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這次醒來的很慢,當她睜開眼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日的午後,坐在顛簸的馬車上,眼睛被蒙著,身邊是陌生的男人味,很濃,濃的讓她堅定地認為這至少要五、六天沒洗澡啊。
在這火熱的五月天,不是前世那空氣宜人的陽曆五月,而是炎熱的陰曆五月。五、六天不洗澡絕對是會餿掉的,想抬手捂下鼻子,才發現又是被綁的。
她開始為自己的人品默哀,這才多久的時間,她已經是第三次被抓了,藍淺抓一次,裴若依抓一次,這次又不知道是誰抓的。
唉~清啊清,難道我們真就是有緣無分嗎?這都第二次成親了,又被人劫了,實在不行就那麼過吧,乾脆也別成親了,她這小身子板實在是折騰不起啊。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就有人將她臉上的黑布拿下去,同時手上的繩子也被人用劍挑斷,瑾瑜就看到一張張熟悉到讓她很想揍一頓的臉,「怎麼又是你們?」
憤怒地盯著眼前的藍淺和他身後曾經見過的三個水手,瑾瑜恨不得衝上去將他那張妖孽的臉給撕爛,藍淺卻是極妖氣地一笑,「又見面了,做菜很好吃的秋娘。」
瑾瑜就掩著鼻子往後靠,這也不知道多久沒洗澡了,藍淺這一身汗味讓她聞著就難受,連那頭髮都開始打綹了,「難道你皇帝做膩了想要做乞丐了嗎?」
藍淺一怔,微有些靦腆地笑道:「不好意思,急著趕路,已經十日沒洗過澡了。」
瑾瑜抽著臉就想要吐,她之前的估算還是客氣了,不過再一想他們十日沒洗澡,自己恐怕也好不到哪裡,低頭一聞也是一身的汗味,一摸頭髮也是油乎乎的。
「你為何又要劫我?」瑾瑜很無奈啊,希望用言語能夠打動藍淺放她回去,雖然這個希望很渺茫。
「好玩啊!」說這話時藍淺揚著眉,斜著眼,本應是一副讓人賞心悅目的美男圖,愣是被他此時的形象給破壞了,怎麼看都看不出美感來。
這藍淺還是一味地自以為美,瑾瑜乾脆別過臉不去理他。
正在此時瑾瑜肚裡咕咕地叫了起來,藍淺便遞過來一隻瓷瓶和一塊乾巴巴的餅,「辟榖丹和餅選一個。」
瑾瑜看了一眼那餅,怎麼看都覺的沒有食慾,而且估計著也沒水可喝,就算是有水,她也無法忍受和這幾個多少天不洗澡的男人同喝。
於是,瑾瑜就選擇了辟榖丹,可這東西吃下去並不十分管餓,她還是想吃東西。
提出到前面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再吃些東西,洗個澡,藍淺死活不同意,「走陸路回落丹本就比走水路遠上許多,你家榮王還一路緊追,一日不離大齊境內都不能掉以輕心。」
瑾瑜白了他一眼,「那你為何不走水路?」
藍淺眨著一又桃花眼靠過來,「你當朕不想走水路嗎?你那榮王將各條水路都封死了,若是走水路不是要朕自投羅網?」
第一次聽他自稱朕,瑾瑜竟有些不習慣。
印象中無論是電影、電視還是小說裡面的皇上哪個不是高高在上,一派無與倫比的沉穩尊貴,就算是連子淵在人前也是沉穩淡定的,至於他和雪妃關起門來那些瘋瘋顛顛,瑾瑜就當他是被雪妃給帶壞了,再說了那也是在自家人面前,露個真性情也無妨。
可這藍淺明明就是個皇帝啊,不但冒充水花月,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也不知他平日在處理國事時是否也這模樣,若真是這樣他又是如何讓臣民信服?
不得不說,不管藍淺在她面前如何,做為落丹國皇帝的藍淺在國內很得民心。
見瑾瑜不再說話,那樣子似乎是不以為然,更像是恨不得他去自投羅網,藍淺邪笑著向瑾瑜靠近,當瑾瑜以為他要非禮自己時,藍淺突然說道:「朕偏不趁你心!」
瑾瑜愣了下,沒反應過來他是何意,再一想就明白是說不趁了心意自投羅網,也是懶得理他,哼了聲,道:「離我遠些,你那身上的味兒聞著想吐!」
藍淺偏又靠近一些,甚至解開胸前衣襻讓氣味更濃烈些,再次邪笑道:「朕偏不趁你心!」
瑾瑜翻白眼,當皇帝的幼稚成他這樣,若是被他的臣民們看到絕對會哭。
也懶得和他搭話,反正說什麼他也是不會放過自己,雖說不明白他為何一次又一次地非要把自己抓回去,但肯定是不會輕易放人的,如今只能等清或秋家人來救她了。
藍淺又逗了幾句,見瑾瑜不再說話,也就無聊地坐回去,旁邊就有人給藍淺遞來一塊白毛巾,還沾了水,「皇上,擦擦吧!」
藍淺掃了那人一眼,見那人朝瑾瑜那邊努嘴,明顯是覺的他們皇帝身上氣味會嗆到美女。
其實藍淺自己聞著這味也難受,而且大熱的天幾個人都擠在馬車裡,在人多的地方也不敢挑開轎簾只有在晚間的時候才能放放空氣,裡面的味道本來就難聞,就是他自己都想吐,可是他們實在是不敢停留,哪怕是洗個澡的時間都怕被追上,這樣日夜趕路,偶爾在路上買些吃食,或將累的跑不動的馬換掉,其餘時間真是一刻不敢耽擱啊。
可是,自從瑾瑜醒來後,那幾個手下明顯就往邊上靠,就怕身上的味會被嫌棄,經過之前的一段時間相處,他們對這位做菜很好吃的榮王妃都很有好感,可惜她是大齊國的榮王妃,如果真能被自家皇帝拐進宮去當娘娘那才真是美事啊。
他們也聽說過大齊豆腐和大齊油都是這位王妃發明的,而且她那賺錢的招多的數不清,有這樣一位皇妃落丹國也不愁不發達啊。
將沾了水的毛巾從衣襟開口處伸進去,藍淺默默地擦著,瑾瑜見他擦也覺的身上癢的難受,但是再難受她也不敢當著幾個男人的面擦身子,只能聳動肩膀或將後背靠在車廂板上蹭,長這麼大她還沒遭過這罪。
藍淺擦完了,將變成灰色的毛巾隨手扔到車外,那手下又遞來一塊,藍淺繼續擦。
瑾瑜就想不擦身上擦把臉也好啊,也朝那手下伸手,那手下忙遞了一塊過來,並諂媚地道:「秋姑娘,小的馬光遠。」
「哦!」瑾瑜淡淡地應了聲,就用毛巾擦了臉和脖子,果然舒服不少,若是能擦擦身子就更好了,可惜還是沒那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