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傾和裴正、虞初顏、藺千葉、宗政瀾一行五人結伴進城,其他人則因擔心過幾日的考試而沒心思出行,留在了兵營。()閱
為了慶祝之前的大勝仗,這幾日兵營的伙食會改善,平時不允許飲酒,但這幾日卻開禁了,有很多新兵都選擇留在兵營慶祝。此外,凡是前不久上過戰場的人,很快就可以拿到朝廷下撥的賞銀,士兵、新兵、「民兵」,都包括其中。
傷者、亡者、有功者,得到的賞銀更多。
青國朝廷對與戰爭有關的獎勵制度很是完善,賞銀數額也很高,這也是士兵和普通民眾在抵抗外族侵犯時,表現的分外積極勇敢的原因之一。
裴正碎碎念著她們前不久勇闖敵穴的英勇表現怎麼說也是立了一個大功吧,但除了回到青國那日被老王爺召見了一回,此後便沒了下文。
她的牢騷讓其他人失笑,但也知道這人不是真的在意什麼賞賜,就是隨口說說,也只是在她們幾人面前嘮叨,有外人在場才不會提到這些,她可是明白的很呢。
其他人也不會因為這次的立功而沾沾自喜,因為此番能完成任務並活著回來全靠老大的計謀和讓她們看不出深淺的身手,如果說任務之前大家對她是佩服,而任務途中她帶給她們的就是深深的震撼,也才深刻的明白了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所以,幾個年輕人的注意力早從這次的勝利轉移到了如何從老大身上學到更多,今後即便超不過老大,也不能被遠遠的落在後面。
藺千葉從裴正口中知道了她們執行任務途中遭遇的種種危險,幾次都驚呼出聲,看著從小就和她針鋒相對的人如今卻漸漸凸顯出大將風範,她也要加把勁兒了,不能被老大瞧不起啊。
藺千葉有時會回想起兩人一年前的死對頭的關係,這種關係從小到大維持了十幾年之久,換作以前,打死她也不會想到兩人會成為現在這樣亦師亦友的關係,確實,這一年她也從聞人傾身上學到不少。閱
不過,聞人傾的轉變也是讓她非常納悶兒的事,這人就是離開京城去了軍馬司三個月後就變了,若說她的真實實力是以前故意隱藏,但性子也發生了變化,言語變少了,也變得非常冷靜,還有她通透而深邃的眸子,讓人不由得生出敬畏。
藺千葉決定回到京城後去一趟軍馬司,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能讓人發生這麼大的轉變。話說,藺千葉可是個心細之人。
五人進了城,城裡的熱鬧程度不亞於新年的時候,行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因為城裡住著的人大多是軍隊親屬,而朝廷的賞銀很快就會到達軍中,這也意味著很快能到達這些親屬的手中。
幾處寬闊之地搭起了戲台,有講述淒美柔婉的愛情的,更有再現英姿煞爽的將軍抗敵一幕,後者在青國一向廣受推崇,但顯然南部城池的戲子演繹的更加生動,所以,很快就吸引了幾人的注意。
不過聞人傾沒有逗留,幾人也知道老大要去哪裡。當日在老王爺的軍帳內,老大毫不避諱的給虞軍師留言,信的內容幾人也看到了。
結合以前老大為了虞軍師當眾打了五皇女一巴掌,在白鄂山也是極力維護,都能發現老大對虞軍師的在意。
對於皇子身份的虞軍師,幾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剋死皇夫而被國師占卜出是災星,以及憑借卓越的軍事才華而成為青國首位高登軍師之位的男子,這次誘使水狼軍鑽進青國布下的埋伏圈就是虞軍師的計謀。
憑他的才華,若能成為老大身邊的一個助力當然好,但她們也對他有著擔心,深恐他給老大帶來災禍。
在青國,國師和國師培養出的司者很受人們的敬仰,對於國師的話,人們自然相信,包括聞人傾身邊的幾人。
但在聞人傾的身邊呆久了,她們自然知道老大極有主見,她們不可能改變她的想法,所以只能希望虞軍師對老大來說是無害的。閱
幾人待會兒看完了戲,也不用去住客棧了,城裡有專門安排給鎮西、鎮北、鎮東三大將軍的住所,幾路將軍定時會聚集在南部商討戰情或是分析局勢。這些住所也已經延續了好幾個朝代了。
幾人之後就要隨宗政瀾去鎮東將軍的住所。聞人傾入伍前也聽娘親提到這個住所,但來了這裡她也沒有刻意尋找。平時住兵營,休假時住到恕那兒。
她回去的時候,虞無恕還沒有回來。
侍女沾衣已經得知了小姐放假的消息,所以提前把房間清理了一遍,嚴叔和鸞碧也去市集買來了蔬菜和魚肉等,忙活著做飯。
沾衣在兩軍交戰時隱約聽說小姐竟然領了個極其危險的任務,心裡撲撲的跳,天天出去打探消息,直到戰事結束小姐平安回來才把心放下。
遠在京城的將軍正夫也聽說了南部發生戰事,詢問小姐的狀況,沾衣回信時沒敢提小姐上戰場的事,只說鎮國大軍打了勝仗,小姐一切都好。
唉,小姐在京城時的膽子就不小,是沒人敢惹的「京城一霸」,來了這裡膽子更大了,入了新兵營沒多久怎麼就上了戰場?不過據說此次還立了不小的功,沾衣擔驚受怕過後又很是高興,誰說我們將軍府的小姐沒用來著?
