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趙大叔一臉的欣喜帶著我們去看那座莊子,坐個時辰的馬車才到了那座莊子。莊子上倒是東西齊全,有幾畝水稻還有些水果園,環境倒還不錯。只是離得遠了些,這樣來回走有些不方便。
「小姐,我就說這太偏了,那麼大老遠呢!即使種出些東西也不方便拿去賣啊!」立哲說的也有道理,這裡離青州有些遠。周圍又沒有其他莊子,幾里地裡也就只有這一戶了。
趙大叔一聽立哲還是反對,有些訕訕的笑道:「其實,這偏是偏了些。可是周圍的環境不錯,且你看著土地肥沃,產出來的東西一定不錯。」
趙大叔一句,立哲一句,兩人差一點要吵起來。小舞急忙勸道:「好啦,好啦。這裡雖然偏了些,不過倒還不錯。現在莊子買都買了,你們也別爭了。」
「小舞說的對,這莊子都已經買了。且我看這也不錯,你們兩個別吵了。以後若是不行再賣了,再買一處便是了。」
趙大叔與立哲兩人都沒有再吵了,也只是意見不合,並沒有因此而爭得面紅耳赤。
現在正好是春季,原本就是這莊子上的人也幾乎沒有跟著之前的主子走。所以我們也省了再到處找人。
趙大叔把大家都召集到了院子上的空地裡,小舞搬了座椅子給我坐,我本來覺得不好總覺得怪怪的,但是趙大叔他們說我既然是這座莊子的主子了,那在這些人面前也不能太客氣了。不然就會蹬鼻子上面,大家都覺得新主子好欺負。
我想想也覺得有些道理,並坐了下來。趙大叔早已經把這裡地房契、地契給我了,我也讓小舞收好了。
大夥兒都到了院子裡,趙大叔對著他們滿面地笑容聲音卻透著些凌厲:「這是你們現在的莊主,日後大家還是想以前一般勤懇的做事,莊主絕對不會虧大大家。若是有吃力扒外的,把莊子上的東西私自拿出去倒賣的,那莊主也絕對不會客氣。「
這是恩威並施莊上地人看是一個還不到二十歲地姑娘當莊主。一定會覺得好欺負。不過有有趙大叔與立哲在。他們也不肯太其無忌憚了。
我現在覺得趙大叔好像是我地管家一樣。上上下下都幫我打理地妥妥當當。我好像卻像個閒人由著他們打理。只是不要出太大地紕漏就好了。宇哥哥不喜歡這商場上打交道。或許是因為陳夫人地關係。
幸好趙大叔地年齡也不算太大。對付這些還游刃有餘。也有立哲在一旁照看著。一切都還挺順利地。
莊上地人。男女老少都有。只是大家身上穿地衣服都有些破舊。那些補丁都是縫了再縫。我之前也沒想到莊上地人既然窮地衣服都穿不上。
後來才從立哲口中知道。上個莊主經常扣他們地月錢。他們也與他簽下了契約不敢走。也有人偷了莊子上產地東西拿出去倒賣。被莊主發現後差一點活生生地打死了。民不與官鬥。窮人也與富豪鬥。最後弄地家破人亡不說。還落了個不好地名聲。
「小舞。你去馬車上看看。是不是有帶幾匹布來。分了給他們吧!」幸好昨天想到既然初來這裡。也不能空手來。布料我很多。也剛好派上了用場。
小舞應了一聲,叫上立哲兩人都去停車地地方了。下面開始竊竊私語,我也不想說那些什麼多勞多得之類的廢話了,反正剛才趙大叔也替了我說了一遍了。
趙大叔命幾個小廝,倒了一壺茶放在我面前。我讓趙大叔也坐下來,兩人喝著茶等著小舞與立哲。趙大叔有些急,他看我不說話,嘴巴張了張,最後沒有說出來。
我也知道他是想讓我在他們面前立立威,免得他們以為我地好欺負的。我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喉嚨站了起來,面帶笑容的看著他們,他們看我站起來立時沒了聲響。周圍一片靜寂,我竟有些緊張和不好意思。
「各位鄉親父老。」我頓了頓,覺得像是說戲詞一樣,正好小舞他們各著幾匹布過來,我指著他們抱得布笑道:「今兒頭一次來,也沒啥東西。大家拿點這些回去吧!以後還是和從前一樣,好好的幹活。
