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靈犀
「測字?」接到蘭韻的電話沈為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隔著這麼遠蘭韻也能給他把廣告打了出去,而且離她下飛機也不過才短短的幾個小時,活兒就來了。
「給誰測?」沈為隨口問道,見不到求測人的相貌神色就少了很重要的判斷依據。預測這門學問與古人「萬物有靈」的觀念密切相關,對測字來說,人就是靈。
「一個朋友,她隨意報個字,你隨便講講就行了,不用太認真。」蘭韻邊說邊笑,眉眼彎彎朝坐在自己對面的蔡穎言做了個成了的手勢。
蔡穎言一臉平靜,神色溫和如水,看上去當真就如一位提不動籃子的蘇杭纖弱女子,讓人看不到任何危險性。只是這種情況在現實生活中實在是少之又少。她冷艷的妝容,成熟韻味的身體,不知道引起過多少雄性的垂涎目光,卻從來沒有哪一個能夠將這位上海灘上的絕代尤物搬上自己的大床,起了心思的很多是不敢表露,稍有動作的,丟臉面受點折損是輕的,被丟到黃浦江裡餵魚就划不來了。如今她的圈子裡追求者寥寥無幾這個詞也是用不上的,有的只是私下的暗戀和yy,甚至有許多人都在惡趣味的想著誰才能有朝一日把這位女王拿下,讓她甘心洗手做羹湯。
「什麼字?」沈為對著蘭韻的這種要求當然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是俯首貼耳惟命是從的聽話。趙傑笑嘻嘻的看著他,自顧自喝茶,蘭韻纏的沈為越緊,他就越是開心,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什麼字?」蘭韻掩住電話的送音孔問一直安靜著的蔡穎言。
「穎字。」蔡穎言沒半點猶豫,直接說自己的名字。蘭韻對著電話那頭的男人說話的語氣太隨性了,沒有深入的接觸親密的關係絕不可能是這樣的腔調,蔡穎言幾乎可以確定蘭韻的身體已經經歷了雨露的滋潤,能讓蘭韻篷門重開,不容易啊。
「穎字。」蘭韻把話傳了過去,順手打開自己電話的擴音器,讓蔡穎言可以直接聽到沈為的說話聲。
「哪個ying字?」沈為皺了皺眉,不管是影字還是穎字,都帶著女人味兒,而且蘭韻剛回去就和朋友在一起,又一點不避諱他,沈為已經判斷出蘭韻這個朋友肯定是女的,「是聰穎敏慧的穎還是顧影自憐的影?」沈為已經在開始套蘭韻的話了,沒辦法,看不到真人只能在這些方面做些小動作。
「不是顧影自憐的影,是聰穎敏慧的穎。」蘭韻將電話放在她與蔡穎言中間的那張精緻桌子上,笑了笑,聰穎敏慧,顧影自憐,兩個詞用在蔡穎言身上都靠譜,沈為的話簡直就絕了。
「這人誰啊,你的圈子裡竟然有這麼厲害的朋友?而且還是女人。」沈為開口就把蘭韻和蔡穎言驚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是女人?」蘭韻抿嘴笑問道。
「不僅是女人,而且就在你身邊吧。」沈為聽著電話傳來的聲音有些異常,曉得蘭韻把電話開了免提方便旁邊的人聽著自己的說話。
「全中。」蘭韻這次笑出聲來,眼睛瞟著蔡穎言道:「要不要她跟你打個招呼?」
沒等沈為說話,蔡穎言主動對著桌上的電話道:「沈為,你好。」
「你好。」沈為平和答應,雖然沒想到這麼快對方就說話了,而且知道自己的名字,他也沒有感到有多奇怪。能夠在這個時候和蘭韻坐在一起的,肯定是她的閨蜜無疑。
