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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5 愛告就告去 文 / 柒錦煙

    楊氏一向是個軟性子,張氏和秦氏也覺著她向來是好拿捏的,誰曉得今兒卻忽然轉了性,兩人被頂了回去,拉長了臉:「自己做錯事還有理了,擔心我告訴娘去。」

    楊氏受了十幾年的窩囊氣,今兒是一次性爆發了,吼道:「愛告就告去!」

    她今天差點就見不著女兒了,孩子是她的命,她還管得了其他!

    楊氏將熱乎乎的麵條端到了芷晴面前,一家人圍在一起瞧著芷晴,豆豆開口說道:「大姐,快吃啊,今兒是你的生辰,必須得吃長壽麵的,吃了長壽麵才能活得長長久久。」

    「芷晴啊,娘曉得,在這個家裡,你心裡頭委屈,吃不著好的,也用不著好的,家裡頭難得有口好吃的,你做姐姐的也得讓給朵朵和豆豆,是娘虧欠了你,娘瞧著你這樣子,心窩子痛啊。」楊氏泣不成聲。

    芷晴吃了幾口長壽麵,瞧了瞧田大郎和楊氏,這些日子,他們憔悴了很多,看著似乎老了幾歲……

    不知道為什麼,芷晴覺得胸口悶悶的,有種異樣的情緒在胸口若有似無地激盪著。田大郎和楊氏,他們是真的心疼自己。嘴巴忽然澀澀的,恍然想起宇文宸的話「人與人之間情的相互感應」,那個白癡,難道她會不懂嗎?她只是不願意去觸碰罷了。

    「娘,我沒事……」芷晴低聲地說道,「我真沒想做傻事……」

    田大郎歎了口氣:「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當然,這話說出來一家子誰都不會信。

    夜裡頭,楊氏躺在炕上一直在抹眼淚,向田大郎哭訴道:「大郎,雖說芷晴不是咱們的親閨女,可是我從來都把她當親閨女看待。芷晴雖說性子冷淡些,嘴巴厲害些,但在家裡頭啥活不幹,嘴巴天天說著朵朵和豆豆煩人,可有好東西時,哪回不是省著給弟妹吃。這麼好的閨女來咱家,好日子沒過上,委屈倒是受了不少,可她從沒對咱們抱怨過。這回娘嚇病了,咱們心裡頭埋怨她,對她冷淡了些,想來也是被咱們傷了心,才會做出這等傻事。說到底,這事又如何怨得了她,若不是娘做人太偏袒,芷晴咋的會同她認真。這麼些年,我也受夠了,真的受夠了!娘做的真的太過分了!」

    田大郎拍拍楊氏的背,不停地歎氣,今晚芷晴著實嚇了他一跳,萬萬沒想到閨女心裡頭已然委屈到不想活下去的地步,差一點他們就沒了這個閨女了。

    「是我對不住你們呀,是我太無能。」田大郎心下百般愧疚,「是我沒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楊氏哭哭啼啼:「反正這回我是下狠心了,往後定不會再順著娘的性子,天天由著她拿捏,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再受一點委屈了。旁人愛咋說咋說,明眼人都曉得誰對誰錯。咱們累死累活賺錢都交給了娘,到頭來卻連閨女的嫁妝錢都拿不出來,生生把閨女的終生大事給耽誤了,我這當娘的揪心啊。」

    夫妻兩人一夜沒合眼,耳朵不時地豎起來聽隔壁的動靜,生怕芷晴再一個想不開幹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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