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對於石路來說比較危急。如果不謀劃好,這次南方行動就將失敗。能夠打敗那五百人,最主要的還是有著蓮部落的人在一旁,讓對方覺著人多勢眾。不過當後面的人到來後,情形就會不同了。
從俘虜的口中得知,這次來的依然是遊獵部落。他們是來自同狻族關係比較好的東邊部落。好在並不是一整個部落出動,而是部落中的小氏族聯合起來。一路的補給就是靠著打獵和採集,走走停停的。
按照俘虜提供的消息,石路估計五天以後,他們的隊伍就將到來。也就是說他只有十天的時間安排蓮部落遷徙。
這是一個難題。蓮部落的物資已經不多,沿途需要大量的食物補給才能夠到達華島。之前積累的少量食物,都已經被和的隊伍帶走了。那是一個老弱組成的隊伍,不攜帶物資的話無法正常狩獵。
第二隊人所需的食物正在緊張的收集中,本來石路計劃用半個月的時間準備好,只是現在基本沒有時間了。
算算出來的時間,已經將近一個月,七月就快過完。族裡的一些事兒也不能被耽誤,特別是蓮部落北上之後,需要華部落提供人手和物資建設棲息地。如果回去晚了,那正趕上部落秋收。
經過同微的緊急磋商,兩族的首領決定提前遷徙。至於所需的食物,只能在路上補充了。如果繼續呆在這裡,對方人一到,整個桃山的獵物都將四處逃散。到時候就算不被攻擊,餓都餓死了。
去北方的最大障礙就是丘陵。並不是丘陵不好走,而是今年穿過舊路的人太多了,能獵取的動物都少的可憐。尋找新路的話,也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到目的地。
最終石路決定,讓牛箭四處偵查對方的蹤跡。找到蹤跡以後,偵查隊要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他們周圍山林的獵物驅趕掉。如果靠近了那些部落,就找個機會偷襲一把。這樣也許能夠讓他們慢下來。
微要立即組織起婦女和兒童出發。她將擔任第二隊的負責人,帶領著大家一起去北方。桃部落的嚮導也將同他們一起返回,只有華部落的探險隊留下。
蓮部落的人中,石路挑選了五百個身強力壯的留下作戰,其餘勞動力就跟隨微一同北去。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那麼多老弱需要照顧,沒有勞動力的話他們連食物都無法獲取。
安排妥當之後,蓮部落的各個氏族就開始集合。所有的人扔掉多餘的東西,輕裝上陣。微連獸皮都不要,這一路上估計就得風吹雨淋了。
山坡的戰鬥之後第三天,第二隊人馬,也是遷徙的主力一大早就出發。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是前往一個未知的領域。
石路帶著留守的人,開始緊張的打獵。在華部落的人的指導下,留守的蓮部落人員開始到處挖陷阱。這樣做的目的有兩個,一是捕捉獵物,二是作為防禦工事。
牛箭帶著偵查隊,騎著馬在桃山南邊的群山中到處搜索。為了追趕獵物以及迷惑敵人,他們到處放火。整個桃山周圍濃煙滾滾。如果不是幾乎每天都有陣雨,估計整個山林都會被點著。
在第四天的時候,牛箭發現了先頭的一個小氏族,進入桃山範圍。他帶著人整整監視了一夜,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襲擊了他們,燒掉了對方的帳篷。這個行動為石路贏得了時間,主力部族遲遲未出現。
八天之後,石路已經把方圓十里能夠捕獲的獵物全都獵殺,不能捕獲的也都趕走了。一些可以食用的植物,不是被採集就是被破壞,而留守的隊伍也準備了十天左右的食物。
對方的主力部族一直到十天後才到來。這次來的人很多,二十里內,到處分佈著他們的帳篷。由於石路在桃山搞出了巨大的動靜,加上要通往北邊的路被華部落把守著,對方以為蓮部落還在。
牛箭的隊伍也開始了不間斷的偷襲,對方顯然從敗退的人口中得到了消息,所以沒有那麼驚恐。不過由於技術上的落後,他們還是吃了不少虧。在幾次受襲之後,這些部族就很少進入桃谷偷襲了。
陷阱也給對方造成巨大的影響,十多里的深山中經常聽到人掉進去的慘叫。石路決定給對方主力一次痛擊然後就撤退。他不能耽誤太久,對方沒有食物,自己的物資也會被消耗。
第十一天的時候,一個學會一些南方話的騎兵來報告石路,「族長!蓮部落的人抓到一個小氏族的頭人,他也想請華部落幫忙。」
「帶到我這裡,順便找個翻譯來!」石路吩咐。