「好了,你有什麼說什麼吧,怎麼就判斷出她厲害了。」蘭韻也想聽聽沈為測的怎麼樣,是不是像說自己一樣精確。
「她是左撇子,或者左手很靈便,能夠做常人右手能做的事。」沈為找了紙筆,開始慢慢展開,反正也沒見過人,他反而放開了些敞所欲言,說錯了也無所謂。
蘭韻聽了看向蔡穎言,對沈為這句話沒怎麼在意,卻不料對面的好友卻是心內大驚,她左手的力量比起右手是只大不小,靈巧性更要勝之,而且從來是深藏不露,今天忽然就被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陌生人說了出來,如何不驚?不過蔡穎言定力極佳,若無其事般喝了口水,臉上看不出任何波動。她不說話蘭韻自然也說不出沈為的話是對是錯,也就一聲不響,聽沈為繼續往下說。
電話裡沒有聲音傳過來,也就是沒人反對。沈為無聲的咧了咧嘴唇,曉得自己這句話肯定對了路子,接著又道:「穎字除了表示才能出眾,聰明的意思,還有銳利,尖銳,錐芒的意思。《史記?平原君虞卿列傳》上說「使遂蚤得處囊中,乃穎脫而出,非特其末見而已。」唐代李白《與韓荊州書》也說「則三千之中有毛遂,使白得脫穎而出,即其人焉。」——所謂脫穎而出,就是說的這個意思。」
「這個我們知道,你說實際的,就像你最先跟我測的那樣。」蘭韻聽沈為旁徵博引的引正題,怕蔡穎言不耐,開言讓沈為步入正題。沈為給她測字的時候可沒這麼多鋪墊,直接在紙上寫了幾個數字出來然後就寫了斷語出來開始講解。
「蘭姨,你別急啊。」沈為脫口而出,卻沒想到這個姨字讓旁邊坐著的蔡穎言大感有趣的盯著蘭韻笑的暖味之極。
「每個字有每個字的測法,何況是人都變了,怎麼能一樣?」沈為輕輕解釋了一句,然後輕聲問道:「除了你們兩個,旁邊沒別人了吧?」
蘭韻心頭立即有些警醒,怎麼說她也是見多識多廣的優秀女性,一聽沈為這句話就知道沈為肯定要說點什麼比較**的話出來,「沒有,就我和她,在我家裡,沒別人。」停頓了一下蘭韻似乎知道趙傑就在沈為身邊,補了一句:「萱棋剛回家了。」
聽到蘭韻最後一句,也是將電話開成免提的沈為沖坐的穩穩的抽煙的趙傑戲謔的笑了笑,才又對著電話語氣清淡道:「她手上應該帶著不少殺孽啊。」沒有交淺言深的顧忌,沈為直白的道出自己的看法,既然是能夠跟蘭韻夜談的朋友,他就不說繞話了。
「怎麼說?」蘭韻聲音略微有些變化,臉上已經是聳然動容,對面本來坐的慵懶繾綣的蔡穎言也在第一時間調整了坐姿,氣勢陡然間就生了變化。
「穎字裡有個匕首的匕字,意為短刀,位置在左上,是為反手刀,這把刀自然不是用來切菜,而是用之見血,匕字之下禾字為木上一撇,木字可分為十人兩字,就如人綁在十字架上一樣,刀於此處便有一揮而就的意思,左為首為尊,反手揮刀當然就是斬首割喉了。穎字右邊為頁,頁為書,引申為翻書,殺人像翻書一樣隨意,即是殺人如麻,再加上十人之數並不是就指的是十個人,而是指過九,九在中國文字中就是極多的意思,連九都過了,蘭姨,你這位朋友不得了啊。」沈為將寫在紙上的穎字一拆,立即便頭頭是道,說的遠隔千里的蘭韻和蔡穎言瞠目結舌愣在了當場。蘭韻還好一點,雖然知道蔡穎言的身份肯定少不了這些勾當,但是被揭了底的蔡大美女就不一樣了,只憑一個字就看出了這些,本來就是抱著試試看讓沈為測字的蔡穎言馬上就換了心態。
「能不能看看這段時間有什麼事情?」蔡穎言自己出聲了。
