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琪身子猛然一怔,呆在原地。何寧瞧出蹊蹺,便問肖孟九。
「林大班?」
肖孟九望著何寧的眼中又柔了兩分,說:「當初河南有個很有名氣的戲班,因為班主姓林,別人都叫他林大班。他有兩個女兒,大女兒貌相甜美,唱的花鼓又是一絕,每一回開班唱戲都是角兒。可不知道為何,那林大班的大女兒突然間就消失了,從此之後就再沒有人見過她。」
他說這話的時候,林一琪的臉色越來越僵硬,呼吸越來越急促。肖孟九卻不管,繼續接著說:「那大女兒不見了之後,林大班就一病不起,後來就埋進了土裡。這戲班,也就散了。」
「所以你說,今天這戲班是林家的戲班?」何寧又怎麼會聽不說他話中的意思?回頭瞧著林一琪,她那滿臉複雜又僵硬的表情,何寧又怎麼會猜不出來。
肖孟九頷首哂笑,摸著胸口想要把煙夾取出來抽上一根,才發現裝著煙夾的外套正披在何寧的身上。
「所以,林一琪你就是林大班的那個女兒?」
林一琪早已止住的淚水終於又流了下來,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顫抖的嘴唇半響了才抖出一句話。
「我只是想要看看他們。」
他們?
「如果不是我今天正好出現在這裡,寧兒還有命回去麼?你想要見你自己想見的人,可為什麼還要拉著別人來陪葬?你知道那李大忠欠了多少高利貸,那伙比崽子們才會來砸他的場子?你竟然還想要過來看戲聽鼓?」
「我是來看我妹妹的,誰特麼看那個臭男人了!」林一琪像是一頭怒吼的野獸,嗓音斗高八度都已經扭曲變了形,嚇得身邊的何寧肩頭一縮。
肖孟九眉梢一揚,臉上已經寫上了不悅。他起身將何寧與林一琪拉開一些距離,冷笑道:「你妹妹都瞎了,還看她做什麼?你根本就是嫁作人婦還不知廉恥,就是想要再私會情郎。」
「夠了!」何寧忍無可忍,怒視著兩個人。一個是自以為是的男人,一個是把她當槍使的女人。
商家的姨太太要出門的話,一定要有商老太太或者商澤修的同意。而她這個少夫人,自然不用淤泥在老舊的規矩中,而且商澤修也說過,她想去哪裡,沒人能夠攔得住她。
然今天,她竟然被林一琪給當槍使了一回麼?難怪林一琪主動的接近她,對她示好。她以為這是作為同一個丈夫的女人的同情悲哀,原來竟然是把她擋在前頭,出來幽會情人的麼?
而肖孟九呢?即便是偶遇,乾幫這些混混的做法也讓她覺得氣憤,好好一場表演,就這麼毀了。他竟然還狂妄不已,說她是他的女人。她一直都是商澤修的女人,只能是商澤修的女人!
林一琪瞧著何寧是真的有些怒了,心裡又擔心商家那一頭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情,會不會將她打死溺死。
思前想後,她終於咬唇,忍痛對何寧講出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