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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朋友? 文 / 勤奮的烏龜

    結束第一日的考試,聞人傾回到營帳,並沒有找到荷包,一時也記不起何時遺落、又落在了何地,索性明日將弟弟聞人啟的心思說與藺千葉。

    第二日拂曉,新兵在練兵場集合,經過昨日兩項並不輕鬆的考試,眾人對今日這最後一項考試心生忐忑。

    依照規定,新兵至少通過兩項考試方能晉陞藍營。

    昨日兩項都失了手的新兵晉陞已然無望,但今日的考試還得參加。

    昨日通過一項的新兵,要想晉陞今日可得拚一拚了。

    昨日兩項都通過的新兵可謂高枕無憂了,但為能躋身優秀新兵的行列,進而在兩年的訓練結束後成為一名正式的士兵,很多新兵對待這第三項考試還是很認真的,希望今日的考試成績能夠錦上添花。

    聞人傾這一隊人就屬於已通過兩項考試,准藍營的新兵了。與她的平靜相比,其他人可是興奮的很,被歧視的她們如今卻先別人一步邁入藍營,連她們自己想想都覺得有點兒不可置信。

    這都要歸功於老大,再看看老大那淡然處之的神態,大家更是覺得追隨對了人。

    兵官宣佈了今日的考試內容:行軍。

    行軍對新兵而言並不陌生,她們初進兵營的第一個月,是由去年入伍的數名優秀兵長訓練的,當時一個月的訓練結束後有場考試,就是行軍。

    她們是在早上出發,徒步行走了數十里,次日中午回來。也正是在那日,浴堂那邊分外沮喪的眾人受到了聞人傾的指點,開始以她們的方式進行訓練。

    與上次行軍不同的是,今日的考試不再是平原行軍,而是要翻山、穿樹林、過草地,行程大約八十里,明日午時之前回來的人視為過關。

    這次還是在原有小隊的基礎上,每三隊組成一個編隊,每個編隊有一名士兵帶領,從不同的路徑分別出發。

    聞人傾這一隊人歸在了綠右營的最後一個編隊,這個編隊有她原屬的第十六隊,還有第十七隊,以及「留級」下來的第十八隊。

    片刻後,其他編隊已經拐入了不同的山道,聞人傾所在的編隊也出發了。

    「老大,沒想到今日的考試還挺有趣的」,跟在聞人傾身後的裴正手拿一根樹枝,邊走邊甩打著路旁的樹木,心情愉悅。

    此時她們正排成蛇形隊伍,走在半山腰上,浴堂的這幾人排在隊尾。帶隊的士兵只管在前帶路,若有新兵落隊,一律不管。

    山上的小路應該是長年累月走出來的,兩側是高矮不一的樹木,別說是裴正這個平時就不安分的人興奮不已,其他新兵也是有說有笑,宛如郊遊一般。

    但考試哪有那麼輕鬆的,初始遊玩般的愉悅漸漸就被爬山的勞累所代替,前面帶路的士兵沒說休息,眾人就不能停下,因為一旦離開了編隊,就極有可能迷路,到時要想在規定的時辰內回到兵營就無望了。

    翻過一座山,遠處連著另一座山,兩座山中間的山谷滿是密集的樹木草叢。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比起上山時的勞累,下山時就多了一份艱險。

    有新兵一失腳滾落下去,傷勢不嚴重的繼續行走,傷勢嚴重的被隱藏在樹叢中的士兵救回,同時意味著她的這項考試到此結束。

    吸取了教訓的新兵愈加謹慎,同時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計」。臨出發時,每人分到五張餅,一長竹筒水,作為整個行程的乾糧和飲水。

