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老太太的大壽?
「奶奶什麼時候大壽?」何寧稍稍後退了兩步,離得商澤修遠了一些。
商澤修抬著布簾的手一緊,神色有些黯然。「十一月。」
何寧轉而鬆了口氣,現在才六月,還早得很。「我知道了,你繼續忙著,我先回去了。找塊油紙蓋在那上頭,再放上布簾,陽關就透不進來,也不會受潮,那上頭附著的染料也不會消散掉。」
商澤修眼中一抹欣賞,她竟然知道這種染料?
他很想跟何寧一塊兒回去,只是一會的他還有一個飯局。而且這邊的貨品確實還得分類,還得要他自己看了之後才能決定到底是該把哪一緞料子送到那幾間店舖裡頭去。
何寧回了商家,先是回了自己的院子,看著被暖月收拾的一塵不染的屋子。暖月像是一隻都等著何寧喊她似的,何寧才叫了她一身,就脆生生的答應著到了何寧的跟前。
「今天算是你一個人當班,她們都幹什麼去了?」何寧的聲音裡帶著一份嚴厲,似乎對於不見其他的三個丫頭倍感不悅。
暖月笑著的嘴角僵了僵,低頭對何寧解釋說:「我看今兒也沒什麼事兒了,就乾脆讓她們休息去了。等我小日子來的時候,正好也能名正言順的偷個懶。」
「你倒是不客氣!」
暖月一驚,抬眼看著何寧。卻發現何寧神色淡淡,不像是責怪的意味。惴惴不安的暖月,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少夫人,我是不是做錯了?」
何寧捻起一塊玫瑰酥的手一頓,好笑的看著她。「你做錯什麼了?別那麼委屈的看著我,我沒有那麼凶。對了,那衣裳試過沒有?還合適麼?」
暖月小臉上透出羞澀,讓她的小臉更加分了不少。「還,還沒有……」
其實暖月在何寧出了門之後就迫不及待的穿了那件旗袍,柔滑的絲質貼在身上竟然是說不出來的舒服,又看銅鏡裡頭的自己,是從未有過的好看。就是那一條大麻花辮有些不和裝束。暖月想了想,將辮子繞在了腦後,這麼一比對,竟然更加滿意了一些。
暖月的小心思何寧知道,卻不戳破。一件旗袍而已,給就給了,她愛什麼時候穿就說明時候穿,反正那是商家瑋送的,一點兒也不心疼。
倒是青竹她們幾個……
商澤修從飯局回來之後,已經快要將近晚上九點了。他今天稍稍的喝了一些酒,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何寧的院子裡。
看著裡頭亮著的燈,他不知為何心口一動,就走了進去。以往的何寧睡覺是絕對不過十點的,所以現在的她,要麼已經洗了臉躺在床上,要麼還在找著事情做。
進了屋子,就看見正在鋪床的女人。商澤修輕柔笑笑,放輕了腳步,悄悄走了上去。她的頭髮披散了下來,讓人看不到正臉。身上有著他熟悉的香味,穿著當初他見過的那一件淡旗袍,光著一雙細細白白的腳丫,說不出來的誘惑。
「你在那幹什麼?」商澤修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淡,最後就只有冷意。只一眼他就分清楚,那不是何寧,
暖月受了驚一般的轉過身子,低著頭不敢去瞧商澤修。商澤修掃視了一眼,眼裡透著不屑,透著輕視嫌棄。
他轉身便走,聽見腳步,暖月抬眼間就只看見他冰冷決絕的背影。
「大少爺!」暖月小跑著追到了快要走到門口的商澤修,從他的身後緊緊抱住了念想了兩年多的人。
「你不想要命了?」他的聲音一如他的背影,冰冷決絕,沒有一絲溫度。
「大少爺你別走,我喜歡大少爺!樂冬能成為姨太太我為什麼不可以,我長得也漂亮,我也可以為你生孩子!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大少爺你就看看我,我比少夫人更加喜歡你。」
商澤修一根根掰開了她的手指,悠然轉身,低著頭,用那一雙沉不見底的黑眸盯著她。
暖月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卻依然不甘願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何寧去商瑜那邊睡,今晚已經說了不會回來。青竹几個人都被她給打發了一天了,根本不會過來干涉……
他捏起了她的下顎,低頭聞了聞她身上的味道。暖月一臉驚喜,瞪大了雙眼看著商澤修的俊臉壓下,暖月鼻子尖,還聞見了他身上還帶著酒味。
來個酒後亂性,真好!
商澤修的聲音有些沙啞,又他的低沉中透出性感。暖月雙耳一轟,只因為她聽見商澤修說了一個字。
脫!