額頭已經滲出細細的汗水,看來這活還是由趙大叔與立哲兩人做比較合適,我總覺得不像他們兩人那般的有威信。
莊上的人並沒有表現的多興奮,只是說話的聲音又慢慢的開始大了起來。
趙大叔或許也感覺到我應付不了這些,也站了起來對著他們道:「這是新主子的一番心意,大家等等去那邊一人領一匹吧!若是不夠明兒再補領,都記上名字。」
還是趙大叔比較有威信,幾句話讓下面的人立刻沒了聲響,都安安靜靜的。不過這時有一個差不多只有十三、四歲的小男孩站了出來:「你們會不會扣我們的工錢,若是向之前那人一樣,那我們也都不願意再在這裡做了。」
他一說完大家都立時轟動了起來,你一句我一句的。趙大叔兩手擺擺笑道:「這個自然會付清。」
「口說無憑,我們要立字據。」那名男孩又大聲喊道。看來之前是吃過虧的,也是吃一塹長一智。
趙大叔或許也想到他會這樣說,二話沒說就答應了。然後讓立哲立了字據,我寫簽字畫了押。然後他們才歡歡喜喜的去領了布,看來這字據還不如那幾匹布好用。
趙大叔雖然老實,卻也是做過生意,也知道些商人之間的手段。
「其實,他們也是被欺壓怕了,這莊子上年年豐收,可是他們卻連口飯都吃不上,雖然這字據若是真要打官司也沒啥用,但是卻也能給他們定定心。」
窮人鬥不過富豪就是因為沒錢,即使立了這字據在縣衙裡也可以反悔,那縣太爺也是看著銀子辦事,沒有銀子什麼事都辦不成。
中午在這吃了一頓,飯菜雖然清淡了些,但還是挺可口的。
車上地布都卸下來了,馬車也變地空曠了許多,不過趙大叔與立哲兩人還是都坐在車外,沒有坐進來,我也沒強求。
「小姐,我剛才發佈時,他們都很開心呢!」小舞也是頭一次做這些事,一臉的興奮。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這莊子離的有些遠,要是沒有個可靠的人看住怕是會
亂子。
趙大叔與立哲兩人又都要忙鋪子上的事,也沒有空閒的時間,其他人我都不熟悉更談不上忠誠不忠誠了。
「不過我覺得這鋪子雖好,卻沒有人看著。這樣下去總是會亂的。」小舞也有些不妥,外面地趙大叔也聽見了,大聲道:「我早就想到這個問題了,之前這個莊子上的管家沒走,我看還蠻樸實的,不如就繼續讓他做好了。」
我想了想,既然是之前的管家那也對他們比較熟悉,也能管得住一點,至於忠誠之類地,我也指望不上一個沒見過的人能對我多忠實,看來以後還是要常來這莊子。
「嗯,也行,一切都按趙叔地意思辦就行了。」
待到了家裡,天也黑了下來,現在雖然已經是春天了,可是卻還下著些小雪,今年好似比去年冷了些。
趙大娘早就準備好了暖爐給我們暖手,小舞遞給我,然後扶著我走進裡屋:「大娘,那莊子是不錯,不過就是遠了些。」
趙大叔他們早就已經進了裡屋,一個丫鬟倒了幾杯熱茶給他們,他們也累了,一口就喝光了。
「是遠了些,但是裡面產的東西不錯。」趙大叔怕立哲又說出一些不中聽的看,急忙道。
我也笑了笑,也說話。
連著幾日,都去莊上看了看,趙大叔他們又陪我們去了一次後,便都是我們自己去了,叫上了一個比較老實的小廝跟著我們。他們因為要照看鋪子上的事一直都沒有空陪我去。
莊上的人也慢慢地熟絡了起來,之前那個年輕的男孩叫李元。從小便在這莊子上,前幾年,他娘又生了個娃,家裡實在沒有東西吃。莊主又不肯給月錢,然後他爹把莊上地東西偷偷運出去賣了,結果被莊主發現了。雖然沒有被打死,卻也幾乎被打殘了,現在也能下床走動了,卻變成瘸子了。
「小姐,這現在都下著雪,我們也不好種,只能待雪融了天晴了再種上。」李元現在變成我的小跟班了,什麼時候都會與我匯報,不過這樣很好,我不在時他也能幫我照看著。
「是呀,現在莊子上地人都沒了糧食,又沒有東西去賣,這日子……」眼前一位穿著打著補丁的棉祅,已經看不出原本衣服地顏色是藍色還是白色。留著山羊鬍須,臉上已經刻滿了皺紋,就是上次趙大叔說的那位管家,叫胡大叔。看上去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樸實的人。