沾衣還負責餵養小狼,最初尋了些馬奶,和碎肉一塊兒餵著,現在小狼的食量越來越大,主要撕扯生肉來吃了。
對於聞人傾的回來,小狼一貫的表現出警惕、甚至是進攻的架勢,但很快就熱情的撲過來抓玩著聞人傾的褲管,要不是它先前呲牙裂嘴表現狼該有的凶狠一面,聞人傾真以為在她腳邊玩耍的是只小狗呢。
不過小狼的個頭倒是長大了一倍,隨著聞人傾往正廳走,小狼鬧騰的身子在她的腳步間繞轉。
小狼對小姐的親近讓沾衣很是驚訝,當初是公子把小狼送過來就匆匆走了。嚴叔和鸞碧對小狼都有些懼怕,她雖然不怕但也沒法靠近,因為它會咆叫並作出攻擊的姿勢,餵了兩個多月,雖然它不再顯露敵意,但也絕不會主動親近她。
看小姐對小狼的出現沒加詢問,大概已經知道小狼的事,要是這隻小狼能成長為小姐的寵物,今後定能保護小姐,實在是件好事,沾衣如是想著,不過,若她知道小姐看中的只是小狼暖暖的體溫,會不會暗中數落小姐這簡直是暴殄天物?
聞人傾往院中遠遠丟出一塊兒生肉,小狼便撒開腿向著食物飛奔。
她則進到臥室躺下來,一如每日的訓練結束後,雖然還不到睡覺的時間,她喜歡早早的躺在床上,身邊有裴正等人的嬉鬧說笑,她也已習慣了。
簡單充實的兵營生活不需要費神的思慮,聽到裴正和有空就跑到帳篷的藺千葉聊起朝廷上的事兒,她腦中也能很快作出判斷,得益於前世的深厚積澱,但她從不開口發表評論。除了耳邊流淌過別人的談話聲,恕的身影也常在她的腦海中閃現。
就像現在,見著同樣兩個多月未見的小狼,便不由自主的想到恕,從他來到這裡因水土不服生了一場病到在白鄂山遭受一頓軍棍,後來他的身子一直都沒有恢復到在京城時的狀態,這場戰事也讓他不得清閒,除了要考慮退敵之策也因她去執行任務而擔驚受怕。
所以,從敵穴回來沒能見他一面、之後又分開這麼久也讓她生出遺憾和想念。
感情的事情很奇妙,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卻能從他見到她時眼裡迸發的喜悅、他依偎在她懷裡的放鬆和信賴、她臨行前他既擔憂而又信任的矛盾眼神,感受到他的情意,同時她也無法忽略自己心底因他而起的那份暖意和心疼。
虞無恕輕輕坐到床邊時,以為她睡著了。床上那張俊朗而安靜的睡顏映入眼簾,他久久沒有移開視線,似要將她的容顏深深刻在腦中。
這要從她離開執行任務的那三天說起,對她的擔心讓他那三日都不能入睡,閉眼都是她的面容,幸好三日後她平安歸來,但兩人卻沒能見面。
在鎮國大軍兵營的這段時間,每晚休息時他閉上眼睛,依然是她的面容,想細細勾畫,卻漸漸模糊;越是回憶,卻越是模糊;這是否就是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態?
怔怔盯著她的虞無恕陷在自己的思緒,沒有發現她已睜開眼睛。如今心境有了變化的他在外人面前依然神色淡然,但在她面前會展現不同的表情,她也能捕捉到他的情緒變化,一如此時的不安。
伸手圈住他的腰肢,她把他帶到了床上,回神的他因著兩人尷尬的姿勢而有些許緊張。對視中兩人都沒有說話,但緊緊相貼的身子在漸漸升溫,空氣中也有了曖昧的氣息。
聞人傾本想問問他因何不安,與他的相處中她也摸出了門道,有些話她不問、他是不會主動說出來的,卻因為身下之人越來越快的心跳聲和染了粉紅的雙頰和脖頸而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一場激情在她的柔情和他略顯主動的回應中發生,也融化了彼此分別兩個多月所積攢的思念。
情事過後,聞人傾也沒忘了他之前表現出的不安,所以開口詢問。
他覺得自己明明比她大三歲,卻反過來得到她的呵護,就如她總能敏感的察覺到他的異狀並關心的詢問,這讓他有種窩心的甜蜜,鼻頭有點兒酸楚,卻不知該怎麼回答。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久久沒有得到他的答覆,她如是說道,隱約覺得,他的不安是因她而起。
這句與甜言蜜語掛不上邊兒的話、更稱不上驚天動地的承諾,卻讓他濕了眼圈,也安了心。
從正廳邁入內堂的沾衣,準備叫兩人吃飯,卻因臥房傳出某種聲音而識趣的退了出來,告訴嚴叔和鸞碧稍後再開飯吧,在兩人詢問的眼神中,沾衣有些尷尬,嚴叔瞬間明白了什麼,待會兒有些菜要重新做,但又有什麼關係?只要公子能夠幸福。
嚴叔的心情很愉悅,單純的鸞碧還有些迷茫。
又是一年春來到,漸漸轉暖的日子也帶來了生機和希望。閱
享受閱讀樂趣,盡在吾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