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水至清則無魚
按著汲媚的描述,梅凌很快在畫板上畫出幾名男子的相貌,指著梅凌放在桌子上的畫像其中一個中年男子,汲媚有些驚奇的道:「這個畫的太像了。」
「這個是李富。」沈為在省城平城的別墅看了那麼久的監控錄像,當然一下了就認出了畫像上的男子。其實梅凌腦海裡也有李富的樣子,聽著汲媚的說法,心裡又有些先入為主,畫筆下自然就把李富的樣子很準確描了出來。
「確認有他?」沈為對著汲媚很認真的問道。確定了有李富在場,就可以通過李富對其它人的態度分析出其它人是什麼情況,是李富的下屬還是上級,通過李富的表現,就能得到有價值的東西,以點帶面的分析方法在這種時候可以得到充分的應用。
「有他。」汲媚很肯定的點頭道。「就是他對著一個男人說你是傑哥的軍師。」汲媚對有關於沈為的話當然是記的很清楚。
「這個應該是鍾勇江。」廖哥指著另外一張畫像道,不過眼睛大了些,臉短了點。他是見過這位sn幫老大的,雖然只是打了個照面,畢竟也有些印象。
梅凌把畫紙重新放在畫板上,用橡皮擦將畫像的構成線條擦拭掉一些,然後根據廖哥的提示進行改動,「眼睛再小點,不是,應該是瞇起來。」廖哥邊看著梅凌畫圖還對梅凌提供著細節。
已經坐到梅凌身邊的汲媚看著已經成型的男子面貌,再次點頭認可,「就是這個樣子。那個李富就是跟他說的話,不過這個人基本上沒怎麼說話,都是別的人在說,他在聽。」汲媚回憶著當時的情形,「好像所有的人都有些怕他。」
聽完汲媚的話,廖哥對著趙傑點了點頭,確認是sn幫頂頭大哥鍾勇江無疑。
「是哪個說的在春節前解決這件事?原話是怎麼說的?你別急著回答,仔細想一下。」沈為對著汲媚問道。「他說的。」汲媚沒有半點遲緩,指著鍾勇江的畫像說道。「原話是……」汲媚努力的回想著當想的情況。「前面的幾句我沒聽清。最後一句他加重了語氣,原話是必須在春節前解決這件事情,你們不用管了,我親自辦。」
聽著汲媚的話,趙傑和沈為兩個都是若有所思。
「他想談判。」趙傑對沈為道,他的直覺認為鍾勇江不會有過激的動作,而是坐下來解決。
「凌子,你帶汲媚去跟你周姐蘭姐一起,順便幫汲媚買點換洗的衣服,她來的匆忙,應該什麼都沒帶吧。」沈為對梅凌吩咐道,不願意汲媚聽到有些東西。知道的越多就容易陷進來,她的生活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情可能永遠也不知道他們這個層面的紛爭,世事如棋,廖哥很隨意的留下的電話號碼改變了汲媚一生的命運。
對沈為的安排梅凌一聽就明白他的意思,汲媚自然也不會反對,兩個年輕的女孩子一走,茶室裡立時成了男人的世界。楊顯和拿出自己的軟中華挨著發了一圈,遞到沈為面前,沈為也伸手接了過去。
「他親自來辦的話只能是跟平哥,還有陳建新喝茶。」廖哥點上煙插了一句,很認同趙傑的想法。「如果是喝茶的話,多半就是不了了之了。」楊顯和沒怎麼上心這個事,他的慣性思維是打不了就談,談不攏再打,到最後事情都會得到解決,鍾勇江既然是要親自解決,那肯定就是要坐下來談條件了,馬上就要過年了,操社會的人這段時間都會消停下來,哪個都不願意在這個時間段出點什麼事進公安局吃皇家飯。
「我記得上次老黑審完李強後跟我們說過sn幫放了大批人馬到西藏。」沈為的思維天馬行空。「有這回事。」廖哥當天晚上在場,當然想的起來老黑說的話。()
「廖哥,傑哥,咱們在拉薩那邊有沒有過硬的關係。」沈為對廖哥和趙傑問了個似乎不著邊際的問題。
「你想把戰火燒到那邊去?」廖哥還有思考沈為的話,在腦子裡搜索自己在拉薩的社會關係,趙傑已經開口問了出來。
「不是,只是先說在這兒。」沈為有些輕描淡寫的道。趙傑笑道:「你問這個沒目的才怪了,趕快說出來大家聽聽。」楊顯和也道:「小為你就別賣關子,應該怎麼辦說出來我們也好照章辦事。」
「鍾勇江既然把省城這邊的業務交給李富,那麼就說明他現階段的重點不是省城。」沈為說話雖然在繞彎,但是廖哥趙傑楊顯和三個都是做老大的,繞彎的東西他們聽起來一點也費神,反而很享受這中間的思考過程。
「對,他前段時間都在西藏,人在哪兒,錢就在哪兒,他在西藏那邊的業務肯定要比省城這邊大的多。」廖哥附合著沈為道。
