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原來是位姑娘啊!還挺有錢的!」回頭的年輕男子那雙略顯猩紅的醉眼在看到張語柔的瞬間就是精光一閃,下意識的將目光從那張潔白無暇的俏臉上向略微隆起的胸部掃過一眼,眼中更是閃爍起色色的光芒,隨即目光一斜,伸手便從腰間解下隨身玉珮,似乎是擔心會摔壞,只是輕飄飄的丟在了桌上,斜視的目光充滿了挑釁,嘴角的輕蔑一覽無遺:「小白臉!看你一副壯壯的樣子,沒想到卻是個靠女人吃飯的軟蛋!看到沒,這塊玉珮足夠你幾年的花銷了,拿著趁早滾蛋!」
「至於這位姑娘嘛……」說著,年輕男子那色瞇瞇的目光再次移到了張語柔身上,滿眼幽光,絲毫沒有注意到張語柔那一臉寒霜,竟然還下意識的伸手向著對方那張俏臉摸了過去。
「死流氓!!」沒等丁力有所反應,張語柔當即抄起桌上的錦袋狠狠的砸向了面前那神智似乎已經飄渺的年輕男子,那麼一大袋裝著鉛錠的錦袋份量可著實不輕,一下子便將年輕男子砸的彎下了腰。
可張語柔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架勢,竟然再次從桌上拿起那塊看起來色澤上成的玉珮,毫不猶豫的朝著地上摔了下去。
「啪嚓!」
整一塊雕琢精緻的玉珮頓時成了一片碎屑,垂頭看著地上的一幕,年輕男子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碎裂了,剛想要起身說些什麼,冷不丁卻被張語柔一腳踹翻在地,緊接著就是張語柔單手叉腰,怒目斜視,冷聲罵道:「不就是一塊南洋那邊的破石頭!還好意思拿出來丟人!」
邊罵著,張語柔卻又再次動了手,拿起那年輕男子放在桌上的錦袋,將袋口一解,提著袋子的兩個底角,逕直將袋口衝著對方,一股腦的將裡面的鉛錠倒在了對方頭上,撒落一身。
「臭娘們!竟然敢打老子?」這下年輕男子可反應過來了,不過卻不是考慮敢動手打自己的張語柔是何身份,而是反應過來自己被一個女人當眾奚落毆打,實在有過於丟人,當即一挺腰身站了起來,朝著一旁狠狠的啐了一口,隨即便向前跨出一步,高高的揚起巴掌:「賤人!小爺就讓你……」
這下丁力可不能再袖手旁觀了,一個箭步躥上前去,在年輕男子的巴掌還沒下落時,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順勢往下一拉,鬆開對方手腕的同時卻又攬住了對方的後脖,往下一按,膝蓋一提,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對方那張著實欠打的面孔上。
「卡嚓!」
「哎呦喂!我滴娘啊!」被丁力一把甩到旁邊的年輕男子仰面倒地,整個身體蜷縮的猶如一隻烤熟的龍蝦,雙手更是不緊不松的捂著那口鼻竄血的面孔,痛苦的連雙眼都睜不開了,只剩下口中的哀嚎聲:「快來人啊!小爺我被人打了!快來人啊!」
當即,湊在周圍幾張賭桌旁便有幾個裝扮像是年輕男子的隨從快步走了過來,一看自家主子竟然是這副模樣,再抬眼看看一臉淡然若無其事的丁力,眾人一下子也愣住了,似乎根本不敢確定剛才動手的是不是丁力。
「你們幾個廢物!還愣著幹什麼?」年輕男子好不容易盼來了幫手,卻見幾人沒有絲毫動彈,頓時氣得騰出一條手臂衝著幾人揮舞大罵,隨即指著眼前的丁力和張語柔命令幾人:「上!給老子廢了這小子!花五爺那邊我擔著!還有那個賤人,別傷了,給老子留著!」
「還敢嘴硬!找死!」聞言,張語柔怒火騰升,剛要伸手去抓身後的椅子,卻被丁力一把攔住了,順勢將張語柔往自己身後一拉,沒等張語柔站穩腳步,丁力便躥了出去。
年輕男子的幫手不多,只有四人而已,剛聽了自家主子的命令,還沒緩過神來,眼前一晃,一張毫無表情的面孔已經出現。手下沒有絲毫留情,丁力左邊一記手刀,同時右拳砸出。
左邊那人還沒反應就覺得脖子一疼,瞬間便雙眼一翻軟綿綿的倒了下去,而另外被拳頭砸中的那人,則是跟自己主子的下場差不多,或者更嚴重許多,整個鼻樑骨都塌陷在了面孔內,如果不是及時用雙手摀住,恐怕那詭異的一幕都會嚇到周圍的『看官』。
見狀,剩下倆人恨不得調頭就跑,可又擔心事後會被自家主子處罰,一時間竟然手足無措的呆在原地,滿臉恐慌的看著丁力,既不敢跑,也不敢上前一步,甚至腳下的步子還在往後緩緩移動。
既然已經動手了,丁力就沒有打算心慈手軟,即便是面對兩個已經毫無反抗之力的對手,丁力依舊果斷的出手,而且極其狠辣。
出手如電,而且是雙手齊出,幾乎同時便將那兩人的手臂鉗住,微微用力,輕而易舉的便將兩人拉近許多,隨即雙臂翻動,在毫無反抗的兩人似乎有意的配合下,竟然如同扭麻繩一般,將兩人的手臂互相纏繞在了一起。
