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天空已經完全漆黑,但背後叢林的火光越發明亮,首輪殺戮過後的戰場到處都是鮮血、殘肢,空氣中也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閱
不敢有絲毫放鬆的七人屹立於叢林之前,老兵的弓箭也搭在弦上,瞄準著熱爾族人,隨時準備與瘋狂撲來的熱爾族人展開下一輪的廝殺,因為她們看到了對方此時變得血紅的眼睛。
但是,小靜和宗政瀾的情況不算樂觀,她們倆在首輪廝殺中都受了傷,小靜的右腰以及宗政瀾的小腿都被熱爾族人的利器刺傷,只是此時她們身上的血衣掩蓋了自身的傷口。
麻煩的是,面對虎視眈眈的熱爾族人,她們不能彎腰去包紮傷口,不能讓她們察覺到七人中有人受傷。
對面的敵人毫不掩飾的釋放著仇恨的目光,空氣中的緊張、不安愈加明顯,第二輪的戰事似乎在首輪結束沒多久就要展開,然而,一名中年熱爾族女子的出現,壓住了一觸即發的戰事。
就聞人傾的觀察,她們胸前掛著的獸骨項鏈是身份的象徵,這名中年女子胸前的項鏈就彰顯了她的高貴身份,碩大獸骨串成的項鏈是其他人胸前項鏈所無法比擬的,或許她就是部族首領,周圍人們對她的尊敬也能可以看出一二。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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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熱爾族人將先前鼓動族人發起進攻的年輕首領的屍體交到了中年女子的手中,就見在場的熱爾族人紛紛跪下,雙手高舉胸前的獸骨項鏈,口中唸唸有詞,似在超度亡靈。
之後中年女子不知說了一句什麼,眾人才起身,有人將地上的屍體繼續搬出戰場,也有人怒視著七人。此時的狼群也不再上前叼走屍體,還是夾雜於熱爾族女子的隊形中,不斷的低吼聲增添了些許悲鳴。
聞人傾想著第二輪廝殺時,把受傷的小靜和宗政瀾換到後排,前排的打鬥換成老兵,到時後排的弓箭威力可能有所減弱,就由前排人員盡力擋住撲來的熱爾族人。因為此時兩人的情況確實不好,失血過多,臉色和唇色都漸漸變白,不免讓人擔心。
但對面的一道目光讓聞人傾不得不收回思緒,再次將視線落在了那名首領身上,她懷裡已經死去的年輕首領大概是她的女兒,不然的話她眼中爆射的凶殘和仇恨怎會那麼濃重?讓人心顫。
她也沒讓手下的族人把她懷裡的屍體如同別的屍體一樣搬離戰場,就那樣抱著,直直的盯著七人,但沒有下令族人發起第二輪的進攻。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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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首輪廝殺熱爾族人傷亡很大,許是首領不願殺她女兒的仇人便宜死去,她的意圖似乎是短時間內不會發起進攻,而是要把她們困在這裡,等到幾人力竭的時候,把幾人活捉後再為女兒報仇,她眼中的殘忍似乎就是述說著逮住幾人後施以的殘酷報復。
聞人傾心中輕輕鬆了一口氣,對方要困死她們這一行人,殊不知她也等待著接近午夜時的逃脫,期間最好不要再有廝殺發生,在這場雙方力量懸殊的戰事中,戰事的頻繁對她們這方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她希望能維持現在這種僵持的局面,直到午夜。
或許她的心願被老天接納,在雙方耗神耗力的對視中,時間也在一點點流走,終於,抬頭可見彎彎的月牙快接近中天,應該是午夜前後了,墨一行人也應該出了熱爾族人的領地,下面就輪到她們開始逃亡了。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聞人傾比劃一個手勢,七人轉身奔入身後燃燒的叢林。她們的舉動立刻引起了熱爾族人的騷動,但進入叢林的幾人已經顧不得身後的敵人,只管在熱浪中盡力的奔跑,奔向出口。
腳下的小路她們事先做過處理,先將枯葉燒乾淨,成為光禿禿黑漆漆的一條路,小路兩旁樹木伸展出的高枝也被砍落移走,抬頭可見天空,也能防止叢林燃燒時有樹枝掉落下來影響小路的通暢。之後,她們才點燃了這片長帶狀的叢林。
當炙熱的氣浪讓幾人有些窒息時,便聽到了裴正的大聲呼喊。迎著她的聲音,幾人終於跑出了叢林,依稀有熱爾族人的聲音傳來,大概也有人進入了燃燒的叢林。
在這裡接應的裴正和虞初顏,一眼就看出幾人的狼狽,但此時一人也沒少,這讓兩人齊鬆了口氣,之後便領路向對面的海灘跑去,幾人緊隨其後。
叢林邊緣到海灘大約有二百步的距離,期間有稀疏的樹木,兩人在這段路程中間挖了很多陷阱,陷阱裡插入削尖的樹枝,上面再蓋有樹枝等掩蓋,此舉是為了拖慢追趕之人的腳步。
所以幾人一定要緊跟兩人的腳步奔跑,排在隊尾的聞人傾在接近沙灘時,果然聽到身後傳來淒厲的喊叫,怕是有熱爾族人掉進陷阱了。
她也沒有回頭看,心中知道她們一行人暫時脫離了危險。
海邊有三隻木筏,是裴正和虞初顏用巖釘和木頭釘成的,將木筏推入海中,幾人陸續爬上木筏,漂離岸邊。
每三人一隻木筏,裴正和兩名老兵一隻,虞初顏和另兩名老兵一隻,聞人傾、小靜、宗政瀾共用一隻。
此時遠遠的岸邊聚集了影影綽綽的人影,也有怒吼聲傳來,裴正得意的搖頭擺尾,讓拿她們沒則的熱爾族人對她們可望不可及,眼巴巴的瞅著吧。
遠離了海邊的浪花,漂浮在海面的木筏很是平穩,但海面的寒意不減,她們剛剛入海濕了大半身的衣服,一會兒就察覺出侵入身子的寒冷。
裴正建議三人背靠背取暖,聞人傾撕下上半身未濕的中衣給小靜和宗政瀾包紮傷口。寒冷的海面、潮濕的衣服,對二人的傷勢都不利,但熱爾族人還守在海邊呢,只能熬到明早再做打算了。
大家後背互相依靠,閉上眼,緊繃了兩日的神經開始鬆弛。
另一條木筏上,裴正詢問著此前與熱爾族人打鬥的過程,有一人應答,靜謐的夜色下,這幾個歷經生死的年輕女子互相取暖、期待度過著寒冷的夜晚,低語聲、淺淺的呼吸聲、遠處的海浪聲交織於一起,清冷而安寧。
只是不知,在岑國邊界河水中撒下藥粉的阿毛現在何處?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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