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為了救林俊,我和師傅都險些死掉,可是還是沒能挽救他的性命,甚至都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
失去了他,我才知道他在我心裡有多重要,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讓我幾乎無法呼吸。我還有好多話沒和他說,我們之間的感情還沒有一個說法,他還沒等到我的態度,也沒給我更多的時間享受他對我的愛。
「林俊,林俊……」我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紫靈,紫靈,你怎麼樣了?」和煦在身邊心疼的看著我。
「我沒事。」我又看向林俊的屍體。
「林俊在死之前,醒來過,只是,你已經走了。」和煦說道。
「他醒過,那你為什麼不把我叫回來。」我激動的看著和煦。
「不是我不叫你,是他不讓,他說他會親自去見你,我以為他醒了,就會沒事了。」和煦說道。
「他都和你說了什麼?」我問道。
「他要我好好的照顧你,說你是個重情義的女子,有很多時候容易感情用事,會被假象蒙住眼睛。他還說,張茜的幕後老闆就在這座城市裡,要我們多加提防,也許他就在我們身邊。」和煦說道。
「什麼,那個人來這裡了,林俊怎麼知道的?」我疑惑的說道。
「他說就是因為他發現了些蛛絲馬跡,才被迫害的,許震濤已經被灌輸了一些惡念,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但那並非他本意,要我們對他高抬貴手,不要取其性命。」和煦說道。
「那他有說那個人可能是誰了嗎?」我問道。
「沒有,他是在公寓裡聽到的,那個女人和許震濤說道了這些,也就是因為他聽到了這些話,才被他們抓起來的。」和煦說道。
「可是就算許震濤被他們灌輸了什麼不好的東西,難道連兄弟之情都忘記了嗎,曾經和他一起生死與共的朋友,他一點都不顧忌了嗎?」我憤怒的說道。
「林俊說了,他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他的情緒只要有陰霾的一面,那種仇恨就會增大,從而控制他的良知。但至少他沒有對付你,說明他對你還尚存一絲的愛意,否則他早對你下手了。」和煦說道。
「也許他已經下手了,只是我沒察覺罷了。」我喃喃的說道。
「什麼?他對你做什麼了?」和煦焦急的問道。
「他知道我懷疑他,也知道貓妖在跟蹤他,而他卻將計就計,反過來監視我,我已經被他嚇到好多回了。」我說道。
「但至少他沒有動手,不過你還是要小心,現在你們之間的矛盾等於徹底挑開了,他也無需再對你隱藏什麼,如果你再與他正面衝突,恐怕他不會再手下留情了。」和煦說道。
我點點頭,是啊,現在所有的事都擺在桌面上了,他不用再帶著虛偽的面具裝做若無其事了,而我也知道林俊就是他害死的。可是我們還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當相處在一起的人撕破臉皮的時候,再在一起就不那麼自然了。
「我要搬出去,我不能每天都面對殺害林俊的兇手,更不能和一個隨時威脅我生命的人在一起。」我說道。
「也好,可是你可以去哪呢?」和煦問道。
「回我自己的家裡。」我好像除了那裡,真的別無去處了。
「那裡他也知道的,你覺得安全嗎?」和煦問道。
「其實即使我換其他地方,他一樣可以找的到,我現在只是要離開他,至於住哪裡並不重要。」我說道。
「好,我會保護你的,那我們先把林俊葬了嗎?」和煦問道。
「不,我要抬著他的屍體回去,讓家裡人知道他的死訊,我要許震濤為他焚香下跪。」我冷冷的說道。
和煦幫我找來一輛車,為了不嚇到司機,他附體在林俊身上,在到別墅的時候,他才離體。我叫人把林俊抬了下來,並在司機詫異的眼神中把他抬了進去,司機沒有多做停留的離開了。
「紫靈姐,這是怎麼了,俊哥他?」保安驚訝的問道。
「他被人害死了。」我強忍著眼淚說道。
「是誰害死他的,他不是出差了嗎?」保安問道。
「出差,那是某個人的一面之詞,他一直在迫害他,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不省人事了。」我淚流滿面的說道。
他們驚詫的互相看了看,不再追問下去,他們已經猜到我說的是誰了,只是悲傷的幫我把林俊的屍體抬進了大廳裡。
