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帶領著大家走走停停,這期間石路得以瞭解四周的情況。只見一路的灌木枯草,荊棘非常多,遷徙的路基本上是沿著溪流順流而下。一路走走停停,十多天終於走出一百公里左右,速度不謂不快。只是路上雖然看到別的氏族部落生活過的營地卻沒有看到人。漆不敢帶領大家向河邊靠近,沿著溪流走到和大的溪流會合的地方就跨越丘陵尋找另一條溪水。小溪並不是都有水,乾涸的不少。這種季節性的溪流給族人們帶來困擾,有時候一整天無水喝,但幸好都堅持下來。
「石,吃這個!」說著桑把一把豆類的東西塞進石路的嘴裡。石路猛然一驚,看著桑。桑笑笑說:「今天採到的,只有一點,沒上交。」咀嚼一下,這烤過的豆子好像很熟悉,對!黃豆!儘管沒有後世那麼大。石路樂了,終於找到點熟悉的東西了。不管桑臉上的花紋就親了一口。「這個是好東西,剩下的別吃,以後我能種很多很多!」「什麼是種?」「就是把種子放進土裡然後?」
發現種子以後,石路興高采烈的一路走一路說種植的事兒,於是,氏族裡學會了這個關鍵的詞兒,大家都聽說有這種方法能夠獲取食物,包括族長和巫禾都顯得很有興趣,哪怕是在這事兒上石路實際上充當了巫禾的角色:辨認植物和傳授知識。受到這類言論影響的孩子們,也在大人視線範圍內到處尋找。石路感到這運氣還真不錯!收穫了大概兩斤的豆子,以及能夠認出是小麥的物種,雖然不多,只能種個一畝左右,但是這讓原先隨遇而安了的他再次激動起來。他打算找個合適的時機勸說漆定居下來,從遊獵改為固定,如果能順利的發展到農業,則更好。
這當中不大高興的或者只有和,因為他發現桑基本上只跟著石了,而聽了石的蠱惑的言論他更擔心,因為他覺著捕獵是正經的事兒,如果按石路那麼一說,捕獵的人減少,氏族就會出現危機。「族長漆和巫禾也許是因為受人口減少太多的刺激而接受石的違背神和祖先的安排吧!」和這麼想著。不過他還是沒有討厭石,只是擔心氏族的未來。漆對他說過未來族長的位子是石的,和太喜歡吃而且衝動,不適合族長,他也沒想過要做族長,但是希望打獵。所以搞不懂為何一個出色的獵手不想打獵,特別是可能成為族長的人。
一邊走,石路也一邊向巫禾介紹新的東西。他發現這裡的人們對於日期和數字比較模糊,使用極為不便,於是就在途中祭祀的時候對巫禾說夢中見到有人教會一些方法。巫禾信了,因為他本來就想讓石路學習巫,族裡沒有其他人有資質。再說人數極少的氏族裡,族長和巫是一個人的也很常見。也就這些原因,走了二十多天以後族裡的大多數人知道了一天一個月的概念,年還沒有,曆法比較複雜,石路也沒法教。而巫禾也學到了二十以內的數字,不再像以前一樣表述的模糊不清。其他人也學到了十以內五以內不等。或許是接觸石路最多,桑學到的是最多的,25以內加減馬馬虎虎會了。族長漆也頭一次準確的知道自己族裡有八十人。石路心說幸好巫想讓我學巫,不然在其他大的部落的話也許就被當成異類而放逐或者殺掉。
行進的途中同樣發現了一些烏頭,為此漆決定停下來一天進行捕獵和熬製弩箭藥。打獵的過程十分順利,正好趕上一群幾百頭的羚羊遷徙,打落了二十多頭。制肉乾是來不及了,在遷徙中沒法停下來。幾千斤鮮肉是一個很大的負擔,同時鹽已經用完了,恐怕不久肉得壞掉。
幸好在遷徙二十多天後,終於碰到了從另一溪流順流而下的氏族:鹿。語言和羚族相近,部落未散開之前同屬一個部落的。鹿族的人比羚族的多,但過得更苦,他們從大荒原的西北來到湖邊過冬。石路知道荒原的西北就是傳說中產鹽的地方,所以這次可以解決鹽的問題了。最後達成協議,羚族用一千斤鮮肉換取了大概五十斤的鹽和四個男孩,鹿族的孩子眾多,成年則由於不久前受別的部族攻擊減少了三分之一。本來他們想交換羚族的成年男女,但是漆不同意。交換完畢以後兩族同在一處宿營了一夜,按石路的說法就是換種,和一次拖了兩個鹿族的女子。石路沒參加,同樣只有桑陪著他。其實並不是怕桑去找男人,而是他還是有潔癖,桑跟了石路太久,也看不上那些髒兮兮的男人。看來只要有條件,愛美的天性不會改變。
兩個族分開後又走了幾天,新來的四個男孩就交給族裡的三個老人負責,幾天的功夫也就融入了群體,實際上這年頭並沒有太多的生疏概念,他們也不會太懷念過去的族群,到哪兒都是遷徙,幹活,捕獵。
這天晚上剛剛搭好帳篷,石路正準備躺下,就聽到外面的喊聲,只見兩個帳篷被點著了,一群上身披著皮的人在攻擊孩子們所在的帳篷。狩獵隊集中起來,紛紛投擲手中的長矛。來攻擊的人有三十多個,獵手們壓力很大!石路饒過帳篷後,拿出毒箭,添加了些毒藥膏射向敵群後貌似指揮的人,然後拿著長矛不顧一切的往前衝殺,按現代方法看純屬無任何章法。獵手們也紛紛跟著射出箭,在石路身後追趕。一會兒工夫敵人都退去了,只剩下一具屍體,就被石路射中的。全身因中毒而漆黑了??漆看了看屍體說:「這是狐部,有好多個氏族的,我們得走!」清點了損失也不大,有個孩子重傷以外其他人都沒多大問題,損失了兩個帳篷,得重新安排住宿。
石路不敢去看那屍體,想起來就後怕,他不是軍人,不懂得打仗,前世今生都沒有殺過同類,以後估計要慢慢適應了,或許該回憶一下哪些計策能用。他突然覺著自己還是陷入一些以前的誤區,沒有見過原始的戰爭所以思維裡一直是和自然鬥,沒想過與人斗??看來得改變了。
漆黑的夜裡野獸依然嚎叫,但是怕狐部的報復,羚族不得不連夜點著火把向土山的背後繞過去,避開狐部來的方向,而石路依然稀里糊塗,這戰爭很詭異??對對手知道不多,也不知為何被攻擊,特別是野獸橫行的夜晚還出動,讓人匪夷所思。
又走了十多天以後,為避開狐部而繞開的羚族,漸漸的靠近了傳說中的湖,站在一些不高的山樑上能夠看到西南方向比起大荒原顯得更鬱鬱蔥蔥。遷徙的目的地,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