這是暖月一直期待的,可是到了這個時候,暖月的心裡卻不知為何,竟然會有種羞恥。一邊又壓抑在心底的虛榮與不甘又佔滿了心頭,她抬眼媚骨妖嬈的看著商澤修,一副欲拒還迎。
商澤修轉身便要走,暖月又只能牢牢抓住了他的衣袖。
「大少爺……」
暖月終是脫掉了自己的衣裳,她解開了那件旗袍的所有盤扣,紅這臉的望著商澤修,媚眼如絲。
「繼續啊。」
應了這一句話,暖月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真的就把自己身上的衣裳給脫了個乾淨。商澤修唇角勾著笑,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肩頭,激起了暖月一陣顫抖。
「你的計量,比不得樂冬。你,更是比不得寧兒的一根頭髮。」商澤修冷冷開口,不帶一絲溫度的將暖月從懸崖邊上拉了下來,摔得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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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暖月從驚訝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商澤修拾起了散落在地上的旗袍,拿起來了之後,又像是覺得髒了手一般的扔出了屋子。
「你以為少夫人的東西是誰都能碰的麼?簡直就是髒了寧兒的屋子!」
他眼中只有諷刺與不屑,暖月在他的面前,不過就是一個貼上身子討不找好處的賣肉女子。暖月不甘心,她想盡了辦法才來到了何寧的身邊,當初的樂冬就是那麼爬上去的,她為什麼不可以!
「大少爺,暖月自從來了商家就喜歡上了大少爺,只求能夠留在大少爺的身邊!」暖月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都沒穿的身子,直接又貼在了商澤修的身上。
商澤修像是被暖月的力度沖得往後頭退了兩步,而那兩步正巧就到了門口。已經失去了耐性,他臉色已經全是冷峻,眉間也都失去了耐心,只有厭惡。兩手把暖月往外頭狠狠一推,月光下頭一道白條身子就那麼明晃晃的滾落在了眾人的面前。
青竹寒霜三個人聽見響動,以為是暖月做錯了事情得了商澤修的罵,這巧的剛出來,就瞧見了這麼一遭!
暖月勾引大少爺不成,反被扒光了衣裳給扔出屋子的事情瞬間就傳遍了整個商家。剛剛把商瑜給哄睡著的何寧聽著這事兒,嘴角泛開了笑意。
「她想做第二個樂冬,卻沒那個本事。不給這些個丫頭些教訓,還真當我何寧是個擺設不成?什麼人都想要藉著我爬上商澤修的床?」
王媽歎了口氣,勸著何寧快些回去。何寧又為商瑜掖了掖被角,這才放心的回去了。王媽瞧著何寧離開的方向暗暗惋惜,當初那個真純又溫婉的少夫人,骨子裡頭竟然有著這麼強勢的氣息。
回到了院子裡,就瞧見了穿著一件單衣,披散著頭髮的暖月跪在地上,一陣陣的抽泣著。
她走過暖月,低頭瞧了一眼。暖月抬起了哭得紅腫的雙眼,對上了何寧眼裡那毫不掩飾鄙夷。
「大少爺碰你了?」
暖月又哭出一行淚來,差點沒把腦袋給搖下來。「少夫人我錯了!我錯了!」
何寧冷著臉將暖月拉著的那塊裙擺不客氣的扯開,寒霜瞧見了,又上來狠狠將暖月給踹到了地上。
「沒碰你就對了,你知道錯了,也對了。要是大少爺今天碰了你,你就活不成了知道麼?」
何寧的清冷,讓他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寒霜,更加多出一股氣勢,少了溫婉,多了驚艷!
暖月哭的更加大聲,何寧臉色一正,瞪得暖月又止住了哭聲。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暖月,告訴她:
「我知道商家出了個樂冬,你們個個就想著要往上爬。樂冬那是撿到了時候,又會耍些手段。可你呢暖月?你的這副心思,在你用知秋做借口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這種計量,連樂冬都不屑,你竟然還想要順著往上爬。你以為我何寧,還是這麼好任人踩的麼?」
她後頭的聲音越來越高,院子裡所有的人都聽得出來,那是何寧在告訴所有的人,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姑娘,現在的她,已經完完全全的是商家的少夫人了。
「青竹,叫人先把她扔到柴房裡關著。等明天天亮了,那條街裡找一家隨便什麼價格儘管賣了!」
暖月跌坐在了地上,連呼吸都忘記了。青竹去喊了人過來,不想礙了何寧的臉,就直接給拉到了柴房。
進了屋子,何寧竟然覺得一身的輕鬆。貴妃上頭斜坐著一個男人,慵懶又迷人的看著她。
「出氣了?」
「不夠。」
「那是原諒我了?」
何寧換著衣服的手一頓,冷冷望向他:「如果你是我,你會輕易原諒麼?」
商澤修苦笑兩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