「為什麼他一定要在春節前解決問題呢?」沈為拋了個問題出來,但是自己馬上就答了出來,「我估計主要不是因為和平哥這邊產生的摩擦,而是因為要過年了,這段時間是娛樂行業行情最好的旺季,他顧慮再和平哥衝突下去影響k粉的生意。所以他想盡快和平哥談判。」沈為還是習慣性的把事情從根子上分析清楚。
「楊哥說的很對,江湖上喝茶平事就是講條件,鍾勇江要和平哥談,他也不能例外,不說他還有十幾個手下捏在平哥手裡,光是平哥控制著的場子就夠他眼熱。但是怎麼樣才能讓他做出很大的讓步呢?」沈為這次沒有再回答自己提出的問題,眼光炯炯的看著眼前三位年紀都比自己大的大哥。
「兩邊沒法談呀,平哥是絕對不會沾毒品的。」廖哥認為雙方根本就談不攏,最多就是鍾勇江跟平哥承諾點什麼,賠個禮把人領回去,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沈為搖了搖頭道:「不見得。」他這三個字出口,楊顯和倒還沒什麼,廖哥趙傑都不由的有些驚異,平哥肯定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鬆口在場子裡賣藥的,怎麼沈為居然說出不見得這樣的話來。特別是趙傑,他是很清楚沈為對毒品深惡痛絕的態度的。但是沈為既然這樣說,那麼就一定有他自己獨特的想法,趙傑目不轉晴的看著沈為,沒有費神猜測,等著沈為自己往下說。
「我認為k粉在近兩三年內肯定會在毒品市場大行其道。」沈為吸了口煙道,接著又強調了一句:「這是大趨勢,不以我們,包括平哥的個人意志為轉移。」
「現在年輕人在初次使用毒品的時候,更多是受到社會和文化因素的影響。新型毒品之所以被年輕人接受使用,主要因為它興奮感強,尤其是娛樂場所的燈光刺激、聲樂激發、群體效應使得使用者顯得更加活躍。同時新型毒品由於是化學合成品,與海洛因等植物提取品相比生產更容易,價格更低廉,服用更方便,吸食k粉一個果盤,幾根吸管就解決問題,海洛因則須要針筒注射。而且k粉很容易上癮,我查過資料,一般人只要足量接觸二、三次即可上癮,上癮後具有很強的依賴性,服用後會產生意識與感覺的分離狀態,還有,k粉外觀上是白色結晶性粉末,無臭,易溶於水,可以隨意勾兌進飲料、紅酒中服下。對很多男人而言,這個東西是泡女孩子的利器。」沈為開始陳述自己認為k粉會有大市場的理由。
「除了在價格,服用方法,成癮速度這些方面相比傳流毒品k粉有很大的優勢外,k粉還有一個優於海洛因等藥物的特點,就是極限耐受力。它是神經抑制類藥物,主要成分是麻黃鹼,吸食後人會對外界刺激不敏感,渾渾噩噩,只有強烈刺激才可以產生身體自然反應而白粉主要是罌粟汁提純後的產物吸食後會有升騰感,身體變輕,實現虛幻的願望,屬於興奮性藥物,二者都具有鎮痛效果,人體對這兩種毒品的生理成癮性分別為k粉38次海洛因713次但也有一次就成癮的,人體對這兩種毒品的極限耐受力為k粉0.110克,而海洛因,每次吸食超過1克必死。換言之,就烈度而言,海洛因比k粉要凶的多。」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沈為端起茶杯潤了一口,繼續道:「就是在法律認定上,k粉現在還沒有明確列入毒品範疇,現有的法律法規對吸食和販賣k粉的行為,缺乏具體的、可操作性的量刑標準,因此,k粉這種新型毒品的非法交易會形成一種「利潤高、風險低」的局面。這就會使許多毒品販子會鋌而走險,價格因素也會讓不少癮君子改換門庭,棄白粉而取k粉,而要等到明確的法律法規出台,必然會有一個時間段,所以我認為吸食k粉在這兩三年會是大趨勢。」
「你的意思是平哥也能看到這些,進而跟鍾勇江合作。」廖哥有些懷疑的對沈為問道。
「任何事情不能逆潮流而動,夜場的生意跟毒品本來就是息息相關,像搖頭丸就被稱為『俱樂部藥品』。你可以阻止有人在場子裡賣藥,但是卻擋不了客人在場子裡吃藥。」沈為說的都是很現實的東西,廖哥和趙傑都點頭稱是。
「水至清則無魚,場子的生存是很重要的大前提。」沈為將自己的想法慢慢說了出來。「不過,我們這樣想,鍾勇江是不知道的。所以平哥談判的迴旋餘地很大。」沈為笑了起來,「而且我們還有別的招數可以在關鍵的時候派上用場。」沈為把話重新繞回到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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