不一會兒人帶到,這是一個臉上有傷的矮個子年輕人。他頭髮亂糟糟,獸皮被刮破,瘦的跟柴禾一樣。通過翻譯,石路開始問話。
「你叫什麼,來自哪個氏族?找我們有事?」
「我是油果族人,叫做油鼠。這次是來向華部落求助的,請華部落幫忙我們趕走東方的部族。」那人答道。
「可是我們並不瞭解你們,怎麼幫?還有你們怎麼知道我們的?我也不敢肯定你是不是同東邊部族是一路的。」石路答道。
這麼一個從未接觸過的部族突然來求助,他有些懷疑。要知道,聰明的人並不少,他不得不小心。不過華部落出現在南方,也掩蓋不住。畢竟和已經在這裡活動了些日子,還打敗了一些部族。
「我們幾個小氏族,在雲部落來的時候已經加入他們。雲部落和華部落是友好的,這裡的部族都知道,所以我就來求援。」油鼠說道,並且還拿出雲部落的弓,那是華部落造的。
「我們被東邊的部族襲擊和攜裹了,作為食物帶在路上。他們打不到獵物就會吃我們!我是逃出來的。」他悲憤的對石路說。
把這人帶下去看管起來後,石路召來牛箭以及蓮部落的負責人商議此事。首先是牛箭發言。
「族長,這幾天我查探的時候的確發現這些部族有吃人的現象。獵物被我們趕走了,他們就吃攜裹來的人。」
「那麼有沒有靠近的查看,是否清楚是哪些氏族被他們抓了呢?」石路問。
「這倒是沒有。我們一直都是遠遠的看,沒有靠近。」石路答道。
「嗯,那麼接下來你先想辦法靠近看看,最好能夠從他們手中救出一個被抓的人來。」石路吩咐道,「現在就去行動!」
「是!族長。」說完牛箭就去佈置了。
「對了,別忘記,帶上一個蓮部落的人,方便辨認抓到的人。」石路突然想起,就衝著牛箭的背影喊了一聲。
「好的,族長放心!」石路回道。
轉過身,石路又問蓮部落的負責人,這人叫做獾,是個狩獵隊長。「獾隊長,你是否認識這個人?還有聽過油果族沒有?」
「石族長,這人我沒有見過。油果族麼,沒有見過,只是聽過他們在遠方。」獾答道。
「那麼蓮部落裡有沒有人瞭解他們呢?今年雲部落有沒有見過他們?」石路問。
獾答道:「好像沒聽說。這裡周圍的部族不論是同我們友好的,還是敵對的我都清楚。只是不瞭解這個油果族。」
「蓮部落裡,沒有比我更熟悉周圍部族的人,石族長。正因為這樣,我才被巫微留下協助您。」他補充道。
石路覺著這事兒有蹊蹺,而且破綻太明顯了。按照蘇慕的性格,他不可能把加入自己部落的氏族扔在這裡,自己卻帶著部落不知所蹤。
只不過這些個敵對的部族,顯然和過去的狻部落有著差不多的方法,那就是攜裹別的氏族。當初桃部落的人就被他們捉去吃過。這證明目前攻擊桃山的部族中一定有被攜裹的,救出他們,倒能獲得人口。
「這樣,獾隊長,你去把前陣子抓到的俘虜再審問一遍,問問這個油果族的情況。」石路吩咐。
「好的石族長,我這就去。」說著獾就去忙活了。
不一會兒,獾就回來報告石路:「石族長,問清楚了,這個油果族不是和東邊的部族一夥的,不過也一直跟著走。」
「那麼,油果族有沒有被他們攻擊?」石路問。
獾答道:「這倒是沒有。他們和油果族的關係一般,既不敵對,平時也不進行交換。還有,俘虜中也沒有認識油鼠的人。」
石路一分析,覺著這個油果族是假求助的可能性比較大。如果自己要找一個能夠欺騙對方的部族,他們是很好的選擇。
這個氏族平時既不是雙方的敵人,也不親近哪一方。這時候同某一方達成合作的可能性很大。
一切都得等牛箭的探查結果再說。石路寧可相信對方有敵意,也不敢輕易的去幫助。再說,他幫助蓮部落是為了好處的,平白無故的去幫助陌生部族,在這原始時代是危險的事情。
牛箭沒有讓他等太久,傍晚的時候就從敵人那裡弄來了幾個人。經過蓮部落的辨認,證明他們就是附近的部族。
牛箭把他們帶到石路跟前,找來翻譯開始問話。「族長,這幾個人是附近部族的,他們被襲擊了。族人被抓的抓,趕跑的趕跑。他們比較倒霉,被當成菜了。」
蓮族已經把情況同他們說了,這些人也就不再害怕華部落的強悍戰鬥力。「華部落的朋友,我們是生活在蓮族生活的湖邊的氏族。」
「油果族有沒有襲擊你們?還有你們有多少人被抓?」石路問道。
「油果族雖然沒有襲擊我們,不過他們用一些獸皮把東邊部族搶來的東西換走了。」有人答道。「被他們抓的有好多個氏族和部落的人,他們關起來的差不多有蓮部落人口的一半。」
石路這下可以確定了,油果族一定投靠了對方。至於被抓的氏族,只有他們同意被華部落帶走,他才決定救。這是一個需要確認的過程,首先他還是得打退這些東邊部族,然後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