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的白塔寺,一片熱鬧喧嘩,前來進香禮佛的信徒,快要將白塔寺的『門』檻都要踏破,不為其他,只為貢嘎堅贊駐錫此處,宣講佛理,對於這位給吐蕃、大元帶來和平的聖僧,不管是信仰藏傳佛教的信徒還是週遭平民百姓,都懷著虔誠的心,希望可以禮拜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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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漢蕃『交』好,對於生活在兩族『交』接地域的百姓來說,就是最大的幸運和福祉。涼州地區,承載了太多的戰爭,生活在這裡的百姓,莫不希望和平,當然,不僅僅是涼州百姓,於吐蕃民眾來說,也是一樣的道理。
繞過白塔寺吵嚷的前院,顧同只帶著丘處機隻身拜訪貢嘎堅贊,此次,顧同只是以個人身份前來,是以也沒有驚動百姓和寺院裡面的和尚,當顧同出現在貢嘎堅讚的禪房中的時候,貢嘎堅贊當即就一臉的驚訝,他十分不解,和談已經結束,顧同怎麼還會前來找他。在貢嘎堅贊看來,自己的意義就是代表吐蕃各部在顧同寫好的盟約上簽字,現在字已經簽了,貢嘎堅贊自然覺得顧同沒有見他的必要。
貢嘎堅讚的臉『色』,將他的心意明明白白的都告訴給了顧同,面對沉默和尷尬,顧同先是向貢嘎堅贊施了一禮,然後十分誠摯的對貢嘎堅贊說道:「班智達,先前多有無禮,但都是為了兩族『交』好,而今吐蕃亦我大元土地,雪域百姓亦為朕之子民,兩族睦鄰友好,將千年無戰事之害,此誠乃班智達之功勞,朕在這裡,代表朝廷,代表天下百姓,謝過班智達了。」
直到顧同說完所有的話,貢嘎堅贊才明白顧同來此處的用意,看著顧同不顧帝王之尊,屈身向自己行禮致謝,貢嘎堅贊心頭先是一暖,然後又為顧同表現出的大『胸』襟、大情懷所折服,想到這樣的一位聖天子坐朝,吐蕃臣服大元,也未嘗不是好事。當即,貢嘎堅贊心頭的幾分不快和鬱悶都隨著顧同這深深一禮徹底散去,留下的,除了敬佩,就只有對漢蕃兩族『交』好的無限殷切期望。
貢嘎堅贊盯著顧同的眼睛,用一種從未有過的語氣對顧同說道:「陛下,您是貢嘎堅贊從未見過的大智慧者,吐蕃百姓,能夠成為你的子民,乃是吐蕃之福之幸,貢嘎堅贊為今只有一個心願,還請陛下務必答應。」
「班智達請但說無妨,莫說一個心願,就算是千百個心願,只要朕能做到,朕都會答應你。」顧同絲毫不在意貢嘎堅贊會提出什麼『過分』要求,相反,顧同覺得如果貢嘎堅讚的心願是自己對這個出家人的一種懺悔,畢竟在此次和談之中,自己用到的那些手段,當真都有一些『下三濫』的感覺,也著實委屈了貢嘎堅讚這樣的一個聖僧。
就在顧同期頤著貢嘎堅贊能說出什麼樣的心願的時候,只見貢嘎堅贊微微笑著說道:「陛下,小僧只希望將來朝廷對吐蕃民眾也能如同對待漢人一樣,小僧只有這一個請求,小僧也相信,就算小僧不講,陛下也一定會做到。」,放下了心事,貢嘎堅贊就像是看朋友一樣的看著顧同,雙眸之中,儘是信任。
感受著貢嘎堅贊眼神之中的信任,顧同心頭不禁一熱,當即,顧同就點頭應允道:「班智達請放心,吐蕃乃朝廷疆域,吐蕃民眾,自然也都是朕的子民,漢蕃都是炎黃子孫,朕又豈會厚此薄彼,一視同仁,朕說到做到`````當然,吐蕃風土習俗和中原迥異,在一視同仁的基礎上,朕也會尊重吐蕃舊俗,如果朕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還請班智達莫要吝惜言語,一定要當面指出。」
所謂『交』人『交』心,顧同的話,句句發自真心,他的真摯,貢嘎堅贊自然也能感受得到,是以當顧同表完態之後,貢嘎堅贊立即就起身向顧同鞠了一躬,以作感謝。貢嘎堅讚這一禮,顧同也並未阻止,而是坦然接受,因為這一刻,貢嘎堅贊是代表吐蕃民眾在向他行禮,顧同也希望,在接受了這一躬之後,日後在處理吐蕃事務的時候,他能夠做到秉公公正,不然,到那個時候回想起貢嘎堅贊今天的這一禮,他一定會感到愧疚。
當顧同和貢嘎堅贊談完話之後,丘處機也向貢嘎堅贊行了一禮,以作賠禮道歉,一邊為那夜威脅『逼』迫貢嘎堅讚的行為致歉,丘處機也還不忘代表全真教邀請貢嘎堅讚他日到終南山做客。丘處機的好意,貢嘎堅贊自然不會拒絕,當即,貢嘎堅贊就笑著答應了丘處機的邀請,並言說只要有機會,他一定要去終南山和丘處機再次談論天地大道,為佛道之爭畫上一個圓滿句號。