充滿磁性,極其誘惑力的嗓音立即傳進沈為的耳朵,心裡還沒有想像這位手執鋒銳的女人是如何的相貌就聽到了這般性感的聲音,沈為的思緒有些飄渺。
定了定神,沈為思考著慢慢道:「這段時間有收穫,禾字代表財富,不過用匕首這種刀具顯然不是用於收割,那就是要收一筆帳了,年底了,敢殺伐的女人有賬要收,很正常,呵呵。」
聽到他的笑了,蔡穎聲也笑了起來,無疑就是認可了沈為的說法,正要開口詢問一下有沒有波折,沈為的聲音已經進入耳中:「頁字加川為順,如果你去辦事走的是水路的話沒什麼問題。很順利。不過最好是帶幾個比較得力的人,就字面來看,頁字加臣為頤,有頤指如意的意思。」
「我如果要走陸路呢?」蔡穎言故意為難道,聲音帶了些妖氣。
「陸就是土地,頁字加土為頃,再加人為傾,這個字就兩說了。」沈為有些吃不準電話這頭女人的氣場,沒有馬上說出自己的見解。
「兩說?」蔡穎言追問道,「什麼意思?」瞧著蔡穎言有些漸入佳境,蘭韻還是觀音娘娘看透世情的模樣,微笑不語。
「傾有傾力的意思,還有傾倒的含義,水路穩卻失之於緩,適合於心境平和,而陸路為土,你要走陸路可能是因為事情較急,走陸路要快些,但是我的理解是就五行來說,火生土,可能是因為有事情惹出了你的火氣,你要趕著過去,這就暗合傾力而為的說法。」沈為的話說一半留一半。
「還有呢?」蔡穎言不置可否,繼續問沈為其它的含義。
「傾倒這個詞很有意思,第一是傾斜倒下的意思,這就很明顯的說明有危險性,還有就是這一趟你可能有遇合,這時傾倒就是傾心的意思,不管是你為別人還是別人為你,應該會發生點什麼。」沈為基本上說的能讓蔡穎言和蘭韻都明白。
「哦,有艷遇哦?」蘭韻對著蔡穎言打趣道。
「胡說。」蔡穎言的心思卻沒放在第二個意思上,她想的是危險的那個方面。
覺得差不多了,蘭韻隨便跟沈為又聊了幾句,掛了電話。
「你要去哪裡?」蘭韻好奇問了閨蜜一句,能讓蔡穎言的感情世界發生點什麼的人和事,的確很觸動蘭韻的神經,她是沒來由的相信沈為的說法。
「還不一定,只是可能。」蔡穎言遲疑著道,「大年之前,可能要去趟雲南。」
蘭韻正想再問仔細些,還拿在手裡的電話響了,看了眼號碼,蘭韻對著蔡穎言搖了搖手機,笑道:「他又打過來了。」接起電話,打開免提,沈為的聲音是對蘭韻說的:「蘭姨,你那個朋友如果要去西南方向的話,讓她自己小心些。」
「小心什麼?」蔡穎言自己開口問道。才跟蘭韻說了雲南,沈為就提西南方向,由不得她不動好奇之心。
沒想到蘭韻這次還是用的免提,沈為有些赧顏道:「我只是覺得不太安全,到西南有些地方又沒有水路,所以就打了這個電話過來。」
感受到一抹被關心的溫情,蔡穎言忽然覺得電話那頭的男人就是知道自己此行的去向,這種近乎於靈犀的感覺來的突如其然,走到對面的蘭韻身邊坐下湊近電話笑著問道:「你如果能說得出我要去哪裡,我就聽你的,小心些。」
拿著電話愣了愣,沈為怎麼也沒想到電話那頭的女人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似乎有些調笑之意,卻有帶著種入骨的悲傷。
「雲南,緬甸。」沈為輕輕吐出四個字。
「你們兩個果然是心有靈犀。」沒有再問沈為是如何得出的這個推斷,蘭韻在蔡穎言耳邊軟軟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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