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嵬兒遠遠看著正在同默娘談心的顧同,腳步再次猶豫,不知道應該離去,還是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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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的勞累,以及衣裳上的塵土,莫不在訴說著從西夏感到大同府的旅途艱辛,但真正到了,卻又不知道應該如何搭話,不知道如何開口。
畢竟,她的到來,顯得如此的突兀。
更何況,顧同正在與佳人『交』談。
李嵬兒這個時候覺得自己有些多餘,心思似翻江倒海,凌『亂』的如同一團『亂』麻,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有這樣的情緒。
留下,抑或離開,正當李嵬兒不知所以的時候,從廚房端著煮好的茶往客廳走去的烏蘭看到了這一幕。
烏蘭是認識李嵬兒的,甚至可以說是顧同身邊最早結識這個刁蠻任『性』的西夏『女』子的。
草原之上的圍捕,以及從草原返還長安城的時候,李嵬兒多數都是她來照顧的。
只是,這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李嵬兒嗎?
烏蘭有些不確信,實難將自己映像中的那個驕傲的如同一隻鳳凰一樣的『女』子和眼前一臉頹喪、滿身風塵、頭髮凌『亂』的『女』子聯繫起來。
就在烏蘭滿是疑『惑』的打量李嵬兒的時候,李嵬兒也看到了烏蘭,只不過,這個時候的她,就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兔子一樣,看見烏蘭,原本的憂鬱,立刻演變成為決心,步子加快,逃也似的就準備離開。
「嵬兒小姐?」
烏蘭不確信的追問著,即使不是,也要問個明白。
「嵬兒?」
正在『花』園中的顧同,聞聲一路小跑來到過廊,正好看到李嵬兒隻身離開的背影。
「老爺,剛才我看見嵬兒小姐?」
烏蘭急忙的對著顧同比劃,可是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方纔的詭異,眼見著李嵬兒的身影已經消失,顧同也顧不上其他,給隨身跟過來的沈默娘遞了一個歉意的眼神,顧同邁開步子,就隨著那道倩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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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同追的急迫,可是武功高強的李嵬兒走的更是匆匆,似乎是要避開顧同一樣,顧同在身後越是呼喊,李嵬兒的步子就變得越快,未幾,人就已經走出了西京留守府。
眼看著李嵬兒即將淹沒於人群,心中越發焦急的顧同,對著暗中打了一個手勢,這才放過心,等待消息。
得到顧同示意,隱藏在暗中的暗衛幾乎不為人所察覺的就跟蹤了上去。
有了楊『浪』帶隊,再加上對於暗衛追蹤、搜索能力的信任,顧同是一點都不害怕跟丟人。
平素裡一直守衛顧同以及顧府安全的暗衛,今日的已再次領命出擊,自然是各個心奮不已。
穿街過巷,於鬧市之中,就像是魚游江海一般,游刃有餘。
若是換個場景,可能李嵬兒會發現這些跟蹤者,畢竟她也是武功了得,可是今時今日,因為心思凌『亂』,再加上街道上的吵鬧,李嵬兒一點的異常都沒有發現。
顧同還在焦急的等待,李嵬兒的突然出現,尤其是行為這樣的反常,這讓他心頭升起一絲極為不妙的感覺,雖然他也說不上為什麼,但是這種感覺,縈繞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一切,一切,都只能等見到李嵬兒之後,向她詢問。
李嵬兒此時極度的後悔,因為再看見顧同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或者說是才想到,那個人還是大金國的一方重臣,而且來日肯定前途無限,自己作為西夏的郡主,實在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來到這裡,更不該被他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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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嵬兒匆匆忙忙的跑回臨時住的客棧,收拾行李,略微休息,就想趁著夜『色』,趕緊離開大同府。
雖然,她也不知道,離開了這裡,自己還能去哪裡……
「可否找到?」
看到有暗衛返回,顧同連忙問到李嵬兒的情況,一時之間,反倒忘了,暗衛全部是聾人組成,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不過這可難不到訓練『精』良的暗衛,但只看口型變動,暗衛就知道了顧同在說什麼,做了一個「大人,請跟我走。」的手勢,就在前邊帶路,帶著顧同往李嵬兒的落腳之地行去。
