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娉不是瞎子,更加不是傻子,這般被人盯著瞧,自然會覺得不舒服。
「林姐姐,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我還能有少夫人好看?」
她的這話,差點將何寧剛剛喝下的一口茶水給噴了出來。這話說的巧妙,一邊誇了何寧的貌美,一邊也諷刺了這姨太太只會呆傻看人,不懂得討好少夫人。
說的討好,其實不過就是何寧昨天落水的事情。商瑜是商老太太的寶貝,交於何寧照顧。雖然小孩子沒出什麼事情,可是商家的少夫人卻落水了。
賀子娉諷刺的不止是她,還有何寧。
「這一位一定是林姐姐了。」
「姐姐姐姐的就莫要再叫了,林一琪擔不起。若是少夫人不嫌棄,叫我名字就可以。」
賀子娉有些嫌棄的撇開了嘴,低頭玩兒起了手上的指甲蓋子。那上頭玫瑰紅的顏色,倒是將她的芊芊十指給襯得更加白皙了。
「林姨太性子直爽,寧兒喜歡。」
林一琪微微一愣,認真的看起了這個新來的少夫人。上一回見她,還是在新婚之後的敬茶一事上。當初的她是柔弱勢小,像是隨便一個人都能狠狠捏她一下。而如今的她,卻不知道從哪裡多出來了一些氣勢,竟然比新婚那一天更加的奪人眼目了。
賀子娉勾唇冷笑,眼露不屑,更是將腦袋給撇到了別處去。
林一琪便是賀子娉口中說的那個唱大鼓的女人。現在的社會裡,在外討生活的人,不管是賣唱賣藝還是賣身的,都不及有片瓦可以遮風擋雨的人來的有地位。
她確實是唱花鼓的,她確實在外討過生活。正是這樣,曾經是商老太太身邊丫頭的賀子娉才會這般瞧不起她。
可剛剛那一番話,卻讓林一琪的心暖了一回。這是這麼多年以來,第一個人對她說的一句好話。
三個人又寒暄打諢了一會,便都散了。
儘管都是女人,都是一個男人的女人,可是人人都有私心,都想要獨佔這一個男人,要這一份獨寵。表面上看著甜蜜溫情的姐妹,心裡卻不知道嫉恨別人多少,也不知道自己被多少人給記恨。
這一些話,是何寧將已經走遠的林一琪又叫回來所說的。
「少夫人這話,我倒是聽不懂了。難道我林一琪與她賀子娉關係有這般親密,又將嫉恨你的心思表面的這般明顯了?」
何寧又是一笑,笑著這林一琪的臉色是一陣白一陣紅。看著林一琪是真的要怒了,何寧才止住了笑意。
「我不是說你們關係有多好,也沒有說你在記恨我。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會因為你是唱花鼓的就嫌棄你,也不會因為我的身份就覺得高你一頭。」
話音才剛落,林一琪雙目便怒視著何寧,大掌狠狠拍在了旁邊茶桌上頭。「賀子娉這個賤人竟然又嘲笑我!」
何寧故作驚詫,有些驚惶的樣子。「她是說過一回,僅一回。可唱花鼓的又怎麼了,唱花鼓的也是一門手藝,靠天靠地咱們不靠夫家,你有何自卑生氣的?」
林一琪算是冷靜了下來,回想起還未走進商家,靠著一個好嗓子唱花鼓的日子,心裡還真的懷念了起來。
現在的林一琪,才是何寧想要的。她今日將商澤修的姨太太聚在一起,不是想要聯絡拉攏感情,她沒有那麼大方。
賀子娉推她入水,想要害她,她便加深賀子娉與林一琪的矛盾。
她看得出來,林一琪性子直爽,不像是會存著壞心思的人。既然商澤修和商老太太有意偏袒賀子娉,那她便親自捲袖收拾了那女人。
想要害她的女人,斷斷不能心軟。她可是商澤修的女人,商家的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