    晌午過後,前面傳過話來,休息一刻鐘後繼續前進。新兵不免抱怨時辰太短,但也明白軍令說一不二,趕緊填飽肚子吧。

    有山中樹木遮擋,倒也涼快,眾人紛紛在山路旁的草叢坐下,掏出大餅咀嚼,再就上幾口水,飢餓下倒也吃的很香。

    「我看這五張餅不夠牛蛙吃一頓的」,這半年的相處,裴正也認識了牛娃,對貴為鎮西將軍嫡女的聞人傾結識一位粗鄙的鄉下女子也不再驚訝,這樣的聞人傾反而讓她更加願意追隨。

    她本就是不拘小節之人,相比官家禮節甚多的人,她更願意和普通人打交道。

    「我看也是,不過幸好是不足兩天的行軍,餓也餓不到哪兒去」,旁邊一人附和,跟在聞人傾身邊的人對牛娃都已經熟識了。

    短暫的休息過後,編隊又開始前行。行軍的速度不變,卻漸漸有了落隊的新兵,但聞人傾這一小隊人還是能緊緊跟住編隊的步伐。

    行進隊伍除了腳步聲、與樹枝摩擦聲外,沒有了最初的交談聲,新兵這時也都明白了要盡量節約體力。

    申時(下午四點左右),終於走出了大山和山間的樹木,眼前是遼遠無邊的草原。秋意為這片草原鍍上了一層金色,但依然有草木努力釋放著最後一點兒綠色。

    景色很美,但也危險,帶路的士兵提醒新兵注意腳下鬆軟的沼澤地,不要偏離了編隊。

    走在平坦的草原上,行軍的速度快上幾分,相比於上山時的勞累和下山時的艱險,新兵更樂意行走在這舒適的草地上。但很快,眾人就發現草原的行程不如她們想像的那麼美好。

    夏季落下的雨水在這個季節慢慢乾涸,但依然有很多低淺的水窪存在,有經驗的帶隊士兵在確定此處不是沼澤地後,就帶著新兵踩著水直穿過去,簡言之,就是直線可以通過的行程決不饒彎路。

    新兵的鞋子因而很快就進了水,但有何辦法?穿過水窪後,迅速的倒出鞋中的水,再擰一擰鞋子,繼續前進。

    快要落山的太陽依然灼熱,**辣的烤在新兵身上,不過也讓鞋子干的快些,但前面很快就又有了水窪等著她們穿過。

    回頭看去,編隊後零零落落跟在後面的落隊新兵拉成了一個長長的隊伍,有的在盡力追趕,有的已經有了放棄的念頭。

    夕陽漸漸落入遠處的地平線,絢麗的餘暉也一點一點被黑暗吞噬,隊伍第二次停下來休息吃飯,雖說這次的休息由一刻鐘變成了兩刻鐘,但新兵也被告知今夜會連夜趕路。

    在秋日的草原行軍不允許點起火把,好在這夜月亮高掛,倒也不是漆黑一片。經過一白天的行軍,新兵的腳步沉重了許多,但這是考試,不能輕言放棄,只能咬緊牙關繼續向前。

    夜幕籠罩下的草原響起各種蟲鳴聲,晚風襲來,增添了幾分涼意。行進的隊伍不時發出踩在草地上的刷刷聲以及穿過水窪地時的踩水聲。

    午夜過後,隊伍遇到了另一個編隊,兩隊合一,繼續前進。聞人傾卻在此時突然從另一編隊新兵的惋惜聲中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牛娃。

    就在不久前,牛娃陷進了沼澤地,因為她所處之地很危險,無法施救,編隊拋下她繼續前進了,雖說新兵行軍的沿線隱藏著一些士兵,她們會救助受傷的新兵,但聞人傾知道,若新兵的處境危險,救助的士兵不會為救她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在青國,新兵在訓練中死亡雖說沒有在戰爭中死亡來得有榮譽,但也算得上一種光榮的死法,而在訓練中死亡或受重傷的新兵每年都會有,國家會對死者或傷者的親屬發放銀子予以撫慰。

    牛娃,那個憨厚而又自稱力氣大的鄉下女子,從聞人傾向她點頭回應的那一刻就欣喜的認為交到了朋友,朋友嗎?聞人傾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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