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冬是商老太太的人,何寧不能拿她如何,商澤修孝順,也不願意逆著那老太太。這樂冬,就裝了一會委屈,就給她放了回去。
樂冬一走,這倆姨太太也覺得氣氛悶的慌,都辭回自己的院子裡頭。屋子裡頭,就只有剛剛嫁進商家的何寧和商家大少商澤修了。
她起身為商澤修倒了一杯熱茶,放在他的手邊。而他卻一口沒飲,只是開著茶盞蓋子,讓熱氣裊裊,一雙眼睛盯著何寧看個不停。
「商瑜,是之前的少夫人所出麼?」沉默了許久,她終於開了口,卻是問出了這樣的一句。
他淡然笑笑,搖頭說道:「不是,她只是姨太太所出,你的兒子,才是嫡長。」
她不知道是因為他淡然的態度,還是因為他又提及了嫡長的兒子,心裡頭竟然會有些隱隱的失望。
似乎她來到商家,就只有生下兒子這一個用途了。若是不能進到他的心裡,生個兒子有何用?
像是看出了她的不悅,他厚實的大掌輕輕抓住了纖巧的小手,一雙漆黑的眸子印著淡淡的柔情。「現在你已經是我商澤修拜過堂的妻子,不管是否是續絃,只要是我商澤修認定的人,只要我還是商家大少爺一日,你就一直都是商家的大少奶奶。」
他說完之後,俊的容顏與她越湊越近,他溫熱的呼吸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道,擄獲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她不害臊的又想起了昨夜裡頭令人害羞的事情,一張小臉又不爭氣的臊紅了起來。剛想要將他推開一些距離,就覺得額前被印上了一吻,她還在晃神,就被他放出了懷,轉身出了屋子,一室溫情皆淡去……
這是,算什麼?她何寧在他的心裡,是能走近他心裡的女人,還是只是一個生孩子的工具?
商澤修正要出宅子,卻眼尖的看見一直給他送信的老張頭兒。他眼裡一抹欣喜,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老張頭兒將手中的信件遞到了他的手上,對商家昨日的喜事恭賀了兩句,便離開了。他懷揣著那一封遠到的信,有些難掩的激動。
「大少爺,你不去商舖了?」
秦連重新接過他的西服外套,看著自己家大少爺又風急火燎的返了回來,不免覺得有些奇怪。
可是若是他剛剛瞧見那老張頭兒,便也不會再奇怪了……
回到書房,他才將信件打開。那上頭娟秀的鋼筆字,把他的心裡看得一個舒服。每月一次的信件,這一個月竟然能夠提前這麼多天,著實讓他有些驚喜。
想起當初第一次收到她跨越了整個大洋的那一封信,他竟然不爭氣還濕了眼眶。
苦苦笑了一聲當年的自己,他便認真瞧起了那一封信。短短的信件,他卻看了整整四遍。這個人,是真的要回來了麼?
他將信重新裝回了信封裡,打開書桌前頭的抽屜,裡頭滿滿噹噹的信封,一邊是正面放著的,一邊,是背面放著的。
他把那信放在了背面那一疊的最上頭,重新關上了抽屜。
輕撫著書桌上頭的那一隻精緻鋼筆,他柔柔一笑,整個人,都更加柔和了一些。
陳景俞,你終於要回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