我聞言也覺得有些難辦,本來是想著買個莊子以後也能產些東西,若是鋪子不行了那也能有個後路,可是現在莊子才接手幾天,莊上的人上上下下都要吃飯。那舊莊主幾乎沒有留下銀子給他們,只留了些去年產的糧食給他們。
一個冬天沒有銀子只靠著那些糧食生活已經很不易了,原本以為開了春種下些稻穀之類的,待到夏天也能有個收成。可是現在都已經三月份了,小雪還是不間斷的下著,這糧食也快沒了。
「胡大叔,你也別急。這莊子上有多少人?」我看著他們在風雪中穿著穿不暖的衣服,心裡實在有些難受。
胡大叔想了想:「大概也有七八十個人。」
那麼多,這麼多張口,怕一下子也顧不上那麼多呀。
我想了想,看他們身上的衣服還是那麼破舊:「之前不是每人給了一匹布嗎?怎麼也沒做件新的衣裳。」
胡大叔臉有些微紅,李元嘴快:「哪裡捨得穿啊!都拿到城裡去賣了。」
肚子都吃不飽了,哪裡還會想著穿新衣服啊!難怪那天他們聽到有發佈,都是冷冷的。看來應該給他們糧食,或許他們會一搶而空。
我想起這幾天,我在這裡吃的飯都還算不錯,雖然比不上趙大娘做的,但是卻不會像他們說的那般,稀飯裡只有飄著幾粒米。
「這幾天我吃的糧食是哪裡來的?」
胡大叔臉更紅了,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李元也低著頭不敢說。
「你們說吧!我不會生氣的。」
「這些是每家每戶裡拿了半斤的米,所以……」
我臉立馬刷白,然後轉熱。原來這幾天,我來這裡看看情況卻讓他們連飯都沒了,難怪他們看我的眼神總是怪怪的。
我看了看天色,並不是很晚,可以說還沒有到正午,我也才剛坐下。我站了起來,對著小舞道:「小舞,我們先回去吧!」
胡大叔急忙道:「小姐,並不是我們想冒犯你,只是真的沒了糧食才從他們那邊拿了些粗糙的糧食過來。」
李元也急忙點頭道:「小姐,我們知道你吃慣了好東西……對這些……」
我雙眸有些朦朧,原來他們以為我嫌這些糧食髒,以後我生氣要走了,如果我走了,把這莊子再轉手賣給別人,這莊子上的人怕是活的更苦了。
「我沒有嫌棄……只是想先回去……準備些糧食過來……」我不知道該如何說好,這些人手都凍得紅紅腫腫的,卻還要把糧食給新來的莊主吃。怕是以為若是招待我不好,我會不給他們月錢。
胡大叔與李元還是沒有聽清我的話:「小姐……我們……」
他們雙頰都已經很紅,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們真是糊塗了,我們家小姐怎麼會嫌棄這些,只是想回去幫你們買些糧食回來,這麼冷的天,大家沒有吃飽怎麼幹活啊!」小舞急忙說道。
胡大叔與李元聞言都有些驚愕,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急忙拉著小舞的手道:「走吧!李元,你叫上幾個小伙子一起跟我們進城。胡大叔,你就先在這等著吧!」
我與小舞兩個女子自然是買不了那麼多,莊上的男子很多,現在又都在下雪沒事做。李元愣了一會兒,應了聲便匆匆跑出去了。
胡大叔想要跪下道謝,小舞眼疾手快急忙拉住他道:「你也先別謝我們家小姐,待年底莊上的東西有個好收成時再來謝吧!」
小舞這丫頭,越來越機靈了。什麼事情我沒說,她就已經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與小舞來時只乘了一輛馬車,幸好莊上還有輛破馬車,也能坐上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