離開白塔寺的時候,顧同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就連來時已經看過的風景,此刻他也都覺得分外『迷』人,不為其他,只為一件心事了卻,只為吐蕃之事的功德圓滿,不過在輕鬆之餘,顧同心中最深處的那根弦也悄然繃緊了起來,顧同知道,吐蕃臣服,也就意味著他和鐵木真之間的戰略緩衝越來越少,當所有的緩衝都失去的時候,那就是大元和『蒙』古決戰的時刻。當然,此時的顧同,已經不是那樣懼怕鐵木真,對於『蒙』古鐵騎,他也只是覺得難纏,除此之外,顧同並不覺得,『蒙』古鐵騎和鐵木真就真的難以應對。
沒有吐蕃這個強援,顧同有理由判斷,單打獨鬥的鐵木真,一定戰勝不了自己以及自己身後這個愈加強盛的帝國,不論是從國土面積還是人口數量,亦或是武器裝備、兵員訓練,顧同都相信,大元遠勝於『蒙』古,現在大元和『蒙』古之間差的也就是騎兵作戰的經驗,想到騎兵,顧同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西望去,哪裡,正有一片沃土,在寄托著他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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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驃騎將軍霍去病,將萬騎,出隴西、過焉支山、漢陽(大馬營)大草灘,直達祁連山西端。擊敗盤踞在焉支山、大馬營草原的匈奴各部,敗退的匈奴族淒然回首,發出千古悲歌:「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
漢武帝元鼎四年(公元前113年),武帝劉徹「夢駿馬生渥窪水中「,大臣作天馬歌獻上。即刻下昭在中央王朝設苑馬寺負責馬政,在大馬營草原設置牧師苑。大馬營草原因位在河西敦煌、酒泉、張掖、武威四郡中部,且這裡有天然大草場和豐盛的水源,歷朝王師大軍從這裡不斷得到軍馬補充。至北魏太武帝拓跋燾太延5年(公元439年)結束了河西「五涼紛爭「,消滅了北燕、北涼、西涼政權,統一了北方。此時,擴充後的大馬營草原,十數年養馬高達200萬匹,駱駝100萬峰,牛羊無數。
隋煬帝大業5年(609年),煬帝楊廣西巡張掖、御駕焉支山,會見突厥及西域27國王公使者,親臨大馬營草灘,並領昭下令在大馬營草灘設牧監,牧養官馬。唐朝初年,唐太宗李世民命太僕張景順主持牧馬事業24年,張景順在經營馬政之時,創造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經營管理馬政之法,大馬營草原在唐朝年間育有良馬七萬多匹`````
腦海中回憶著大馬營草場亦後世世界第一軍馬場山丹軍馬場的歷史沿革,顧同的心中,不禁升起幾分難以抑制的『激』動,儘管還沒有看到大馬營草原的盛況,可是只從馬場牧正和張掖刺史的奏折之上,顧同就已經感受到了大馬營草場的『波』瀾狀況。
「馬場計有西域汗血種馬十匹、大宛良駒一百五十匹、阿拉伯種馬千餘頭、『蒙』古馬兩千匹`````已經培育成功的戰馬,計有十五萬匹,尚有馬駒三萬`````但凡戰場所需,臣等即刻便能供應``````」
一次次的拿起大馬營牧正起草的這份關於大馬營馬場概述的奏折,顧同就一次次恨不得立刻飛到祁連山顛,去看一看這一副壯闊景象,不過從涼州到張掖的路途卻還有一段時間,是以在迫切期待之餘,顧同也不得不按捺住心思,等待和大馬營馬場的初遇。儘管不渴望大馬營草場能在自己手中經營出馬匹兩百萬、駱駝一百萬峰的盛況,可是作為培養騎兵以及和『蒙』古騎兵決戰的重要戰略資源,顧同還是希望在戰爭沒有到來之前,大馬營草場能夠在為帝國增加五萬匹軍馬。
想到二十餘萬騎兵馳騁的景象,顧同也不敢想像那會是一副怎樣的美妙畫面,不過顧同知道的是,如果能夠在騎兵對決中勝過鐵木真,那才算是真正的勝利,以彼之長,作為攻擊手段,這樣的勝利,才會更加充滿意義,也只有在馬背上徹底征服草原民族,才能徹底征服一切遊牧民族對華夏農耕地區的侵略挑戰,才能換來中原的真正長治久安。所以,顧同在涼州會盟之後,才會專『門』駕臨大馬營草場,來觀看大馬營經營狀況和指導戰馬培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