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內部組織結構調整完畢以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待遇的確定。人們不停的勞作,都希望得到回報。選出更多的管理者,不能讓他們白幹活兒,必須有相應的報酬。在部落的遊獵時代,族長、巫、狩獵隊長和採集隊長要分到最好的食物,這是由於他們要擔負起族裡的大小事務。一個有經驗的族長能夠找到獵物,一個出色的狩獵隊長能指揮著大家獲得更多的肉食,巫是族人生病時的唯一依靠,哪怕不怎麼靠得住。
在華部落定居以後,長老們以及各級組長隊長所獲的的優待很簡單,用餐時的優先權以及長老房屋的優先權。至於其他物資的分配上,基本和眾人差不多,吃的住的就沒有什麼區別。一些小組長也並不是一直擔任其職務,只要發現更合適的人,石路就會撤換他。沒有人會反對,畢竟當不當一個管理者都無所謂,吃的住的都和大家一樣,幹活不同而已。在普通族人心目中,只有族長和長老們,才算是管理者,這和過去沒什麼區別。
不過石路想做一些細微的調整,避免出現怠工的現象。如今已經有一些苗頭,在食物充足,又溫暖的時候,勞作效率就不是那麼高了。這也是大荒原時代留下來的習慣。遊獵時代的民族,由於食物保存不易,往往在獲得一兩天的口糧後,就會休息。這種模式,一是為了節省體力,二是為了節約食物。有時候幾百人的氏族,一整個冬天都只能吃到很少的東西,但又要保證開春時有力量打獵。久而久之,族人也就形成了這種習慣,儘管人人都在忙碌,只是看到衣食無憂的時候,總有些惰性表現出來。
石路把部落中的人劃為幾個等級,按照等級分配。族人是核心等級,擁有分配的優先權,管理者也是在族人中選,武裝人員也是在其中選擇。族人之外就是遊民,遊民與族人的區別在於不能參加管理者的選拔以及軍隊,分配也次一等。最後一等就是俘虜,他們作為被強迫者,還需無償勞作。
族人的管理人員中,長老會獲得一套院子,平日的勞作中獲得的工分將是普通族人的五倍。以此類推,各組長和隊長也有了相應的待遇。石路通過收益的差別對待,讓族裡的分配初步打破了平均主義。暫時還只是讓管理者獲得更多的實物,相對於其他族人,他們並沒有什麼特權。不過這個時代搞什麼平等民主也不適合,大多數人也不願參與。石路也就按照過去的傳統辦,出現族人都佩服的有能力的人,帶到神廟裡由巫占卜過後,石路決定是否使用他。在大荒原中,氏族和部落的族長和狩獵隊長就這麼選出來的,大家公認能力強,巫才占卜,接著族長決定。新的環節中加上了桑對人才的考察測試就沒對傳統改變多少。
軍隊的待遇得到了明確的提高。普通士兵的待遇等同於非軍事人員中的最基層隊長的三分之二,受傷後擁有基本待遇。以此為基準,每一級就增加一些待遇。以後軍每年的衣物將由部落免費發放,建立獨立食堂,只提供士兵的飲食。今後士兵繼續維持集體生活,只有軍官有單獨住房。不過士兵也不是終身,在服役期積累的積分能夠在退役後享用更好的東西。
暫時這些專門的武裝人員雖然報酬比別人多,不過他們人數並不多,石路打算在訓練中把他們當做指揮員培訓,一旦情況緊急的時候,就可以帶領普通民兵進行作戰。加上未來由於探索的需要,安全的需要,動用他們的次數只會越來越多。當大部分族人都安全的勞作而他們依然在拚命的時候,待遇就必須提高。
隨著生產的發展,未來還會從管理中分離出去一些內容,至少石路想把生產往更深的分工方向引導,而不是如今的模式。石路也擔心,現在大家都在有組織的勞作,萬一有一天,把農業和手工業完全分開,讓他們自主的發展,現在的管理層會不會因為失去一些權力而不滿。不過這會也顧不得這麼多,只能稀里糊塗的先幹著再說。