我開始分配工作,沒一會的功夫,大廳裡被佈置成了靈堂,周毅負責一些拜祭用的東西,一切弄好了以後,我叫人通知所有頭面人物前來弔喪。許震濤回來的時候,見到這副場面先是一驚,而後又鎮定了下來。
「你回來的正好,香已經準備好了,你也給林俊上柱香吧!」我沒有表情的說道。
「你還真能幹啊!」許震濤說完,走到林俊的遺像前。
周毅燃了三株香遞給許震濤,許震濤接過香,先注視了一會相片中的林俊,然後就要鞠躬。
「他是你最好的兄弟,他和你一起打拼,為你付出了一切,難道你對他的死一點不感到悲傷嗎?」我走到近前冷冷的說道。
「那你要我如何呢?嚎啕大哭嗎?」許震濤轉身看向我。
「至少你應該跪拜他,而並非鞠躬那樣草草了事,也表示你對他的尊重。」我說道。
許震濤吊兒郎當的歪著頭看我,好像在想著什麼,又像是不屑,我一直瞪著他,直到他妥協為止。
許震濤重新站在林俊的遺像前,跪在了地上的蒲團上,叩拜了三下,然後走上前放好香。又回頭看了看我,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眼神沒有怨恨,表情也沒有憤怒,反而非常的平靜。
前來弔唁的人陸陸續續的到來了,忙和了一天,到了晚上,我要留下為林俊守夜,周毅不放心我的身體,也留了下來。
「周先生回去休息吧,上半夜我和紫靈守夜,下半夜你再替我,你剛剛出院,不能太操勞。「許震濤對周毅說道。
他的話讓我們很意外,我們都以為他不會守夜的,我和周毅互相看了一眼,我微微的點點頭,我們猜想他也許是有話要對我說,周毅也沒推辭,獨自回房了。
整個靈堂裡就剩下我和許震濤了,當然還有我執意留下的林俊的屍體,雖然用冰塊鎮著,但是畢竟已是夏季,屍體還是會發出一些味道。我們沉默著守在靈堂前,此時已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了,所有人都已經睡下了。
「你狠我是嗎?」許震濤突然打破了沉靜。
「你認為呢?」我冷冷的說。
「可是你知道我喜歡你嗎?」許震濤突然哽咽了一下。
「這就是你害死林俊的理由嗎?」我抬起頭看著他。
「不,這只是一部分,而且他不是我殺的。」許震濤說道。
「有區別嗎?」我問道。
「你知道嗎,當你深深的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可是如果當你站在自己心愛的人的面前,卻無法說出自己愛他,你知道那有多麼的痛苦嗎?其實愛與恨只是一線之間,我愛你所以我恨他橫刀奪愛,可是我卻無法給你我的愛,也無法再繼續愛你,你能瞭解那種無奈嗎?」許震濤哀傷的說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及時我和林俊相愛,你也不該害他,從哪一個角度都不可以這麼做。他是你的兄弟,兄弟如手足呀,你怎麼能如此狠心的斬斷自己的手足呢!而且你知道我對他又好感,你卻害死了他,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難受,更痛苦,我非但不會愛你,反而會恨你。為什麼你不可以仁慈一點,對自己的兄弟,和自己愛的人善良一些呢!」我說道。
「你不瞭解,今天發生這樣的事,不僅僅是因為你們的關係,我這麼做事為了保護你,你知道嗎?」許震濤說道。
「保護我?哼,你不覺得你的說法很荒謬嗎,難道林俊會害我嗎?」我質問道。
「不,不是林俊害你,是……」許震濤猶豫了。
「是什麼?到底是誰要害我,既然你說要保護我,為什麼不能坦言相告呢?」我逼問道。
「我不能說,說了我們都會死,我只能說,我是為了你好,如果有可能,你最好是離開這裡,走的越遠越好,最好是永遠都不要回來了。」許震濤歎了口氣。
「你這麼久還不瞭解我嗎?我不是喜歡逃避的人,更何況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為我枉死,我怎麼能善罷甘休,讓他們死的不明不白呢?既然你不肯說,我也不再追問了,不過我是不會放棄的,我一定要為他們的亡靈討一個公道。」我說道。
許震濤無奈的看著我,我不再理他,為油燈添了點油,又上了三炷香,然後沉默著坐到一邊。
從許震濤的話中,我聽出了一些端倪,雖然他不肯說出他知道的一切,可是我卻感到了危險就在附近。敵人已經潛伏在我的周圍,以後的路會更艱難,可是我一定要替這些枉死的人報仇,我不會再對任何想傷害我的人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