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一天的路,都沒有走出山林中,更不要說客棧之類的了。傍晚,老五、老六兩個大漢去打了幾隻野雞和野兔回來,其餘人撿了些樹枝與易著火的野草。我細細的數過,包括他們的老大一共是七個人,分別是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他們的老大則叫木老大,而我猜的也沒錯,他們的確都是土匪。
天越來越黑了,小舞已經昏睡過去了,我靜靜的躺在馬車上,卻不知該如何才能逃脫他們。突然,車簾被掀開,木老大手上拿了用葉子包好的烤好的兔肉,眼眸又看了那老四一眼,老四便走到車裡,幫我的手上的繩子解開,木老大伸出手中包好的兔肉遞到我前面道:「拿起。」
我摸了摸被綁痛的手,不敢接過他手中的烤肉,他直接塞在我手上,冷道:「沒毒,若不吃便再沒有其他食物了。」說完便放下車簾。肉香撲鼻而來,經過了一次的逃亡與恐懼,早已飢腸轆轆,便也顧得了那麼多,若真的和上次一般,那便當做睡個好覺得了。見小舞的手還被綁著,便先把兔肉放在一旁,先把小舞的手解開,待解開小心的把小舞的手放好後才拿起手中的烤肉輕輕的啃了一口,味道竟也不錯,片刻後便被我吃的差不多了,特意撕了一大塊大腿肉留著給小舞吃。只是看著她蒼白的臉,便覺得一陣陣的痛心。許是小舞也餓了,沒多久便也醒了,此時的她已經痛的不能站起來了,呻吟了幾聲,我回頭看她已睜開了雙眼,便急忙坐到她旁邊道:「小舞……」
「水……小姐……」小舞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我扶好小舞後,便輕聲道:」等等。」
掀開車簾,那幾個土匪正在火堆前烤火,春天的夜除了寒冷以為,還透著一股的濕氣,尤其是在這深山中,更是陰冷潮濕。
「那個……」我不知該如何稱呼他們,大家聞言後都紛紛停止了聊天,看向我。
「有沒有水?」
「老大,她說要水。」木老大身旁的老四道。
「給她。」木老大看了我一眼。
「可是……」老四似有些難言之語。
「別可是了,給她便是。」此時木老大已經背對著我。
老四也不再廢話了。起身拍了拍身上地泥土便從另一輛馬車裡。拿出一壺水。走到我面前遞給我。我急忙接過水。放下車簾到小舞身旁。慢慢地餵了她幾口水。喝完後。便拿起旁邊剩下地大腿。撕成小片小片地喂到她嘴裡去。起初她還想起來自己吃。但是卻被我厲聲喝回去了。又餵了幾口。小舞才稍稍有了些力氣。
「小姐……還是奴婢自個兒吃吧!」
我又撕了一片餵給她:「沒事。也快吃完了。你先好好躺著休養。別亂動。再過幾日腿就能好利索了。」本來還想他們若是到了其他小鎮上也能請個大夫。誰知竟還在這深山中。不知這樣拖延下去小舞地腿會不會好。
又給她喝了幾口水後。小舞才又暈暈沉沉地睡了過去。心中又升起一絲地內疚感。這些人定是來劫持我地。只是小舞與我在一起。所以也難逃厄運。
經過一天地折騰。我也已經很累了。可是外面地那些土匪們仍然還在那大笑著。
「老大。我說那娘們不錯。不如……」老四又開始打起我們地主意了。
「哼,你們不是沒忘記吧,那人可是說了要活的,且不能受到任何傷害,若真的……她尋死尋活怎麼辦,我們白花花的銀子得不到不說,還要招來殺身之禍。」木老大終於說出為何一直不對我動粗的理由了。
「我說老四啊,你就別打這些歪主意了,那可是個將軍呀。到時候得了銀子,我們去窯子裡好好找幾個姑娘不就得了。」像是老六的聲音。
「就是,若不是我們老大聰明,去探了探那人的主子,還不知道是名將軍呢。也不知一堂堂大將軍為何要做這個勾當?」老七道。
「哎,老大。那細皮嫩肉的小姐碰不得,可是那丫鬟可沒說碰不得吧……」老四沒有理老七的疑問,只是見打我的注意不成又開始打起我身邊的小舞。
雙手緊攥著拳頭,若是小舞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也豁出去跟他們拼了。
「你剛才沒看出來嗎,那丫鬟腿瘸了,若不是這樣的話,她們許是早跑了。你要是真敢動那丫鬟啊,我看那小姐也定繞不了你。」老五又潑一盆冷水,老四便又沒了聲音。
周圍又開始一片的沉靜,不知誰站了起來,腳踩著野草『咯吱』的響,我急忙縮到角落,躺在小舞邊上假裝已經睡著了。感覺車簾被掀開,看了許久後,許是認為我們真的睡著了,便又放下車簾,向篝火走去。
又聽他們聊了些毫無意義的話後,才慢慢的感覺睡意襲來,確定他們不會再過來後,整好了衣服,便躺在小舞的邊上一起睡著了。
一連走了幾天幾夜的山路,他們也不再綁著我們了,因小舞的腿傷似越來越嚴重了,所以也不擔心我們會再逃跑,可是不管我如何的乞求,他們都不肯去小鎮請大夫,只說到了對方約好的地點後,再請也不遲。不知那名將軍是誰,難道真的是上官朔?心中一片的涼意。為何他這般的費盡心思來抓我,若不是他小舞的腿也不至於這樣……
又過了幾日後,小舞的腿傷開始慢慢的見好,我們也走出了山林,開始慢慢的走平原了,但是為他們要去哪,他們還是不肯告訴我們。
原本還想路上或許能遇上幾個路人能求救,但是除了參天的大樹與野草外,便再也沒有其他人煙了,我也便慢慢的打消了這個念頭。等著他們送我到花錢雇他們的人那,正在沉思時,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掀開窗簾看了看外面的情景。
幾輛暗紅色的馬車撞到了土匪的馬車,這幾個土匪見車上的都是商人便開始打起了主意。木老大拎著那位馬伕怒道:「你們撞到我們的車了,你說該怎麼辦?」
這時,後面一輛更豪華的馬車掀開了車簾,一張俊美清秀的臉孔探出來,似笑非笑道:「這位兄台,別傷了和氣,你說該怎麼辦便怎麼辦吧!」
心中大驚,這面孔,這聲音不正是宣齊倫嗎?他怎麼會在這裡?急忙大喊道:「宣公子,救命啊……」
老五聞言,急忙進來捂著我的嘴,小舞聽聞我叫救命,便也急忙跟著叫。老五想再摀住小舞的嘴,我趁他不注意,便用力的咬了他一口,他大叫一聲,甩手給了我一巴掌。已經無暇再顧臉上火辣辣的痛,急忙拉開窗簾大叫道:「救命……救命……」
突然,脖子上感覺一陣痛楚,眼前只有宣齊倫正一臉驚愕的看著我……
待我再醒來時,已經躺在一張床上,我急忙起身,身上的衣服也被換了,房中也只有我一人,我細細的打量我下這房間,裝飾華麗,也不像是在客棧裡面的客房。也顧不得只穿了一件單衣,便急急忙忙的走到門前,打開門。
這時,一個雙梳兩髻的婢女正端了熱茶走過來,見我站在門開,急急忙忙的跑到我面前道:「小姐,你怎麼出來了?」
我打量著這女孩,想起小舞不再身邊,便發了瘋似的抓住她的肩膀問道:「小舞呢?小舞呢?」