看著行動古怪的暗衛,顧同心頭也起了一絲好奇,平日裡因為忙碌,對於暗衛,顧同幾乎是完全『交』給楊『浪』在負責,因而對於訓練還有其他的都不怎麼瞭解,可是每次只要有任務,不管是再難,暗衛都會完美的執行下去,這讓顧同放心的同時,也尋思著,找個機會,好好熟悉熟悉暗衛,最不濟,也要搞明白暗衛的運行。
他可不想,十幾年之後,暗衛尾大不掉,就像是明朝的錦衣衛一樣,到最後,連皇帝的權力都給架空。
一路思緒,不一會兒,顧同就隨著暗衛來到了大同客棧外。
楊『浪』看到顧同,連忙迎了上來,雙手一番比劃,就『交』代清楚了李嵬兒在哪個房間。
「你們且先守到『門』外,有什麼事情,我會叫你們。」
吩咐一聲,顧同就大步流星的進了客棧。
客棧的夥計看見舉止不凡的顧同在店中左顧右盼的,像是在尋找什麼,於是連忙走上前,熱情的詢問道:「公子,可不只是打尖住店還是吃飯找人?」
對於夥計的熱情,顧同微微一笑,想了一會兒後,一邊從身上取了些散碎銀兩,一邊說道:「且去置辦一桌上好的酒席,公子我今天要招待客人,錢若是不夠,只管說就是。」
「公子,這錢多了。」掂量著顧同隨手掏出來的幾十兩銀錢,夥計老老實實地說道。
「不妨事,剩下的全當做是辛苦費,過一會兒,做好菜,煩小哥找一個靠窗的位子,清雅一些。」說完話,顧同也不再多嗦,就施步上樓,樓上,正是李嵬兒的客房所在。
「匡、匡、匡。」
顧同整理了下情緒,就慢慢地一邊敲『門』,一邊說道:「嵬兒,我是顧同,我知道你在裡面,你為什麼要躲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開下『門』,讓我進來說可以嗎?」
正在收拾行裝的李嵬兒,聞聲一頓,千萬沒有預料到,顧同居然整的找到了。
「罷了,許是天意吧!」
知道今天無論怎樣,都要面對,李嵬兒索『性』就豁了出去,不再躲避。
只聽嵬兒清聲說道:「『門』沒有關,你自己進來就是。」
「咯吱。」一聲,顧同推開『門』,看著身形消瘦的李嵬兒,莫名的生出來一些憐惜,心中,也更加不解,不明白,是什麼,能讓這個往日裡那般驕傲的『女』子,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你還好吧?怎麼到了府上,又離開了?難不成上一次關了你,讓你怕了不成?」
顧同沒有直接詢問李嵬兒怎麼會變成今日這般模樣,自顧自的坐了下來,一邊打量,一邊溫聲詢問,發自真心的關懷,只叫幾個月來,嘗盡艱辛的李嵬兒心中感動不已。
李嵬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著了魔一樣的來到了這裡,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尋找顧同,面對詢問,以及那真誠的關心,李嵬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不自禁的淚『花』泛起,憋著嘴,強撐著不哭出聲來,可是,那點點淚光,早已經出賣了她。
「我沒有地方去了,家沒了,祖父、父親都被李安全抓了去,府上也被抄了家,要不是遵頊哥哥幫忙,只怕我也要被他們抓了去!」
忍無可忍的李嵬兒,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大聲的哭著,委屈、苦難、冤屈,在這一刻,全部形成了宣告。
知道李嵬兒出身的顧同聞言一驚。
「嵬名令公被抓了?李安全所為?」
顧同只覺這幾件事情聯繫起來絕對不是一般的抓人那麼簡單,內心之中,一絲不妙慢慢升起。
「嵬兒,你先不要哭,可不可以給我說詳細一些,李安全為什麼要抓你的祖父和父親?嵬名令公乃西夏重臣,天慶皇帝(西夏桓宗年號)在上,怎麼會允許鎮夷郡王(李安全)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李嵬兒哭了一陣,心情也算是宣洩了一番,雖然淚水還在流著,可是她還是選擇堅強的面對。
「天慶皇帝?呵,李純佑已經成了李安全刀下之鬼,他連皇位和『性』命都不能保全,又哪裡能夠阻止李安全?若不是因為他的軟弱無能,我的祖父和父親又怎麼會受此連累?至於李安全,呵呵,現在他可不是什麼鎮夷郡王了,他現在弒君奪位,已經是大夏的皇帝,整個西夏,兩個月前,從中興府開始,就已經變了天了。」
「李純佑死了?李安全弒君奪位?」
顧同聽完李嵬兒的話,只覺得心頭就像是有一塊大石頭一樣突然坍塌了下來。
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歷史上,李安全確實廢了李純佑,弒君奪位,可是,那是公元1206年的事情,而現在,現在還是公元1202年的『春』天,時間被整整提前了四年,四年,這還是原來的世界嗎?未來究竟還有多少變數?自己改要怎樣面對?
震驚於這場突然而至的變故之中的顧同,全然不曾察覺,這場變故,和自己的聯繫。
若是他知道,這場變故,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他才提前興起,就不知道,他的心中會作何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