁是無聲無息的讓另外兩位力挺杜橫江上位卻是心懷叵測的叔父輩人物人間蒸發,加上杜橫江身上挨了兩槍躺進了醫院,此時上海的江湖已是一片風聲鶴唳而蔡穎言則是從楊鴻烈家裡一出來就帶著沈為上了滬杭高,在西湖邊吃了晚飯,今天一早就上了玉皇山觀景

    「有些人也許會認為是我動的手,但是老爺子肯定不會」蔡穎言眉眼盈盈的對沈為道,「你才代表我跟他溝通了韜略,他斷然想不到我會這麼急的釜底抽薪」

    「杜橫江挨的那兩槍透著水平」沈為抿了抿嘴唇這兩槍無疑將他從懷疑對像裡摘了出來,卻略微有些將視線轉移到了蔡穎言身上

    「你是故意要讓何澤他們懷疑你?」沈為笑道

    「我當然也要懷疑他們」蔡穎言笑的風擺楊柳,「不這樣的話,怎麼能讓那些心裡頭有怨氣的人自己把頭露出來」只要有提籠頭的,自然會有些審時度勢的人聞風而動到時候她再按圖索驥,斬草除根

    「昨天的菜怎麼樣?」蔡穎言昨天晚上並沒有問沈為對西湖菜系的觀感,卻在這時候問了出來,明顯有放鬆心情的意圖

    「都不錯,就是清淡了些」沈為笑呵呵的道,他習慣了吃辣,對淅江茶的確覺得淡了些杭州菜又稱「京杭大菜」,口味上南北交融當時貫穿南北的京杭大運河使北方烹飪方法傳入杭州,因此杭州菜的口味比較能為北方人接受它不像蘇州菜那麼甜,也不像上海菜那麼濃重宋代大詩人蘇東坡曾盛讚「天下酒宴之盛,未有如杭城也」,且有「聞香下馬」的典故油燜春筍,龍井蝦仁,清湯魚圓,西湖蓴菜湯,蜜汁火方,生爆鱔片,西湖醋魚,叫化童子雞,干炸響鈴,杭州醬鴨,栗子炒子雞這些西湖名菜,蔡穎言並沒有一次性給沈為上完,想的就是慢慢吃,慢慢走,在這邊呆個四五天再回上海收拾局面

    二人自慈雲嶺西行,一路柳杉夾道,草木滋長,綠蔭匝地,怪石嵯峨,鳥語頻傳突然,山道上揚,一道陡坡出現在眼前,這裡叫金門檻,說法是意謂要登玉皇山洞天福地,這裡才到了大門口攀過金門檻,從紫來洞頂旁側繼續沿山道攀行,玉皇山頂福星觀到了

    走進福星觀,一位年近六十左右的老人正坐在道觀裡曬太陽,多年上位者生活磨練出的一身陰狠氣即使在太陽地裡也是一團化不開的沉鬱老人看見蔡穎言身邊的沈為時愣了一楞,古井不波的臉上閃過一抹疑問的表情,「怎麼還帶著一個人?」老人邊說邊把視線移向沈為身後,那裡卻只有兩扇隨著相對而開的斑駁紅漆木門

    蔡穎言深深的看了老者一眼,然後突然挽住沈為的胳膊,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開口道:「五叔,他是我男人」

    老人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哈哈笑道:「怪不得」

    蔡穎言笑著點頭,挽著沈為的手臂略微收緊

    「五叔」沈為不用蔡穎言介紹,開口叫人

    五叔伸出右手大力拍了拍沈為的肩膀,「小伙子有道行」的確,能讓蔡穎言親口承認他是她的男人,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何況老者見多了一遇到他的氣勢便手足無措的人,沈為卻自始自終沒有半分露怯,反而有一種自信充盈在身上,老人大半輩子看人無數,只是短短幾分鐘便知道此子不凡

    「決定了?」五叔直接開口問道,蔡穎言能夠帶沈為上山,那麼他就是可以絕對信任的

    「我既然上了山跟您見面,那麼您自然知道結果」蔡穎言和五叔說話雖然態度尊敬,卻是平等對話的語氣

    沈為突然間踏前,掙脫蔡穎言挽住他的手,擋在蔡穎言左前方,盯住五叔的眼神瞬間冰冷

    「小伙子,別緊張,我這個老頭子總不可能一個人到這麼高的山頂上來」五叔曉得沈為做出反應的原因,略微招了下手,側後方露出兩個人來

    「這是他的本能反應,五叔見諒」蔡穎言語調柔和,立即便讓氣氛緩和下來

    「看來我說你有道行還說錯了,應該是有大道行才是對的呵呵」五叔帶著欣賞的眼光望著沈為道,又對蔡穎言問道:「什麼時候交的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您是大領導,我的個人小事如何能入您的眼睛」蔡穎言抬了下五叔的位置之後還是說了實話:「年後跑了趟雲南,在那邊認識的」

    「小伙子是雲南人?」五叔對沈為生了興趣

    「不是,我是sc人」沈為實話實說,「在雲南辦事的時候跟穎言遇上的」

    「果然是緣份啊」五叔歎了口氣,他有個侄子想近蔡穎言的身不是一年兩年了,一點氣味都沒聞到,蔡穎言只是去了趟雲南,短短個把月的時間不到,居然就被眼前的男人給拿下來了,人的際遇不到怎麼做都是白搭,機緣到了,那就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要多長時間?」五叔很快就收拾了心情,對著蔡穎言問起實質的問題

    「兩年」蔡穎言本來是想說一年的,只是話到嘴邊想起沈為那句「一年不行,那就兩年,兩年不行,那就三年只要你要做,我就一直陪著你」的話,於是把時間段放成了兩年

    「好合作愉快」五叔對著蔡穎言伸出右手

    握手,抽回,蔡穎言神情沉著而素靜

    既然此行最重要的事已經圓滿解決,五叔便無意再在山頂逗留,帶著身後緊緊相隨的兩個男人下山沈為站在原地目視五叔三人離開,腦子裡突然蹦出來一個詞,鋒芒內斂仔細看五叔身後兩人走路的姿勢和身體的擺動,沈為沒來由的思索著怎麼能一擊得手,結果發現對方無論什麼哪個姿勢都可以很順暢的彈起一條腿或者刺出一個拳頭將殺人的技巧融入生活中才是真正的高手,這一刻沈為有些恍惚,彷彿又聽見教自己太極的師傅伸出一根手指慢悠悠的講著,「一個純粹的武者,時時刻刻都是鬥場,不管有沒有對手」

    「五叔的身份和你大哥趙傑的父親差不多,只不過級別還高著兩級」蔡穎言在沈為身邊輕輕解釋了一句

    「和政府合作?」沈為第一次接觸到高層面的東西,脫口問道比趙老爺子高兩級,那就是正部了

    「是的」蔡穎言重挽著沈為的右臂,低眉順眼的道:「沒你,我還下不了決心」

    沈為若有所思的看著五叔的背影走遠消失,明白蔡穎言下的是一盤他遠沒有想到,沒有經歷過的大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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