「嘎崩,卡嚓……」
或許是由於丁力的動作太快,兩條手臂幾乎同時扭斷,眼前兩人幾乎連一聲悶哼都沒發出,便與第一人那般翻著白眼仰面倒了下去,而那兩條手臂,卻依舊緊緊的纏繞在一起,那種極其詭異的弧度,讓周圍眾人都不禁暗自倒吸一大口的涼氣。
「小子!你,你有種!」這下,年輕男子徹底傻眼兒了,自己的幫手竟然眨眼功夫就沒一個能喘大氣了,不過卻依舊心有不甘的瞪著丁力,只是目光之中滿是駭然,卻仍然硬著頭皮顫聲威脅:「有種的你就別走,還有你身後,那個,那個賤人!小爺弄死你倆!」
「彭!」
「彭!」
話音剛落,年輕男子就覺得頭頂一黑,一先一後兩張實木椅子結結實實的砸在他身上,當即悶哼一聲,身體劇烈的抽搐一下,隨即便不再動彈,更是毫無動靜。
「割了舌頭,扔海裡!」張明志陰沉著臉走向張語柔,看都沒看一樣地上的狼藉,丟給身後的張武一句冷冰冰的命令。
「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在我們花五爺的船上鬧事?」或許是剛才的動靜太大,亦或是賭場內的人報信,一名光著半個膀子聞著青黑色虎頭的中年壯漢大步下了船艙,掃了一眼滿地的狼藉,皺了皺眉,雙手環抱在胸前,面孔一揚,身後跟著的七八個拎著棍棒的打手便上前散開,大有一副勢頭不對立馬動手的架勢。
「怎麼?」丁力緩緩往前走了一步與張武站在一起,而張明志卻是打量一番自己姐姐之後,才緩緩轉過身子,迎著那虎頭紋身壯漢,面色淡然,雙眼微瞇,只是眼底深處的那道厲色,迅速騰起:「難道我教訓一個嘴賤的狗東西,還得分什麼地方?」
「張,張二爺!」看清張明志之後,紋身壯漢的氣勢立馬弱了許多,目光之中的詫異轉瞬即逝,隨即便換上一副笑臉,衝著周圍手下使眼色的同時,抬起雙臂朝著張明志抱拳行禮:「二爺說笑了!阿虎豈敢阻擋二爺!」
說著,自稱阿虎的紋身壯漢掃了一眼被打倒在地的幾人,衝著退到身後的手下甩甩頭,冷聲吩咐:「去!把這幾個打擾二爺興致的狗東西扔下去,免得壞了今晚的生意!」
幾個手下剛要上前,賭坊內卻有一個年級稍大看起來極為精明的老傢伙快步跑到阿虎身旁,附耳低聲幾句,就連阿虎的面色也是為之一變,隨即衝著老傢伙揮了揮手,眉頭微皺,想了想,對張明志解釋道:「二爺!剛才這位公子來頭也不簡單啊,二爺是否可以高抬貴手?反正已經教訓過了,回頭阿虎再替二爺教訓教訓,就此了結?」
「什麼來頭?」張明志根本不理會阿虎的提議,瞥了一眼地上的男子,語氣依舊冰冷。
「這……」見狀,深知張氏商會少東家脾氣的阿虎也有些為難了,略一停頓,狠狠心繼續解釋:「二爺,這是城南碼頭處王記商行老掌櫃的獨子王傑!二爺你也知道,王記商行在咱們扶胥鎮的生意勢力……」
「呵!難不成堂堂花五爺,還會在乎一個小小的王記商行?」沒等對方說完,張明志便撇撇嘴冷笑一聲打斷了阿虎的介紹。
「二爺說笑!」阿虎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又再度拱手行禮,笑著解釋起來:「只是花五爺經常囑咐我們,和氣生財嘛!倒不是因為哪家商行的原因,畢竟我們畫舫是……」
「知道了,明天日落之前,扶胥鎮再沒有王記商行了!」張明志根本不聽阿虎囉嗦,冷冷的丟下一句,隨即又補充道:「我不想再聽到這個兒女說一個字!是留在這裡你解決,還是我來?」
這下阿虎不再繼續囉嗦了,有了張明志的這句話,相當於在這件事上完全將花老五給摘出去了,王記商行就算日後找麻煩,也只能找張明志了。頓時阿虎便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既然二爺都這麼說了,那阿虎也不再多勸,至於二爺說的,阿虎明白,就不勞煩二爺動手了!」
「多謝!」張明志極其難得的抬手向對方以拱,語氣卻依舊冰冷如霜。
「不敢不敢!」阿虎哪敢受此大禮,趕忙閃身躲避,同時抱拳回禮,衝著身後的打手使個眼色,然後笑著追問:「二爺是繼續留下來玩玩?還是……」
「興致都沒了,不玩了,下次再來!」張明志淡淡搖了搖頭,又看了看撒落一地的鉛錠,然後衝著阿虎甩甩頭說道:「今天運氣還算不錯,收穫不少!不過就留下當做賠償吧!走了!」
說罷,張明志便緩緩側身,向著身後的張語柔使個眼色,對方立馬示意,快步向著前面的丁力和張武走去,只是在走到那昏死過去的王傑身邊時,還不忘惡狠狠的踢了對方兩腳,隨後才氣呼呼的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