桑也提到了一個問題。俘虜中的女人很願意跟隨華部落中的男人,因為那會獲得更多的好處,也能少幹一些活兒。特別是當初內務組選出的一部分人進入華村,負責打掃房屋、幫忙做手工的,更容易和族人接觸。這樣一來,好多女俘都懷上了孩子,按照規則上也沒有什麼不妥。桑經過調查發現,基本都是雙方自願的,只是有些原來有了家的男子在自己女人那過不去,只是就算處罰了男人,這肚裡的孩子還得部落撫養,畢竟在族裡出生的孩子才是未來的中堅力量。
這一情況也讓石路頭疼。在石路改革之前,大家都是群婚制,反正沒有什麼太固定的伴侶,有了孩子也是族裡集體撫養。現在石路把一些撫養的責任交給了家庭,除了餵奶以外,平時照顧主要也需要他們自己完成。按照過去,女人只要負責哺乳以及把孩子帶到能和別的孩子玩就交給族裡,平時偶爾照看就行。現在勞動量的增大,就需要兩個人來完成了。男人也不敢隨意離開女人,特別是有孩子的情況下,那會受到懲罰的。只是如果按照規定把女俘送進那個家裡,作為遊民,萬一有了更大的衝突就難解決。
好在這類情況並不太多,大部分和女俘好的都是單身。有些家庭看族長家都四個女人,生活的有滋有味,人多了還能幫忙更多事兒,因此也接受了女俘到家裡。不能接受的,石路就讓男的選,要跟哪一方過。不過不論怎麼樣,他都得照顧自己的孩子。桑對沒經過家中同意就勾搭女俘的,加大了處罰力度。這樣幾家的矛盾也就平息了下來。
神廟現在擔負著重要的職能,祭祀和醫療是重中之重。同時,在日常生活中,為族人祈福,公證婚姻、訴訟的事兒也越來越多。石路決定把讓神廟同時負責起族內的民政事務,部落內有新的孩子出生、有人結婚離婚、孩子成年儀式和新族人的加入儀式等都歸神廟管理。這樣就能用神的名義來約束族人。
巫也決定把祭祀的儀式改革。他把祖先請到麻布的小圖騰旗上,當然那是一系列儀式,石路並不懂。接著把這個旗送進華洞裡保存,還把一些現在用的有代表的工具等也放進一些保存起來。各種神也被他請到大的完整的圖騰旗上,今後不論何種祭祀,就能統一起來。石路就隨他折騰,他對這些不太在意。
同時,石路也默認了巫對自己的神化,既不參與也不反對。他需要這種神化的過程,否則他很難在未來做出新的決策時得到贊同。人的本質是趨利避害,對未知的恐懼會讓人們拒絕接受從未見過的事物。如果石路只是一個普通族長,那他推行新的生活方式時,就會導致守舊觀念的反對,族長位子會被罷免,他本人會被流放或者處死。不過當他身上帶有神秘色彩就不同了。他把一些未知的東西向族人解釋,傳授新的東西,因而收穫的更好。族人們在遇見危機的時候,也會相信他們的族長能夠用神秘的力量解決好,而不用擔心造成大的危害。
今年的瘟疫過後,族內的恐慌費了很大的勁才安撫下來,當時巫自己也擔心和害怕,不過那以後開始的神化族長的作為卻緩解了緊張。實際上除了族人都一直在猜想石路的神秘力量來自哪裡。猜想的結果就是給他籠罩了一層光環,再經過巫禾在祭祀中的神化,瘟疫後石路的威信才不降反升。
當然這一切的出發點,並不是為了追求多大的權力或者佔據多少地盤,歸根到底還是為了生活的更好。石路幾次變動族內的管理方式,都是想把一些瑣事交託出去,然後享受一些安寧的生活,偶爾探險創造。在這個時空,能夠做到這樣也已經不錯了。或許在內心,他還保留著一份奢望就是盡可能把生活變得像另一時空。
部落的娛樂生活總是單調的。石路自己五音不全,弄出些簡單的怪模怪樣的樂器,玩的還不如族人。他感覺自己除了為了生存以外,能找到的有意思的事兒就是探險了。不過為了能讓部落有自己的放鬆方式,他把舞蹈和音樂的事兒交給巫,以後就由神廟來管理。祭祀時,豐收時,戰爭時需要什麼樣子的樂器和舞蹈就由巫去折騰,只要內容靠近部落的生活就行。以後會不會產生什麼文化藝術之類的,石路暫時沒有興趣去管。
交代完這些事兒以後,按慣例他把細節丟給長老們去搞定,自己卻帶著孩子以及雲和夢去溫泉度假,待了幾天直到過年前才回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